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瀾撐著傘，看站在傘外的男人，路燈將他的身影拉長，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陰郁孤寂。

        她上前走到從他面前，把傘傾斜到他頭上，“你不想說，就不用說了，嚇唬我做什么？”

        翁晏輕聲說；“沒有嚇唬你。”

        “那你也嚇不到我，我可是湯瀾，都是我嚇唬別人的。”湯瀾對她做了一個鬼臉，把翁晏給逗笑。

        他笑的很含蓄，也因為帶著口罩，看不見他的笑容，只能感覺他眼角上揚，他的情緒沒有再那么糟糕了。

        湯瀾望著遠處的燈光，  嘀咕，“也不知道我妹妹去做什么了，她也是真的大了，竟然有秘密隱瞞我。”

        “有秘密，也不見得是壞事。”翁晏說。

        “有秘密了不起嗎？”湯瀾冷哼，還諷刺他，“別以為自己帶著口罩，就以為只能裝，交朋友就是要真誠，你倒好，真誠沒有，全是謊言。”

        翁晏冤枉，“我哪里騙你？”

        “你是翁芒兒子的事，為什么騙我？你和我表嫂爭家產，你怎么不說？”

        翁晏解釋，“我是翁晏，我是誰兒子又有什么關系？至于爭家產，她一意孤行，我阻止不了。”

        “那你真了不起！”湯瀾諷刺。

        “……”

        這話題沒法聊了。

        他不說話，湯瀾就說；“也對，我們還算不上朋友，畢竟，我連你的聯系方式都沒加上呢。”

        “我加了你。”

        “怎么可能，我加你，都被你拒絕了。”湯瀾點開手機，讓他看，她加了他兩邊，都被她拒絕了。

        翁晏忽而有些心虛，拿出手機，默默把自己用的賬號退出，用小號加了她。

        湯瀾說；“翁晏大才子，應該有不少的女生加你吧？”

        “沒有，不認識的人，我不會加。”翁晏也干脆，把手機直接給她看。

        湯瀾趕緊轉開視線，傲嬌的揚起小臉，“你的手機給我看什么，我才沒興趣。”

        “我平時用手機不多，我幾乎每天都是抱著電腦弄給音樂，直接給我打電話吧。”翁晏認真的說。

        “呵，誰要給你打電話，搞得我們很熟一樣。”

        “……”

        翁晏把她手機拿來，添加上他的號碼。

        -

        另一邊，戰敏坐車去見唐柏。

        到唐柏的別墅，唐柏開門，看小丫頭紅色帽子上都是雪花，他抬手幫她拍了拍，領著她到客廳坐下。

        到了一杯溫熱的牛奶遞給她，等她喝了之后，看她手指發白，他的大手握住。

        “暖和了一些嗎？”

        “嗯嗯，大叔，你的手好暖。”戰敏笑著點頭，她放下杯子，又摘下自己的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雪，就開始說；“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大叔，時間不多哦，我開始吧。”

        “不急，你先歇一歇，等你的手暖了再拉琴。”

        “不用，練一會我就會熱起來。”戰敏甩開他的手，去打開琴盒，拿出小提琴，搜索琴譜。

        “今天下雪了，我就給你，演奏一曲《雪中歌》。”

        琴音響起，唐柏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女人認真投入演奏的女孩，背脊挺直，也因為要演奏，她微微側頭，馬尾長發散落，在燈光下看，增添了幾分暖意。

        一首結束，她進行下一曲，她沒有說話，投入到自己練習的狀態中，有時她感覺節奏不對，或者音域不太準確，反復調試，感覺可以了，她會高興的笑起來。

        沉靜而專注，聽眾并不能打擾她的練習節奏。

        一個小時結束，她甩了甩手，才把小提琴小心的放下，愛護的放回到琴盒里。

        “大叔，我練完了，要回去。”

        “嗯，好，我送你。”唐柏起身，把她的紅帽子幫她戴上，笑著說，“這是誰給你選的帽子？”

        “我爸爸給我選的，這是我的生日禮物，我帶了好多年了。”戰敏解釋。

        唐柏拍了拍她腦袋，“很合適你。”

        她皮膚白，紅色雖然耀眼，卻也遮不住她的可愛。

        “謝謝，我也覺得，我很喜歡這個帽子，到了冬天，我都會戴在身上的。”戰敏解釋。

        唐柏看她沒有圍巾，就讓傭人把他的圍巾拿來，他幫她戴上，“外面冷，戴上圍巾。”

        “這是你的，大叔，我不能要。”

        “不是送給你，下次你再還給我。”唐柏知道她規矩，不是隨隨便的小丫頭，又說，“戰敏，你的演奏，很迷人，我很喜歡。”

        戰敏被夸得不好意思，“謝謝大叔喜歡，大叔，不能聊了，我再不去找我姐姐，我姐姐會生氣的。”

        她著急要走，卻被他拉住，“不急這一時半會，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大叔，你好好養病。”戰敏想走，卻被他抓著手臂，寸步難行，只好和他一起上車。

        到了車上，唐柏看小丫頭，戴上了耳機，他拿來一只耳機戴上。

        是她練習的錄音，她再次找自己練習的不足。

        “大叔，這個不好聽，你別聽了。”

        “我陪你一起聽聽，你哪里不足，可以改進。”

        戰敏一笑，“那好吧，我自己聽的，游戲問題也會疏漏。大叔，你練過琴嗎？”

        “少年的時候，也玩過一段時間。”

        “少年？”戰敏被逗笑，看著他問，“大叔，你比我大多少？”

        “……”唐柏。

        兩人聊著她訓練還可以改善的地方，就到了山坡上，戰敏下車，對唐柏揮手告別。

        唐柏問，“怎么在這，晚上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下雪了，看夜景，我姐姐喜歡看。”

        唐柏有些擔心，“我陪你一會。”

        “不用，我，”

        唐柏打斷她的話，“別擔心你姐姐會生氣，我來解釋，戰敏。”

        不等她拒絕，唐柏已經下了車，單腳站在地上，雙手抓著拐杖，這樣有些滑稽，戰敏看得想笑。

        唐柏看她笑，自己也笑，“就這么好笑？”

        戰敏說；“大叔，你不用殷勤，我答應給你演奏，就一定會去的，你這樣單腿走在雪地里，不方便會摔跤，回去吧。”

        “……”唐柏還想解釋，可是小丫頭已經跑了起來，還對他揮手，“大叔，明天見。”

        唐柏望著小丫頭跑遠的身影，有幾分無奈，不過望著那個紅點，第一次發現，下雪天也不討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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