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另外,慧安心中也擔(dān)心,若她親口說出這事,他會不會覺著自己就是個不拿閨譽(yù)當(dāng)一回事的輕浮女子。
再者,孫熙祥到底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事情她能做的出來,可提前告訴關(guān)元鶴自己挖了個坑等著父親跳進(jìn)來,準(zhǔn)備好活埋了他,這話慧安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也恐說了關(guān)元鶴會覺著自己是個陰險無德的女子。
更何況,方才兩人在一起,氣氛是那么好,慧安卻是有些不愿說出叫兩人不高興的話來的。人有時候是這樣的,越是在意越是要想的多,想來想去卻是越發(fā)無法張口了。
故而她方才思慮來思慮去,最后終究是迷迷糊糊就先斬后奏,秉持著鴕鳥心態(tài)將事情弄成這般了。
只現(xiàn)下見關(guān)元鶴氣惱而去,慧安卻久久無法將視線收回來,心中空落落了起來。她正愣神,倒是那邊一直靠在小廝身上喘氣的孫熙祥突然一把推開小廝的攙扶沖了過來,揚(yáng)手便欲來打慧安,口中還叫罵著。
“你這賤丫頭,竟敢如此坑害生身之父,你還是不是人!”
慧安哪里會叫他得逞,當(dāng)即一錯身子,模樣看似狼狽地一伸腿卻是剛巧迎上孫熙祥沖來的步伐,當(dāng)即將孫熙祥給絆了個踉蹌,摔在地上險些就來個狗啃泥。
孫熙祥氣的渾身顫抖,抬頭卻見慧安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瑟瑟發(fā)抖地瞧著自己,竟白著臉道:“父親,您沒事吧?父親,您莫要再逼迫女兒了,女兒這心里……”
她說著又掩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當(dāng)即便有侯府的下人圍了過來,一副要守護(hù)住慧安免遭孫熙祥虐待的模樣,那看向?qū)O熙祥的目光已是半點(diǎn)敬意都沒。
孫熙祥心頭一寒,欲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腳腕一疼,竟是扭了腳,他心中恨意難平,直瞪著慧安,一雙眼睛簡直就要冒火。
而慧安卻掩著臉沖方嬤嬤使了個眼色,待方嬤嬤吩咐下人們散去,慧安才不再裝哭,款步行至孫熙祥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瞧著他,滿面譏諷地道:“孫熙祥,你也配和我講人字?你怎就不先捫心自問下,你自己算是個人嗎?我念在你生我的份上不愿意再出言輕辱你,你卻非要自取其辱。你覺著我做的不是人事兒?可你怎就不想想呢,若然不是你心存惡念,喪盡天良,又怎么會鉆進(jìn)我設(shè)下的套兒中?孫熙祥,你有今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不要忘了,這局雖是我設(shè)下的,但是那些毒藥卻不是我弄來的。我倒是很好奇呢,我的好爹爹,您是從哪里弄來那些毒物的呢?”
慧安言罷,孫熙祥的面色便陡然一變,又慘白了幾分。慧安瞧著滿臉驚懼的他,卻是一笑,笑著笑著猛的又冷下面孔來,盯著孫熙祥,道:“我的好父親,噩夢才剛剛開始,您可要保重身子,莫要?dú)鈮牧诉@以后的大戲豈不是要錯過了?”
慧安言罷,見孫熙祥氣的胸膛上下不住起伏,一雙眼睛沖血通紅,指著自己只你你你的半響卻說不出句整話來,慧安由不得微微彎腰,一把捏住他指著自己的手,用力一握,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孫熙祥便慘叫一聲。
慧安這才悠然松開手,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袖子,盯著孫熙祥一字一句地道:“孫熙祥,你完了!以后莫要再用手指著我,我會很生氣的!”
言罷,見孫熙祥抱著手指痛呼,血紅的眼睛瞪著她張口欲嚷,慧安便又先聲奪人,道:“父親是不是很想感謝下母親,謝謝她為您生下了我這個好女兒?父親且莫要著急,就這幾日父親很快就能再見到母親了,想來母親也有很多話要問問父親呢。”
方才慧安提到那些毒藥,如今又說出這話來,她話中的意思孫熙祥豈會不懂?當(dāng)即心中又驚又懼,又氣又恨,加之他被慧安咄咄逼人的言語阻的半句話也沒能吐出來,就覺著心口一陣憋悶,大口喘息兩下竟生生噴出一口血來,接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慧安心知他是怒火攻心,死是死不了的,便只瞧著他躺在地上猶如死尸般的模樣冷嗤一聲,鄙夷的轉(zhuǎn)開視線,只道:“送老爺回春韻院,好生伺候著。”
待孫熙祥被抬走,慧安站在原地卻有些茫然,瞧瞧已空蕩無人的園子,只覺一陣悲涼和疲累,不知怎的便就又想起方才關(guān)元鶴離去的背影來,心里難受的喘不過起來,半響她才幽幽一嘆,又盯著遠(yuǎn)處的虛無處發(fā)起呆來。
童氏送客歸來,正瞧見慧安那樣子,她由不得好笑地?fù)u頭,拍了慧安一把,慧安這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
童氏便壓著聲音嗔道:“早些你舅舅和我便不同意你如此亂來,偏你這丫頭是個主意大的,好在沒出什么岔子,不然你就是哭瞎了眼也于事無補(bǔ)!只現(xiàn)下大功告成,怎卻不高興起來了?”
