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元春沒有想到平日里不言不語,柔柔弱弱,似一陣風(fēng)便能吹走的沈?qū)幪m居然開始正面回擊她了,不覺深深地刺激了她平日傲慢的神經(jīng)
“哪里是咄咄逼人,皇后也不能護短不是,一個奴才打就打了,罵便罵了,就是主子要她的命也得雙手奉上!宮女而已,皇后莫要小題大做了!”說完,輕蔑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頭。
“住口!我且不知你何時成了這坤寧宮的主子!幻瑞!嬪妃出言不遜頂撞皇后該當(dāng)如何!”沈?qū)幪m問身邊的女官,亦是鳳衛(wèi)頭領(lǐng)幻瑞。
“回娘娘,掌嘴五十,禁足一個月。”
“元妃!你看如何?”皇后鳳目圓睜,怒視著賈元春,一時間威儀盡顯,高貴不可侵犯。
“你、你,你憑什么!皇上不會答應(yīng)的!”忽見皇后威儀,賈元春不免有些心驚,語無倫次,也沒有用尊稱。
“來人!掌嘴!”沈皇后沒跟她廢話。
“且慢!”程貴人從人群中走出跪倒“娘娘容稟,今日乃是那大喜的日子,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的第一日,怎可見紅,未免不吉利!”
“哦?”沈皇后瞄了一眼這程貴人“依你說又該如何呢?”難道是要幫那元春開托?
“依臣妾愚見,皇后娘娘今日大喜必不可見紅,元妃娘娘身居高位,打了恐失了臉面,今后也不好教訓(xùn)其下妃嬪。不如免了掌嘴,只禁足六個月方可!”
皇后心里豁然開朗,如今尚不清楚皇上心意,如貿(mào)然打了元春,恐她在皇上面前夸大其詞。禁足六個月,虧這程貴人出的主意,一般禁足一兩個月皇上便也許不再留意,若是禁足六個月,豈不是進了那冷宮,這程貴人明顯是在向她示好!
方緩言道:“程貴人言之有理,如此通透之人只為貴人不免浪費了才干,來人,擢升程貴人為正二品昭媛,日后為本宮管理后宮打個下手吧!來人,帶元妃下去,禁足鳳藻宮六個月!”
“住手!皇上不會放過你的!皇上會放我出來的!”在元春的尖叫聲中,幾個侍衛(wèi)把她拖了下去,眾人皆震驚娘娘的威儀,也羨慕那程昭媛對了娘娘的意思便連升數(shù)級,只恨自己明哲保身,誤了升位的機會!
侍衛(wèi)將元春推進鳳藻宮門安排好監(jiān)管便離開了,那抱琴急急忙忙地跟了上來扶住,兩人失魂落魄地往宮里走,忽聽幾個宮女在聊天
“如今那慧妃娘娘做了皇后,咱們娘娘不知要生多大的氣了,唉……”一個嘆氣
“那慧妃娘娘素來也是好的,我聽卉兒說,惠妃娘娘從來沒有打過她,若做錯了事,改了便是了!”另一個說。
“唉。真是讓人羨慕,我們什么時候也能過那樣的日子呢……”
聽到這里,元春猛地推開抱琴怒叱:“不長眼睛的賤人,若是想攀那高枝,還要看看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鳳藻宮!”
王夫人那樣的女人如何教導(dǎo)得出溫柔嫻淑的女兒,于是便出現(xiàn)了上面虐打?qū)m人那一幕。
話說那元春打了宮女正俯在桌子上要死要活,卻聽宮門大開得聲音,緊接著便有太監(jiān)尖銳的喊道皇上駕到,地下宮女忙調(diào)了方向,向門跪著。那個本就支撐不住的宮女一下子身后沒了依靠之人,“咕咚”一聲倒在地上竟昏死了過去。元妃就是想喚人來藏匿起,也來不及了,殿門被兩個小太監(jiān)推開定住,后面負手進來的,正是水鈞元。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元春柔柔若若地施了禮,風(fēng)情萬種,由于剛剛發(fā)飆哭過,發(fā)髻有些散亂,此刻便更可憐萬般“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水鈞元剛回后宮便聽一個鳳衛(wèi)報了剛剛的事情,于是徑直去了那鳳藻宮。誰知剛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個場景,一個宮女遍體鱗傷,倒在地上,其它的亦跪著抖成一團,那元妃衣衫不整,發(fā)髻散亂,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欺負了她,十足一個怨婦樣子。
“朕從未見過元妃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真是讓人眼界大開!”水鈞元面色無波,似在敘家常。
“回皇上”元春柔柔地說“今兒臣妾被皇后為難,傷心倍至,這幾個奴才卻生些口舌是非!求皇上與臣妾做主!”說完跪倒。“哦?”水鈞元似乎不清楚“你且說皇后怎樣為難你了?”伸手拉元春起來。
那元春心里得意的要命,趕緊上前:“臣妾本是去恭賀的!卻不想皇后姐姐故意使人將賜給我的東珠打翻,臣妾教訓(xùn)了宮女幾句,不想姐姐聽信了那程貴人的讒言,將臣妾禁足六個月,皇上!臣妾心中委屈!”
