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當然,這對疑似同志的倆男人,自然是易裝而行的當朝雙圣。
蕭玦緊緊牽著秦長歌的手,一路沿著攤販興致盎然的逛過去,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一路掃蕩,很快就抱了一大捧東西,猶自不滿足的笑吟吟道,“長歌,天可憐見,我們終于有機會一起游玩市井!
“聽說你還價一把好手,”秦長歌笑意微微,接過那些玩意,交給跟過來的侍衛,順手抓起三個釵環一個簪子和一盒粉,“這幾樣東西,你要是能按我要的價格買下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真的?”蕭玦揚眉一笑,躍躍欲試,“你開個價。”
秦長歌慢條斯理在袖囊里摸啊摸,摸出三個銅板。
“不是吧,三個銅板頂多就買個簪子!笔挮i皺眉斜睨她,“你在刁難!
“不難,豈不顯得我的承諾太不值錢?豈不顯得我看低了乾元皇帝的還價本領?”秦長歌笑嘻嘻拍拍蕭玦的肩,“我在前面天上居酒樓等你,一刻鐘內,你要不能買下來,我就自己玩去了!
說罷施施然去酒樓喝酒,留下可憐的蕭某人皺眉咬牙,捋衣揎袖,施展出已經有點生疏的還價大法拼命侃價。
天上居是近年來除了風滿樓外生意最好的酒樓,據說好處不在酒菜,而在艷妓歌舞,極其大膽出位,吸引眼球,為此在風滿樓幾乎一家獨大的情形下,還能迅速站穩腳跟,甚至搶了不少生意去。
蕭太子不忿生意被搶,也想照樣來上那么一招,被秦長歌狠狠K了一頓,搞錯咩?蕭太子你當掌柜當得太進入角色了吧?一朝太子玩票式的開酒樓,也就是業余閑趣,和市井之徒以下三流手段搶生意?不覺得掉價?
蕭太子悻悻收手,不過暗底下好像還是搞了些事,據說天上居的艷妓已經被官府查封了三次,只是那老板財大氣粗,趕走一批再來一批,竟是硬生生的賴在京城了。
秦長歌今日過來,卻是因為聽說了一些事,有心來看個究竟。
一進門,震耳的喧囂夾雜著酒香肉香脂粉香以及人群密集處特有的濃厚的人味兒立即撲面而來,滿樓熱鬧得不堪,樓上樓下,歌舞聲尖呼聲浪笑聲敲碗拍桌子的聲音哄哄的似要掀翻樓頂,秦長歌的太陽穴,幾乎立刻不堪其擾的突突跳動起來。
皺眉按著額角,伸袖捂著鼻子,秦長歌小心翼翼自那些不斷扭動著雪白腰肢,衣著少得幾乎遮不住重點部位的舞女中穿過,很仔細的不讓她們的脂粉沾著自己的衣服,好容易找到座位坐下,四顧一圈,不由心中一震。
樓角背對著她的一桌,那個自斟自飲的白衣人,那背影……
真的很像。
前幾日凰盟屬下有密報遞進宮,說近期有個戴著面具出入天上居的男子,身形武功極似素玄,只是很難近得他身,無法查證。
自從那年素玄飄然而下碧落神山,秦長歌多方查找也一直沒有他的下落,如今但有一絲線索如何肯放過?雖然這個人武功很高令她存疑,畢竟當初素玄離開時,已將一身武功還給千絕,但是換過來想,以素玄天資穎悟,重新將武功練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對素玄,秦長歌一直負疚在心,這個一生為恩情所累的武林第一人,最終為了她拋卻一切,她這個欠了他好大一份人情的人,每自想起都耿耿于心,如果能找到他,雖然素玄未必需要她做什么,但是知道他平安過得好,也是一份心安。
想了想,秦長歌端起酒杯,打算過去搭訕,尚未起身,忽聽一聲巨響,隔壁一間包廂的雕花隔窗突然爆裂,木塊碎屑紛飛,隨即白花花的影子一晃,一個人體從砸開的大洞中彈丸般的飛出來,直直砸向秦長歌。
人尚未近已聞香風撲面,而身后傳來怒罵和放肆的狂笑,秦長歌眉毛一挑,斜身一讓,一腳將身下條凳踹了出去,條凳哧溜溜在地板上飛滑而出,正正迎上那即將落地的女子,猶自去勢不歇的不斷前滑,眼看即將沖向欄桿滑出店外,頓時一片尖叫聲起。
不過叫到一半都齊齊堵在了喉嚨里,人人瞪大眼,看著板凳突然停下,而前方,一支細細的竹筷輕輕抵住了板凳前端。
執筷的那人,清瘦瀟灑,氣度雍容,一折便斷的細竹筷在她掌中,便如精鋼鑄成,抵住了一人一板凳的巨大沖力。
酒樓上只有寥寥幾個人看見剛才一瞬間,秦長歌突然拍桌,桌上筷籠里的筷子四散飛起,秦長歌伸手一撈,一筷閃電刺出,生生將沖到樓沿的板凳阻住。
眾人瞪大眼看秦長歌,秦長歌只看著那個白衣人的角落,那人也為這聲勢所驚,微微側首。
秦長歌緊盯著他緩緩回身的側面,這背影這黑發,乃至玉質發冠,依稀都是素玄的風格,是與不是,只待這一回身。
那人回過頭。
秦長歌難掩心跳劇烈。
映入眼簾的卻是蒼白平板的面容。
秦長歌低低吁一口氣……面具,見鬼的面具,就不能偶爾脫一次么?
