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太子作亂只怕是賢康帝在請君入甕,不然太子不會突然起事,多半是賢康帝有意泄露了消息,太子做了這么多動作,驟然聽聞皇帝身子尚好,豈會不放手做最后一搏。
若是這樣便無甚可擔憂的,宮中賢康帝和李云昶定然早做下了安排。至于那虎賁營,乃是右相早年所領飛虎軍整改后所設,多數(shù)都是右相親信。
太子逼宮對外總是要有個交代的,若然以前朝余孽作亂,太子進宮護駕為由卻是再妥當不過的了,既是余孽作亂,那么殘殺一批官員也是正常的,當然這些官員定會是反太子黨的。
這樣一來,待控制了宮中,皇帝病體本就沉疴一受驚嚇便駕崩了,太子臨危受命鎮(zhèn)壓了前朝余孽,那他便是順理成章的新帝,只可惜了那虎賁營統(tǒng)領萬達,為了太子竟是甘愿搭上身家性命。
到時候反太子的大臣皆已被前朝余孽所害,太子登基更加穩(wěn)固,又有前些時日對南邊軍隊的調(diào)動,等威欽侯領著大軍直壓京城,倒時候便再無后顧之憂了。至于有多少人相信是前朝余孽作亂,這根本就無關(guān)緊要,史書向來都是由勝出者編撰的。
太子和右相打的好算盤,只是如此匆促行事又是這般的一意孤行,注定是要失敗的。慧安想著放下茶盞向外頭走,一面吩咐周管家,道:“幾件事馬上去辦,其一禁閉門戶,除非秦王親信,不管外頭是何人到來何種情況未稟過我,任誰也不準開門。其二將所有家丁,仆婦盡數(shù)喚醒,分守侯府幾門;其三挑選精壯巡府,其四將庫房中封存的棍棒等物分發(fā)下去;其五,找機靈的速往沈府和三老爺?shù)母蠄笮牛黄湮澹阌H自領一隊身手好的往東院去,二老爺和二夫人若然有事我為你是問。”
眼見周管家領命而去,慧安才沖冰心吩咐道:“去喚了小姐少爺?shù)缴戏縼怼彼f著卻似突然想起什么來,忙道,“你快去追周管家,叫他回了二夫人,就說我要借那兩個穩(wěn)婆一用,越快帶過來越好。”
冰心應了快步而去,很快整個侯府便沸騰了起來。慧安仔細想了想,只覺未有疏漏之處,這才又在首位坐下,片刻果果和關(guān)明遠就到了。沖慧安見了禮便各自坐著吃茶,卻不多話。
慧安見兩人雖力持鎮(zhèn)定但神情卻還是顯得局促不安,便寬慰了二人兩句,卻在此時,冰心帶著兩個嬤嬤進來,慧安也不待兩人見禮便吩咐冰心道:“你去挑選一隊護衛(wèi),準備馬車,趁著京城亂之前護送兩位嬤嬤到靖北侯府去。”
言罷她卻又瞧向果果,道:“果果同去。”
果果聞言一愣,接著卻是咬了咬牙委屈地看著慧安,慧安心知她不愿在此刻離府,可到底她是女子,她做母親的總是憐惜。想著方才李明的話,便堅持著道:“明日母親親自去接你,聽話。”
果果心中不高興,更覺著沒這個必要,可此刻卻也不是任性的時候,聽從母親的才會令她安心,才是不添亂,她深深瞧了眼慧安和關(guān)明遠這便起身大步跟著冰心去了。
若然虎賁營果真沖出了營地在京城之中作亂,那么勢必是不會放過他們東亭侯府的,不管是拿他們做人質(zhì)威脅鉗制關(guān)元鶴,還是其它,果果離開都會叫慧安多份放心。
太子逼宮,若想名正言順便必須有皇室的宗親們認可,太公主是如今活著的皇親中位份最高的,太公主又素有聲望,故而他只會控制錢若卿及其府上之人,卻萬不會動靖北侯府。相比起來,靖北侯府會比東亭侯府要安全的多,果果去那里有錢若卿照看著,慧安是放一萬個心的。
而新雅的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慧安前兩日聽聞新雅說,請來的兩個穩(wěn)婆有個生了病,她也是怕新雅驚了胎,又恰二夫人生產(chǎn)時所請穩(wěn)婆一直養(yǎng)在府上,將才便一時想起此事來,令冰心送過去也是有備無患。
至于關(guān)明遠,他是長子,該經(jīng)歷的卻是避不過,慧安也有意讓他多歷練。果果走后許久,外頭終于響起了一陣陣的馬蹄聲,軍隊來回奔走的聲音。
慧安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見關(guān)明遠克制不住地不停往外看,有些坐立難安的模樣,便呷了一口茶,道:“最近可是在讀《尚書》?”
