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主子壽辰自免不了打賞下人,招呼的得當,來往賓客自也免不了賞下些碎銀,幾個小廝今兒皆得了不少好處,正說笑著明兒去哪里風流快活,卻聽巷中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小廝們不覺一詫,這條街上只有王府一個去處,這馬蹄聲顯是往王府來的,這會子怎還有人前來,紛紛瞧去,卻見一騎踏破夜色飛馳而來。小廝們見只此一騎,又速度甚快,來勢洶洶,便想著只怕是哪個府中出了事,叫下人來請主子回去呢,可待那一騎奔近,卻皆是一愣,但見那馬上之人穿著月白錦袍,腰系白玉帶,那錦袍上的銀絲云紋尚且在月光下發著亮光,哪里是什么下人?
今日來往寧王府的賀客哪個不是吆三喝四地帶著一眾下人,這位爺不僅來的晚,還獨自一人,但是叫小廝們一怔,待那馬上之人勒馬府門,跳下馬背向這邊走來,瞧清那人面容,才有一小廝恍惚過來,忙是驚呼一聲迎了上去。
“小的們眼拙,這才瞧清竟是侯爺您,侯爺莫見怪!蹦切P說著,一面迎上躬身作揖,一面接過來人手中馬韁,又沖還愣著的其它小廝喝道,“東亭侯關大人到,還不快進去稟報一聲。”
小廝們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已有一人忙奔進了府。
“侯爺您請,您小心臺階!标P元鶴將馬韁甩給那迎客小廝,便在引路小廝的帶領下大步進了寧王府。
待他們走遠,門口的小廝們才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是哪位侯爺?倒是年輕俊美的緊,只是瞧著怎冷冰冰的,倒似來尋仇的!
“沒聽喊得東亭侯關大人嘛,想來便是皇上新封的那位侯爺了,這般年輕便因軍功掙了個侯爵之位,又是關府嫡子,出身高貴,這氣勢自是非常人不能及的,只是也未聽說這位侯爺和咱們王爺有交情,今兒怎這么晚了倒獨自來了。”
“這還用說,自是沖著咱們府的美人兒來的,這名士宴,嘿嘿,光是想著都叫人饞的慌……”
“聽聞這東亭侯先前可是不近美色的,娶了妻倒是寵的緊,前些日還因他那夫人打了駙馬被言官彈劾了,那東亭侯夫人聽說可是少見的美人兒呢。”
“俗話說的好,家花沒有野花香,這再美的娶回了家還不是稀罕兩日便罷了,這男人若是明白了女人的妙處,哪有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幾個小廝興奮地議論著,那邊關元鶴已被引至了前院的夜宴大殿,通往大殿的甬道兩旁早已掛滿了繪了姿態旖旎仕女圖的紅紗宮燈,老遠便能聽到從大殿中傳出來的絲竹管弦聲,燈光通明的大殿中穿著輕紗舞衣的舞姬們正盈盈起舞,舞姿曼妙,水紅的長袖飛舞著,露出白皙如瓷的藕臂,飄逸的裙擺浮動起顯出光一裸而纖細的小腿,一扭一擺盡是風情。
尚未進殿鼻尖已有撩人的香風撲來,樂聲摻雜著男女嘩笑聲低語聲清晰入耳,關元鶴沿著甬道上了大殿臺階,早先已有小廝稟過,眾人見他過來,不覺紛紛瞧了過去。
坐在前頭的李云昶和錢若卿同時盯向大步而入的關元鶴,倒是難得的同時蹙了蹙眉,而坐在主位,正摟著一個容貌艷美女子吃著酒的寧王便率先笑了起來,揚聲道:“哈哈,素來不愛女色的東亭侯今兒竟來捧本王的場子,王府蓬蓽生輝啊。浮紅,還不快伺候東亭侯就座!
寧王言罷,眾人自是紛紛打趣而笑,錢若卿卻是瞧了眼一旁忙著添置席案的婢女,示意其在他身邊加了一案。
而本依靠著寧王的那個姿容艷美的紅裳女子已是起了身,端著酒杯,款步走向關元鶴,在他身前一步處站定,卻是嬌笑著停下,將身子傾向他,抬起藕臂便將手中酒樽往關元鶴的唇邊送,媚眼流離,笑著道:“奴家浮紅敬侯爺一杯!
隨著她的走近,殿中諸人不覺都停下來盯了過來,瞧見那浮紅將曼妙的身子傾向關元鶴,已有人率先起哄了起來。
“這浮紅可是寧王新寵,如今瞧東亭侯到來,竟是舍得她親自伺候,同時賀壽賓客,怎不見王爺如此款待于我?如此厚此薄彼,可見寧王這心是長偏了!
