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佐助皺著眉,看著自己對面兩個相互依偎的孩子。
伏黑惠燒得昏昏沉沉,手上被插了針正在打吊水,津美紀坐在他旁邊,心疼地拿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她安慰道:“沒事的……馬上就會好了。”
綠眼睛的小孩蔫蔫地靠在姐姐身上,病怏怏地“嗯”了一聲。
這樣的場景讓佐助覺得有些熟悉,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曾經好像也有人拿手摸自己的額頭,溫柔地說“佐助溫度降下來了哦,要吃小番茄嗎?”
他搖了搖頭,把無謂的錯覺拋在腦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距離他給鳴人打電話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按照他和甚爾的速度,早就應該到醫(yī)院了才對。佐助忍不住拿指尖敲著一旁的扶手,唇越抿越緊。
“宇智波君,真的很感謝你。”津美紀看過來,一雙棕色的大眼睛水潤而柔軟,此時滿是誠懇的謝意:“如果今天你沒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佐助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津美紀從藥店出來,一臉沮喪,問她才知道惠發(fā)燒了而藥店因為她是小孩連藥都不賣給她。
“沒事。”佐助問:“你們家家長呢?”
津美紀神色有些失落,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媽媽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怎么會有這樣的家長。佐助面無表情地想,他雖然沒有父母的記憶,但親人之間是要……
是要什么呢?佐助愣了愣,敲敲自己的眉心,聽到一聲帶著點焦急的呼喊。
“佐助!”
他抬起頭看去,一個金毛出現在視線里。鳴人匆匆跑過來,手里還拉著一個人,佐助定睛看去——伏黑甚爾。
平日里流里流氣毫無正經模樣的男人此時一臉煩躁,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寫滿了不情愿。
鳴人把他拉到佐助面前,湊到佐助耳邊小聲說:“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甚爾拉來的我說!真是氣死我了,他居然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
另一邊伏黑甚爾插著兜彎著背,懶洋洋地站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縮在長椅上的伏黑惠,語氣懶散地問:“生病了?”
津美紀怯生生地問好:“叔叔,惠發(fā)燒了。”
伏黑惠艱難地抬起小臉,巴掌大的臉蛋燒得通紅,那雙幽綠的眼睛顯得格外水潤,似乎下一秒就能溢出眼淚來,說的話卻和那副虛弱的模樣不太相符:“你來干什么?”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不想你爸來?”
伏黑惠抬頭瞪他,一言不發(fā)。
看到這幅毫無父子情誼的景象,佐助拿手肘拐了拐鳴人,鳴人嘆了口氣,用最小的音量解釋:“我剛剛去問甚爾,他死活不肯來,還說……”
佐助疑惑地看了看鳴人猶豫的眼神。
“說他要把惠賣掉,我勸了好久都沒用,直接把他拉來了……”
賣掉?佐助怔住,眼神的溫度逐漸冷了下去。伏黑甚爾隨意呼嚕一把伏黑惠炸起的頭發(fā),就環(huán)顧四周,最后筆直往一個地方走去。
佐助問:“你去哪?”
伏黑甚爾頭都不回,隨便揮揮手:“樓梯間,去抽煙。”
鳴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佐助冷冷地盯著甚爾的背影,讓鳴人看好兩個孩子,自己跟了上去。
伏黑惠安安靜靜地低著頭,注視著自己手上的針頭,另一只沒打針的手一點點收攏了,圓乎乎的指尖不自覺地往掌心上掐,留下淺淺的月牙痕。
鳴人憂愁地看著這兩個孩子,伸出手去安慰地拍拍他們的肩,他總是對不幸的童年感同身受,忍不住心生憐惜。
寂靜微冷的樓梯間,與外面走廊的哭聲、滾輪聲、響鈴聲相隔絕。
伏黑甚爾熟練地抽出一根煙,眼神有些飄忽。佐助抱著肩在他對面看他,聲音格外銳利,他問:“你說要把惠賣掉?”
絲毫不驚訝佐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或者是無所謂佐助知不知道,伏黑甚爾呼出一口煙霧,肯定道:“啊啊,是啊。”
“為什么?”
為什么?伏黑甚爾頓住了,他那雙如狼般狠辣的綠色雙瞳隔著一片朦朧的煙霧看佐助,火星發(fā)出微妙的噼啪聲,他說:“你知道禪院家嗎?”
佐助自然知道,他搜集過咒術界的資料,自然知道這個鼎鼎有名的家族。他甚至知道甚爾以前姓禪院,畢竟他的妻子姓著「禪院」。
“禪院家有句老話:「非咒術師非人」,你知道什么意思嗎?”似乎并不需要佐助的回應,甚爾抽一口又吐出,他拿煙的姿態(tài)自帶一種頹廢而迷人的美感,拿出去賣說不定能炒個高價,可惜在場兩個人都不會欣賞。
“這是說,沒有術式就不配當咒術師,而沒有咒力……”伏黑甚爾眼神剎那結冰:“就不配當人。”
“像我這樣,大概就是垃圾中的垃圾。當然,這是他們自己認為的,我可不覺得自己是個垃圾,頂多算是個人渣。”他還很有閑情逸致地撣撣煙灰,繼續(xù)說:“所以我離家出走了,走之前把那幫看不起我的人全揍了一頓。”
不出所料,佐助面無表情地聽。
“但惠跟我不一樣。”甚爾想了想措辭,說:“我很早就看出來這小子一定會有術式,對于現在全是廢物的禪院家來說,他肯定會是個寶貝。這樣的搖錢樹,不賣掉——”
“我多虧啊?”
玩世不恭的語氣,冷冷的笑意,毫無感情的面龐。
佐助看著伏黑甚爾,一股怒火從心里升了起來。
這是不對的。
神情末梢「嗡嗡」地跳,眼神也格外銳利,佐助看著自己對面抽著煙的男人,深呼吸才能語氣平靜地發(fā)問:“——真心話?”
“我干嘛騙你一個男的?我可不擅長和男人說謊。”
佐助深吸一口氣,推開樓梯間的門走了出去,獨留伏黑甚爾一個人在那里抽煙。
落針可聞的樓梯間,伏黑甚爾指尖夾著一點火星,方才臉上諷刺的笑容全部消褪了,變成一副冷冰冰的空白。
他空虛地看著手中那支煙,一言不發(fā)。
樓梯間的門又被推開了,佐助安靜地站在門外,說:“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抬起頭。
“如果……如果我說,”佐助有些遲疑:“還有人在擔憂你,你能夠好好照顧伏黑惠嗎?”
一片沉默。像是時間被停止一樣,那扇門維持著被推開的模樣。
就在這沉默中,伏黑甚爾緩緩轉過頭,看著佐助,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問:“……什么意思?”
佐助摁著門的手指忍不住用力,幾乎要在門上留下痕跡。他抿了抿嘴唇,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關門退了出去。
徒留下伏黑甚爾一個死死盯著被闔上的大門,任憑煙燒到盡頭都像沒有一絲感覺一樣。
擔憂他?
誰?難不成還是那幫恨不得自己早點去死的禪院?
一道溫柔的倩影在腦海中模糊地浮現,伏黑甚爾拿遍所有武器的手顫了顫,最后一點煙頭落了下去,孤寂地跌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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