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顫聲問道：“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的聲音干澀而沙啞，似極疲憊，碧蘿也是心痛，卻也無可奈何，怕自己看到他會(huì)心軟。轉(zhuǎn)身走到窗前，冷冷回答：“是！
——王爺，您說過不會(huì)再逼蘿兒，就請(qǐng)王爺不要再苦苦糾纏。”
糾纏！
凌軒煌痛得幾欲昏倒，幾步跨到她身后，怒道：“是誰，是因?yàn)檎l，誰說了什么，你突然這么堅(jiān)決要離開我，是清遠(yuǎn)嗎？還是救你的人。”
碧蘿搖了搖頭，她想說：沒有誰，是你自己，欺騙、懷疑、手段，是你逼得蘿兒不能留下。
耳垂突然被他含住，溫?zé)岢睗穸H密的感覺那么熟悉，讓她忍不住輕顫，他邊吻她邊低聲說道：“你也說過愛我的，答應(yīng)過不會(huì)離開我的，你怎可出爾反爾？”
碧蘿躲開他的吻，冷冷笑道：“蘿兒都不能說話，何曾出爾反爾。”
凌軒煌無法置信地看著她，眼中已是血紅一片，怒火似要從他眼中噴薄而出。
她竟然否認(rèn)！竟敢否認(rèn)！真想親手掐死她，掐死這個(gè)讓他又愛又痛又恨的女人。
猛然將她拉轉(zhuǎn)身，力道之大碧蘿從未感到過，待駭然回頭，才看到他怒意肆虐的雙眼，竟流露如野獸一般殘忍心狠。便仿佛看到他那日強(qiáng)暴她時(shí)的畫面，忍不渾身輕輕抖了起來。
她的懼意倒讓他的怒意得到幾分舒緩，食指輕輕壓在她柔軟的唇上，柔軟的觸感讓他身體一緊，雙眸輕瞇，轉(zhuǎn)瞬間怒意竟煙消云散。
低聲笑道：“本王用花來形容你，你可滿意？花般容顏，花般肌膚，花般玉骨。”他一慢慢說著，指輕輕劃過她的下巴，脖子，游走到胸前，輕輕一挑，散開她衣襟，便見雪膚無瑕，如月光旖旎。
碧蘿正要反抗，他突然一手扶住她后腦勺，低下頭狂怒地吻住她，這個(gè)吻絲毫沒有溫柔與情趣可言，更似對(duì)她的懲罰，極用力的吮吸，極粗暴地糾纏，且不留一點(diǎn)喘息的余地給她。
她想抗拒卻無力抗拒。
任他粗暴，任他無情，終究還是喚起些什么。
凌軒煌卻意不在此，吻得她嬌喘連連，他直起身來，看她雙唇又紅又腫，烏發(fā)全散，衣衫半褪。而他自己依舊是整整齊齊。
將她一松，任她萎靡坐在地上。
他拉了拉衣襟，理了理長發(fā)，低聲嘲笑道：“蘿兒這般柔弱如花，憑什么跟本王挑釁。本王早跟你說過，規(guī)矩定來不是讓你破的。想走——可以！等本王讓你走時(shí)你便能走了。
封號(hào)不要也隨你，你既什么都不稀罕，連本王的心也不稀罕，便也只能依你。這樣你可開心。”
又蹲下身來，挑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中霧氣氤氳，他淡淡笑道：“身子卻得給我，不是你說不從就不從的。你可知道：你碧家多少人仰仗著你——
——仰仗著你討好本王以圖更大收益。”
“你……”
“本王在你眼中已是不堪，再不堪幾分又如何！”
碧蘿又氣又恨，想反抗，卻覺身體極度不適，無力得簡直要暈倒，且胃中翻滾得厲害。她這幾日常有這種感覺，卻也只是微微一下便好了，不像此刻，嘔吐的感覺襲來，她竟是強(qiáng)忍也忍不住。
終是顧不得他還在身邊，毫無尊嚴(yán)地吐了起來，這一吐，便似開了閘水般，吐個(gè)不停。她本沒吃什么，吐了幾口便將胃吐空了，之后便是吐膽水，吐得胸口，胃部十分難過，且膽水又苦又澀，倒合了她此刻的心情。
吐到最后，終是忍不住連淚水一并吐了出來。
凌軒煌見她吐得厲害，心中便也是一抽一抽地難過，很想過去照顧她，但一想到她錯(cuò)會(huì)他的苦心，便又氣上心頭，狠心轉(zhuǎn)開臉不看她。
冰仁等人在外面，早聽得他二人爭執(zhí)，也都不敢擅進(jìn)。
吐了很久終吐完了，已累得她出了一身的汗，虛弱地偎在墻角，閉上眼不想出聲。
凌軒煌冷冷說道：“你是自己跟來，還是本王親自抱你出門。”
碧蘿已是無力，卻仍是瞪了他一眼，剛要說她不走，他似能知道她想說什么，淡淡笑道：“王府里幾十條人命還在你手中，你還想添上多少，不妨明說。”
碧蘿微微一征，卻是淡然一笑，望著窗外輕輕說道：“蘿兒自小便聽到關(guān)于王爺?shù)膫髀劊颊f王爺是本朝難得的圣君賢相：文韜武略、英明睿智、才高行潔，實(shí)是國之棟梁、百姓依托、民眾之福。怎可為了一個(gè)女人濫殺無辜，傳出去只怕會(huì)令天下人失望，更于朝庭聲譽(yù)有損。
臣妾也擔(dān)不起這禍國誤君的罪名。”
娓娓道來，意含譏諷。
凌軒煌漠然走到碧蘿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看她纖細(xì)的身體抱成一團(tuán)，坐在角落中更顯脆弱，他只是身影已可將她完全湮沒，他的強(qiáng)大，她的弱小，從來都是這般對(duì)比明顯。
