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賀玉?
藏云看著遠處那抹淺色的身影,似快與這冬園融為了一體,若不是靠著美人靠邊,與嫣紅的紅漆對比出個身型來,還真難看出亭中還坐著個人。
只是賀玉不是太子一派嗎?
沒聽說蕭承甯與太子有來往啊?
藏云心底正犯疑惑,就聽見身側的蕭承甯驚喜的喊著,“瑜安,你怎么在這里!”
遠處那抹身影動都沒動,還懶散著窩靠在美人靠上,蕭承甯一臉開心的介紹起來,“喏,那邊那個是我的小弟,蕭瑜安,常年不怎么在京都,府里也沒什么人打理,倒是天天愛往我這里湊。”
“你可真是石磨大的臉盤子啊,”江平兒斜著眼一臉嫌棄的看著蕭承甯,“你鳩占鵲巢,給人家弄的沒地方住,倒說的人家過來給你添了多大的麻煩似的。”
蕭承甯聽了樂得嘴都合不攏,反正到底是自己占了實質性的便宜,吃些別人嘴上的虧,也毫不在意。
“走,過去給你們介紹一下。”
藏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抹身影,是自己看錯了?那賀玉,市井奸商一個,怎么會是魏王?
三人漫步過去,蕭承甯走上前,隔著美人靠站在亭外,用力的拍了拍蕭瑜安的肩膀,“真是沒禮貌!來了客人也不知道起身迎接。”
那身型被蕭承甯一下子拍的歪了身子,一道懶散的男聲響起,“平兒嗎?怎么說我也是他舅舅,磕頭就給她免了吧。”
這話氣的江平兒咧著嘴,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道,“磕頭,你給我磕頭?”
那人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這是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從那人懷中跳下,弓著身子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瞧了瞧藏云三人,似乎是不滿來人打斷了這一人一貓的休閑。
那人回過頭,一張睡眼惺忪帶著倦容的臉,印入藏云眼簾,這不是賀玉是誰!
賀玉,不,應該說是蕭瑜安回頭,瞧見了藏云瞬間嚇得從美人靠上彈起來,僵直的站著,“你……”
蕭承甯見蕭瑜安這幅驚恐的樣子,疑惑的從亭外繞了進去,站在蕭瑜安身側觀摩了一會兒,“沒事吧?怎么跟見鬼了似的?”
江平兒疑惑的看看蕭瑜安,又看看藏云,怎么回事,藏云長得又不丑,何故嚇成這樣?轉念一想,藏云前些日子才在韶樂坊受了傷,莫非蕭瑜安以為藏云是上門來討說法的?
腦洞大開的江平兒瞬間明白了,拉著藏云也信步走進亭內,“小舅舅你慌什么,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公玉藏云,放心吧,藏云不是來找你事的。”
藏云本來也在驚訝賀玉的真實身份,又聽江平兒這么說著,也迷糊了起來,平兒知道自己認識他?
蕭瑜安尷尬的干笑了一聲,眼神閃躲著,不敢與緊盯著他的藏云對視。
“藏云找瑜安什么事?”蕭承甯糊涂了,怎么,這兩人還有過節?
“你瞧給小舅舅嚇得,”江平兒毫不留情面的笑話著蕭瑜安,她自幼與蕭承甯相熟,就仗著交情稱名道姓的,可是蕭瑜安一年難得見上幾次,江平兒對這個年年見到自己大方極了的蕭瑜安,倒是老老實實的以舅舅相稱。“他與藏云又不熟,此時見到藏云嚇得這么厲害,肯定是以為藏云來找他索賠來了。”
“索賠?”藏云聽著江平兒自信滿滿的分析,忍不住出聲問道,“我向人家索賠什么?”
