第69章
浩浩蕩蕩的大軍足足有一條街那么長,夾道兩旁的老百姓們,個個歡喜雀躍。呼喊聲、議論聲,不絕于耳。女子不時的朝著車窗外面探著腦袋,觀望著。大掌將她攬回懷里,沉聲低語:“馬上就回宮了。”
“是啊,馬上就回宮了。”乖巧的磨蹭在他的懷里,秋若言的臉上卻滿是落寞。厲傲竣低頭凝了她一眼,將她摟的更緊。
大隊人馬漸行到皇宮,南宮隕將士兵們都帶回軍營。皇帝和秋若言坐在鑾車內,也向著宮內而去。約莫半個時辰后,鑾車停在了儀鑾殿外,皇帝低語幾句話,便下了鑾車。
然,就在他撩簾下車之際,一道尖利的目光滑過,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瞼。
虞媚兒一身粉色宮裝,分外靚麗。站在不遠處。看見鑾車內一閃而過的熟悉倩影,頓時擰起秀眉。須臾,瞥到皇帝的目光往她的方向看來,便迅速掩下心痛,依舊是那副巧笑盈盈的姿態。
鑾車向著鳳汐宮駛去,皇帝緩步走來,見到虞媚兒后,情緒并沒有太大的起伏,還是冷冰冰的摸樣。望著漸行漸近的身影,努力抑制住心里的酸澀,虞媚兒甜甜的說道:“臣妾參見皇上。”單手扶起她,皇帝淡掃了她一眼,沉聲道:“免了吧!”虞媚兒上前一步,直直的望著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見她眼中滿是關切之情,皇帝微微蹙眉,便找了個理由說:“愛妃先回去,朕還有好多奏章要批閱。”柔荑緊攥,虞媚兒眼中閃過凄冷,見他眼里滿是決絕,連一絲動容也沒有,強忍住錐心的刺疼,巧笑道:“是,臣妾明白,先告退了。”說完,便轉身而去。在轉身后的那一刻,含在眼中的淚珠才緩緩地淌下。
秋若言乘著鑾車,才進了鳳汐宮的大門。便見一道身影猶如一陣疾風而來,猛的撲進她的懷抱。“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想死云兒了!”秋若言嘴角勾起笑意,展開雙臂和她抱在一起。其他宮人們也紛紛出來迎接,霎時,歡笑聲便暈染開來。
鳳汐宮外,男子一身藍色的華服,雙眸冉冉生輝,負手而立,出神的望著朱紅色的大門。直到那歡鬧聲傳來,他也跟著勾起一抹笑意,眼神流連在那琉璃瓦間。許久,才黯然的旋身,藍色的衣擺悄然地滑過青石地面,徒留下一片揮散不去的濃濃哀戚……
翌日一早,秋若言起身后,就帶著云兒去了壽禧宮。進到大殿,見太后早就坐在桌前等著她的到來。見到秋若言,太后也是滿心歡喜。將在孟寨的情形,大略的和太后講了一番,只是將皇帝失明一事,巧妙地避過,沒有告知。太后又將鳳印交回到了她的手上。好一會兒,秋若言才帶著云兒離開。
出了壽禧宮,見園中的紅梅還沒有凋落,便慢了步子,邊走邊看。走到回廊上,隨意一瞥,見到一抹人影直直的望著自己,展顏一笑,秋若言大步走了過去。伸出柔荑,牽著他的手,兩個人并肩而行。
“去哪里了?”厲傲竣看了她一眼,將她的披風裹緊。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掌,乖巧的答道:“去看看太后。”頓住腳步,側目望著她,厲傲竣沉聲問道:“你和太后走的很近么?”秋若言眨著雙眼,看著他,老實的說:“是啊,沒事的時候我就去看看太后。”
厲傲竣臉色微微沉下,沒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低應了聲:“嗯。”隨后牽起她的手,繼續前行。兩人正在說話,望見前方的人時,同時止住腳步。那人本來也想回避的,可是苦于無處躲閃,只得緩步上前。見他漸進走來,秋若言不經意的將柔荑從厲傲竣的大掌中抽出。
她的這個動作,讓厲傲竣瞬時眉頭緊皺,臉色一下子就陰鷙起來。
厲傲瑄走進,躬身行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見皇帝一直沒有說話,秋若言便柔聲道:“王爺請起。”半瞇著眸子,盯著秋若言臉上盈盈的笑意,皇帝的神色逐漸轉冷。厲傲瑄不自然的問道:“皇上無礙吧?”悄悄地用手肘碰了下皇帝的胳膊,見他只是蹙眉不語。
秋若言只得接著說道:“王爺有心了。我們都很好!”說完這句話后,秋若言才有些后悔,怯怯的看了皇帝一眼,剛要開口,便被打斷了:“言兒!”緊接著,便被皇帝大力的拉到懷里,鉗住她的纖腰。厲傲竣尷尬的站在原地,臉色微慍。須臾,皇帝冷冷的說道:“朕很好,不勞王爺惦記了!”
隨后皇帝牽起秋若言的手,越過厲傲瑄大步向前走去。才走出不遠,便停下來腳步,回頭凝著秋若言。
秋若言有些心虛的別開頭,見他半天也沒有說話,便主動開口問道:“他是關心你才問的?為什么給他難堪呢?”咻的,轉頭看著她,皇帝冷冷的說:“朕和他的事,你不要介入!”囤積在心頭的疑問,一瞬間爆發出來:“竣,你和安親王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總是這樣劍拔弩張呢?”
大步上前,扶著她的肩膀,皇帝冷冽的說道:“朕再說一遍,朕和他的事,你不要介入!”將她不語,皇帝抬起秋若言的下巴,沉聲說道:“記住了嗎?”
