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看了云若水一眼，突然臉一紅，扭頭，轉身走了。

　　“香，哦不，蕭…”經歷了這件事后，云若水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

　　“蕭幕錦。”說完他再也沒回頭，挺拔的身影漸漸遠了。

　　蕭幕錦？這是他的名字吧！云若水回過頭看著龍四道：“你走吧。”

　　“對不起。”

　　云若水嘆了口氣，從他身旁繞過，進了院門，偷眼瞧去，那龍四還在那里躬著身子，嘴里說著對不起。

　　“小姐，真受不了龍府的人，一個個的奇怪的很。”水靈邊回頭邊道。

　　“說說看。”云若水想聽她怎么說。

　　“您說，龍四不過一個小廝，又不是大夫，試什么藥，而且好像不是頭一次，我說奇怪的是，出了這種事，龍少竟然沒立刻趕他走。您說呢？”水靈皺著眉頭道。

　　“也許他們有很深的交情吧。或者他不只是小廝，還有別的用處，比如保鏢。”云若水猜測道。

　　水靈便點頭，突然想起：“小姐，晚宴您要打扮一下才好，可能會有客人的。”

　　云若水點頭，夜宴，為四位妾準備的夜宴，真的會有別的客人嗎？不過一次豐盛點的家庭聚會罷了。而且今天雖也是自己的生辰，但好像沒自己什么事。

　　其實每年在唐府，也不過是娘親手煮一碗面給她吃罷了，她從小到大，不記得自己有什么特別的慶生會。所以水靈也有樣學樣，早晨給她煮了面，水水和靈靈還只道她喜歡吃，都沒看出來那是慶生面。

　　***

　　終于到了晚上，宴會舉辦的地點在外面花園的一塊平整的空地上。

　　四處擺著各種花型的燈籠，樹上也掛滿了，連花園里那個小水池上都鋪滿了小河燈。

　　這是云若水一到現場看到的美景，還真是特別。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雖不是為自己慶生，但本來她就是很大氣之人，有美景賞、有美食吃，也是好事呀。

　　她環視一圈，看見四位妾都已盛裝到場，無論衣服還是妝容，顯然是精心準備過了。想是人逢喜事，個個都精神許多。

　　青藍二位還沒出現，也沒看到陌生面孔，原來只是個家庭宴會而矣。

　　看到云若水出現，四位妾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姐姐，上午發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沒去探望只是怕打擾您休息，現在看來，您完全恢復了。”赤霞道。

　　云若水不怎么知道回答，便笑笑點頭。

　　“是呀，姐姐有功夫的，我說過嘛，不會的事的。”綠蕊圓圓可愛的小臉兒上是單純地歡喜。

　　“其實看這景色布置的美煥，但也不知道相公會不會來。”橙意道。

　　“是呀，那青瞳被打受不了刺激上吊，也不知道傷得怎么樣，我們也不敢去瞧，到她嘴里，她會說我們去瞧她熱鬧的。”黃葉一向口是快的。

　　云若水想，她們又不在現場，卻什么事都知道，真是沒辦法，看來到處都有眼睛呀。

　　這時候綠蕊眼尖兒，看見龍逸澤過來，便喊了聲：相公來了。聲音里全是嬌羞。

　　云若水回頭，青藍二人一邊一個，陪著龍逸澤走了過來。遙遙地看過去，三人容顏氣度，很像一皇二后。

　　走近了，四妾低身拜了下去，云若水剛要學她們的樣子下拜，龍逸澤一伸手，托住了她的胳膊，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云若水愣了一下，臉紅了。龍逸澤在她耳邊輕聲道：“頭一次看到你害羞的模樣，我喜歡。”

　　這一句不要緊，云若水連脖子都紅了，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任龍逸澤牽著，整個人神情有些恍惚了。

　　如果她沒恍惚，可能會看見龍逸澤從沒有過的溫柔眼神，對她。

　　還有身邊青瞳那呆板的臉和偶爾閃過一絲陰光的眸子。

　　龍逸澤牽著云若水的手，一直走到上位，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青藍二人破天荒的獨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藍湄沒什么特別的表現，青瞳臉色蒼白，盯著眼前的杯盤，面無表情，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龍逸澤擺擺手，淡淡道：“開始吧。”

　　聲音剛落，花木深處便傳出樂聲伴著歌聲，悠揚悅耳。

　　然后丫環捧著珍饈美味魚貫而入。放在每人面前的那個梨木小桌上。

　　酒菜上得差不多了，龍逸澤身后的丫環將酒給他和云若水斟滿，云若水皺著眉頭，她根本喝不了酒，沾之既醉。

　　正在她對著酒杯發愁的時候，龍逸澤輕聲道：“你作作樣子，我替你喝。”

　　然后舉杯道：“今天是赤橙黃綠四位佳媛生誕之日，龍某在這里備下薄酒，希望四位不要嫌棄，盡情享用才好。如平時龍某行事有什么不周之處，還望擔待。各位平日起居飲食，如有需要，也盡可以提出來。”

　　“相公這樣說生份了些，情我們領了。”赤霞等四位站了起來，將酒飲了。

　　云若水也舉杯，輕啜了一點，剛要放下，杯子被龍逸澤接過去一飲而盡。

　　然后龍逸澤又送給她們四位每人一托盤的珠玉等物。

　　接著便是一巡又一巡的酒。云若水雖每次都是沾了下唇，但是不知不覺頭也開始暈了。

　　這時青瞳突然起身道：“相公，今日是各位姐姐生辰吉日，青瞳想不到好的禮物，想在這里獻歌一曲，可否？”

　　龍逸澤看著她道：“嗯，瞳的歌聲可比天籟，我是愿意聽的，四位意下如何。”

　　四人自然稱好。

　　青瞳顯然是有準備的，豆子抬上琴來，她坐定，簡單試了下琴音，琴聲起，她淺笑，眼里帶著哀怨，聲音清靈無人能及：

　　夢得了年少幾時？

　　錯過了紅塵幾許？

　　人人道，

　　好光景。

　　鴻雁雙飛去，

　　笑人間，

　　年少伴侶輕拋卻。

　　腸欲斷，

　　更漏遲，

　　夜永晝永愁更衣，

　　衣如故，

　　良人無處覓……

　　一曲罷，眾人無語，迷糊的云若水歌詞一字不漏地記下，她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青瞳身邊：“我喝多了，也給大家唱個曲，解悶兒，這燈真好看。”

　　她醉眼迷離，前言不搭后語地道。

　　青瞳看了眼她，嘴角上扯，唱曲兒她自信無人能敵，她既然愿意自暴其丑，正好。

　　云若水坐下，也試了試音，只是這一試，就分出了高下，龍逸澤瞧著她煞有其事的樣子，皺著眉，這琴弦被她扯得還真難聽，她自己不知道？

　　云若水臉酡紅，抬眼瞧了瞧，找到了四位妾的方向，身體晃著道：“圖一樂，你們盡情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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