“你就是在他的地盤受的傷啊,不該賠些銀兩嗎?”江平兒問道。
他的地盤受的傷?莫不是說韶樂坊?呵,藏云心底冷笑,好一個賀玉,怪不得有人傳言說魏王是幕后老板呢,原來賀玉就是蕭瑜安,可不就是魏王的場子嗎。
“也是自然,無辜受傷,賠償是要有一些的。”藏云望著蕭瑜安,話里有話的說著。
蕭瑜安陪著笑,“那是那是。”
“說這話不就見外了,來來來,都坐,”蕭承甯熱情的招呼著幾人落座,又低頭看著桌上的一應用具,感慨道,“你小子最近發了橫財啊,我瞧著你這一套杯具可價格不菲吧?”
說著又端起茶杯嗅了嗅,“香郁沁鼻,是個好茶,倒不想京都的茶,你新尋來的?”
蕭瑜安見藏云只當不認識自己,也隱隱放下心來,一邊瞧著藏云的臉色,一邊有鎮定自若的說著,“這茶名福合茶,我從外地尋來的,那邊窮困少有人懂,倒是糟蹋了一山的好茶葉。”
說著又從新拿出杯子,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給三人各自沏了一杯茶。
“來,嘗嘗。”
蕭承甯和江平兒各自端起杯子品了起來,藏云慢了一步,就見蕭瑜安眼疾手快的端起來,遞給了藏云,趁著二人埋頭品茶,擠眉弄眼的一副請求的樣子。
藏云憋笑著接過茶杯,一邊品著,一邊琢磨著,這是什么意思?賀玉這個名頭莫非別人都一無所知?
“的確好茶啊,色濃味醇的,你買了多少回來?正好給我均些,年底了,本王拿出手招待招待京中這些嘴刁的。”蕭承甯抿了幾口,驚喜地說些。
江平兒一向不愛攀附這些風雅之事,品茶賞茗,吟詩作畫的,是一概不懂。但就算不懂,平日喝慣了,聽多了,也能感覺出好壞來,見蕭承甯開口,也緊隨其后的夸著,“好茶好茶,我也要。”
藏云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茶葉在杯中卷舒沉浮著,透著青碧之色,端起來抿了一口,入口濃香卻不膩人,剛要放下茶杯,卻見那只通體雪白的貓縱身跳到藏云腿上,伸著兩只前爪探長了身子,然后就順勢窩在藏云腿上,呼嚕呼嚕的瞇起了眼。
幾人都瞧見了,蕭承甯說著,“哈,這貓,本王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都不愿與本王親近,今天第一次見到藏云,倒一點不認生了。”
藏云低著頭摸了摸身上的白貓,笑著說,“這是惠王的貓?可有什么名字?”
看著這貓肥潤毛亮的,就是人用心養的,不像是遠離跑來的野貓。
“叫榮安。”蕭瑜安回道。
江平兒也湊過身子,一臉稀奇的摸了摸,聽到蕭瑜安的話,隨口吐槽道,“什么名字?這么好看的貓,怎么起個這么土氣的名兒?你起的?蕭承甯?”
榮安?
藏云聽到后也在心底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名字,一看就像是蕭瑜安的起名風格,化名賀玉時,聽聽他身邊的小廝都叫什么旺兒,富兒,進財招寶的,真是個大俗人,藏云忍不住鄙夷起來。
“貓是我的,名兒可不是我取得,是這位,”蕭承甯指指蕭瑜安,“本王哪有那般俗不可耐。要我起,我就給她起名叫飄雪,一身白毛,走一路飄一路。”
蕭承甯得意的說著,像是對自己起的名字滿意極了。
蕭瑜安看了眼藏云,解釋道,“起名榮安,是希望她一生平安,能享福不受苦。這貓遇見我的時候,才這么大,”說著一手比劃了個長度,“還沒睜眼呢,就被人踢來踢去的,渾身的雪,在地上滾的,黑紅黑紅的,我瞧著于心不忍,就帶了回來。”
蕭承甯像是也回想了起來,唏噓著,“還真是可憐,瑜安才帶回來的時候,基本就剩一絲氣吊著命呢,還好本王遍尋名醫,給她救了回來。”
“那還是榮安好聽,”江平兒湊過來蹲著,歡喜的摸了摸榮安的頭,“榮安榮安,我是平兒平兒。”
藏云見江平兒小孩子般天真的逗著貓,也由衷的笑了起來。
蕭瑜安清咳了一聲,“榮安年紀大了,如今有八歲了吧?”
