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復寵
過了三五日,后宮中開始討論新消息,而新消息的主人公就是我。
后宮里幾乎沒有誰相信蓮婉儀能爬起來,雖說她有幾分美貌,但是那樣的草包性子和驕縱跋扈的脾氣能得多久寵愛?哪知竟傳出皇上賞賜她的消息,讓一干女人心情有些復雜。
“皇上竟把那對琉璃釵賜給了蓮婉儀,”皇后捻著手中的佛珠,神色淡淡道,“看來這蓮婉儀還有些手段,本宮倒是小瞧了她去。罷了,和玉,去把本宮上月得的緞子送去四季閣。”
“是。”和玉小心退了出去,直至轉身也沒有見皇后的臉色有半分變化。
四季閣里此時比往日熱鬧不少,尚宮局的人把往日該添置的東西都一股兒送來了。
“主子,皇后娘娘身邊的和玉來了,說是皇后娘娘聽聞你身子大安,便賞了好幾匹宮緞下來,”綠染周知我身邊,“還有嫣貴妃、靜妃、段婉怡、莊貴嬪等都送了東西來。”
我懶懶抬了眼皮子,揮一揮手,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劉海擋住那淺淺的疤痕,也看不出什么來:“現在倒曉得來送禮品了?前些日子不知有多高興我失寵呢。把這些東西收到庫房里去吧,懶得瞧見。”
“是,”綠染退下,向候在一邊的晴兒打了一個眼色,兩人便把這些東西直接入庫登記。
乾正宮,封瑾午膳后看了些折子,內侍太監端來后宮諸嬪妃的牙牌,牙牌有銀有銅有木,足見身份有別,竟是連牌子的材質也是不同的。
本無心翻牌,封瑾一個去字未出口,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梅林一遇她說出的那些話來。
挑起盤中木制牙牌看了一眼,緩緩扣下,“今晚四季閣掌燈。”
“是,”內侍太監看了眼牌子,只見這木制牙牌上刻寫著“四季閣婉儀上官蓮華”,暗自想道,只怕四季閣又要風光幾日了
我接到內侍監的太監掌燈的傳旨,實屬有些意外,我還并無行動,又未曾見過他的面,怎就會翻了我的牌?不過想想也好,抓住機會,復寵自然是綽綽有余。
沐浴更衣焚香,我撫摸著一頭青絲,算計的一笑。
梳妝臺上有一支極具古意的桃木釵,鳳尾形的釵頭,刻著簡潔但韻味十足的線條,是我之前讓綠染為我準備的。把釵拿在手里,在那把烏黑油亮的青絲上一卷,再一卷,那發便也盤成個鳳尾般的形狀。這時候再將那釵輕輕用力,往發上一插,那髻便算盤成了。
我有在眼角旁輕輕描畫一朵紅蓮,將眉畫上遠山黛,再將他賜我的那支琉璃發釵往發間一插,倒確實是很好看。我心底暗嘆一聲,說什么女為悅己者容,不過是為了算計,卻搞得如此隆重,真真是戲弄人。
我穿了一件洋紅的芙蓉妝花狐貍皮襦襖,頭上簪了一珍珠發箍,染成火紅的狐貍毛襯著我白皙的肌膚,越發顯得如水晶般剔透,我提上宮燈,綻出一個溫婉得體的笑容,緩緩踱步出去。
太監抬著御攆走在雪地上,封瑾聞到清淡的梅花香時,便知離四季閣已經極近了。掀開面前的簾子,只瞧著不大的四季閣門前的燈籠高掛著。
夜色中,身著月色束腰襦裙的女子提著六角琉璃宮燈安靜站在門前,發間的琉璃釵雕刻成白蓮的樣子,顯得出淤泥而不染,如今在燭光下映襯出瑩瑩光彩,倒是恰到好處的美。讓人一眼望去,竟憂心冷風是不是會讓她受涼,忍不得把其護在懷中。
封瑾眉梢微動,御攆停下,我盈盈一拜,封瑾走出攆伸手執起我的柔荑,笑著道:“愛妃不必如此多禮。”然后一伸手,把我裹進他的披風中。
他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錦棉長袍,領口袖口皆圍有白狐腋子毛,織錦遍地的袍身上滿布錦繡暗紋,腰系暗銀嵌玉厚錦帶,外頭披著一件玄色毛皮飛滾大氅。
一切來得太快,我被他摟在懷中,他的動作是從前未對我過的輕柔。我舉眸相望,靜靜地靠在他懷中,后又垂下眼瞼,任由他摟著自己往內室走。琉璃燈隨著動作輕輕搖晃,身后的影子也隨著顫抖。我莞爾一笑道:“皇上今日來的倒是叫臣妾稀奇,皇上可算是想起臣妾了?”
“前些日子想著與你梅園一遇,記掛在心,忍不住便來了。”
我聽他一語,倒是驚奇。倚梅園那夜,他竟就在園中!
我將琉璃燈放在一旁,想去拿茶盞,他將我摟在懷中,口中撲出的熱氣灑在我脖頸里:“夜深了,也該早些安置才是。”
我先是一怔,然后面上染上紅霞,嗔怪道:“皇上說的可真明顯。”
脫釵去衣香帳暖,鴛鴦相抱恨夜短。
我這算計,第一步算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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