看著他冷冷的神情,秋若言覺得心中委屈,努著小嘴,沒有說話。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嚴厲,皇帝才略略的緩了神情,攥著她的柔荑,低語:“記住朕的話!朕要去御書房辦事,你先回宮去!”看著皇帝嚴肅的神情,秋若言也斂了思緒,吶吶的說道:“嗯,知道了!”隨后,便轉身往鳳汐宮的方向走去。
看著她漸遠的倩影,皇帝才收起柔情。墨瞳中再次涌起陰鷙的神色,眉頭揪起,大步走向御書房。
秋若言神情低迷的向著鳳汐宮走去,心中悶悶地。到底為什么他們兄弟之間會如此冷淡?怎么樣才能讓他們之間緩和下來呢?想著想著,便和迎面而來的人相撞。
螓首,見容夕妝容精致的站在眼前。笑著扶了她一把,容夕說:“皇后娘娘小心啊!”云兒趕快扶著秋若言站穩身子,緩了臉色,秋若言淡笑道:“多謝容妃了。”
容夕微微頷首,眼神犀利道:“皇后娘娘身體好些了嗎?”突來的問話讓秋若言一怔,隨即想起出宮前太后和她說過的話,便會意道:“好多了,多謝你惦記著。”
瞟著秋若言微有躲閃的目光,容夕低低的冷笑,心中氣的癢癢。她早就派人探到,昨日和皇帝一起回來的那個人,分明就是秋若言!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摸樣,她的心被嫉妒填的慢慢的,卻無處發泄。眼里猛然滑過一道精光,隨即傾身低語道:“臣妾覺得皇后娘娘氣色很好,不像是生病了哪!”
秋若言蹙眉看她,臉色漸沉下來,沒有言語。容夕見她沉了臉色,俯身道:“臣妾真是多嘴啊!惹皇后不高興了!臣妾先告退了。”起身,走到秋若言的身邊。
然,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再次低語道:“皇后以為,自己可以獨霸皇上的寵愛到幾時?”余光瞥見秋若言臉色一僵,她才滿意的大步走過。
夜晚的鳳汐宮內一派靜謐,諾大的寢殿中,燃著暖爐,暖意洋洋。秋若言坐在床榻上,小臉埋在膝蓋里,直直的望著地面出神。耳邊時時的回蕩著容夕的那句話:“皇后以為,自己可以獨霸皇上的寵愛到幾時?”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她的心間,讓她喘不過起來。
厲傲竣慢步走來,見她神情蕭索,他也跟著皺起了眉頭。緊挨著她坐下,直直的望著她。半天,秋若言才轉過腦袋,回望著他,眼里滿是凄楚。心里一陣顫栗,厲傲竣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問道:“怎么了,還為了白天的事生氣嗎?”緩緩地搖了搖頭,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衫,直到擰起褶皺來。
見她不言不語,厲傲竣的心沒由來得發慌,將她放在腿上,摩挲著她的臉頰,低聲問她:“言兒,怎么了?”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秋若言將腦袋埋在他的頸間,身體還微微顫抖著。厲傲竣的大掌來回的撫著她的后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道,她才慢慢的回神過來。
揚起腦袋,深深地望著他。須臾,竟然主動吻上他的薄唇,生澀的挑逗著他。對于她的舉動,厲傲竣渾身一僵,緊接著便按住她的后腦,激烈的回吻著她。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的分開,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厲傲竣才低聲問道:“告訴朕,你到底怎么了?”
偎在他的懷中,秋若言慢慢的低語道:“你,是我的嗎?”聽到她的話,厲傲竣絲毫也沒有惱怒,漸漸地勾起一抹淺笑,健臂漸漸收緊起來,柔聲道:“為什么這么問?”嘆了一口氣,秋若言小聲說:“沒什么,就是想知道!”額頭相抵,厲傲竣笑著說:“言兒吃醋了嗎?”
見他一臉戲虐,秋若言有些生氣的嘟起紅唇,沉聲道:“對啊,是吃醋了!你得意了么?”將她收進臂彎中,厲傲竣低低的悶笑起來。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認真的看著她,暗啞的低語:“你是我的,知道么?”望著他深邃的目光,她受蠱惑般的點著頭。
看著她深情的目光,瀲滟的紅唇,還有那暈紅的臉頰,厲傲竣低頭含住她的耳垂,輕輕的啃咬。秋若言渾身一僵,嬌羞的躲閃著,卻被他死死地固定在懷中。直到他粗重的喘息聲傳來,秋若言才猛然回神,惱怒的問道:“你怎么又耍賴啊!我問的話,你還沒……”薄唇霸道的敷上,將她的話語都吞進了腹中。粉色的紗帳緩緩地垂下,一室的暖意融融……
玉璃宮內,虞媚兒坐在銅鏡前,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瓷瓶。腦中回蕩起父親的話語:“媚兒,這是‘媚魂散’。皇上警覺太高,所以你不要下在酒里,涂在你身上更為安全。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別讓皇上疑心。一定要盡快懷上子嗣!”無奈的闔上眼眸,滿是落寞的凄涼,眼淚順著眼角慢慢的滑落,哽咽的說道:“想不到,我虞媚兒,也淪落到了這一步!”隨后,一陣冷笑,眼淚沁濕了衣衫,對著銅鏡,面目猙獰道:“秋若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
夜風凄凄,樹影婆娑,一道黑影悄悄地立于窗外,將殿中女子的憤恨,全都看在眼中。黑夜中,閃亮的眼眸格外陰冷。心中一派欣喜,看來事情比預想中的還要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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