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范榆怎么你了?”見江平兒發怒的樣子,藏云問道。
“這廝就是個叛徒!”江平兒一提起就氣不打一出來,“昨日我押解著那些人回府,途中碰上了范榆,我再三交代不讓他出去亂說,誰知他轉頭就對我爹告了密,前腳我剛到,后腳我爹就也到家了,對著我一同呵斥,替那不要臉的小妖精遮掩起來了!”
藏云想起昨天姐姐的話,勸道,“昨天的事也怪我們,我就該勸著你的,你那般大張旗鼓的,豈不是惹得眾人都是騎虎難下的,若是悄聲回府商量了,也能知道個全貌,如今就聽著那些人的一面之詞,就火急火燎的給自家人定了罪,惹得外人快活。”
“嘿,你倒是轉了性了,”江平兒擰著眉頭斜睨著藏云,“這話跟我爹說的幾乎一字不差!”
藏云坐直了身子,一臉的平靜之色,“我也是昨天回去跟我姐姐提了一嘴,被姐姐訓斥的,”見江平兒要張嘴,藏云趕忙又說著,“但是這話是有道理的,畢竟是一家人,榮辱與共的,這般鬧開了給別人瞧熱鬧看,誰知道往后會不會變成一把懸在自己頭頂的大刀。”
藏云經過上一世的抄家之難,也愈發理解有時候長輩們的息事寧人了。
“哼,”江平兒氣呼呼的別過臉去,“就你們會講大道理,我就是個魯莽的,傻得很。”
藏云輕輕揪住江平兒的耳朵,“怎么,說不得你啦?如今不是至交好友了,給我擺起郡主架子了!”
“好啊你啊,公玉藏云,你該當何罪!竟敢揪本郡主的耳朵,我看你是活膩了吧!”江平兒的氣來的快,也去得快,當即和藏云在馬車內又扭打成了一團。
“姑娘,惠王府到了。”
馬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兩人這才停止打鬧,略略整理了一番衣衫發型,互相看了看,同時笑了出聲,“行啦行啊,好著呢,下車吧我的好友。”
江平兒率先出聲說著,藏云也不甘落后的回擊,“至親,你也瞧著精神極了,走吧,下車啦。”
兩人嬉笑著下了車,遞了江平兒的名帖給門房,不一會,就見惠王蕭承甯匆匆的從遠處趕來。
“誒喲,你們怎么來了?”蕭承甯面上一片驚喜,“藏云,身子好些了?”
“自然是好些了,還是酒友呢,昏迷多日,都不見惠王大駕光臨問候探望,著實是,失望失望。”藏云笑著回到。
“失望極了失望極了,”江平兒跟著搖頭晃腦的附和著。
蕭承甯大笑一聲,爽朗的說著,“這話就無禮了,昏迷時我們就去看過,被你家府里攔了出來,拖范兄送了書信,也不見你回信,唉,難過難過。”
“得了吧,凈耍嘴皮子,若真有心還不快請我們進去?貴客登門,就豎在門外,成何體統?”江平兒不滿的抱怨著,說著就背起手,彷佛如回自己家一般自如的信步進了惠王府。
蕭承甯沖著藏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玉姑娘請。”
藏云笑笑,也不客氣,緊跟著江平兒進了門,“不知今日惠王閣下可備了好酒?一直聽你說府中園景別致,不知今日好是否有幸一觀呢?”
“姑娘賞光蒞臨,自然是何時都合適的,恰巧我府中分四區園景,各自對應春景、夏景、秋景、冬景,此時前來,前往冬園賞雪,則是在妙不可言了。”蕭承甯一臉驕傲的吹噓著。
前面的江平兒回過頭撇撇嘴,“打劫來的園子,倒好意思一直顯擺。”
藏云還不知道中間還有故事呢,忙小跑兩步,趕上江平兒,湊近了問道,“打劫來的?這是什么緣故?”
江平兒大笑著剛要張嘴,就被蕭承甯一巴掌拍到腦后打斷了,“誒喲行了行了啊,今日想不想吃好酒好菜,主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你敢揍我?”江平兒瞪著眼,“那我就偏要說!”
