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而那金甲之人,更是整個人騰空之上,輕輕的飛上城墻,以身作則,率先攻上城墻,無論怎樣,畢竟只是他一人對城墻上的幾萬人馬,即使再厲害,仍舊有顧忌不到的時候。
在他一個轉身踢飛十多人,且又伸手接上一名同方士兵上城墻之時,一柄長矛向他頸間刺去,似乎感覺到了殺氣,那人只是一個狠狠的轉身,大掌伸出,硬生生的用掌心擋下那刺來的長矛,頓時長矛穿掌而過,沒有絲毫皺眉,只是腿下一個踢開,那持矛之人便飛了出去,長矛再一次從他掌間拔出。
似乎聽到“哧”的一聲,血向城墻射去,而那人依舊是一副漠然的神情,不顧流著血的手,繼續廝殺,仿佛生或死,不過是一種形式,沒有太大的意義。
看到那飛出的鮮血,落雪閉上雙眼,心中喃喃念著:啊彌陀佛!
半個時辰的功夫,城墻上已經出現了敵方人馬,漸漸的越來越多,沒有費多大的力氣,整個軍隊便潰敗如山倒,整個城內所有將士,血流成河,呼喊聲似乎已經成了唯一的旋律,此起彼伏,煞是悠揚。
魅翎皇懶懶的一個坐落,冷笑著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德明皇:“怎么?想逞強么?早投降了還會有這一出么?”了然的說出德明皇先前心中的僥幸,不齒的笑著。
“皇上說的是,在下錯了。”
似乎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魅翎皇沒有說話,只是雙眸掠過一旁的落雪時,不覺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冷冷的說了句:“怎么?她便是那得之失天下,誅之得天下的女子么?”
“皇上說的是,她便是小女,此番特意獻給皇上的。”
“獻給朕?”怒的一個輕拍身前案幾,雖然只是一個輕拍,卻見那案幾軟軟倒塌:“難不成你想讓朕失去天下么?”那輕挑的眉頭,明明只是帶著調戲而已。
德明正要磕頭求饒,卻見落雪暖暖的一笑:“獻給皇上,自然還是將民女處死,那邊便于皇上得天下了。”那笑話中,談論著的是自己的死亡,提議的是自己生命的終止,卻仍舊是笑得那么真實,仿佛在期望著自己的離去。
只見魅翎皇一個輕顫,而后冷聲道:“好,說得是。”話落,劍出,再回,已是血光沾上,垂地便是滴滴血花,斑斑血跡。
看著身旁軟軟倒下的德明,朵兒沒有害怕,利用了她,卻仍舊沒有保住他的性命,果然,她的性命,不是家人所能利用的。
在一個閃神間,那一柄劍已經輕輕抵上她的喉間,只須她一個輕微的動作,便是一劍封喉,生命伴隨著落雪飄零。
側眼看向城墻外那紛飛著的落雪,似乎比晨間的時候大了,飛舞得也更加凌亂了。
落雪燦爛的一笑,今日,果然是一個好日子。
再一次的微笑,讓魅翎皇手上的長劍落下地,聲音癡癡的傳來:“十七!”
落雪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十七,我是落雪。”
話音剛落,身子便已被騰空抱起,二話不說,宿魅緊張得微顫的雙臂抱起落雪便朝內殿奔去。
想著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以這等霸道的男子,即使自己提出也不會放手,落雪卻也不鬧,只是任他抱著。
剛到寢殿,魅翎皇便將落雪放在榻上,一雙鐵臂似的手卻不曾松開:“十七,怎么可以不認識我了,怎么可以?”
這樣的男子,竟然有著如此哀怨眼神,落雪不覺有些恍惚,貪婪的將自己當成他口中的十七。
“十七,三年,這么多個日子,你何其殘忍不過來找我?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怎能不要溪兒兄妹?”
