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賣女求榮的父親
雖在之前便已隱約猜到,但親耳聽見這句話,月嫣還是如鯁在喉心里有些堵得慌,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只傻傻站著,周凡詠再次出聲提醒:“還不快給你母親請安行禮?”
月嫣聞言低垂著頭退后幾步,半蹲行禮:“夫人安好。”
周凡詠聞言臉色一僵,一旁的燕茹琳瞥見他的臉色便趕緊搶在他前頭開口道:“常聽起老爺念叨你,如今一見,果然長得極好,又是個懂規矩的。”她笑容滿面,像是對月嫣喜歡極了。“你過來。”她朝月嫣招手。
月嫣走近了幾步,茹琳一把拉過她的手,將自己手上戴著的一個玉鐲套到她的手腕上。這玉鐲細膩通透,顏色純正,也稱得上是佳品。接著又是對著月嫣一頓夸贊。
“老爺,我見嫣兒應是累了,不如先讓她下去梳洗歇息。我再吩咐廚房備一桌好菜,晚上咱們一家人再敘家常。”茹琳笑意盈盈地偏頭問著周凡詠。
見他頷首同意后,正要吩咐下去,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過頭對著月嫣說道:“瞧我給高興忘了,還沒對你說起,你還有個弟弟呢,今兒他陪王大人的兒子出去玩了,因而不在家。等晚飯時候他應該就回來了。”
說完了也不等月嫣答話,立即招呼仆婦丫鬟等上來,引著月嫣去早給她準備好的廂房。一旁快要睡著的周凡利見狀,也起身要走,他們兄弟二人又客氣一番。
月嫣被簇擁著來到廂房,安排著沐浴熏香,又歇息了半晌,晚間又在席間應付著一通。雖說什么母親弟弟的她也不多在意,席間也多是他們在談話。但還是覺得渾身疲乏,回到房中很早就睡下了。
夜間,燕茹琳正在內間伺候著周凡詠寬衣。
“老爺,我今日瞧嫣丫頭姿色不凡,舉止也落落大方,這幾日再安排人悉心教導著。如此,老爺便可放心了。”茹琳將寬大外袍搭在衣架上,又端上一盞熱茶。
周凡詠接過茶盞,嘆道:“這次我也是用心良苦啊。現今圣上對薛貴妃寵愛無比,連著她那兩個庸碌無能的兄長都雞犬升天,加官進爵。再有成王的那個寵妾,她那一家子如今在京里是耀武揚威,人人都上趕著去拍馬屁。怪不得盛京里人人都戲言,現如今是不重生男重生女。”
他掀開茶蓋,喝過一口茶后,又接著道:“眼下不論是永安侯、晉國公的長子,太尉大人的兒子還有其他那幾個膏腴子弟都到了議親的年紀。這滿京里誰不想自家的女兒能被選中?我能不想點辦法嗎?”說到這他加重語氣,仿佛有多不痛快,接著再一轉念想到眼下還有這個好女兒,便又哼笑了一聲道:“若是咱們這回攀上高門,也能助我直上青云了。”
燕茹琳輕笑著接過茶盞,又折回來將柔嫩雙手放在周凡詠肩膀處輕輕揉按:“老爺,你就放心吧。我瞧著嫣兒樣貌身姿都不輸這京里的大家閨秀,只是這幾月得抓緊教她禮儀規矩,再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一并安排上。”
這幾句話算是說到周凡詠的心坎上了:“你說得對,這高門選親格外看重女子的品行及才學,講究個才貌雙全。這事便交給你了,要仔細教導她。”
燕茹琳柔聲一一應下,周凡詠見她如此懂事明理,更覺得此時的她嫵媚動人,別具風情,忍不住拉過她白嫩小手,將她扯到自己腿上坐下,兩人一番親昵。
——
自月嫣來到盛京已經過去了月余,但她連周府的大門都沒邁出過一步。每日不是練習姿態規矩,便是學些琴棋書畫類的。每每想出去散心歇息半日,周凡詠都未曾同意過。
這一日,自城門處打馬飛快而過一隊罩甲挎刀的官兵,引得大街上的眾人頻頻側目。瞧著那領頭的將官騎著一匹棗紅駿馬,雙眉如劍,爽朗清舉。只見他風似的穿過人群,一路朝著國公府方向而去。
有那些初次來盛京的商人,看見前面這人鮮衣怒馬英姿颯爽,不免好奇問道:“這是何人?”
一旁的小攤販便接道:“這是晉國公的外甥,剛出生已承爵位的永安侯。”
商人便哦哦的點頭,但接話的人卻忍不住對著遠去的背影感嘆道:“哎,要我說啊,這人命好也命不好。”
商人一聽這話果然來了興趣,轉過身在小攤販擺的桌子處坐下問道:“這是什么說法?怎么命好?又怎么命不好?”
