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處不相逢,相逢只為孽緣深
她竟解下腰帶,脫下薄薄的外衣,柔美的嬌軀上只剩下紅色的兜衣和白色的褻褲。
那白里透紅的肌膚和若隱若現的春光震撼了他,襯著那清麗細致的臉蛋,眼前的她像個誘人的妖姬,沒有男人可以抵抗這種誘惑。
唐寶明頓時口干舌燥起來,他趕緊別開眼。
不!他不要!
高傲的自尊,讓他不想低頭,可她的香味迷惑著他,理智早已飛散。
狂吼一聲,他再也克制不住地撲向她。
月,圓亮得魅人,而房里頭的欲火,也跟著燃燒。
……
一醒來,懷里的重量讓唐寶明低下頭。
只見一張熟睡的容顏,頰上猶泛著淡淡粉紅,微腫的小嘴微噘,臉頰輕蹭了蹭他的胸,像找到了好位置,吁了口氣,才又繼續沉睡。
這樣的她,像只乖巧的貓咪,呼吸細細的,甜美得讓他有點看傻了眼。
而昨晚的激情纏綿,也讓他對她又氣又忿。
哎,對她,他真的不知該怎么辦。他本應該逃的,可又不能當作沒這回事。
總是這樣,他總是拿她沒轍,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他就算再生氣也沒用,最后也只能無奈輕嘆。
雖然是她對他下了藥……可是昨晚,他卻已經分不清楚,對她的情欲真的是情藥在作祟嗎?
明明只要要她一次就能解掉情藥,可昨夜他卻索求無度,沉醉在她的嬌媚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
看著錢心儀,唐寶明不禁迷惑了。他明明討厭她,討厭她總是將他玩弄在手心里,將他的男性自尊踩在腳底下,偏偏他又無力反抗,只能咬牙暗恨。
他總是被她欺負,要他喜歡她也難。
唐寶明忍不住在心里長嘆口氣,對于懷里的姑娘,他的心情好復雜,但他清楚知道,對于昨夜,他雖然懊惱,可卻不后悔。
他只是氣,氣她設計他,堂堂男子漢,這樣被一個小女子玩弄,他的男性自尊再次被踐踏,任誰遇到這事也高興不起來,可是啊……他該怎么辦?
無奈地再次輕嘆。
“難道你以為我能夠想愛就愛?除非我們都學會了想忘就忘。”是否我們再一次擁抱以后,答案就會不一樣?
陽光透過窗簾射進來,將一切的陰暗角落都曝光。
“嗯……”微微擰眉,錢心儀輕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睫,映入的就是一張無奈俊龐。
她愣了愣,睡得迷糊的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怎會在這里?
話還沒問出口,身體的酸疼,還有兩人赤裸相擁的身體,讓她漸漸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小臉紅了紅,她強自鎮定,“你怎么還在這里?”
“什么?”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天都亮了,你還不走?”慵懶地打個呵欠,錢心儀慢慢坐起身,但骨頭傳來的陣陣酸麻,讓她差點呻吟出聲,也讓她回想起昨晚的激狂。
他像只不知饜足的野獸,不顧她的哭喊求饒,一次又一次地要著她。
真是的!沒想到情藥的效力這么強大,讓她全身像被輾過似的,又酸又疼。
“走?”他重復著她的話,心里漸漸浮起一抹不舒服的感覺。
“是啊。”她睨他一眼,“你要給錢我也可以,不過就靠你賣畫,能賺幾個錢?”
“就這樣。”瞧她極力想跟他撇清關系的模樣,他不禁不是滋味起來。
現在是怎樣?下藥的是她,然后她將他吃干抹凈,享用完了,就打算把他丟到一旁了?
她一向是這樣,而他還是被她耍得團團轉。
“這次是免費的,你就當中了獎,旅游一趟。開心點,好走不送了。”
“錢心儀,你把我當什么了?”瞪著她,唐寶明氣得快吐血。
錢心儀,你夠殘忍!
明明你已洞悉一切,窺見了我滿心的痛楚和無望,卻還要在我眼皮底下做戲。其實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有多么在乎你,不是嗎?
