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落雪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得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自己不是在家里么?怎地會無緣無故的成為她口中的公主?
幻兒隨即一見她茫然的神情:“公主,你不認識幻兒么?是不是頭還痛?”伸出手來查看她頭部的傷口。
移開一些距離,落雪淡漠說道:“無礙。”似乎很難接受她人的親近,又似乎不習慣。
“那就好,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先下去做些清淡的食物,公主已經有兩天不曾進過東西了。”碎碎念念的走了下出去。
落雪迷茫的看著這間簡陋的房子,除卻一張木桌和一個大衣柜,似乎別無他物了,只是那掛在床邊的一套佛衣,讓她有些不解,公主穿佛衣?似乎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并沒有對自己醒來一片空白的頭腦有過煩躁,她只是安然的接受這一切,似乎她的生命該是這樣,淡淡的,無欲無求的。
不知不覺,落雪在這古庵中度過了十幾日,從幻兒多話的嘴中,她知道自己是天心國的二公主秋朵兒,今年二十歲,落雪真是不明白,為何自己就成了秋朵兒呢?那遠在玉翎城的家人又該怎么辦?從好幾次的獨身打探之下,落雪明白了自己若要從天心國回到玉翎城,似乎比登天還難,隨遇而安的性子,也便讓她漸漸習慣了庵中的生活。
因著在她出生以后,一位觀天象之人稟告父皇,說是她乃天上煞星轉世,眉間一點朱砂便是證據,“若得此女,則失天下;若誅此女,則得天下”,若不是相士說誅她者若是親人則會克是殺她之人,恐怕此刻的她,亦不過是一抔黃土吧?又怎么只是將她放在這樣一個地方,任由她自生自滅?
緩緩的笑了,落雪不覺好笑,真有天么?若真有,那將她這樣的煞星投入凡間所為何?只是若是想著自己離去,為何心中總會有著淡淡的愁緒,總是感覺有人在遠遠的地方等著,有人在天的那一方四處尋找著,然后在想著想著的時候,心便會痛得讓她忘記了呼吸。
時光荏苒,落雪在庵中默默的度過了三個春秋,看盡了天地間的云卷風舒,聽遍了林間鳥兒的歡聲鳴叫。她以為,或許這一生,沒有遇到那個讓她牽掛的人,這樣過下去,或許也是一種怡然。
晨起,落雪輕輕的梳理著那一頭青絲,纏纏繞繞,便也成了一個簡單的麻花辮,鏡中的自己,不會過分美艷的容貌,沒有以前落雪的容顏,卻有著同樣的眼眸,剪剪入水,潔凈的皮膚入凝脂一般,倒是比以前多了幾分姿色。
眉間一點朱砂,代表著美人的朱砂,可笑了不是?容貌生得再好,再絕色,有著這一點朱砂,她的命運便從出生時注定著長伴青燈。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再自怨自艾,落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或許是一個好日子呢!披上一襲青衫,緩緩的走了出去。
一出門,便被空中凌亂紛飛的雪花給喜得滿面笑容,燦爛了陰霾的天氣,融化了那星星點點的雪花,果然是個好日子。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比較早,這是一個好兆頭,從小她便喜歡冬天,喜歡下雪的日子,只是靜靜看著那從空中冉冉飄下的落雪時,她的心便會跟著飛揚,跟著飄蕩、飄蕩,到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找到屬于自己的港灣,而后輕輕的停靠,再緩緩的融化。
庵前的槢樹上,已經接納了過多的落雪,一樹的寂寥,因為有著落雪的點綴而不會太過的孤單。
緩緩的行走在山路之間,此刻正飄著小小的雪花,點點如柳絮般的落在發間,使得她的青絲披上薄薄的一層霧白,輕輕的在雪地里奔跑起來,肆意的隨著雪花輕舞,落雪,好美。
遠遠的,只見幻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公主,不好了,庵里來了一大堆的侍衛。”
“哦!”并沒有停下腳下向前的步伐,只是朝著林間的小溪走去。
緊緊的拉住落雪的身子:“公主,皇上過來了。”公主總是這樣,對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經心,能讓她經常駐足的地方便是庵前的槢樹下和林間的小溪邊,她不知一個人,怎么可以一坐就是一天,只是那么靜靜的看著周身的一切,就那么靜靜的,這樣的公主,與以前自怨自艾的二公主大不相同。
站定身子,秋朵兒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意思是與我有關么?
“公主還是去一下吧!皇上此次前來似乎是與公主有事商討呢!”