“可是朕怎么聽說的是另外一回事呢?”那水鈞元登時站起臉一板,元春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不留心踩在自己的裙裾上,一下子跌倒了。
“戴權(quán)!宣旨!賈氏元春,言行失儀,濫施私刑,誣蔑皇后,有負朕望,本當(dāng)處死!念在如今后宮大喜,亦念她入宮多年,曾得朕心,貶為嬪。昏迷之宮女如能救活便封為才人,侍朕于御書房。元嬪再追加禁足六個月。望其好自為之!”說完,一拂袖離開了,皇上深知這賈元春尚動不得,萬一默言真的在賈家人手中,一旦賈家魚死網(wǎng)破,或者將怒氣轉(zhuǎn)嫁至默言身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卻也要先磨磨這個女人囂張的氣焰,她還真忘記自己的位份是怎么來的了,宗人府的那個茜兒忽然自己撞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賈元春下的黑手!
賈元春瞪眼暈翻了過去,那戴權(quán)倒也知道皇上心意,故意一嘆:“唉,這賈嬪還未謝恩怎能昏過去呢?咱家也是能如實匯報了”說完瞟了地上的元春一眼便去追皇上了。
幾日后元妃被貶禁足的消息傳開,賈家炸了窩,哭的哭,暈的暈,到處疏通關(guān)系打探詳情,也想不來去聒噪林家了。
黛玉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根本不受這些外界消息的影響。轉(zhuǎn)眼間盛夏已過,涼秋信步而至,水溶倒是來的勤快,只說有問題要請教恩師,這就是所謂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弄得黛玉亂不好意思。一日得了空閑,母女二人令人搬了椅子,擺上茶點,在院子中邊做女紅邊閑談,賈敏時而指點黛玉的繡技。
“還是娘的手巧,玉兒愚笨,竟不及娘的萬分之一!”黛玉拿著自己的繡品和賈敏的對比。“傻丫頭!這繡技本來就靠那年深日久的練習(xí),你看哪個功夫高的繡娘是那二八少女?況且,玉兒的手藝已經(jīng)精進了不少,假以時日,恐怕娘也比不過了!”賈敏笑道,手中的活計卻沒有停,是一件男式的青衫,只尺寸卻不是林如海的。“娘才是妄自菲薄呢,我腳上的鞋子,飛絮飛鸞她們可是愛的緊,偷偷照著這鞋面子繡都不曾有這般靈氣呢!”一邊說,一邊得意的看著自己腳上的繡鞋,白地紅梅,煞是惹眼的很。賈敏只是笑笑,并沒有接腔,兀自縫著衣服
黛玉上前輕撫著未做成的衣衫:“哥哥的生辰要到了,娘親今年的衣衫也要做好了……”
賈敏聞言停了針線:“月是中秋圓,怎奈月圓人不圓……”林默言正是那八月十五的生日,雖然失蹤了,生死未卜,賈敏堅持每年的八月十五之前定要趕制件衣衫,寄托思念之情。柜子里一排衣服由小到大,賈敏心中只期盼默言還活著,這些衣衫便記錄了愛子成長的過程。如今是第十九件了,自然又大了一些……
提到默言,賈敏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發(fā)呆,黛玉見了,知道自己提起哥哥讓母親憂傷了,遂道:“娘啊,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上天定會將他送回爹娘身邊,如今已然有了眉目,卻不可太過焦慮,萬一哥哥回來了,卻看見娘壞了身子,必傷心不已!”
賈敏回過神,雖然眼圈紅了卻沒有掉淚,摸著黛玉的小臉:“娘失了你哥哥,唯有一個玉兒在承歡膝下方略解憂思,看那溶兒三天兩頭的上門,卻不知還能留玉兒多久……”
“娘”黛玉羞赧之極,倚在賈敏懷里:“玉兒是定要陪伴娘的,玉兒不離開娘……”
“傻丫頭”賈敏欣慰地笑著,拍拍黛玉的肩膀。
這時林府的管家林忠求見,黛玉方要告退,賈敏卻說:“這林伯不是外人,玉兒很不必回避,留下再坐坐。”黛玉復(fù)又坐下。林忠打小便跟在林如海身邊,是林家的家生子,比林如海大一歲,當(dāng)年跟著林如海離京去了江南,又從那江南跟著回了京城,奔波忙碌,勞苦功高。
林忠進了院子,向賈敏和黛玉問好,后開口道:“奴才這時候來,是有件事情要回稟太太的……”
“林伯,這奴二字因何竟不能去了呢,每一次都多費好些唇舌”賈敏無奈地打斷他。
“太太,您就別難為奴才了,上下尊卑豈能弄混呢?”林忠一臉固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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