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崔氏方才吃了個暗虧,如今卻是找到了回敬的機(jī)會,端寧公主有意親近,她也樂得配合,兩人一言一語,歡笑連連的。拉著手你好我好,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為是一對婆媳。
見端寧時而挑釁地瞥這邊一眼,慧安瞧著卻不生氣,童氏片刻間也壓下了火氣,兩人笑意溫和時不時也會附和兩句,插不上話也認(rèn)真聽著,又招呼著丫頭們往各席補(bǔ)填茶水等,一幅樂的端寧公主替她們招呼客人的模樣。
端寧只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團(tuán)子上,登時便沒了勁兒,又說了兩句便以出恭為由起了身。公主要出去自是得有人陪著的,慧安見童氏擔(dān)憂地瞧來,沖她笑了下,這才忙起身,道:“公主請隨小女來。”
她說著便帶了端寧公主往花廳外走,而花廳中童氏自順勢又接掌了場面。
而端寧公主出了花廳,便自往園子中走,慧安自不會相信她是真的要出恭。故而出了花廳便一言不語地跟著,左右是在自己家里,她還能怕了端寧不成。
兩人到了一處水榭,端寧站定,卻對身旁的鄭媽媽道:“本宮和沈小姐便在那水榭里面說幾句話,姑姑就不必跟著了吧。”
鄭姑姑是皇后的人,奉命跟著端寧公主不讓她惹禍,但到底端寧公主是皇后的心頭肉,此刻已然離開了眾人視線,便是端寧公主真對沈家小姐怎樣也無礙,鄭姑姑又豈會不聽令?聞言她便福了福身,和宮女們呆在了原地。
端寧這才從隨侍宮女手中接過一個紅木盒子,打前上了水榭,慧安自是緊隨其后。待端寧公主在水榭中落座,便將那紅木盒子放在桌上推給了慧安,道。
“今日是你的生辰,這是本宮送你的生辰禮物,你且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慧安見她如此,雖知她定然不安好心,生恐那盒子里再裝著什么毒物。但這禮物不接下卻是連個說辭都沒的,故而慧安只猶豫了下,便上前一步拿了那盒子,心中警惕著打開了盒子。
待那盒子打開,慧安卻是一愣。只見盒子中也就是放了一支金釵,要說這釵有不同的那便是它的樣式。那釵被打成竹子花型,并且其上赫然開著一片的竹子花。
慧安本提著的心卻掉了下來,只覺自己可真是高看了端寧公主,她分明還是個孩子。竟想用這么一支釵來給自己添堵,真真不知她是以己度人,也將她沈慧安當(dāng)成了那氣量小的,還是真覺著這么一支釵能詛咒住她。
但既然人家想她生氣,她若是不氣不惱的,豈不是反倒叫人家失了望。這失望是小,別再尋法子來發(fā)作自己可就不好了。倒不如趁早稱了她心,也叫這公主早點發(fā)泄完早點走人。慧安想著便沉了面色,啪地一聲蓋住盒子,憤怒地瞪向端寧公主,道。
“公主這是什么意思?”
端寧似很欣賞慧安生氣的樣子,登時便揚聲一笑,接著又突然起身逼進(jìn)慧安,同樣怒目瞪著她,冷聲道:“什么意思?哼,本宮就是要告訴你,別以為你和文軒哥哥訂了親他就是你的了!你便是嫁了他,也會像那竹子開花,縱然結(jié)果,最后也只得一死!”
慧安心中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氣鼓鼓地指著端寧,道:“你!你!你……”
端寧公主見慧安被氣的不輕,心中何其暢快,瞧著她便又發(fā)泄地吼道:“你既無出身,又無相貌,連血統(tǒng)都不純正,不過是個胡人妓女留下的賤種,憑什么嫁到關(guān)府這樣的門第,又憑什么能做文軒哥哥的正室,你……”
慧安本未曾生氣,但她也不能容忍有人指著她的鼻子罵的這般難聽,當(dāng)即就沉了面,滿臉冰霜地盯向端寧公主。
慧安怎么說都比端寧多活了幾年,又是個殺過人,手上浸過血的。她那冰冷的目光,陰寒寒的當(dāng)即就叫端寧公主一驚之下斷了音兒。
休說端寧公主在宮中有皇后和皇帝寵愛著,從未被人如此瞧過,只她并非傻子,慧安前后神情變化這么大,她一嚇之后哪里能不明白方才慧安是在戲弄自己!當(dāng)即她便惱的滿面漲紅,揚手便欲往慧安臉上打。
“你敢戲弄本宮!”