這大殿之上分開東西兩宴,各設了二十來張檀木蓮座長案,每案鋪著竹坐墊,案面上早已擺滿了美酒佳釀,各色寒食,瓜果菜肴。關元鶴進來舞池中的歌舞已是稍歇,此刻說話的卻是坐在東面第三席的安濟伯,他的話語間不乏一股酸意。
“安濟伯此話差矣,你若像東亭侯一般俊美偉岸,那浮紅姑娘自是也上趕著伺候你啊。”又有人打趣了一句,登時眾人哄笑,直臊的那安濟伯老臉一紅。
“伯爺這話說的叫奴家好生傷心,奴家自知姿容不及浮紅姐姐,這便退下了,伯爺還是找其她姐妹伺候吧。”倒是安濟伯懷中的橘衫美人我見猶憐地推了安濟伯一把,作勢要起身而去,安濟伯忙是拉住,好生勸慰著,引得殿中又是一陣嬉笑。
“咦,這良宵佳宴,東亭侯可不能推拒美人恩!”此時卻又人揚聲說道。
眾人望去,卻是那浮紅的酒樽送至關元鶴唇邊,卻被他蹙著眉用手擋了開去,引得那浮紅面上笑容微僵了下。
“哈哈,這東亭侯定然是嫌浮紅姑娘不夠誠意,這才推了酒。看來浮紅姑娘若是不表示點誠意,這杯中酒只怕是要空寂寞了!
浮紅聞言,不覺眉目含情地掃了關元鶴一眼,接著又瞧向那說話的之人,笑著盈盈地欠了欠身,道:“浮紅謝劉公子提點。”
她言罷竟是揚頭,將素腕高高抬起,微瞇著媚眼瞧向身前的關元鶴,眼波流轉著將手腕微微一傾,張開櫻紅的檀口,那杯中酒便如同一注清流盡數落在了她的唇齒間。有那滴落在外的酒水,沿著她優美的下巴滑下,又順著白天鵝般的頸項往因揚身而更顯鼓起的胸襟中滑去,直引得殿中靜寂聲后響起分明的抽氣和吞咽唾沫的聲音。
而那浮紅卻將手中酒樽隨意扔掉,又向關元鶴逼近了一步,抬起手臂便欲去環關元鶴的脖頸,同時美目迷離,神情魅惑至極地傾身將沾染著酒水的瑩潤紅唇緩緩湊向了關元鶴。
“真是尤物……”
“唇綻櫻顆,榴齒含香,纖腰楚楚,回風舞雪……不過如此……”
殿中響起驚嘆的呢喃聲,可卻在眾人癡迷的視線下,關元鶴竟然在浮紅靠上前時錯開了身子,躲開了那傾身而來的嬌軀,接著他瞧也不瞧已驚地踉蹌一步,被酒水嗆地急咳的浮紅一眼,大步行至東面靠前的席案處拂袍落座了。
登時殿中一片靜寂,寧王面色已是沉了下去,瞪向關元鶴,道:“東亭侯今日莫不是來砸本王場子的吧!”
關元鶴聞言卻是挑眉,淡淡地瞥了那場中神情尷尬的浮紅一眼,道:“此女艷俗,不得我心。”
他言罷隨手便從后頭伺候斟酒的婢女中拉了一個穿淡綠紗衣,身姿纖弱的女子。那女子不防,當即便被他拉地跌坐在了席面旁,胳膊撞上檀木案,她痛的呼了一聲,眸中已是多了盈盈淚珠。
關元鶴將她扯過來便松開了手,只目光卻瞧著她,贊道:“不若此女,雖貌有不及,卻清新不俗,勝在自然,斟酒。”
他言罷,那綠衣婢女恰巧抬眸,迎上他俊美的面頰,方才因疼痛蘊含在眸中的淚水滾落了下來,可卻因聽到他的贊譽,驚喜地破涕為笑,面上迅速升起一抹嬌羞的紅暈來,睫毛顫抖著忙去執案上的酒壺。
眾人聞言見那綠衣婢女嬌弱,羞怯卻又欣喜動人之態,倒也一怔,已有人哈哈笑著附和起來。
“還是東亭侯會調教美人兒,這婢女不過是中等姿色,被東亭侯這般一贊,倒生生多出三份姿色來,果真是清新不俗。”
浮紅聽聞這話更是面色難堪起來,她今日可謂丟了大臉,原是長袖善舞之人,可也未曾碰到過不對她就范的男人,且又被一個姿色一般的婢女打了臉,一時間倒被涼在了殿中,不尷不尬地只能臉色變幻不停地盯著那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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