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只是昭君無心多游蕩,畢竟自己遲早要回宮去的,因此不想讓自己對外面有太多的留戀。
到了元宵,王鳳見昭君眉間有淡淡的愁緒,知道她是為回宮的事情難過,因此建議,讓人陪她去看花燈,雖然昭君想拒絕,不過卻也知道這是王鳳的好意,因此倒也沒再說什么。
于是王鳳讓錦瑟和王莽陪昭君上街來,昭君記得自己還有一個玉蘭花的燈,因此索性就拿了出門,做一個實在的提燈人,玉蘭花燈雖然只有一點熒光,卻似乎讓人的心有一點的暖意。
看著長安街上來往的人群,連一向沉穩(wěn)的王莽似乎也被一旁的賽詩會給吸引了,昭君見狀笑道:“莽兒,你去玩吧,我就在附近走走,一個時辰后,我們還是在這里碰面好了。”
王莽有些不放心道:“姑姑,還是我陪你吧。”
昭君笑道:“這里人來人往的,哪里還能出得了事情,何況我也不走遠(yuǎn),若真有什么,我只讓錦瑟來找你也就是了。”
王莽想想也有道理,因此道:“也好,如此我們一個時辰后再這里碰面。”又對錦瑟吩咐道:“好生照顧了小姐,若有什么事情就大喊,可知道了?”
錦瑟忙點頭道:“少爺放心,奴婢知道該怎么做的。”
于是王莽就去一旁賽詩會看熱鬧去了,昭君則隨意的看一旁小販攤子上的東西,偏這時候,卻傳來了一陣笛聲,昭君原本不會在意,畢竟今天人多,因此想來那些流浪賣藝的人也多,但是這笛聲中的悲哀,讓昭君的心中泛起了陣陣心疼。
如此佳節(jié),多少人在家中過著團圓的日子,自己卻流落在異鄉(xiāng),原本應(yīng)該喜慶的節(jié)日,可給她的是更多的思鄉(xiāng)之情
父母可好,兄嫂可好,家里一切可都平安,昭君的心中滿是思念,正因為如此,昭君不覺隨了笛聲走了過去,不想在一處角落看見了那吹笛之人。
銀發(fā)銀眸,一身落魄的流浪人衣衫,一旁點燃著一盞狼型的燈籠,而此刻的他給昭君的感覺就好似失去了伴侶的孤狼,沒有了依靠,沒有了未來,有的只是無盡的長綿不盡的悲哀和孤獨,當(dāng)?shù)崖曇宦洌丫挥X感慨:“好悲哀的曲子。”
不想旁邊卻有人說:“原來是小妹子。”昭君這才看見一旁還有先賢禪,因此忙行禮道:“原來是先賢禪大哥。”
先賢禪笑著對呼韓邪道:“單,哦,兄弟,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喜歡我們匈奴音樂的小妹子,想不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了,可還真是有緣分呢。”
昭君微微一笑,只微微行禮:“倒是想不到今日這般佳節(jié),先賢禪大哥還有朋友一起出來唱歌呢。”
先賢禪笑道:“今日熱鬧,我們也不過是出來湊個興致。”又見昭君手中的玉蘭花燈道:“小妹子你手中的燈籠可真的別具一格,我看整個長安城中就你跟我這兄弟的燈籠是唯一了的。”
元宵佳節(jié),雖然不少人有不少是提燈人,但是他們大多提的也都是一些荷花燈,望眼過去的確沒有人提的燈籠跟兩人一樣的,昭君看了看眾人手中的燈籠,又看看一旁邊上小販賣的燈籠,不覺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只道:“的確,好似多的是一些尋常的星星燈,荷花燈和兔子燈。”然后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蘭燈,再度笑道:“我這燈是在除夕的時候一個扎燈籠的老伯送的,當(dāng)時所有的小販都回家了,卻只有他一個,而且他攤上的燈籠竟然從沒一個是重復(fù)的,就是我這個玉蘭燈,也沒有重復(fù),只是今日人多,似乎都沒看見他的影子。”
一旁的呼韓邪微微一愣:“一個老伯送你的?”然后看了看一旁的狼型燈籠。
昭君看見這狼型燈籠笑道:“你這燈籠扎的也好呢,當(dāng)時那老伯還讓我畫一個花樣,可是我當(dāng)時心中浮現(xiàn)的也就是狼的樣子,因此也就畫了一幅狼,早知道有人已經(jīng)扎了狼型燈籠,就不給他畫那個花樣了,但愿那個老伯不會見怪才好。”
呼韓邪聽昭君這般說,然后看了昭君一眼,才淡淡開口道:“我這燈籠,也是在除夕夜一個老伯送的。”
昭君一愣,然后看著呼韓邪:“你說的是真的?”