關(guān)明遠不明母親怎會此時問起這事,忙道:“回母親,正是。”
慧安點頭,道:“《尚書8226;堯典》,你且背來予母親聽聽。”
關(guān)明遠再度愣住,接著才應下,張口道:“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背了幾句卻是心神一走有些磕巴起來。
慧安放下手中茶盞看向他,道:“你若是如此的不經(jīng)事,這些年父親母親和先生的教導卻都是白費了。”
慧安這話卻是有些嚴厲了,關(guān)明遠登時面色就是一變,陡然起身跪下,道:“孩兒知錯了。”
慧安見他神情反躬,這才又道:“再背。”
“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xié)和萬邦。靜言庸違,象恭滔天……”
慧安聽他的聲音清朗有力,流暢無比,并外再受外面兵戈之聲的影響,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時間屋中只聞關(guān)明遠的朗朗背書聲向外傳去。
“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不知背了多久,卻突聞外面?zhèn)鱽硪宦曃〉穆曇艚酉铝岁P(guān)明遠的背書聲。
慧安本閉著眼,聞聲抬眸卻正見李云昶的幕僚姜琪大步進來,拍手道:“夫人教子有方,老夫也受教了。”
慧安忙站了起來,“先生怎么來了?可是出了事?”
姜琪見她如此便也不啰嗦,直奔主題,道:“虎賁營到底出了事,虎賁營的副統(tǒng)領程至乃是王爺早先被安排好的,本受命他殺統(tǒng)領萬達領親信控制虎賁營,可這廝不濟事,竟在最后關(guān)頭被萬達識破,已被萬達祭旗。如今王爺還在宮中,等宮中一切都控制住再行處置虎賁營,只怕便晚了。虎賁營兵勇都是精銳,一旦這些人出了營便會在萬達的帶領下興起殺戮,兵勇們見了血失態(tài)便不可控制了。到時候京城只怕要血流成河,老夫的意思是不管如何,我等不能叫虎賁營將士們出營!”
慧安聞言一驚,忙問道:“如今虎賁營是何種情景?”
“王爺在虎賁營中除了那程至倒還安排了兩個小把總,如今他們領著各自手下兵勇和萬達鬧了起來,只是他們?nèi)宋⒀暂p,不是萬達的對手,只怕阻不了萬達多久。”
“先生的意思是?”慧安聞言倒也不驚,知道姜琪定是有了主意。
“如今不讓虎賁營出營便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將其堵在營中,而能做到此事的唯有沈女侯一人!”姜琪沉聲道。
聽他這般說慧安已然知道他動的心思了,當年慧安交了沈家軍的兵權(quán),皇帝卻是將沈家的火銃隊編成了戍守京師的西安門右戍衛(wèi)軍,如今正駐守在西安門。若然火銃隊出動,堵在虎賁營的營門口,就算未能阻擋得了五千虎賁營精銳出營平息動亂,卻也定能支持到宮中事畢,只要宮中太子伏法,皇上圣旨能傳過去,虎賁營之亂便勢必平息。
而如今能調(diào)動的了火銃隊的,只怕非慧安莫屬。姜琪言罷,慧安便點頭道:“先生所請,定當竭力而為!”
姜琪聞言總算松了口氣,道:“如此有勞沈女侯了。”
慧安也不再多加耽擱,喚了一聲便帶著幾個府上武藝出眾往外走,一面又交代關(guān)明遠,令他即刻和自己兵分兩路,慧安直奔西安門,關(guān)明遠卻是去請幾位尚在的沈家軍將領的老父。
而此刻的靖北侯府,果果正坐在正房旁的暖閣中和錢惜卓下著棋,她到底是女子,又年紀尚小,雖說有些膽色可也從未經(jīng)歷過這等大事。又惦記著慧安和弟弟的安威,聽著外頭的動靜,便有些心神不寧,下了兩局棋卻是輸了兩局,眼見著手下這局形勢不好,果果更是遷怒對面執(zhí)黑子的錢惜卓,越發(fā)覺著他氣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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