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秦承乾并不曾將秦國寶和黛玉兩者只有一個是陳林妹子女的事兒說出,卻是囑咐了雪雁等許多,才悄悄離去。松壽與靈壽幾年未歸,自當去好好絮叨絮叨的。可憐兩個女兒,就這么不愿意身在皇家么?
卻不說這事兒如何,只那第二日黛玉與松壽靈壽二位公主一同去長樂宮給太后請安,那太后仍舊是一幅不冷不熱的樣子,惹的兩位久未謀面的公主大大的不樂。饒是在峨眉山修行幾年,終究還是個盼著祖母憐愛的女孩兒。只黛玉小心翼翼,將長樂宮如今的一切看在眼里,滿意而歸。
等到皇上下朝,說了會子話便要告辭離去。秦承乾卻是極不樂意黛玉偶爾接賈家的幾位姑娘去的住的,黛玉卻不以為然。瞧那胸有成竹的樣兒,也不好說什么。只那兩位公主與各位貴妃極是不舍,竟是纏磨了許久把黛玉留了下來。這一住,說是要等到過了小年才回府的。
黛玉素來認準的事兒不容更改,只是兩位姐姐與娘娘們卻是真心,不忍拂了她們的盛情。更何況還有陳林妹滿是受傷和期盼的眸子,讓她心里極不是滋味。
這個年過的極平靜,每日里與兩位姐姐和娘娘們說笑,閑來無事在棲鳳宮中看書彈琴,時而皇上也來說說朝廷上的事兒,問問意見,黛玉通常是不置一詞。只是說到南方雪災(zāi)仍是嚴重,黛玉提議將暖龍玉也調(diào)了出去。這次,卻是派的太子秦國寶去。兩人相視一笑,大秦江山的太子到底是不能成為擺設(shè)的,只是不曉得秦國寶可否辦妥了。
榮國府賈政上旨請賢德妃正月十五省親,竟是不忘了加上邀請黛玉和寶釵。一時之間,榮國府竟有三個女兒在皇宮傳為佳話。自從出府,黛玉回去探望外祖母并不有意抬著那公主的身份。只是,這次卻是人家提出了,竟是想著要看看那孫魯班為自己設(shè)計的園子,說服了陳林妹到底還是同意去了。
只是那賈家怎么也想不到黛玉的依仗要比賢德妃大的多,寶釵卻是輕車簡從的十分不像話,這省親儼然是黛玉回府看望外祖母。黛玉卻是好笑的躲去了瀟湘館,那可是春纖兒專門指點孫魯班設(shè)計的。時不時的有丫頭將那邊的事兒傳過來,黛玉癡癡的笑著,那丹美人此時此刻竟然還那般的幫著寶玉作詩。也不知是她太多愚笨了,還是太聰明了。只是,那個女子模樣才華都還可以,卻是攀龍附鳳的勁頭實在要不得。
這一事倒也平平無奇,無甚可說。只說,出了正月,忽然傳出江南甄家給抄家的信兒。這可是忙壞了榮國府,面上不是時常走動,然而的確是甄賈兩家素來友好的。兩家如今各有個小名兒喚作寶玉的孫子,都是長輩的掌上明珠,緣分深不可測,竟然一朝糟禍。卻便那什么“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還要不幸。幸而,甄家早有所感,將幾十箱子的財物寄存到了燕京的榮國府。
只是那地兒藏的極隱蔽,便是皇上派出了多少密探也是一無所獲。黛玉卻是嫣然一笑,去看了趟外祖母便什么也明白了。
展眼便是百花佳節(jié),宮中百花齊放,處處熱熱鬧鬧,姹紫嫣紅中宮女們采花撲蝶,看的人心暖暖的。黛玉卻不叫人跟著,獨自扛了小小的鋤頭,去往桃花林中掃落英。
低聲吟唱:桃花簾外東風(fēng)軟,桃花簾內(nèi)晨妝懶。簾外桃花簾內(nèi)人,人與桃花隔不遠。東風(fēng)有意揭簾櫳,花欲窺人簾不卷。桃花簾外開仍舊,簾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憐人花也愁,隔簾消息風(fēng)吹透。風(fēng)透湘簾花滿庭,庭前春色倍傷情。閑苔院落門空掩,斜日欄桿人自憑。憑欄人向東風(fēng)泣,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桃葉亂紛紛,花綻新紅葉凝碧。霧裹煙封一萬株,烘樓照壁紅模糊。天機燒破鴛鴦錦,春酣欲醒移珊枕。侍女金盆進水來,香泉影蘸胭脂冷。胭脂鮮艷何相類,花之顏色人之淚,若將人淚比桃花,淚自長流花自媚。淚眼觀花淚易干,淚干春盡花憔悴。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飛人倦易黃昏。一聲杜宇春歸盡,寂寞簾櫳空月痕!
