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邊愜意地洗著,一邊想著剛才下人說姐夫也來了,她更加的舒暢,盤算著呆會換身新衣衫,與姐夫見面時給姐夫留個好印象。
溫泉占地很大,有大小幾處浴池。
碧藍是在小池中洗浴,因為天熱,大池中的水溫不適宜洗澡,便將溫泉中的引到小池,再續進涼水就可以了。
正洗得開心,突然聽到門怦地一響,似被人一腳踹開了。
她嚇一大跳,哪個野丫頭這么大膽,便氣得站起身來要大罵。
小半截身子露在水外,少婦嬌軀甚是誘人。
還未罵出口,便見一人沖了進來。
器宇軒昂的身姿,冷峻分明的五官,正是那心中想了千遍,念了萬聲的男子。
便忘了要躲!
眼中只有他一人,目不轉睛、失魂落魄地看著他。
“出去!”仿若冰玉相擊,卻是冷漠無情。
幽深的眸子同時快速掃過她,雖未停留片刻,卻是讓她一時浮想聯翩,竟是情難自禁,兩朵粉云浮上面頰,佳人艷若春桃。
黑色身影一閃,隔壁大池中一時銀珠四濺,水花濺來,有幾點濺在她身上,果是熱,熱得她難耐。
不知哪來了那么大的膽量,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有一個念頭,執著的在腦海中浮起,固執的根深蒂固。
她要親近他。
她似中了邪,目光狂熱而激烈。
靜靜走入大池,一池熱水卻還不及她熱。
慢慢靠近,他就在眼前了,伸手便可觸碰得到。
他的發散落水中,氤氳熱汽自他發中緩緩升起,發黑如墨,水波輕蕩,黑發如睡蓮妖艷綻開。
她更加強烈地想要觸碰,想要感受他的發與膚——是有多吸引人。
纖纖玉臂緩緩伸出,顫抖著輕輕近了!
終于觸碰到,竟覺身體被什么輕輕刺了一下,渾身又是麻又是癢,說是難過卻又通身舒暢,只想更深接觸。呼吸卻似被憋住,壓抑在胸口似要炸開。
不由呼吸沉重起來。
他一心擔心懷中之人,竟未覺身后之人靠近。
以他修為,竟會有此以疏忽,懷中之人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待到察覺有異,本能揮掌向來人劈去,待回頭發覺是她,卻來不及收力,只得將掌風一轉,變成劈向水面,借著水面反彈的力道,抱著碧蘿退到遠外。
見他一掌劈來,她身子微縮要躲開,只聽得身邊水炸開般轟地一聲,水面碎裂,四濺的水花帶著股強的力道撲面而來。她不由自主被這股力道帶著向后倒去。
沉入水中,喝了幾口水,便被嗆到了。待她手忙腳亂從水中站起,人也清醒幾分,再向他看去,見他已到了另外一池中。
他正低頭,深深凝望著臂灣中的人。
這才發現,他的懷中有人,那人整個泡在水中,只有頭露在水外,臉埋入他懷中,只看得到一彎秀發纏繞在他身上。
纏得那般緊!
五姐!心中酸意泛濫。他看姐姐的目光獨有的深情,如溫柔的情人,更讓他多了幾分柔柔的迷人。
她迷戀、抓狂、嫉妒、不甘。
凌軒煌小心摸著她冰冰的臉,因她未好轉,便眉心緊蹙。
碧藍還是不舍離開,癡望著他緊蹙的眉心,真想上前將他愁緒撫平。
見他一手扶住姐姐后頸,另一只手似在水中解開她身上衣衫。
便覺得他是在解開自己身上的衣衫,竟是口干舌燥,她緊張地期待著些什么。
凌軒煌脫下碧蘿身上的衣服,讓她完全融入水中,覺得她還是冷的,便輕輕將她摟在懷中,彼此身體緊緊貼住,才知道她有多痛苦,冰冷的身體,涼意透過肌膚直入他的骨子里,竟還在不停地抽搐,更暗示著她正在忍受的并非一般的病痛,他便心都冷了幾分。
而那邊還有人興味盎然地看著這邊,不禁怒意直升,她也太放肆了,不但不回避,還以為是在看春宮圖么。
那令人厭惡的目光!
不愿再看她,只冷冷喝道:“放肆,快滾!”