心中思量著還是要去揭下那面具,順手將那驚魂未定趴在桌子上的女子一扶,秦長歌道:“姑娘你——”
“臭婊子!還趴在這里挺尸!”秦長歌一句話未問完,身后已經傳來霹靂大喝,那女子花容失色的欲圖掙扎而起,霍地腦袋一仰,頭發已經被人從身后薅住,那人手勁極大,那女子慘呼一聲,一片烏發已經被拽落下來。
“嚎什么喪!七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這婊子還敢推三搪四?不就是跳個舞?你他媽的裝什么圣女?”騰騰腳步聲里又過來一個大漢,看也不看秦長歌一眼,抬腳就對女子腹上一踹。
尖聲慘呼里,女子霍然落地,捂著腹部不住翻滾,額上冒出豆大冷汗,男子猶自不解氣,欲待再踢。
“咻!“
一道翠綠光影掠過,啪的一聲大漢的動作凝在半空。
被秦長歌掌中竹筷點中環跳穴的大漢,腳出一半定在半空,上身猶能動,霍然扭頭怒吼,“兀那小子!你找死!快解開爺爺穴道!”
“哦,想做我爺爺?”秦長歌微笑,“我爺爺正睡在郢都京郊的圣墓里,你要想做我爺爺,先得成為死人,你想不想?”
“放你媽的屁!”大漢怒喝,“你敢動七公子的人,你才要做死人,兄弟們,還愣什么?這人膽敢藐視公子爺,給我打!”
呼啦一聲,那包廂里涌出一群大漢,橫眉豎目的逼近來,有人懶懶在包廂里道:“阿四說的對,這什么玩意,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我的人,打!打死我負責!”
另一個聲音笑道,“得罪你吳七公子,干脆自己上吊算了,這小子這么不長眼!”
一陣得意的狂笑,隨即一張一看就知道沉迷酒色因而顯得蒼白浮腫的臉探了出來,斜瞇著醉眼看了秦長歌一眼,剔著牙道,“小子,想活命不?想活命先給公子爺我磕一百個頭,我就饒你一命。”
秦長歌靠在窗欄邊,斜斜看了那吳七公子一眼,突然笑道,“吳七公子?穎城公主連生六個女兒,第七個盼出來的寶貝疙瘩?”
“咦,你小子居然認得我?”那吳七公子怔了怔,狐疑的瞇起眼,“你是哪家的子弟?”
“我怎么會認得你?不是誰都配讓我認識的。”秦長歌一笑,想起去年好像穎城公主帶著這小子進宮陛見過,當時他收拾得齊整,階下山呼舞拜循規蹈矩,穎城很是得意這個寶貝兒子,不住口夸他知書識禮謙恭仁孝,哪知道人后居然是這個浮華浪蕩的紈绔德行。
穎城是蕭玦的遠房表姐,嫁了敬武將軍吳遠為妻,吳遠在當初統一大業中很有些軍功,是軍中三大將之一,吳家確實是煊赫門庭,難怪將這小子慣得不成人形。
因為想起這層遠房親戚關系,秦長歌有點猶豫,吳七公子卻已因為她的答話生怒,大叫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我打,打死算完!”
他身旁一個黃衣少年此時也探出頭來,輕蔑的看了看秦長歌,正想縮回身,目光突然在她腰側一掠而過,不由怔了怔,想了想又仔細看了看,這回臉色一變,輕輕拉了拉吳七公子的衣袖。
“干嘛?”吳七公子不耐煩的回頭,那黃衣少年低低道,“德昇,對方認得你,說不定有來頭,再說陛下最討厭皇族子弟仗勢欺人,還是不要鬧事的好!
“陛下怎么會知道這里的事!”吳德昇不耐煩的一甩袖,“單驥單公子,你也是咱們武將之后,怎么婆婆媽媽跟個娘們似的沒膽氣?”
單驥臉色變了變,猶豫的又看了看秦長歌腰間,那里那個玉佩隱約露出明黃絲絳,那是皇室近支才能使用的顏色,不過剛才一現又隱,著實沒看清楚。
如果是皇室貴胄私訪,定然不愿泄露身份,自己現在挑明了,反倒得罪人,單驥盯著秦長歌,越看越覺得這清瘦少年氣度雍容,看來竟有幾分熟悉,思來想去,覺得此時不宜再和吳德昇蹚渾水,既然這家伙不聽勸,那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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