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故而便又派人去查銀蓮的身世,這才知她本是江南人,家中尚有良田,只因發洪水,遭了災,這才和家人一起逃難北上,在路上和家人失散,后來輾轉賣身入了侯府做了丫頭。
銀蓮一直以為家中親人已死,只慧安卻打聽到她的母親尚在人世,她多番確認了銀蓮是個干凈的,這才叫方嬤嬤將其母的消息告訴了她。銀蓮倒是個孝順的,只愿帶著女兒離開侯府回到家鄉和母親團聚,慧安便動了心思,和她達成了協議。
這才有了孫熙祥后來病重,銀蓮和攀枝,杜美珂爭寵每每到春韻院伺候孫熙祥的事情。孫熙祥從不將銀蓮放在心上,對銀蓮的突然爭寵自也存有疑惑,只銀蓮也是個有手段的,竟叫孫熙祥相信她是因知母親尚在人世,想要固寵要多接濟娘家,這才生出了爭寵之心。
慢慢的杜美珂徹底失寵,攀枝又是個驕躁性子并不得孫熙祥的心,倒是銀蓮溫柔平和,性子淡泊,在孫熙祥暴躁的此刻竟慢慢地攏住了他的心,這才使得孫熙祥一步步走進了慧安為其精心設計的圈套中。
現下瞧著銀蓮低眉順眼地跪在身前,慧安倒真有些不敢相信,這女子竟有如此手段。她愣了一下,這才道。
“你為我辦事,只想帶著女兒離開侯府這倒也不是不行,只你需記住,回到家鄉再不能踏足京城一步,更要管好自己的嘴!若叫我聽到什么,你當知道我的性子。”
銀蓮聞言面色不改,只磕頭道:“奴婢只想和老母團聚,孝敬母親,養大女兒。”
慧安見此只點了點頭,這次的事她本是設計銀蓮揭發出孫熙祥的面目的,只沒想到孫熙祥竟得意忘形,在一開始就露出了馬腳,后來在承影那里更是出了岔子,銀蓮到后來卻是沒起到多少作用,不過這樣效果卻是更好,這可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她呢。
慧安想著這些,也無意和銀蓮多做牽扯,只吩咐方嬤嬤道:“給她拿五百兩銀票,另外她院子里的家當都允她帶走,等侯府事情告結,便令人送她回家鄉去。”
銀蓮聞言便由不得抬起頭激動地瞧了慧安一眼,這才恭恭敬敬地磕了頭,退了出去。
方嬤嬤瞧著她的身影卻道:“她倒是個真通透的,也舍得下這份富貴,難得了。”
慧安聞言目光就有些迷蒙,苦笑道:“富貴?若是舍棄這份富貴能換得母親生還,莫說是這侯府,便是舍棄我的一切,我也愿意一換。”
方嬤嬤見慧安如此,想到沈清的過世,不由眼睛一紅,上前抱住了慧安。
慧安會對孫熙祥如此下狠手,卻是因為她已知曉今世沈清之死果真也和孫熙祥脫不開關系。只因孫熙祥放出的煙幕彈早已被沈峰的人洞察,慧安這才瞧出端倪,確定了此事。孫熙祥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打自招了。
請鳳安府開棺驗尸自然是要有個引子的,而今日之事便是慧安為此準備的引子,既然孫熙祥能喪盡天良地謀害生女,只為謀奪家產,那么當年沈清因一場風寒離奇過世,如今引起懷疑,鳳陽侯府要開棺驗尸,卻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今日之事雖說人人都知是孫熙祥在謀算慧安,但一來孫熙祥沒能得逞,再來此事到底也是慧安精心設計,若然將孫熙祥交由鳳安府查辦卻是不行的。
且不說這案子經不起細查,只她拿此事將孫熙祥送進官府,現下大家義憤填膺不會指責她什么,但來日有了什么應景之事,卻保不齊要拿此事指責她不孝。
但若是沈清被害一事被抖出來,有了今日之事,便是沒有任何證據,便是孫熙祥滿口是嘴,到時候也不會有人相信他,自會將沈清之死扣在他的頭上。到時候,孫熙祥進大牢便再無人能說道慧安什么!因為慧安到底姓沈,不姓孫!
那時候孫熙祥才是真真正正要進入地獄了!便是證據不足,定不了孫熙祥的罪,他也得因此事丟官,被趕出府更是順理成章之事。
想著這些,慧安目光便閃爍了起來,她拍了拍方嬤嬤,卻道:“乳娘放心,害我母親的,我定要叫他一生都活在噩夢中!”