如悶雷在頭上響起,碧藍再傻再迷戀,也能感到他的厭惡,難過得心也碎了。
低下頭緊緊咬著唇,又屈又侮,不甘又不舍,卻又不悔,她都覺不認識自己了。
外面一陣騷動,她娘的聲音,似在問誰進來了,在說她還在里面,碧藍抬起頭再看他一眼,他已抱著姐姐背過身去,想是不愿讓她再看到他們。
碧藍也不想讓人看到她的難堪,拿過池邊袍子,急急起身披起袍子跑了出去。
終于只剩二個人了,他便安心下來,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不知如何是好,這種天氣在這樣的水溫中,平常人熱得冒熱汗,她卻冷得沒有一絲人氣,連帶讓他的心也結冰了。
他征戰湯場多年,面對過不知多少傷痛、死難,每次都能冷靜、妥善的處理問題,只是現在是她,情況又這般特殊,他竟不敢輕易下手,怕他一個閃失,她便香消玉殞。
只能先將真氣注入她體內,先護住她的心脈,一切只有等紅云來了再說。
這時真后悔為何沒有帶紅云一同來了。
他這一時間也忘了,這個倚在他懷中,讓他無比緊張的女子,曾經
——是他親口下令要殺掉的!
——也是他親自動手殺了她的!
碧夫人的賀壽筵席真是精致奢華,就算是這些吃遍了山珍海味,見慣了大場面的皇親貴族,也都嘆為觀止。麒麟鱸魚、佛跳墻只能算是開味小菜,熊掌、魚翅也只是點綴。當中一桌滿漢全席才叫眾人開了眼,有冷葷熱肴一百九十六品,點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共肴饌三百二十品。足足擺了二十米長。
筵席還在其次,大堂中紫檀雕螭案上一尊近一人高漢白玉玉觀音,那才是希世珍品,玉質瑩潤光滑,玉色白皙如羊脂,加上雕工細妙,觀音娘娘看上去莊嚴慈祥,栩栩如生。
聽說那是碧老爺著人尋了好些年才尋到的,花費千金不止,請了天下最巧手的雕工吳玉手,用了整整一年時間,終趕在夫人五十大壽前雕好送給碧夫人。
眾人都贊不絕口,嘖嘖贊嘆碧老爺是個重情之人。
正當眾人圍著觀音像欣賞著,邊等著賢親王蒞臨,便可以正式開席時,蘭苑內,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靜寂、凝重。
內屋層層紗幔后,一張懸著青帳的雕花楠木繡床上,正躺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
這情形讓床榻邊探視她的男子非常擔心,他再次忍不住伸手在她腮邊輕撫,柔嫩細膩的肌膚帶出的感覺如此甜美,他忍不住掬住她臉,不舍放手。
她似也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柔與溫暖,頭略略向他手心偏去幾分,是幾乎無法察覺的稍稍一動,他卻感受到了,心中一陣狂喜,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蘿兒,蘿兒,你是不是醒了,蘿兒?”怕嚇到她,他的聲音刻意壓低、放柔。
半晌還是沒有動靜,他失望站起身來。剛起身,女子長長睫毛忽閃著輕輕抖了抖,他卻沒有看到。
他有些著急地看了眼門外來路,再回頭將她身上錦被輕輕壓了壓,方才走到碧紗窗前,看著院中桑樹又深深嘆了口氣。
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嘆息了,冰仁不禁也跟著嘆息一聲,只覺他主子也是個傻子,既擔心夫人,又讓夫人淋雨,淋傷了他又傷心,這不是作繭自縛么?
其實他倒真是個作繭自縛的人!
終于門外紅衫一閃,一個長得分外嫵媚風流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神色略顯著急,卻還仍不失嫵媚。
冰仁忙迎上去,低聲問道:“取來了?”
紅衣女子柔媚一笑,點了點頭,向凌軒煌走去,屈膝行禮道:“主公,紅云耽誤時辰了。”
凌軒煌回身淡淡道:“不必自責,此事誰也料不到,快替夫人診治。”
紅云磕了頭,起身向床榻走去。
她方才已來過一趟,看過碧蘿后才知需用針灸,卻偏偏未將針灸帶來,而她的各類用具及藥物,從不許他人經手,所以不得已再又回賢親王府去取,這一來一去自是耽誤了時間,幸好凌軒煌內力深厚,輸入她體內的內力可暫緩體內寒毒發作。
冰仁和墨菊一同上前幫助紅云,凌軒煌則在椅上坐下,看她們忙著。思緒卻飄走,紅云說她情形似中毒,毒性郁結于心脈,才使她昏厥不醒。她暫無法判斷是何種毒,只可以確定此毒極寒,才至使她體寒如冰,須得將毒性逼出才行。
他一聽便知是何毒,是他親手喂她吞下的寧神丸之毒。
先前還有幾分懷疑,這下更加確定,她就是她,那小憐再怎么像,也不會莫名中毒,更不可能回復記憶。可既確定是她,那到底是誰救了她,誰又有那么大本事可解寧神丸之毒?又是誰安排她今日出現,她出現除了為其母賀壽是否還有其他用意。
一時間有許多疑點在心中出現,卻實在無心考慮太多,因為她一直未醒,他心竟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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