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含箏穿了一件火紅色的裙子,長發分成數百髻編織下來,發髻上纏滿了紅綢段,整個人的妝扮都張揚著一股潑辣勁兒。
應皇城的禮節,她坐在左邊靠上殿的第一個座位。
嘉裕帝依舊穿著絳紫色的龍袍,坐在大殿之上。
“含箏公主果然像畫上一樣貌美!币怪耆〕鲇沂诌吥聡构澦蛠淼漠嬀,起身走到含箏面前,展開畫卷,“物歸原主!
淡淡幾字,言語間盡顯王者風范。
畫上是一個身穿火紅色衣服的女子,和眼前的含箏確有八分相似。
“謝主上。含箏帶來一曲歌舞,獻給主上,希望主上賞臉。”北漠王的女兒的確個個能歌善舞,猶以三公主為勝。
“公主請。”夜之魂出手邀含箏上臺。
含箏挑了個不錯的琴女,任她在臺上撫琴。自己去了后臺,換了一件火紅色的紗衣。父王說過,嘉裕帝最愛這紅色的紗衣,取得他的歡心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
含箏出場的時候,夜之魂震了震,怎么可以穿得那么像焰蝶。
“獻丑了。”含箏學著皇城的禮節,朝著嘉裕帝服了服身子。開始輕舞,腰肢似春風里的柳枝,悄悄舒展開來,雙肩紅色的綢緞漫天飛舞。
過不久,剛剛一直輕輕撫琴的琴女,突然間加快了節奏。
紅衣急急地舞起來,像一只火紅色的蝴蝶。紅衣邊角處有焰黃色的絹花,含箏舞動起來,就像蝴蝶的雙翅燃著了火焰一般。
歌聲也緊跟著提上來。
“綠綺輕拂剎那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塵落,東風染盡半壁胭脂色,奇謀險兵運帷幄。何曾相見夢中英姿闊,揚眉淡看漫天烽火,談笑群英高歌劍鋒爍,緩帶輕衫驚鴻若。淺斟酌影婆娑,夜闌珊燈未綴。丈夫處世應將功名拓,豈拋年少任蹉跎——”盡管音調極高,聲音依然透露著女子的嫵媚。
含箏輕吸一口氣,繼續唱到:“江東美名卓伴當世明君佐,豪情肯擲千金重一諾,奏一曲舞纖羅君多情應笑我,且挽蘭芷步阡陌——”唱到此處一個完美的劈腿下來,眾人驚呼。
歌聲漸漸舒緩下來,她的舞姿也漸漸恢復剛開始的柔婉。
“西江水。道是西風人淚。無情卻解送行人,月明千里。從今日日倚高樓,傷心煙樹如薺。會君難,別君易。草草不如人意。十年著破繡衣茸,種成桃李。問君可是壓承明,東方鼓吹千騎。對梅花、更消一醉。有明年、調鼎風味。老病自憐憔悴。過吾廬、定有幽人相問,歲晚淵明歸來未。”
才停息片刻又急促起來,舞姿與節奏配合得極致完美。
“牡丹比得誰顏色。似宮中、太真第一。漁陽鼙鼓邊風急。人在沈香亭北。買栽池館多何益。莫虛把、千金拋擲。若教解語傾人國。一個西施也得!备杪暤阶罡咛,突然斷下。
一曲終了,眾人還未回過神來。
“此曲名為《杏花天》,爹爹說,曲中英雄正有主上的影子,要含箏為主上獻上這曲歌舞。”含箏看向上殿俊美的夜之魂,竟不自覺的低下頭來。雙頰染起兩朵紅暈,俏生生地,宛若開在廣漠上的野薔薇。
夜之魂含笑看向她:“此乃天曲,人間難得。你爹爹還說了什么?”
“我爹爹……”含箏剛剛抬起頭,竟又羞得低下頭去,“我爹爹還說,望主上憐惜曲中紅顏!
“哦?你爹爹這么說?”夜之魂走近一步。
“恩!焙~點一點頭。
“那你的意思呢?”
“含箏雖然不愿任由爹爹做主,但也不敢違背爹爹的意愿。”她突然抬起頭直視夜之魂,沒有了剛才的膽怯,“主上可以給我自由選擇的機會嗎?我不想要沒有一點感情的婚姻!
“好。朕給你這個機會。在場所有的青年才俊,你看上誰直接告訴朕,朕即日為你主婚!币怪甑挂蚕矚g含箏的直率,應了她的要求。
“含箏還有一個要求!
“但說無妨。只要是朕力所能及的,朕都愿意答應你!
“含箏聽說,南城內有一個名叫焰蝶的舞姬,舞技超群,含箏想見識一下。北漠的女兒家都愛跳舞,含箏想與她比試一番。看看是皇城的舞姬厲害,還是穆國的舞姬厲害!彼是咽不下那口氣,只有當眾贏了那個女人,才能駁回自己的面子。
坐在宴席右下角的岌墨猛地回過神來,這個丫頭還是沖著焰蝶來的,真傷腦筋。
“公主說的是顧小姐吧,顧小姐不久前染了風寒,現在才稍有好轉,還不能下地,只怕要讓公主掃興了。”夜之魂已經鐵了心,絕不輕易讓焰蝶接觸任何有可能喚醒她的人。
“看樣子是顧小姐不肯賞臉了。主上何必要顧及含箏的面子,替她婉言拒絕小女子呢。”不放過,就是不放過,我就不信顧焰蝶你不出來。
“這……”夜之魂這知道含箏的倔強。
“公主怎么這么說呢?”觀望了好久的岌墨,見夜之魂遲遲不語,自己接上話來。
“這位公子是……好生眼熟……”夜之魂記得岌墨,只是想不到他也來了鳳筱閣。
“蕭某,單名一個夜字,南城西市人!边@瞎編的功夫岌墨可是行家,就“蕭夜”二字,已經不知道迷死楚都多少少女。就頂著這樣一個假名,流連在煙花之地,落得“夜夜風流”的綽號。
“呵——真搞笑,蕭夜,我還夜宵呢!”含箏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男子。記得在楚都剛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也是這樣的對白。
“公主好記性哦——”岌墨貼到她耳邊悄悄說道,“公主現在要是說出在下的身份,只怕在楚都在下拒絕公主的那件事又要被人拿來閑言閑語,公主可要考慮清楚了!
“好,我不說!”含箏的臉頰漲得通紅,這個人分明是在用一種威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就是父王也沒有這樣對自己講過話。去楚都聯姻的時候,還是父王求她的呢。可是偏偏,偏偏自己就是喜歡這么有個性的男兒。
岌墨走開兩步,對在場的人說道:“蕭某見過顧小姐的舞,方才也看了含箏公主的舞,有幸作個點評,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好——”臺下掌聲一片,雖然有那么幾個不服氣的,覺得岌墨搶了他們的風頭,但見過顧小姐跳舞的人,定然不是簡單人物,倒是很想聽聽他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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