呼韓邪點了點頭:“是真的,那老伯還提起過曾經(jīng)將一個玉蘭花燈送給了一個小姑娘。”
昭君聽了笑著搖頭:“看來我們遇上的是同一個老伯了呢。”
先賢禪聽了笑道:“這倒是巧了,弄個燈籠你們居然還是同一個地方得的。”
昭君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呼韓邪打量昭君,他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是如昭君這般的人,他真的還是第一次看見,從沒想過,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女孩,明明是應(yīng)該天真無邪的樣子,眼中卻又多了一股比別人多的睿智。他微微搖頭,這么多年沒見了,想不到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改變。
昭君自然不知道這呼韓邪的想法,只道:“對了,剛才是笛聲很好聽,就是悲傷了一點。”
呼韓邪點了點頭:“那是我心境的寫照。”
昭君微微搖頭:“若真是如此,可見你是一個可憐人,極是快樂,可也是讓別人快樂,你將所有的孤寂,悲哀都藏在心中,似乎不是一日兩日,這般的悲哀想來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不然絕對不會如此的。”
呼韓邪一愣,他看著她,心中雖然感覺她的不一般,可卻想不到她竟然能憑了這淡淡的短笛聲而看出自己的悲哀,因此不覺愣了起來。
先賢禪見狀,忙道:“不說這些了,小妹子,今日雖然熱鬧,可你怎么不見個家人陪你出來,如你這般,若是有個好歹也不好,如今還是去找個家人出來陪著才好。”
昭君微微一笑:“謝謝先賢禪大哥,我的侄子在那邊,因此倒是有家人陪得。”
這時候一陣人潮過來,倒是讓昭君一個站不穩(wěn),眼看要摔倒了,呼韓邪卻過去,一把扶住了她,然后竟拉了她的手到一旁角落:“你沒事吧。”
昭君看他拉著自己的手,臉上有些微微的紅暈,好在一旁的燈火也是紅色的熒光,因此倒是掩飾了過去,只搖頭道:“謝謝,我沒事。”然后回頭看了一下人群,微微皺眉:“錦瑟被沖散了,希望不會走丟了。”
呼韓邪看了昭君一眼:“錦瑟?就是剛才陪你的小丫頭?”
昭君點了點頭:“是的,如今被人群這樣沖了過去,希望不會出事。”
呼韓邪淡然道:“不會的,反正你又沒動,想來那丫頭若是聰明的話,也知道回頭來找你,因此你不用太擔(dān)心了。”
昭君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呼韓邪:“你又剛才的曲譜嗎?”
呼韓邪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昭君:“你是說剛才五味曲的曲譜?”
“五味曲?”昭君看著呼韓邪:“這是那曲子的名字嗎?”
呼韓邪點了點頭:“五味曲,其實包含的就是人生五味,喜怒哀樂悲,只是我如今的心境只記得那哀和悲,其他的忘得也差不多了。”說著不覺微微嘆了口氣。
昭君聽了呼韓邪的話,心中竟然一酸,低頭,好一會才道:“人生五味,果然讓人心酸。”
這時候先賢禪一旁笑道:“你們兩個也真是怪了,才第一次見面的呢,怎么說的話竟然比跟我說還多。”
呼韓邪和昭君都一愣,呼韓邪雖然成了匈奴單于,可所有人都知道,呼韓邪雖然不是惜字如金之人,卻若不是他在意的事情就不會說出口,而昭君同樣,若不是自己的親人,她一直保持著端莊生疏的舉止,為何今日,在此刻,竟然說了這般多的話,發(fā)了這般多的感慨。
若是不是先賢禪提醒,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一點。
先賢禪似乎注意到自己其實不該這樣提醒的,不覺有些懊惱,卻也不多說什么,只道:“好了,不管如何,如今大家也算是認(rèn)識了,是不是啊。”然后又看著昭君道:“我說小妹子,你前幾日不是說想去匈奴看看嘛?”
昭君含笑點頭:“是啊,六年后,若是有這個機會,我一定去看看,好好看看那里的天地。”
呼韓邪看了一眼昭君:“也許那里并不如你想想的好,也許那里不過是冰山雪地而已。”
“銀色的世界?”昭君微微一笑。
“怎么?”呼韓邪和先賢禪都不明白的看著昭君。
昭君笑道:“冰山雪地,不就是銀色的世界嗎,若我去的時候,看不見別的,卻看見了這個也不錯啊,銀色的世界,個人一片純潔的感覺,你們不認(rèn)為很美麗嗎?”
呼韓邪和先賢禪聽了昭君的話都一愣,呼韓邪看著昭君,眼中似乎有一絲的詫異:“你認(rèn)為冰山雪地是銀色的世界?”
昭君點了點頭:“是啊,冰山雪地或許很冷,可至少有自由啊,總比在這個如囚籠的長安中藥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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