她言罷,瞇了瞇眼道:“承影可還剩著一口氣?”
方嬤嬤聞言點頭,含恨道:“姑娘對她那般好,她卻做下如此之事,那賤人沒能一頭撞死卻是蒼天有眼。”
自慧安和方嬤嬤懷疑院子中有杜美珂的人后,便叫春夏秋冬暗自在查此事了,倒是真找出幾個釘子來,只這承影卻并非杜美珂的人,她是孫熙祥放在慧安身邊的。
慧安得知這些后,對院中這些存了異心的卻是一個也沒動,只想著來日留用,這次便恰好用上了承影。只承影卻是因為孫熙祥拿她家人做挾才不得不背叛慧安的,可慧安卻還是無法原諒她。
若然她能真心相信自己,便該將此事告知她,她定會想法子保其家人。可承影卻選擇了背叛,并且今日之事雖說是慧安有心設計,但卻不能抹掉承影要毀她清譽,害她性命的事實。可承影如今也算是自嘗了惡果,故而慧安聽聞方嬤嬤的話只嘆了一聲,道:“到底是主仆一場,乳娘帶我送她最后一程吧。至于她的家人,就看造化吧。”
方嬤嬤便道:“承影是家生子,按理她犯下這種事,本該一家子都打死的,姑娘已夠仁慈了。”
慧安知道方嬤嬤心中有恨,便笑道:“乳娘莫氣了,那孫又興打他一頓,扔出府去便是。”
孫熙祥在家中本有一個哥哥,只他哥哥早逝只留下一個侄子便是這孫又興,孫熙祥便將這孫又興接到了京城看顧。
這孫又興卻也不是個什么好的,先還被孫熙祥安排著住在侯府中,孫熙祥給他請了先生教他讀書準備走仕途,只他實在不是那塊料子,孫熙祥也瞧出來了,這便允他在外置辦了個小院,替他看顧著幾個鋪子。前世時,孫熙祥將鳳陽侯府改成孫府后,還給這個侄子捐了個七品的小官。
孫又興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世和慧安倒是不曾發生過什么沖突。雖如此,但他和孫熙祥卻是一丘之貉,慧安要設計孫熙祥,沒有不順帶上他這好侄子的道理。
孫又興是個好色的,將他引誘到蕊喜堂根本就不用花什么心思,慧安只叫冰月故意對其拋了幾個媚眼,這廝便屁顛地跟著到了蕊喜堂,中了迷心散,這才有了后來眾人瞧見的一幕。
方嬤嬤聽了慧安的話,雖覺這事太過便宜孫又興,但他好歹不比侯府的奴才,也只能如此了。故而方嬤嬤也未多言,慧安處理過這些事,便長出一口氣,笑著道:“這下只需舅舅查明孫熙祥那毒藥的來源,便能進行下一步了,但愿能順藤摸瓜,查出當年之事……”
方嬤嬤也嘆了一聲便出去自忙慧安吩咐的事去了,而慧安則托著腮挖空心思想如何哄關元鶴消氣一事。
她想了又想,最后卻是決定給關元鶴趕制出一雙靴子來。
只因這靴子是必須之物,再來送靴子也不顯得逾越,倒是正合適。只做鞋子卻是最考繡活功底的,而慧安的那水平別說是做一雙整鞋了,就是光負責繡花就能難著她。故而慧安便叫丫頭們拿了花樣,選了個如意云紋的花樣子,吩咐擅長針線活的寒月和冰月幫忙納著鞋底,剪了鞋樣,自己便先就著一塊素帕練習起繡樣來。
只想著等她們趕出鞋底,她再繡上花樣,把鞋幫子上起來,這也算是一番心意,只愿那人瞧著她有意示好的份上能消消氣。
可慧安躺在床上拿著繡架只繡了一會子,便扎的滿手針眼子,倒不是她的女紅就那么差,只她此刻實在累的不行,上下眼皮子不停地打架。秋兒見她如此直翻白眼,心道姑娘也真是,早干什么去了,這會子卻是急了。
她瞧著慧安實在難受,便上前奪了慧安手中的繡架,悶聲道:“姑娘先睡一下吧,起來再練習也不遲。”
慧安聞言迷迷糊糊地瞧了瞧她,便就勢被她扶著躺了下去,幾乎閉上眼睛就沉睡了過去。只因她這些時日為了侯府宴客的事情實在是累的不輕,而她醒來已是掌燈時分,方嬤嬤見她醒來忙吩咐丫頭們進來給她凈面,梳洗,待慧安出了內室已擺上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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