蕭承甯點點,“是啊,八年了我都養不熟她。”
“若是惠王一直喂養著,怎么會養不熟?”藏云有些費解。
“用心不用心罷了,說是他喂養,不過還是我找的人照看,他就是心血來潮了,才過來看看。”蕭瑜安不留情面的拆了蕭承甯的臺,說著喊了一聲,“旺兒,把榮安帶下去吧。”
旺兒不知從哪鉆了出來,見到藏云也嚇了一跳,見幾位主子面色平淡的坐著品茶,忙過去,“藏云姑娘,榮安交給我吧。”
藏云抱起榮安遞過去,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瞧著你倒有些眼熟啊。”
旺兒一愣,看了眼蕭瑜安,又看著藏云似笑非笑的臉,心底直叫苦,這是什么情況?自家主子被人撞破了身份,怎么反倒為難起自己了?
當即干笑著,“小人長相平白無奇的,大眾臉,姑娘想是認錯了。”
江平兒站起身來打量了起來,“我怎么也瞧著你眼熟?”
蕭瑜安一雙眸子直直的看著藏云,藏云卻沒想到平兒居然也順嘴問上了,又端起杯子作勢喝茶,不去看蕭瑜安投來的求助目光。
“是你!對對對,藏云當時受傷時,你是在一邊救了藏云!”江平兒苦思冥想許久,終于想到了這人到底是誰了。
那日韶樂坊大火,藏云被人推下樓梯,還好是這小廝在樓下,及時疏散了人,才沒人慌亂的人群踩到藏云,造成二次傷害。
藏云看了蕭瑜安一眼,看他松了口氣,又準備開口嚇嚇他,卻被旺兒眼尖的瞧出端倪,說道,“這是我家主子吩咐的,小人應該的。”
藏云起身把榮安又遞了過去,旺兒忙接著抱上,藏云朝旺兒行了個禮,“謝旺兒搭救之恩。”
旺兒忙抱著榮安躲閃著,“順手的事,藏云姑娘可別折煞小人了。”
“行了,你抱榮安去休息吧。”蕭瑜安開口,替旺兒解了圍,又說著,“七哥,平兒,我這趟回來帶了不少的好玩意,就在暢一樓里,你們去看看去吧。”
江平兒聽了拉著欣然同意,“好啊好啊,”說著拉起藏云,“走,咱們一起去瞧瞧,看上什么大膽的說,我做主送給你。”
蕭瑜安本意是為了支開這倆人,與藏云單獨說幾句話,一見江平兒要拉著藏云過去,忙急聲制止道,“這怎么行,這是給你們的。”
藏云明白了蕭瑜安的意圖,也推辭道,“你們去吧,我正好逛逛園子,比起物件來,我還是對惠王府里這四季之景的園子感興趣些。”
蕭承甯也隱約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自己這個九弟,怎么今日怪怪的。但聽藏云這么說著,瞬間被轉移了注意,“那正好,讓瑜安陪你看看,這設計就是出自他手,除了他,再沒這么合適的人了。”
江平兒也沒多想,興致沖沖的拉著蕭承甯就要走,“那行,我們去瞧瞧小舅舅給我帶了什么好東西,你們先逛著。”
江平兒才對逛園子沒什么興趣呢,拉著蕭承甯就沒多想的走了,蕭承甯頭疼不已,“我說,管他叫小舅舅,管我就直呼其名是吧?”
江平兒頭也不回,“啰嗦這個干嘛,這不是顯得咱倆熟嘛。”
看兩人拉扯著走遠,藏云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轉頭目無表情的盯著蕭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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