“你有所不知,這位的爹是十幾年前征戰赤丹的武威將軍,那時他與晉國公的妹妹成親沒多久。那一仗雖說將赤丹打得魂飛魄散,此后再也不敢來犯,但武威將軍卻也不幸戰死。”
小攤販拿來茶壺,添了一杯茶后,接著說道:“武威將軍死的時候,晉國公的妹妹還未將這位爺生下來呢。不過她一聽見夫君戰死的消息,只勉強生下孩子,連十日都沒撐到就也去了。”
小攤販說完嘆了一口氣,那商人卻哂笑道:“那你說他命好,是說他雖從小就喪父喪母,如今卻仍是錦衣玉食吧?”
“他那等身份,榮華富貴是出生就定好的。”小販仿佛自嘲起來,“自與我們這等人不一樣。”
過了半晌他又說道:“他娘親死后,晉國公便將他接來自己身邊撫養長大,對他與自己兒子也是不差。再說他娘親活著的時候,叫當今太后一聲姑母,從小時起就受太后喜愛。如今太后更是憐他疼他,更何況他爹也是因為赤丹才死的,圣上便給他加封了侯爵,平日里也多是倚重。別看他如今只是在殿前司領個職,我看日后也遠不止于此。”
那商人聽完又笑道:“這么說來,他爹娘雖早早去了,卻給他留了不少好處。”
小攤販也嘿嘿笑了笑,不再說什么轉身又在灶前忙起來。
到一寬闊朱門府宅前,荊為亦一躍而下,將馬鞭遞給前來牽馬的門房,從大門踏入,輕車熟路地來到國公府的花廳。
一踏進花廳,便見晉國公已坐在上首品著茶,他快走幾步來到面前行禮:“舅舅。”
晉國公虛扶一把,示意他入座,又等他喝過熱茶后才開口:“亦兒,這次剿匪可還順利?”
荊為亦放下茶盞,恭聲答道:“還算順利。”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原來那伙賊匪已經流竄到蒹州一帶,我們一路追去,終于在連云山拿下逃竄的那幾個頭目。現下已將犯人關在大牢里,不日審訊。”
“那就好。”晉國公聲音顯得略啞,又不住咳嗽了幾聲。荊為亦見狀,立馬走到他身邊,喚仆從端來熱茶,“舅舅,湯藥可還在一直在服用?”
晉國公擺擺手讓他坐下,“這是老毛病了,不必在意。”便將話頭又轉到剿匪一事上問道:“這次出門可有受傷?我聽聞那伙賊匪很是兇悍。”
聞言荊為亦略一思索,便道:“沒有。一切都好。”
晉國公點點頭:“亦兒,這次你出門幾日,我和你舅母在家便想到如今你已大了,該給你說門好親事。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見舅舅又要給自己議親,荊為亦立即起身,正言厲色道:“舅舅,我還不曾考慮過成家之事。舅舅知我心思,還未功成,我豈有臉成家?”
晉國公深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現在那赤丹早已不成氣候,不足為懼。你想為父報仇,但眼下別說是也達,就連赤丹族人都不知所蹤。況且這成家與立業二者并不矛盾。”
見他聽了這話默不作聲,又苦口婆心道:“你也清楚我的身體,怕是沒幾年了。我最想看見的便是你和為遇能早日各自成婚,這樣日后見了你父親母親,我也好有個交代。”
這番話說完,荊為亦所想甚多,仿佛有千萬種思緒在心間,最終雖仍有些不愿也只能說道:“為亦并無心儀女子,一切但憑舅舅做主。”
“你肯想得通便好!我這就叫你舅母前去相看盛京里適齡的女子。”見他同意,晉國公這才眉頭舒展,眼含笑意,站起身來便要走。荊為亦忙走到身邊,陪著他一路往外走。
那晉國公夫人得了這差事,這幾日一直忙得不亦樂乎,沒過幾天便將盛京里有名有姓的適齡女子都搜集整理成冊。這日在園中涼亭下,便將冊子遞給晉國公過目,又對著荊為亦道:“你也仔細看看,可有看中的?”
“舅舅與舅母定下便好。”本就對這事不多關注,現下又要讓自己在眾多陌生女子的畫像中挑一個成婚,荊為亦只覺得無趣。
“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最重要的還是你喜歡。”晉國公夫人笑著勸道,又將冊子遞給他。
無奈接過冊子,荊為亦慢慢翻開,只見每一頁上都畫著女子的畫像,畫像下方寫著是哪家的女兒,姓甚名誰以及年齡。隨意翻了幾頁,雖這上面的女子都花容月貌,但都不曾見過面說過話,光是畫像又能看出什么來?是溫柔還是爽朗?是嬌氣還是大方?
見他足足翻了大半本還是沒選中,晉國公夫人便說道:“不急,你可拿回去慢慢看。再要看不中,我再去問問可還有別的女子。”
就在此時,翻頁的手一頓,荊為亦心中不免一蕩,緊緊盯著這一頁上所畫的女子。
這女子,似乎有點眼熟,像是不久前才見過。他皺著眉頭,心里又將這幾月的事想了一遍,這才隱隱想到一個人。仿佛是那日在蒹州遇見的給過一瓶藥膏的女子。
再往下看去,上面寫著“戶部侍郎長女,周月嫣,年十六。”
月嫣?周月嫣?
荊為亦心中回想起那日春光無限,自己得了她的藥瓶,隔著人群遠遠望去,坐在馬車里身穿青衣巧笑倩兮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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