“藏云,這院子啊,本不是他的,是隔壁魏王的,幼時他們各自選了府邸,魏王是個風雅之人,先是尋了匠人按照府邸特意布置了,那是步步皆有文章和出處的,可誰知這人不要臉,”江平兒朝著蕭承甯努努嘴,“愣是趁著魏王開園,搶先搬了進來,給魏王擠到他那破宅子去了。”
“還能這樣?”藏云聽得直樂,“那這魏王倒是個好脾氣的。”
“你這也就是羨慕我,”蕭承甯一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神氣樣子,“還是小爺我機靈,若是我晚一步,怕是搬進來的就是你母親了。”
藏云聞言忙看向江平兒,江平兒哈哈一笑,“這也確實,我母親也是十分喜愛這個院子,見沒了機會,就生氣發誓再也不踏入這個院子,所以我這么多年,也沒怎么來過。”
蕭承甯大步走到二人身前,搖頭晃腦的感嘆道,“沒辦法啊,這都是命。我與蕭瑜安,那交情可不一般。”
惠王蕭承甯與魏王蕭瑜安,雖不是一母同胞,卻因年齡相仿,感情深厚得很,又因兩人自幼多受長公主照拂,因此三人倒是姐妹兄弟之中,關系最要好的。
“對了,我還說差人去把范榆與梁壽辛也請來呢,”江平兒不再接蕭承甯的話,突然想起另外兩個好友來。
蕭承甯一臉詭異的笑了笑,陰陽怪氣的說著,“找他們兩個?你明知道壽辛才出京回鄉去了,只怕是想找范榆來?找范榆就直說嗎,還拉著壽辛做幌子。”
藏云了解的抿著嘴偷笑起來,這范榆與江平兒說起來,倒真是一對冤家。
以往只覺得他們兩個老是互相針對,卻又總愛湊到一塊去,藏云本來沒多想,但是前陣子被蕭承甯說破,再看這二人,哪是什么互懟啊,分明是打情罵俏。
藏云都忘記兩人還有這么一段孽緣呢,只是可惜了,前世江平兒一心向往出海,江平兒離開后,范榆就娶了別人為妻。藏云看看紅著臉掄著手作勢捶打蕭承甯的江平兒,暗暗琢磨著怎么讓這兩人的情緣續上,避免上輩子的結局。
蕭承甯挨了江平兒一頓粉拳,裝腔作勢的叫起痛來,“誒喲誒喲,好歹我也是你長輩叔叔啊,哪經得起這么折磨。”
江平兒呸了一聲,“你哪里像長輩了?”
見兩人又扯到這個話題上來,藏云制止了兩人的斗嘴,“好了好了,那還要不要喊范榆過來?”
江平兒只當藏云也幫著蕭承甯打趣她,嬌羞的一跺腳,“藏云!”
“我本沒這個意思,不是尋思著你要找他尋仇嗎?怎么,不尋了?”藏云偷笑著逗著江平兒。
蕭承甯喚了人去請范榆,又說道,“對了,今日我那幼弟也在府中,等下我喊他過來,與我們一起。”
幼弟?魏王嗎?
藏云還在想著,江平兒已率先問了出來,“蕭瑜安回來啦?”
“可不是,我早就說過那蕭慶元不是什么好東西,瑜安剛回到京中,就被他施了個下馬威,韶樂坊那火啊,分明就是他惱怒成羞放的!”
“蕭慶元與魏王有過節嗎?”藏云不解地問道,“怎么還有傳言說,韶樂坊是魏王的?”
那不是賀玉的嗎?
蕭承甯點點頭,“復雜得很,這蕭慶元,陰毒得很!”
蕭承甯說著就生氣,自己去皇兄面前告蕭慶元的狀,那皇兄是一點都不掩飾的偏袒他兒子。說著又眼神復雜的看了藏云一眼,試探的問起,“聽說,舒貴妃召你入宮,與你是相見恨晚啊?”
“假象罷了,”藏云也不愿多說,敷衍道,“不過是蕭慶元在我家挨了訓斥,貴妃娘娘護子心切罷了。”
“倒像是那個女人能做出來的,”蕭承甯頗為贊同的點著頭,“這對母子真是禍害。”
藏云聽著蕭承甯對那對母子脫口而出的評價,不禁疑惑的開口問道,“惠王,你怎么對七皇子母子二人,這般深惡痛絕的?”
蕭承甯聞言臉上略有些不自然,江平兒在一旁捂著肚子直樂,“哈哈哈哈,說呀,說呀你,怎么怎么深惡痛絕人家母子呀?”
“幼時恩怨罷了,”蕭承甯擺擺手,借機轉移了話題,“藏云你看,前邊便是冬園了。”
藏云順著蕭承甯的手望去,見一個拱門之后,疊著一座雪石置的假山,遠遠的瞧上去,倒像是覆了一層雪似的。
“今日不曾下雪,那山卻遠遠看著像有一層雪似的,所以才叫冬園嗎?”
“猜對了,不過還有別的呢,你仔細瞧瞧。”蕭承甯一臉的顯擺。
三人說著就走近了,入了冬園,藏云完整了看出了園中的暗藏玄機。
入目先是一座雪石堆疊的假山,像座雪山似的,一側還有一個觀景池,池面靜的像一枚鏡子般平整,反著白色的光,像是薄薄的一層冰面,池中有幾尾錦鯉,搖曳著,煞是好看。
繞道山后,背面還栩栩如生的雕刻著幾頭閉著眼冬眠的雪獅,有趣極了。
“真是心思巧妙啊。”藏云忍不住感慨道。
又往遠處望去,卻見臨風亭中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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