其詞凄清,其情也真,其聲哀傷,這塊桃花林竟是無人敢靠近的。卻隱隱有哭聲傳來,黛玉驀然回頭,心想著或許是那誤入深宮思念家鄉(xiāng)的小宮女吧!一時想要去勸解勸解,饒過山坡,卻見一襲粉衣裊裊的寶釵抱著膝蓋坐在那里。梨花帶雨,甚是美好。
不覺怔住,定定的不能言語。想不到竟是她,她不是一直想方設(shè)法的討皇上歡心,而皇上自從那天舞曲過后,更加頻繁的去往鳳藻宮了么?她不是應(yīng)該如愿以償了么?丹美人如今已經(jīng)是丹嬪了,聽說這月十六就要晉封為丹妃了,如何還這般頹喪?難道是皇上不肯任用薛蟠?
卻無意看到那女子若有似無的輕輕向后撇頭,黛玉不覺氣急:操心半天,原來人家竟是想著要利用自己呢!
轉(zhuǎn)身欲走,卻聽寶釵冷冷道:“林妹妹,不問問我為什么找你?”
這真是奇了,她如何會這般直接的交待心中的想法?黛玉不免疑惑的回頭,迎上寶釵得意的目光。“是么?丹妃找本宮何事?”
一如從前在榮國府時的素凈,清麗的臉龐掛著淚痕,沒有那種凜然的氣勢,卻渾身縈繞著公主的高貴。薛寶釵不敢耽擱,再過片刻,那些公主貴妃娘娘的自然會來尋黛玉的。焦急道:“林妹妹,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黛玉靜靜的看著寶釵,不知她心里打著什么注意。據(jù)皇上說,如今鳳藻宮的丹嬪已經(jīng)今非昔比,再不會惹事的。又如何費盡心機的算好她今日祭花的事兒。
女子哈哈的仰天而笑,搖頭道:“我當皇上疼你,什么事兒也不瞞你呢!”
“家國大事許多,皇上如何會一一告訴于本宮?”黛玉不可思議的看著寶釵,心中多少為了她的“瞞”字而不快。她既然如此說,定然是指自己應(yīng)該知道什么卻不知道罷了,然而話上卻不能吃虧的。
“你可答應(yīng)了交換了?”
“不違道義、不違禮法,本宮辦得到的!”
林黛玉倒是個說話算數(shù)的,寶釵嘻嘻笑道:“這第一么,大遼皇帝為他們的大皇子求取長樂公主您做他們大皇子做平妃!”
黛玉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是何時的事兒,自己當真的不知!心中頓時七上八下,難道耶律明珠出了什么事兒,為何是為大皇子求親?金皇后的大女兒已經(jīng)是他的王妃了,如何又來求取她做平妃?不說那位公主姐姐反對,便是耶律明珠如何能同意呢?
瞧著黛玉的神情,寶釵笑的花枝亂顫。“林妹妹,你是不是害怕了?這才多大點兒的事兒,你可知道……”
瞧那神秘兮兮的樣子,黛玉反而鎮(zhèn)定,這事兒沒有尋皇上問明白之前,不可自亂陣腳。可是,那畢竟是終身大事啊,怎么會如此?耶律明珠他怎么了。原本以為他堂堂靠著鐵血手腕當上太子的草原雄鷹,一定會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然而那個求取又如何解釋!
“那么第二呢?”黛玉也不掩飾心中的驚訝,急忙問道。
“這第二么,就是……”女子捋著柔美的秀發(fā),笑起來竟是風(fēng)華絕代。只可惜是那摻雜的心機,心懷叵測的看著黛玉。“這第二就是如今的太后她不是真正的太后!”
輕輕一笑,伸手扶上女子的額頭,淡淡道:“果然有些熱呢,丹妃莫非是燒糊涂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
女子一怔,得意道:“林妹妹,你果然不想知道我為何如此說?”
“丹妃錯了,本宮并不想知道!”黛玉說吧,轉(zhuǎn)身欲走。
女子猛地旋了一圈,繞到黛玉身前,笑的花枝亂顫。“算我服了你!告訴你,現(xiàn)在的太后根本就是耶律宛頤那個賤人弄來的替身!”
“哦,那么丹妃卻說說真正的太后去了哪里?你敢說你這不是嫉妒婉儀貴妃身懷龍嗣才如此陷害娘娘?”黛玉仍是鄭重其事,絲毫不為女子的言語所動。
“我……“女子頓時無言以對。在這春日里緊張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粉臉轉(zhuǎn)紅。
黛玉悄無聲息的將那收藏落花的錦囊放到身后的大石上,輕輕擦拭脖頸浸出的水珠。微微閉目,喃喃道:“薛姑娘,你究竟為何要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皇上治罪么?”
“我……我這樣說是因為我親耳聽到那個賤人這么說的。她對那個太后什么‘如今兩個跟太后感情最好的兩個丫頭回來了,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本宮大病一場,然后魂歸西天,本宮還可以保你家人性命,否則……’”黛玉心內(nèi)是亦喜亦憂,喜的是不費吹灰之力便確認了太后的真假,憂的卻是真正的太后莫非真的兇多吉少了。蹙眉道:“你如何這般確定?這般大事人家怎會讓你知道,本宮只怕丹妃您中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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