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時刻,虎王
山洞在外面看著是一個七八米高的小山頭,攀附生長著一些雜草與灌木。若不是常發自己是從里面爬出來的,他在外面看根本不會想到它里面會是洞穴。
山洞的東面也很陡峭,只是相對于另外三面來說好攀登許多。東面的巖壁上有很多向陽生長的植物,選在這里攀登是為了方便手上和腳下借力。
常發赤著腳踩在凹凸不平的巖塊上,腳板感到一陣不適與壓痛。不過這點感覺也不足以影響他的動作,他主要依靠右手和雙腿攀登,左右尋找合適的借力點很快爬上了三米多高。
不過越往上,巖壁上的泥土也變少了,生長在上面的植物由于附著力變小,常發手上一用力就能拔下了一棵灌木,若不是他反應快左手撐住身下的石塊,摔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有此經驗,接下來的攀爬常發更加小心,多次用雙手扒住巖縫借力,終于爬上了山洞的頂部。
他癱坐在山洞頂上休息的時候,低頭看向坡地上的小虎正在草垛里滾動,嘴角不禁露出些許笑容。
“前天在山洞里,我抬頭隱隱看到有光透進去,說明山洞頂上一定有縫隙或者小洞,一會兒找到了先小心勘察一下,從外面看看里面是什么樣子!
想到山洞里那詭異的藤蔓,常發不禁感到一陣膽寒。黑暗環境中遇上這種捕捉動作來發動攻擊的殺人植物,實在是太過可怕。
山洞頂部并不大,由此可見洞穴的實際大小也不會太大。黑暗里的判斷終歸是不太準確,常發也在心里暗暗記下這一點。
常發小心地搜尋每一處有可能存在的裂縫,但地面上不時有陰影閃過,一陣一陣的黑影給常發的搜尋帶了一些困難。
常發抬頭向天上看去,找到了陰影的來源,原來是一只飛鳥在頭頂上空盤旋。
“嘿,你換個地方飛!”常發像是搞怪一般,沖著天上喊了一句。
不曾想,天上的鳥仿佛是有靈性一般,在常發話音剛落后,立即向更高的天空飛去。
常發見狀微微一笑,心想不知道是什么鳥,還挺通人性。
但當他正要準備再搜尋裂縫的時候,他的瞳孔突然急劇放大,一個念頭在心里突然升起。
“這鳥不對勁!”
若是正常的鳥兒飛在低空,那么必然是可以看見這鳥的身體細節從而能分辨出是什么樣的鳥?墒莿倓偪吹降镍B,看到的大小和正?吹斤w在低空的鳥差不多大,但是并不能看到他身體上的細節。
所以,這只鳥一定是飛在更高的空中,換言之,這只鳥,很大!
“這可不是什么有靈性的鳥了,倒可以稱他是猛禽,他在我頭頂盤旋了這么久,他是…”
常發最后的念頭還沒落,就看到地面上的陰影越來越大,一抬頭,只見一對遮天蔽日的翅膀俯沖而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都要和我們過不去啊!”
常發見其俯沖而下,立即判斷出大鳥的目標是地面的小虎。而此時此刻,常發根本無法立即出現在小虎的面前保護他。
小虎此時仍在肉球之中,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眼見大鳥愈來愈近,常發一咬牙,向南坡狂奔而去。
大鳥從身旁沖下,常發看出這是一頭翼展接近四米的巨大蒼鷹,距離之近甚至能看清其身上的每一根羽毛。
蒼鷹在下落的過程中,眼睛似乎也看到了一臉怒色的常發。他的眼神落在常發眼中,更是有種蔑視的感覺。
“哪有這么大的啊,我想活!”
蒼鷹俯沖而下,常發跟隨其后用腳一蹬地面,整個人魚躍而下,跟在蒼鷹的身后自由落體。
這一躍,常發完全不計后果,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干擾蒼鷹,保護小虎!