慧安聞言忙沖童氏一笑,這才道:“舅母這話可錯了,我心里高興著呢。”
慧安言罷正要轉(zhuǎn)身,卻被童氏拉住了胳膊,接著童氏便笑著湊近她,道:“你這丫頭,舅母能不知你的心思。他可只兩日便要去西山大營了,待出征卻是不會再回京城的。這禍?zhǔn)率悄阕约簜兒闖下的,可得盡快抹平了,不然這事隔上一兩年,只怕本來是個小牙兒也能生出大根來,若然還沒進(jìn)門就先失了寵,以后可有你受的!”
慧安心中豈會不知,故而才會心慌心急,現(xiàn)下又被童氏打趣,心里只怨她為老不尊,可面上卻是一紅,喃聲道:“舅母說……怎么辦?”
慧安兩輩人為人,也是嫁過人的,可這哄男人的本事還真是一星半點(diǎn)都不會,童氏見她一臉的緋紅,只差沒羞得挖個坑就地埋了自己,便也不再逗弄她,只道:“這兩人吵架,就是誰先服個軟的事兒,這事你做的不對,左不過是想想怎么陪個小意兒,示個好,哄得人笑了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你自己瞧著辦吧,你二哥哥也該出征了,我給他縫的棉襖子卻還有兩針沒縫好,我可得回去趕這活計了,不然可就跟不上趟了。”
童氏言罷,拍拍慧安的肩頭,轉(zhuǎn)身而去。慧安卻是眼前一亮,她方才還在想,還有兩日關(guān)元鶴便要離京,便是她要尋他,也不能守到關(guān)府門口去堵人啊,這下經(jīng)童氏提醒她倒是想起沈童來了。
又想著童氏方才最后的那句話,慧安倒是動起了給關(guān)元鶴縫些衣物的心思來,只她想來想去自己那繡功還真拿不出手,何況就兩日時間也來不及她現(xiàn)學(xué)啊。
慧安一時心中沒個主意,便暫時將此事撂下,只吩咐冬兒去尋沈童,叫他到榕梨院來就說她有事相托,這便帶著丫頭回了榕梨院。
她只換了套常服,沈童便匆匆而來,慧安委婉地表達(dá)了想請沈童去尋關(guān)元鶴做個和事老的意思,沈童倒是爽快,一口便答應(yīng)了。慧安送沈童離開后才回到屋中,心中稍定,沖方嬤嬤道。
“那銀蓮呢?”
方嬤嬤便道:“銀蓮正看押在西廂,姑娘可是現(xiàn)在就要見她?”
見慧安點(diǎn)頭,方嬤嬤便快步出去,片刻她打起簾子進(jìn)來,身后跟著的卻正是銀蓮。
銀蓮進(jìn)屋也不敢抬頭多看便跪在了地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那時候慧安叫方嬤嬤試探銀蓮和攀枝,攀枝倒是常常往榕梨院來走動,也多有巴結(jié)討好慧安之意,并且還照著慧安的暗示屢屢和杜美珂作對。
但這銀蓮卻是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慧安令方嬤嬤留意她許久,卻發(fā)現(xiàn)銀蓮每日只守在院子中教導(dǎo)女兒讀書認(rèn)字,竟是個偏安一隅的。
慧安先還不信,后來府中又連番發(fā)生了許多的事,而銀蓮卻一直都無聲無息,便似府中根本就沒她這個人一般,這就叫慧安奇怪了。
故而慧安又打聽了當(dāng)年銀蓮被孫熙祥收房之事,這才知道她竟是因?qū)O熙祥吃醉酒,恰伺候在書房,這才被孫熙祥收用,只那一次便生養(yǎng)了一個女兒,而銀蓮先前卻不是個有意爬主子床的。
她有孕后就被母親賞賜了院子,其后卻再沒主動爭寵過,慧安聽罷便覺這銀蓮要么是個真與世無爭的,要么便是個有大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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