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月航在花滿樓過的日子相當的愜意,較之月家莊,更勝一籌,身為月家莊的二公子,雖不需承月家大權,卻仍需要分擔月家責任。
他生性偏靜,性情淡漠難起沉浮,若非花賞月這女人將他劫了來,他仍舊是月家莊的二公子,做著無關喜不喜歡的事。
花滿樓的生意不單純,帳雖有些亂,倒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理妥,其他事,他都無需理會。
想睡時睡,想吃時想,想一個獨處時,便無人來打擾。
不——
該說是有一個人例外,花家賞月姑娘可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賞他月航。
她的名,與他的名,造成的結果,是如此的讓人啼笑皆非。
一覺好眠,睜開狹長好看的鳳眼,便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地上半靠著床沿睡下了,花賞月是個隨性的女人,雖只有十七,卻懂得如何讓自己過得快樂。
這一點,是以往的月航羨慕的,不過,現在的他,倒是沒有什么好羨慕,他的生活,已經到達這一地步。
撐著手,起了身,雙腳落地套上鞋,坐在床沿,靜看躺著的姑娘好一會。
薄唇,微揚。
而后,起身,繼續到書案去處理他的帳,倒對坐在地上的姑娘不管不問,任由她坐在地上,半靠在床沿,是不是會不舒服。
月航啊,其實是個冷情之人。
眼兒緊閉,呼吸平穩,垂落在地的小手卻不知何成輕握成了拳,花賞月在他剛醒之時便醒了,她才著眼靜候他起身,對她不理不睬。
這個男人有時候是真的讓人火大。
偏偏,每一次,他都有最好的說法。
若是此時問他,他定然回以不想擾她的話。
這種回話,兩年來,她聽得太多,多的耳朵都要生厭。
默默的,她睜開了眼,瞧著書案后臺,替方才她拎進屋子的那袋銀子入帳。
“西山孤月已經順利成擒?”他抬頭,睨著她,順口問道。這個男人就是有如此的神通,平時對樓里之事從來不會多嘴過問,但是,一旦樓里發生了什么事,偏就瞞不住他。
“是啊,子喬三人把西山孤月拿下了”。花賞月起身,拍拍裙后可能沾上的灰塵,“你餓了嗎?”
“嗯?”月航又抬頭,搖搖頭,“還不餓”。
他的胃,已經縮小的快要瞧不見了吧。
他的飯量簡直就比樓里的女兒家還要小。
對此,花賞月皺了皺眉,她常問他餓是不餓,他也常回她還不餓,怎么都是她在餓呢。賞月心里有些煩燥,抿著唇兒,不發一言的離開帳房。
直接到廚房。
她努力研究過一些食材,自認為手藝不錯,煮的東西樓里的姑娘家吃了之后也頗為滿意,她也開始愛吃自己煮食的東西。
只是,花滿樓事多,且雜,并不能時時上廚房呆著。
她只替他煮食。
偏他已經挑到不挑,不管是不是她煮的,他都沒有特別要求便是了,算來算去,倒算出她花賞月的自作多情來。
這怎么可以——
她可是堂堂花滿樓的樓主,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讓人瞧扁了。
“樓主,不知道月家莊從哪兒得到的風聲,好似知道月先生在咱們樓里,今兒個鐵手陸飛代月家莊上門來討人了”。花小紅嘖嘖出聲,“月家找了二年還不死心”。
“陸飛人呢?”花賞月起身,不盈一握的腰身,臉上的神情有些清冷,“我倒要去會會他,聽聽他的消息是打哪來的”。
“在外一層”。
外一層的迎客間,花家七劍已經將迎客間各方守住,陸飛坐著品茶,心思顯然不在茶上,四處觀望,這屋子的建筑倒是尋常的很,花滿樓的外一層倒是沒有什么特色嘛,與一般的商家待客之所相同。
“姑娘——”。他已經等了許久。茶也入肚了三杯,該見之人仍未見到。
“陸公子急什么,再等等嘛”。大劍不以為然的撇過唇兒,男人,哼,這么點耐心都沒有還想上花滿樓來要人。
怕是連她們七劍這一關都過不了,更別提是樓主那一關了。
“我倒是不急”。陸飛苦笑,只要能尋到月航,哪怕讓他干坐個三天,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現在,他是想先討個說法,“不知道貴樓主是否真的會出來”。
“副樓主已經進去請了——,瞧,這不是來了嘛”。二劍哼了哼,比大劍更不以為然。
入屋的,是一身白衣的清麗女子,看模樣還是個小姑娘,小臉上去萬分成熟的模樣,倒是讓人不能小瞧了。
陸飛只聽過花賞月的名,倒不曾親眼見過花賞月的樣子。
今天,算是飽了眼福。
花家多美女。
