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阿心末兒適才失言說自己是妖女,是否也說明,她是血砂宮少宮主雪心渺的事實,已經不是一個秘密。而這段時間血砂宮一改往日作風,反常在江湖之中亂殺亂砍、兇暴慘厲,成為江湖中的第一魔教,是否也是為了配合某些舉動?如今槢兒又在皇宮內中了血砂宮的獨門妄心丸,整個皇宮只有她一個血砂宮弟子,是否也與他們的計劃有關?
這一切的一切,對于不涉世事的落雪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
側過頭去,看著與溪兒玩著的孩子,那右手五指畫得潰爛,雙眸一片木然的槢兒,是自己過去的關心則亂還是對槢兒太過淡漠,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聰明的孩子,果然是沒有中毒,但為何會裝作自己中毒?并且還能夠如此深刻的知道中毒會是怎樣的后果,而后自己跟著慢慢模仿,讓人看不出真假?這一切的真相又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哥哥對自己的態度,又確實不像害她的樣子,難不成他也有苦衷,也有與輕盈一樣的無奈?而這幕后人,雖然一直在陷害她和宿魅,在破壞宿魅的一切,卻從來不曾傷害過自己,隱約中還能感覺出對自己的保護,如果真是這樣,或許她應該順著他們的計劃,一步一步的深探,盡快的找出事情的真相了。
羽清夜過來的時候,落雪便猶豫著說道:“哥哥,我想回家。”
正在與溪兒玩鬧著的羽清夜驚得轉過身來:“為何?在宮中不是很好么?外面現下那么亂。”
是亂還是整個民間已經對她妖亂后宮的行為發指?而怕她出去會變成眾矢之的?
想想現如今的后宮,羽清夜點了點頭:“回家也好,娘親也好照顧著你,只是爹娘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你悠著點。”讓落雪回家,到底對不對他也不知道,但看到落雪的傷心,他實在無法拒絕:“我的丫頭,終究還是不能習慣宮中的生活。”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里,似乎從來都不是我的夢想。”
就這樣,落雪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羽府,爹娘見她回來,自是欣喜萬分,前些日子輕盈的離去,讓他們傷心了許久,而這段時間世人對落雪的謾罵,亦讓他們格外擔心。
看到瘦了一圈的落雪,老夫婦兩心疼不已,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照顧著,想讓落雪得到家的溫暖。
在細細觀察之下,落雪知道,爹娘還是當年的爹娘,并沒有任何改變。
“爹爹,前些日子哥哥說讓槢兒坐上皇位,您覺著如……”
還沒等落雪說完,羽仁德便大聲打斷她:“別理那混帳東西,皇上剛走他便肆意揮霍國庫,趁著我家落雪頭腦不好使隨意糊弄,忘了我們的存在么?落雪,他早就窺覷著那九五之位,我的外孫不要當皇上,不要成為他奪位的傀儡。”激動的說完,羽仁德只是緊緊的抱著一旁沉默的槢兒,而后一把老淚的說道:“不要讓槢兒像我家落雪一般,沒有自由,不可以……”當年同意讓落雪到魅翎皇的身邊,便是他們今生最大的錯誤。
看到夫君如此的激動,羽夫人亦在一旁擦淚道:“是啊,不是還有大皇子么?”如今喪失了輕盈的羽夫人,對兒子的失望,一心開始想著這個總是默默傻著的女兒。
“可是哥哥……”
二老不約而同的說道:“不用怕,有我們在,他不敢強迫你。”
羽仁德有些不放心的看著落雪,說了句:“以往總是偷溜出府,這些日子你不要出去,外面亂著呢!”
原來小時候偷溜出府,都是在爹娘的默許之下,如此的維護,讓落雪終于明白為何哥哥會說爹娘情緒不好,畢竟,在這個世間,除卻宿魅的胸膛,她還是有去處的。
有了爹娘對兩個孩子的照顧,落雪卻也不再害怕,只是私底下叮囑溪兒和槢兒兩兄妹,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一定要在羽府呆著,一定要在外公外婆的視線之內。
“娘親你要去做什么?難道你不管溪兒了么?”