暖暖的一笑,不想讓幻兒為難:“那好吧!”轉過身來,秋朵兒朝來時的路上走去。
兩人剛到庵中,一位身穿龍袍的老年男子便疾步迎了上來:“朵兒,你可算是回來了,父皇等你好久了。”伸手欲抓住她的手,卻被她不動神色的避開。
沒有謙讓,落雪只是默默的跪坐在地上的蒲團上,閉上雙眸,喃喃的念著經書。
“朵兒,父皇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的。”見女兒仍舊沒有說話,德明皇只是故我的說著:“臨月國你知道么?那個諸國中最為強大的國家,魅翎皇自從魅夫人薨逝以后,便會在每年魅夫人的忌日,攻克一個國家來祭奠魅夫人,今年,本來還不曾到魅夫人的忌日,不知怎地,他卻已經向我國進攻,以他好戰之名,只在十日之內,便已破去我國十余座城池,你母妃擔心你一人太過孤單,便讓……”
臨月國,那是她的家鄉,靈魂的最起點:“你要我做什么?”魅翎皇?不是月清皇執政期間么?管那些呢!但為何在聽到魅翎皇這個名字時,她會感覺到自己的心無來由的狠狠抽痛,本欲繼續的修佛無法繼續,只得冷冷的打斷德明皇的話語。
被女兒打斷,德明皇有些汗顏的說:“父皇希望你能夠回宮。”
心下一個苦笑,何必說的如此委婉,該是有人為了能夠得天下,便想要將誅她性命吧?當她體現價值的時候,便是需要以她的一點朱砂“若得此女,則失天下;若誅此女,則得天下”去完成,而后獻上的生命,救贖的是蕓蕓眾人。
罷了,這樣豈不更好,依舊是那融化落雪的一笑:“好,女兒遵命!”生或死,與她來說,似乎沒有多大意義,原本以為那淡淡的愁緒是因著某人,而今看來,不過也是世俗雜念而已。
落雪落下,便是一灘水跡,沾濕了世界萬物,滋潤了來年的豐收。
德明皇大喜,女兒家果然是在意娘親的,一聽聞娘親想她,便一改適才冷漠,轉成一副笑臉,也幸得朵兒頭腦不好使,若是被她知道真正的用意,想來也沒那么好帶回。
軟轎之內,幻兒一臉興奮的坐在她身旁說道:“公主,終于可以回宮了,公主年歲已大,屆時讓皇上許配一戶好人家,相夫教子過日子便好的。”終于,被遺忘這么些年的公主,終于熬過頭來。
沒有打斷幻兒的興奮,落雪只是淡淡的一笑:“是啊,也該高興才是。”似乎生命不是她的一般,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呢?為什么會感覺自己的心飄零無依呢?一直以來不都這樣么?玉翎城的爹娘對她也是可有可無,如今這又是在哀怨什么?
還沒下轎,便聽人來傳城外住手之處烽煙燃起,想必是魅翎皇的大軍已經朝城中行來吧。
德明皇反倒沉住氣,只是讓眾人將轎輦轉向城墻行去。
她們到得城墻之上不久,落雪最先聽到的便是那地震山河的馬蹄聲,接著便是整個馬上士兵喝馬前進的聲音。
隨即,便是黑壓壓的印入眼簾,氣吞山河之磅礴,讓人不覺心下氣短,滿城時并不無駭然,無需太多,只是魅翎皇一個名字,便可以讓他們心驚膽戰。
近了、近了,只見飄揚著的旌旗上,大大的“宿”字隨著起舞,只是看著那面旌旗,落雪的心便狂跳不已,仿佛在吶喊,在高呼自己的存在。
只是遠遠的,看到鑾輿之上一名身穿金色盔甲的男子,那是一張絕世的容顏,在風塵仆仆之后,竟然仍然那般潔凈,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仿佛這個世間欠他一般,陰冷的氣息,緩緩的向四周擴散開來。
一雙嗜血的瞳眸緊緊的盯著城墻上的德明皇,只是一個眼神,便已經注定了雙方的成敗。
而德明皇,并沒有立刻投降,只是想做奮力拼搏,畢竟打敗魅翎皇的可能性,讓他忘記了城中士兵的性命,而自己,卻因著有了朵兒作保障而心中安然。
沒有任何言語,那人的手只是高高的舉起,身后幾十萬的大軍便默契的扛起云梯,拿著盾牌朝前走去,明知道將面對的一切是兇多吉少,但拿云梯的眾將士硬是沒有絲毫退縮。
落雪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竟然能夠訓練的一支隊伍能夠如此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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