偏偏一群弱女子做的是比男子更強悍的事情。
陸飛起身,拱手,“這位便是花樓主了吧,在下陸飛”。
“鐵手陸飛,坐”。花賞月手兒一側,她便在首座坐下,花小紅與她平坐,陸飛也依言坐了下來。
“不知陸大公子找上花滿樓是何事?有對頭不想自己出面,花滿樓倒是可以便宜替你解決,算是套個交情”。上她花滿樓的,向來只談生情,不談感情。
套交情這種事兒,只是口頭說說,當不得真。
“不不不”。陸飛搖頭,他鐵手陸飛在道上的確有幾個仇家,人在江湖上行走,哪能清白一身,沒有遇上幾個夜鬼的,不過,暫時還不需要處理的地步,“地下是受人之托,聽說月家莊二公子在花滿樓做客,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當然屬實啊。
不過——
誰也不會承認便是。
花賞月眉兒微揚,素手執杯,就唇,抿了一口清茶,才慢條斯文的啟口,“不知陸大公子是聽哪位大俠說的,賞月怎地不知”。
這托,自然是受月家人之托。
月家倒是不死心。
偏月航不想回月家莊,她花賞月也不允他回。
“這個陸某就不方便透露,還請花樓主行個方便,月莊主和夫人思兒甚切,二年不見,月夫人是日日以淚洗臉,過些日子便是月莊主六十大壽,無論如何也讓月航回去替父祝壽,到時,若是月航仍決定在花滿樓做客,也不會再有人上門尋事”。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以為”月航是在花滿樓了。
“那也要瞧瞧人是不是在花滿樓,若是人不在,要賞月如何交人,至于月莊主的六十大壽,到時候花滿樓會送上一份賀禮,算是一片心意,陸大公子,你請回吧,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起身,賞月要送客了。
七劍立刻上前一步,見狀,陸飛再度苦笑。
看來,這花滿樓的人還真是不好惹。
“臨走之前,陸某想與花樓主談筆生意”。
“說”。
“請花滿樓代為尋人”。
“尋誰?”
“自然是月航”。
“小紅,這筆生意接下,不過,不保證可以達成,月家莊已經尋了二年的人還沒有尋到,勢必有一定的難度,賞月雖為樓主也不能為難了手底下的人,若是能尋到月航自然最好,若是尋不到——陸公子這筆定金,必然奉還”。話落,賞月睨了花小紅一眼,“小紅,按規矩向陸大公子收定金,可不許多收,知道嗎?”
“知道,樓主”。花小紅甜甜回道,雙眼都笑瞇了。
這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不能少收,得多收。
反正陸家,月家,無論是哪一家都是有錢人家,偶爾也出點血來補補花滿樓的家用可不過份,誰讓花滿樓的嘴多,都是要吃著,要養著的。
陸飛既然開了口,便要交這份定金。
之后,被七劍“護送”著離開了花滿樓。
花賞月瞧著那筆為數可觀的定金,心情是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月家盯上花滿樓,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說——
月航定然早就知道月老莊主什么時候過壽,六十大壽,這是多難得的日子,他身為人子,該是會回月家莊的吧。
到時,她還能攔得住他嗎?
花賞月臉上的愁苦讓花小紅看入眼,疼入了心。賞月為了月先生可是費盡了心血,連親手下廚都做了,偏偏那位月先生就不是個會領情的人。
再這樣下去,她是怕賞月會受傷害。
一個冷情的人,一個滿腔真心的人,受傷的肯定是后者,不可能是前者。
月航表面溫雅,實地里,就是個心思深冷的男人,接觸過幾次花小紅就已經很有感覺了。他就是塊冰,沒有十足的熱度怕是溶不了。
就算賞月擁有十足的熱度,那也得有體力堅持到溶化他時,否則,前頭所做的一切,皆白費了。
“賞月,這事,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陸飛肯定會上門來討消息的”。
“直接告訴他,尋人無果”。
“那月老莊主的六十大壽呢?不告訴月航一聲嗎?若是月航執意要回月家莊替父祝壽,到時賞月你是放是不放?”
自然是——不放的。
只是,心底,閃過的是抹不確定。
主導權,似乎并不真正的在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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