她是霧,他是樹,她來去自若,他卻苦苦守候。
“你說是什么便是什么。”瞅著他,她一臉同情。
“賤人!”手好癢,好想掐死她。
“這句話,你說過很多次了!”她都聽了十三年了,早膩了。像趕蒼蠅似的,她對他揮揮手,“好啦,快走啦。”
“你叫我走,我就要走嗎?”該死的女人,她要他離開,他偏不離開,看她能拿他怎么辦!
“你不走呀?想在這里住下也沒問題。我叫幾位姐妹侍候你好了。”她趿上鞋子,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該死的。”低咒一聲,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就往外走。
該死的女人!這個恥辱他記住了。
心里暗暗發誓,如果他再對她心軟,他就一頭撞死算了。
她突然沖上去按住門,在他的疑問還沒問出時,她已經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唐寶明只覺得一個冰冷的、柔滑的身子,纏住他的身子,他的心房突然猛烈地跳動,手足也顫抖起來。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她軟弱地喘息著。
唐寶明的手根本不敢去碰錢心儀的身子,自然也掙不脫她,額上已有了汗珠,只有連聲道:“放手……放手……”
“占士,我不能沒有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當是我突然傻起來,我想絕子絕孫,不得好死。”她投給他渴求的視線,美麗的眸子瑩瑩地發亮著。
看著她令人憐愛的表情,唐寶明的喉頭一緊,卻冷冷地道:“你想死,我卻不想陪你死。”
喧囂迷亂的凡塵里,只聽見她無助地低泣:“我好冷,不要離開我……”
他狠狠地別過臉去,想到她以往的所作所為,想到這個骯臟的煙花之地,所有的七情六欲皆幻滅。
“我不想再見到你!”推開她,任憑她哭得凄慘,不再看她一眼,飛跑出門去。
她曲起雙腿,埋首腿間,一絲一絲地抽泣著,瘦弱的肩頭一下一下地顫動著。
……
陰霾的天空,灰暗的色調,冰冷的秋,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
案上鎮著紙,唐寶明就趴在案上,手撫著頭,痛得無法言語。
另一只手在四周摸索著,忽然,他摸到了酒瓶,也摸到了一個細滑的手,不禁回頭去,只見一個女子穿著布衣粗服,卻依然是如敷粉般晶瑩美麗,就像是玉雕的人兒般沒有一點瑕疵。
錢心儀!他知道的,他比誰都清楚她的晶瑩剔透,那美麗的外表里,藏著一顆狠毒的心。
就算在荒野,哪怕落在泥間,她依然是最嬌艷的罌粟,然而天底下最毒的,終究是婦人心吧!
一抹盈媚的淺笑勾在她瑰麗的唇畔,巧笑倩兮。
“怎么這樣看著我?我的臉上有臟東西?”錢心儀一雙水眸嫵媚,直盯著唐寶明冷峻的臉龐勾瞧。
唐寶明眸光清冷地響應她的凝視,不由得心頭起了一絲騷動。她依然美艷,足以攝去人的心魂,忘了呼吸的本能,微揚的眼角勾著邪氣,畢露的妖氣教人不禁心寒。
這種女人,無論怎么都是個禍害。
“怎么不說話?”她漾笑的小臉上揚著一絲怒焰,悄悄地移動纖細的身形,靠近他兩步。
“你又來做什么?”唐寶明冷淡地望著她一雙小手放上他的胸膛,輕輕地撫著。
“你很聰明,這次終于不逃了,因為你知道逃下是無用。”
天殺的女人!她到底是個異類,根本不懂女子矜持,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這樣光明正大地勾引他?
一道念頭刺入了唐寶明的心口,想著想著,他長臂一揮,狠狠地將她揮到一旁。
錢心儀撫著被甩疼的小手,低斂著長睫,一語不發,忽地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道:“我忘記自己可以喊疼了,我的手好疼呀!你知道嗎?”
尾音微微發起嗲來。
聞言,一絲詭異的感覺沁入炎極天的心底深處,望著她用花布蒙著一頭青絲,生覺刺眼,他陰涼地笑道:“疼嗎?我還以為以為你的血是冷的,骨肉是冰雪化成的!”
“你這是在埋怨我嗎?”
“我哪有資格埋怨你。”
“我高興做什么就做什么。”錢心儀昂起小臉,挑釁地望著他緊繃的臉龐,笑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想做的事情!包括你!”