慧安豈會容她甩自己耳光,當(dāng)即身體躲都未躲,卻在端寧公主手臂落下時準(zhǔn)確無誤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勁攥住。
端寧公主何曾想到沈慧安竟敢對自己動手,一愣之下,直氣地面色漲紫,正欲喚人,卻是慧安冷冷地逼視著她,湊近她緩聲道:“公主覺得狼和豺哪個更厲害?”
端寧不明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由不得止住了聲音,盯著慧安,冷聲道:“你想說什么?”
慧安卻是一笑,道:“世人皆知狼極為兇殘霸道,和豺相比狼不管事在低位和實力上皆要勝出一籌,故而狼并不將豺放在眼中。一旦發(fā)現(xiàn)豺的蹤影,便會窮追猛攆,趕盡殺絕,而豺也只能避其鋒芒。”
慧安言罷見端寧公主狐疑地瞧向自己,便又道:“狼若是找到了豺窩,往往會將幼豺咬死,但即便狼饑腸轆轆通常也不會吃掉幼豺,而是在它身上拉屎撒尿,故意留下濃烈的狼的氣味,來威懾、恐嚇和驅(qū)逐豺。公主覺著這是不是很有趣?”
慧安言罷,見端寧已有些明白自己是拿她比作狼,氣的便要張口。慧安卻目光一銳,拽著端寧公主的手又緊了一緊,痛的她微微一抽,慧安已先聲奪人,又接著道。
“可公主知道豺是怎么對付狼崽的嗎?豺?qū)Ω队桌堑氖侄螀s要高明的多,它不僅不會吃掉幼狼,更不會咬死它,而是咬斷幼狼四肢的膝蓋,造就一只永遠(yuǎn)站立不起的殘疾狼。這樣成年狼對幼狼棄之不舍,耗費心血撫養(yǎng)不可能自立的后代,卻白白錯失了新的繁殖機(jī)會。若干年后,公主猜猜會怎樣?”
慧安說著這些,雙眼瞇起直逼端寧,她的目光是那么銳利,周身發(fā)冷,攢著端寧手腕的手也一點點用力,這樣的她似整個人都在發(fā)出一股子戾氣來。再加上她說的那些話,刻意抑揚頓挫的聲音,無不叫端寧渾身發(fā)顫,莫名生出一種懼意來。
慧安瞧見她目光閃爍,這才忽而一笑,道:“若干年后,殘疾狼死去,而成年狼便會懷著悲傷的心情遠(yuǎn)走他鄉(xiāng),這輩子也不會再回到帶給它慘痛記憶的地方來。低位和實力遠(yuǎn)遠(yuǎn)不勝狼的豺反倒成了那最后的勝利者,守住了自己的領(lǐng)土。公主說這有趣不有趣?”
慧安說罷見端寧公主咬著眼盯著自己卻不說話,便又淡淡一笑,道:“同行相妒,為了生存,狼和豺水火不能相容也是常理。但公主與我卻毫無利益之爭,公主為何非要置我與死地呢?前次在宮中,公主欲借刀殺我,今次只怕更不會容我。但是公主也請想想,狼豺相爭,最后的結(jié)局又如何?只是兩敗俱傷而已。公主高高在上,身份尊貴,不將我沈慧安放在眼中,可泥人尚且還有三分土性,我沈慧安也歷來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若然有人要侵犯我的領(lǐng)土,覬覦我的所有物,非要踐踏作踐我,我也少不得要做一回那豺,便是不能咬死狼,也要害得它滿身傷痛不可。公主是聰明人,豈會不知與人為惡遠(yuǎn)不如與人為善的道理,公主若非要對付我沈慧安,請先想想皇后娘娘的話吧。娘娘總歸不會害公主的吧?我言盡于此,還請公主三思。”
慧安言罷一甩端寧公主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紅木盒,福了福身,道:“公主的禮物臣女收下了,謝公主厚愛。”
言罷她也不再瞧端寧一眼,轉(zhuǎn)身便出了水榭,行出老遠(yuǎn),卻聽水榭中端寧公主正在發(fā)火,慧安由不住回頭瞧了一眼,正見那位鄭姑姑正攬著端寧規(guī)勸著什么。
慧安冷冷地抿了下唇,舉步便轉(zhuǎn)過了小徑,誰知她剛走過小徑,便突然從小道旁邊的假山中伸出一只手來,拽住她的右臂便將人拉進(jìn)了假山的石洞中。
慧安還沒來得及驚呼,便被人推到了石壁上,接著她就瞧見了關(guān)元鶴那雙深若幽鴻的眼眸。慧安愣了下,這才瞪他一眼,怒道:“你嚇?biāo)牢伊耍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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