或許是危機來臨時的冥冥感應,草垛里的小虎在劇烈顫抖,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自保,成全他的肉球也成了他活命的阻礙。
小虎根本無法逃脫!
蒼鷹的身體開始收縮躬起,兩只利爪向下伸出,尖銳的爪子準確地勾在了肉球上,如同利刃劃破光滑的雞蛋插入其中一般容易。
剎那間,肉球上迸濺出大片紅色的血液,小虎的身形都扭曲了起來,在蒼鷹的利爪中無處可逃。
嗚——
常發不清楚這是不是小虎發出的悲鳴,魚躍而下的他此刻正在蒼鷹的后面,他聽到這一聲后,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在空中將身體團成一個球,向著正要再次起飛的蒼鷹背后,狠狠地砸去!
嘭——
這一幕說來話長,但是卻發生在須臾之間。正要振翅飛走的蒼鷹受到常發猛烈的沖撞,直接被撞倒在了地面之上。常發也由于碰撞,整個人甩在了一旁的巖石上,后背硬生生撞在了石塊上,左大腿也被巖石剮掉了一塊肉。
蒼鷹松開爪中的小虎,站在地面上,眼睛死死地釘在常發身上。
“來啊,我不怕你!”常發咬著牙艱難地站起來,躬身保持著防備的姿勢。
與大蛇的搏斗給了常發極大的自信,或者說是面對強敵不落氣勢的膽魄。
蒼鷹也被常發激怒了,他展開巨大的翅膀,宛若一片陰云一般撲向常發。
尖銳的利爪扎進常發的肩骨,瞬間扎出了六個血洞,巨大的壓迫感與痛苦讓常發心生一絲畏懼。不過常發也有過兩次死里逃生的經驗,很快鎮定下來,只見他用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打在蒼鷹的脖子上。
只聽蒼鷹發出一聲痛苦的啼叫,巨大的翅膀拍打得更加用力要將常發撲倒在地面上。
常發揮動右拳,一根閃爍著寒光的尖牙被他從蒼鷹的脖子上拔出,又再次狠狠扎進去。
蒼鷹的巨大體形占據了完全的優勢,他被連續扎了兩次,終于將常發撲倒在地,扇動翅膀產生的下壓力讓常發根本無法掙扎,他的尖嘴勾著一個夸張的弧度,然后張開狠狠向常發的頭咬去!
生死攸關,常發只能舉起兩只手,竭力抵在蒼鷹的胸口,不讓他的喙啄下來。
蒼鷹的力量還在持續增長,常發的臉憋得通紅發紫,兩條手臂不斷發出咯吱的骨膜滑動的聲音,他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撐不住了啊,這次真要死了嗎…”
就當蒼鷹整個撲下,巨大的黑色陰影籠罩在常發眼前的一瞬間,蒼鷹突然發出一聲更為慘烈的啼叫聲,立即松開了爪下的常發。
常發抵在他胸口的手順勢將他推開,導致他失衡摔倒在了地上。
常發死里逃生沒來得及喘息,就看到一道染血的白色身影掛在蒼鷹的脖子上,不大的嘴巴正死死地咬住蒼鷹的咽喉。
蒼鷹受擊失衡倒在地上,翅膀被身體壓在身下一時間站不起來。蒼鷹的脖子上鮮血橫流,小虎的整個腦袋也都被熱血染紅,但卻沒有一絲一毫要松開嘴的征兆。
常發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能錯過這個難得機會,于是拖著傷腿撿起一塊方石,沖到蒼鷹倒下的地方,揮動手中的石塊狠狠砸在蒼鷹的腦袋上。
嗷——
嗷嗚——
嗷—嗷嗚——
常發看著小虎站在蒼鷹的尸體上,昂著腦袋向著群山嘶吼咆哮。
盡管小虎的身體還在汩汩流血,但他還是用新生的、最高昂的咆哮聲,向群山和四野宣告屬于他的,虎王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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