“我早知道。”唐寶明的嗓調森寒。
“如果我想當皇帝的話,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錢心儀緊抿著小嘴,俏臉紅白不定,揉撫著手腕,不意將腕上的紅痕揉得更加淤腫,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怒意。
“你是聰明,但別把全世界的人都當傻瓜了,不知天高地厚。”唐寶明不屑地輕哼了聲。
“那又怎么樣?至少我活得自在,不像你們兄弟,只給別人做擋箭牌。”
“閉嘴。”唐寶明深吸了一口氣,按下心中激動的怒焰。
“我有說錯嗎?你與其說是與世無爭,其實你骨子里是懦弱,你什么都害怕,你不敢去爭,不敢去取,不敢擁有,自己想要又不說出來,非要等別人遞到你面前。”
唐寶明氣急敗壞地瞪著她火艷的小臉,找不出一句話反駁,只能愣愣地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這個身份尊貴的王子,對這些丑惡的人間事實又知道多少?誰又知道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女,差點被車撞死的悲慘心情?被人家野狗一樣在大街上追打,很痛啊!恨不得自己立刻斷了氣,擺脫這種苦難的日子,仿佛要在輪回才能找到一點幸福,找到一個能聽她哭,為她心疼的人……”
錢心儀瞬間眨去漾在瞳眸上的水紅色光暈,急急地別過小臉。
“別說得楚楚可憐,活似故事中的主人翁是你一樣!太師府家的千金,享盡榮華,沒有資格來對我說這些話!”
唐寶明覺得適才的舉措簡直可笑。方才一瞬間,他竟為了她凄楚的神情而感到心疼。
“我……”錢心儀憤地咬著朱嫩的唇瓣,悶哼了聲,“人總有惻隱之心,只是說說不成嗎?”
“被你可憐的人,才真是可憐呢!”唐寶明黑眸淡掃了她一眼,下冷語道,“請自便,在下失陪了。”
“慢著!”錢心儀喚住了他,嬌聲沉道:“我只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問完了我就走人,絕對不再打擾!”
唐寶明側眸睨了她一眼,語氣頗是漫不經心,“你問吧!但是回不回答你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
錢心儀垂下小臉,咬住下唇,片刻后才抬眸望著他收拾東西的背影,開聲問道:“你……你會忘了我嗎?”
唐寶明聞言一愣,瞧見她的小臉滿是凄楚,卻硬是狠下心腸,陰冷地笑道:“我當然不會忘了你……因為恨,若不如此,我將會忘了你這個妖孽,徹底忘記。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錢心儀瞪大了一雙水靈杏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勉強地扯開笑容,佯裝堅強,最后只能繃著俏臉,漾開一抹苦澀的笑容,轉身奔去,幾近落荒而逃。
那分明就是一個蠢問題!她早該知道的,卻還是問了!她神情復雜地抿著朱唇,黯然離去,清澄的瞳眸中透出茫然的空洞。
只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唐寶明冷峭的臉龐覆著一層寒霜,心里不由得發出一道質疑的聲音,想著她,真的只是因為恨嗎?
忘了真正的原因,只記得曾經,他度日如年……
天涯何處不相逢,相逢只為孽緣深,相見不如不見!
“我已經跟過去說再見了。”
“……我已經不能再回百花閣了。”
“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
錢心儀那略帶滄桑的聲音,不停地在唐寶明耳邊旋繞,令他煩不勝煩。只是,他的心早已化石,堅不可摧。
入了夜,萬籟俱寂,室內的光線幽暗,唐寶明斟著溫熱的燒酒,一杯一杯地喝著。
一陣寒涼的風從未掩的窗縫之間拂進,暈黃的燭光隨之搖晃,他的心越來越無力阻止那片黑暗的空洞不斷地增大。
不知名的痛楚,不知名的冰涼感,隨著內心的空洞不斷地加深,直到他開始覺得無能為力,想要吶喊出聲。
他只是喝著酒,看著飄搖的燭火,窗外也有燭火,然而明亮的燈火卻讓漆黑的夜晚更顯得幽暗,就連天上的星子都顯得稀微。
他丟了顆花生仁進嘴里,又喝一口酒。
凄涼的夜和讓人心酸的白色月光,讓喝醉酒的人覺得那么凄美,美的心痛。
門聲響,他抬起頭,便看到錢心儀走進來,帶著屋外那濃濃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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