她卻從來不因?yàn)閯萘Φ膽沂舛?br />
美麗的蝴蝶——他這樣想著。
困在網(wǎng)中的蝴蝶，明知不可能，卻還倔強(qiáng)地?fù)P起美麗的翅膀，只是為了逃離，為了自由。他一直喜歡這樣的她，卻又矛盾地希望她能臣服，僅為他而臣服。渴望她依附在他的羽翼下歡笑也好，哭泣也好。那讓他有種難言的滿足。
比將天下握在手中的感覺還好！
慢慢蹲下身來，見她賭氣不看他，他淡淡笑著，伸手自她秀發(fā)一路撫摸下去，修長而略涼的指，帶些力度又偏于溫柔的撫摸，讓她渾身忍不住輕輕戰(zhàn)栗。經(jīng)過這一個(gè)月，他已經(jīng)清楚如何最快喚起她身體的感覺。這便是夫妻之間最難控制且最難言的親密。她正恨著他，她根本不想讓他碰到，心中是毫無感覺，身體卻在他的手下無法抗拒的有感覺。
他滿意著她身體的變化，輕輕一哼，說道：
“難為蘿兒肯替夫君著想，更難得蘿兒將夫君想得這么好。只是濫殺無辜，為夫倒還不敢。璽印被盜，只追究了當(dāng)職人員的失職之罪，已是從輕發(fā)落。王妃被挾持——蘿兒是本王心中所愛，竟會(huì)在冊(cè)封當(dāng)日被挾持，可見王府戒備疏散，該得好好整頓了。若找不到王妃，又或者王妃受傷，死十幾個(gè)侍女都難解本王心頭之恨，所以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本王一個(gè)不會(huì)放過。”
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說得冠冕堂皇，說得她只在心中罵他卑鄙！
心中所愛！
她第一次聽到他說愛！他說得很輕淡，沒有表白該有的情真意切，沒有說到愛時(shí)的情不自禁。所以只覺云煙般的飄忽不定，只覺風(fēng)花雪月般的虛無飄渺。
這么的蒼白無力，哪里還是愛，只剩下占有吧！
轉(zhuǎn)頭避開他的手，碧蘿淡淡道：“玉璽是臣妾拿走了，離開也是臣妾自己的意思，跟他人無關(guān)。”
凌軒煌低下頭，輕輕吻在她臉頰上，小小的吻似也可給他極大的滿足，淺笑道：“本王知道！那又如何？他們還是該死。”
“為何？既知與他們無關(guān)，為何還要?dú)⑺麄儯俊眴柾辏阈闹凶猿耙恍Γ龁柕蒙盗耍?br />
凌軒煌冷冷一笑，松開了她，站起身來，月光下，他墨色身形尊貴如嫡仙，以藐視萬物的神情看著她。
低沉而磁性的聲音緩緩傳來，似從天際傳來：“觸怒龍顏，罪何止該死，罪可誅九族！”聲音是她最熟悉的聲音，感覺卻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竟以天子自稱！
碧蘿扶墻顫抖著站了起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離他近了，可看到他漠然的臉上，冰冷的眼中，滿是狂傲與無情。
這才是真正的他！第一次見面他就是這個(gè)樣子，后來再相遇，他也是這個(gè)樣子，只有在鏡月湖，他是不一樣的。那是因?yàn)樗嫘囊T她么？
心底掠過陣陣寒意！
理了理思緒，小聲說道：“王爺怎敢以……自比？”那個(gè)字眼，凡人終是說不出來的，說出來也覺是觸犯君威。
凌軒煌冷冷一笑，伸手?jǐn)堊∷瑥?qiáng)行將她摟入懷內(nèi)，說道：“這天下沒有什么是本王不敢的，也沒有什么是本王做不到的。只有本王想不想，要不要！”
他似在警告她。
碧蘿嫣然一笑道：“是么，那觸犯王爺?shù)娜耸浅兼鯛敽苛嗣矗瑸楹我獞椭蜗氯耍俊?br />
便見他黑色眼眸一深，竟如墨玉深邃，當(dāng)中凈是醉人笑意，“當(dāng)然是你，能讓本王這么動(dòng)氣的當(dāng)然是本王最美麗的‘玉妃’。只是本王怎舍得罰你，不說你有多迷人，只說你腹中胎兒——為了孩子，本王也不舍得碰你一下。
所以——只能拿下人出氣。
所以，你的不乖，苦的是其他人。”
后面兩句話碧蘿沒有聽清楚，因?yàn)樗诼牭健骸謺r(shí)，已是懵了。
一臉茫然地看著凌軒煌，想了許久，還是覺得想不通，她覺自己也許是聽錯(cuò)了，無法置信的笑道：“胎兒？孩子？怎么可能，玉郎是在說笑么？”
不加思索的情形下，玉郎二字輕易吐出，她尚未發(fā)覺，但是凌軒煌卻清楚聽到，心中頓是柔了半截。見她秀發(fā)散亂，伸手替她稍稍攏好，淡淡答道：“怎么，你我是夫妻，有個(gè)孩子你有必要這么意外的表情，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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