拍了拍她的小臉,落雪只是說道:“不會,娘親只是暫時有些事情要做。”而后拉住一旁木然的槢兒,落雪深深的望著他的眸子:“槢兒,溪兒就交給你了。”
沒有回答她,槢兒只是深深的點了點頭。
這日,落雪便在青衣的隨行下帶著面紗出府。
剛走到后門,便遠遠的看到墻角便默默看著自己的槢兒,那一雙冷漠的眼眸中帶著的幾許憐惜,讓她感覺到了宿魅的存在,卻依舊是一個狠心的回頭,匆匆的走了出去。
經過國喪的大街,雖然不及往日里的繁華,卻也是熙熙攘攘,只是每人臉上的哀傷卻是無法忽略的,可想魅翎皇的駕崩,與他們來說,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在大街上走了不久,落雪便聞到那淡淡的香味,與槢兒給她的香囊同一個味道。
不動聲色,兩人只是四處看著,不時的會拿起攤販上的一些物品細看,或是高興、或是驚訝,即使身懷六甲,但小女兒的一番姿態,甚是讓人著迷。
欣喜的玩著,猶如當年的落雪一般,爽朗的笑著,純潔如雪的讓悲傷的人們心里多了幾分暖意。
在一個人潮擁擠的地方,一個不小心,落雪臉上的面紗緩緩的掉了下來,那朵特意蓋住的紅梅,昭示著血砂宮少宮主的紅梅印入眾人眼眶,還沒來得及再次戴上,人群已開始躁動。
“天哪,血砂宮的紅梅,血砂宮的妖女。”是駭然?是憤恨?
“怪不得我們在悲傷的時候,她還能笑得如此開心,果然是妖女。”笑容是因人而異,善良的人,即使是奸笑,亦能讓人開懷;惡人的笑,即使是真心,卻依舊那么不堪。
一個人看了看落雪的肚子,大聲說道:“她是還是皇上的雪心渺,是虐待皇子的血砂宮少宮主。”
……
狂風暴雨般的聲音朝落雪襲來,兩名瘦弱的女子,在謾罵聲下,倉惶的眼眸和不安的動作,像過街老鼠一般,顯得如此無助。
看著一雙雙憤怒的眼眸,落雪激動的說道:“不,不是,我不是妖女,不是……”她的聲音雖然被蓋住,但以內力發出的聲音仍然能夠讓人聽清。
“哼,你說不是便不是么?若不是你,皇上會安好無事,會萬歲無憂。”一人兇狠的眸光緊緊的盯著她,快速的脫下腳下的靴子向落雪砸去:“打死你這個妖女,這個禍國妲己。”
“打她,打死她。”
瘋了似的人群,多日來隱忍的憤怒,失控的找到了一個出口,找到了一個萬惡之源,怎能錯過?怎能輕饒?
看著凌亂的空中,疼痛得身體反倒讓落雪終于心安,她的男人,果然是萬人景仰,果然是深得人心,如此被人痛打,她亦無怨無悔,因為心中想著的是他的成功,想著的是他的霸業得到天下人的贊同。
只在片刻間,兩人身上已經遭受到了各種襲擊的食物:雞蛋、唾沫、石子、菜葉……
那是對魅翎皇的敬重,那是對妖女的懲罰。
身上的東西越多,落雪的笑容越是燦爛,只是笑容中的傻、那笑容中的癡,卻是無人能夠看清。
而青衣,則是緊緊的護在落雪的腹前,緊緊的阻擋著襲來的一切,卻仍然擋不去朝落雪背后襲來的東西。
終于,被一個不小的石頭砸中,落雪感覺一股熱流從腦門開始往下滑去,眾人,眼神開始渙散。
再差點倒地的時候,一個身影飛來,一把掠起她的身子。
下一刻,她的人已經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一個讓她驚駭的懷抱。
看著被黑布蒙住的臉,落雪整張臉在瞬間煞白,即使他渾身都有著那淡淡的香味掩蓋本應有的味道,但僅僅只是一雙眼眸,她仍然不會忘記那個熟悉的他,終于一切了然:“原來是你!”
淡淡的一笑:“容妃,久違了!”隨即在她身上一個輕點,落雪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醒來的時候,落雪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金絲軟榻之上,淡淡的花香輕悠悠的蕩入鼻間,讓人心神隨之一動。
整個房子由竹子筑成,墻的四周皆掛有一層薄薄的紗幔,而那點綴在紗幔上的花朵,鮮艷欲滴,風輕輕吹進,帶動著紗幔悠悠飛舞,仿若仙子般輕盈。
房中除卻自己,并無一人,額間真實的疼痛讓她知道不知做夢,緩緩的起身,落雪走出這間竹屋,她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著她的步子,仿佛一首歌曲般悠揚開來。
門簾剛剛撩開,卻被映入眼簾的景象怔住,入眼之處是相隔五丈開外的一簾白色瀑布輕垂而下,隨著瀑布飛起的霧水,在晨間陽光的照射下朦朧迷離,下面是一個小小的深潭,落下的水在此激起白色的浪花,人工開出的小溪里面,躺臥著大大小小的鵝卵石,一架秀氣的木拱橋將小溪的兩岸浪漫的連起,溪水邊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不是穿插著幾多漂亮的野花,最讓人心悸的便是那些在溪邊飲水的小鹿、在草叢中覓食的小兔、在花朵下曬太陽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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