越說越遠了,落雪驚得掙開:“放手,我不是十七,你放手。”落雪很少動怒,但眼前讓自己有些失控的局面,讓她有些著急,害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沉淪在了不屬于自己的懷抱:“佛主保佑!”跳躍的心,需要佛的普照,才能得以安寧。
“不要在我面前說佛主,我不信!”說完唇已經迅速的覆上她欲說話的唇,緊緊的、害怕再次失去的吻。
氣息微喘,四唇相纏,她的退縮,他的強進,譜出一曲讓人銷魂的樂章;血依舊,紅帳翻浪,柔夷化作春水無力,健臂微微溫柔,輕輕撫慰著她的不安。
失魂的是魅翎皇的人,落魄的是落雪的悸動的心。
微喘的氣息,讓落雪驚覺自己三年來的平淡無波竟然被打破,慌忙止住他往衣衫里探的大手:“阿彌陀佛,施主,請自重!”這樣的自己,讓她感到慌亂,三年間在庵中修行,本應是心如止水,也該是平靜無波,不想如今卻被亂了方寸,失了心魂。
一句話,如一盆冷水般的從魅翎皇的頭頂潑下,這個女人,他向來無法強迫她,以前如此,現在亦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魅翎皇這才放開她,白色衣袂一個轉身,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長弧,人便已經出了大殿。
輕觸雙唇,上面依舊帶著他的味道,這樣的男人,讓她害怕,讓她想逃。
城墻之上,落雪依舊漫天飛舞,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北國風光果是清冷迷人。一身白衫的男子默默的立在雪中,傲立入梅,清高難近,一朵雪花頑皮的跳躍到了他的身上,使得那一身的清冽多了一絲柔軟,少了幾許剛強。
不一會兒,許多的雪兒便朝他飛去,天色漸漸暗下,卻因著漫天的雪而變得不那么陰暗。
緩緩的伸出手來,接住一片落雪,看著在掌心緩緩融去,變成清涼的水珠:“十七,為何會不認識我?為何你的記憶里會失去我?”深深的一個嘆息,三年前她的死亡,并沒有帶走他的絕望,只因她臨去前的一句“等十七回來”,而如今,她在,卻沒有回去。
“皇上,該用晚膳了了。”玉風在一旁叫道,已經有多長時間不曾見到這樣的皇上了?
“玉風,她怎地就不認識朕呢?”幽怨的聲音,那是從沒有過的脆弱:“朕只需要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便已知道她便是十七。”
“那是皇上記性好。”
搖了搖頭,宿魅仰頭看著黑幕下飄落的雪:“不是記性好,而是她那樣的眼眸,那種純凈得如天山冰雪的眸子,天底下怕也只有她了;那般燦爛的笑,即使是哭泣的時候,亦能笑得百花綻放,冰雪消融,那,不是記憶,而是刻在心里的疤痕,無需去到處尋找,只要見到了,心便會跟著跳躍,因著疤痕的主人來了,來了……”
宿魅進殿的時候,燈火搖曳之下,地毯鋪陳,青衣的她正跪坐在地毯上,雙眸微閉,嘴里喃喃的念著佛經,一身酒氣的宿魅經過,卻也不曾回過神來。
直到宿魅一把拉起她,落雪這才驚得掙開雙眸,看到他冷厲的眸光時,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個瑟縮。
花了幾年的時間,他終于讓她不再怕他,如今,只是一看到自己,她的雙眸便會那般驚若困兔,宿魅當下便怒道:“你怕什么?朕難不成會吃了你?”十七,看著你眸間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眸,你可知道這種噬心的痛。
回視著他質問的眼眸:“是,我很怕!”
那眸間不帶猶豫,真實得讓人更加心酸,手狠狠的一帶,衣角相擊,習習之聲傳來:“怕?你有何可怕?誰讓你怕了?”
一股酒香傳來,讓他懷中的落雪心神微屏:“皇上口口聲聲十七十七,若是真那般心愛十七,又何必糾纏我這樣一名女子,如今只會讓人更覺作嘔和……”大膽的話語,是落雪應有的,是落雪的誠實。
雙眸微瞇,滿臉冷淡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心傷,隨即渾身漸漸發冷,冰凍了空氣,凝結了所有氣息。
落雪驚懼的偷眼看他,卻見他冷眸相看,薄唇冰涼的露出一句言辭:“若是朕對十七癡心,此刻便應該將你給吃了。”話沒說完,遠遠的便將落雪拋至軟塌。
被扔得暈頭轉向的落雪,整個人還沒回過勁來,身子便被他冰涼的身子纏上,他身上的重量就這樣壓了上來。
身子被他的重量壓得無法動彈,一雙手本來抵在他胸膛,卻因那狂跳的心跳,驚得抽了開來,反倒使得兩人之間再無間隙。
剛揚起的頭便被他單手定住,那滿嘴酒香便送入她唇間,在瞬間便充斥在她的口腔之內,絲絲相繞,緩緩相纏,迷失了神智。
三分醉意,七分清醒,宿魅害怕她的神智恢復,只得單手死去她一身佛衣,冰冷的手因為她身上的溫度耳邊的貪婪,他的十七,果真是這般溫暖。
迷離的眼神,不再是那個無情的十七,雙頰酡紅,不再是那個一臉漠然的陌生。
燭火微漾,冉冉而舞,點點火焰之上,跳躍的是那糾結的心,只是點點,留下滴滴淚珠,溫暖著冰涼的燭臺,適當的繼續著相互間的情意,知道燭火燃盡,燭臺相依,是最美的結合,卻也是生命的終點。
(https://www.dzxsw.cc/book/27463/170933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