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坐在轎輦里,聽著街道上喧囂的叫賣聲,落雪不覺有些恍惚,久違了的玉翎城依舊是那么的讓她感到溫馨。這片生她養(yǎng)她的土地,幾十年來,由落后的部落成為一個(gè)繁華的神話。白日的接到繁華有序,深夜的街道百姓深眠,不曾有過殺人放火,因著宿魅,因著她的男人。
“小姐,到家了。”甜甜喜悅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轎簾被人掀開,緩緩走出,印入眼簾的便是爹娘激動的跪拜
是呵!她如今是宿魅的寵妾,是世子的娘親,是將來的城主夫人,這便是皇親國戚與百姓之間應(yīng)有的禮儀,爹娘理當(dāng)跪拜,而她理應(yīng)接受,可她是落雪,無法坦然的接受爹娘的跪拜,無法將此當(dāng)成一種光環(huán)。
困難的跪下六甲之身,卻也無法磕下頭去:“請爹娘恕孩兒不孝,不能完成孝賢之禮。”
“小姐萬萬使不得!”羽仁德慌忙起身扶起落雪:“甜甜,還不快快扶起小姐。”
不再讓爹娘為難,落雪只是起身,在眾人的簇?fù)硐逻M(jìn)得羽府。
一整個(gè)白天,落雪都是靜靜的聽爹娘細(xì)細(xì)訴說著家中發(fā)生的一切,大到哥哥不得不回營,輕盈因著她的離開一直在別院黯然落淚,小到家中的一草一木的增加或減少。羽仁德更是帶著落雪到她喜歡的花園里面去,指著一株株的花,說著一棵棵的樹。
落雪知道,爹娘是為了能讓她能迅速的熟悉這個(gè)家,讓她不會因?yàn)樾鲁鰜淼臇|西而感到陌生。更有著就是落雪喜歡看那些花花草草,喜歡在花叢中站著,一看就是整整的一天。
直到用晚膳的時(shí)候,娘才笑著說:“老爺,好了,再不讓她吃飯,小世子也該餓了。”說話間已讓丫鬟們端了膳食上來,大多都是落雪以往最喜歡的一些食物。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用完膳,一天的時(shí)間便也過完了,眾人便商量著明日去看輕盈。
翌日,一家人便已避暑為由,去了別院游玩。
撇開下人,三人剛坐落,便聽聞旁廳撩簾子的細(xì)微聲響,隨即輕盈一張消瘦的臉才出現(xiàn)在落雪的眼中。
流著淚奔至落雪身旁,輕盈緊緊的抱著她:“落雪,傻落雪呵!”一句句的叫喊,那是對落雪的思念,那是對自己的責(zé)備。
直到輕盈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落雪才意識到,宿魅不過是輕盈的夫君,她只是一個(gè)替身。如今自己倒是喧賓奪主,將一切理所當(dāng)然的當(dāng)成了自己的所有。夫人之位是輕盈的,孩子是輕盈的,宿魅是輕盈的,而她擁有的便是一縷香魂。
輕輕的回抱輕盈,怎辦?越來越不想將一切還給輕盈了,這似乎不是一個(gè)好兆頭。
理好自己的心情,落雪笑著說:“好了,輕盈,我沒事。”
好不容易,輕盈歇了下來,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向一旁的爹娘福了福身:“輕盈見過爹爹,娘親!”已然不復(fù)剛才的脆弱。
二老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到一向驕傲的女兒如今這般憔悴,心下自是酸楚難當(dāng),卻也別無他法。只是悔恨當(dāng)初沒有站出來反對,而是讓輕盈自己決定,如今落得個(gè)落雪失去陽光,輕盈卻也如此不開心,真是罪孽呀!但能怎么樣,若是當(dāng)初站了出來,以輕盈的脾性,一件事情沒有完成,她又怎會放手?如今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選擇的么?
“好了,都坐下來說話吧!女兒可是餓著呢!”自是知道爹娘心中的想法,輕盈反倒主動的說:“女兒也好長時(shí)間不曾見到爹爹和娘親了,心里想得緊。”
羽夫人笑著寵溺的輕點(diǎn)輕盈鼻尖:“你這丫頭。”
就這樣,眾人坐了下來,卻沒有任何人動用飯菜,只是歡聲的談笑著。
落雪沒說話,只是面帶笑容的看著一家人的溫馨,輕盈在爹娘的面前撒嬌,對爹娘說著暖心的話語。
恍惚中,她竟然像看到自己跟宿魅坐著,膝前是他們的兒女,在靜靜的享受著兒女們給的幸福,享受著天倫之樂,那將是一幅怎樣的畫面?憧憬卻也逃避,只是傻傻的笑看嬉笑怒罵。
輕盈回過頭來,一把拉起落雪的手:“落雪,我決定了,你繼續(xù)當(dāng)輕盈吧!”
驚得迎向她的眼眸,落雪心下閃過一絲喜悅,卻也在瞬間隱去,看著輕盈眼中的不舍,她笑著說:“瞧你說什么傻話?在王府我呆不下去的,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是在向輕盈承諾,也是在提醒著自己不要忘了初衷。
憂郁的看著落雪的腹部:“可是你……”只要落雪一個(gè)點(diǎn)頭,她可以舍棄的,落雪到底知不知道?
慌忙打斷她:“不怕,我不怎么在意孩子的,要不當(dāng)初也不會主動……”意有所指的說著上次自己流去孩子的事情,讓輕盈能夠安心。
一直,羽仁德夫婦都沒有說話,在聽到此時(shí),羽仁德站了起來:“不行!”正待接著往下說去。
卻只聽甜甜大聲的在門外別有深意的喊了聲:“奴婢給王爺請安!”
一句話驚得屋里所有的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反倒是輕盈迅速的站起身來:“女兒先走了。”身子在瞬間隱入偏廳。
落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宿魅的身子便已霸道的進(jìn)入屋內(nèi),身子在下一刻便被他的味道縈繞。
“草民給王爺請安!”
“賤婦給王爺請安!”
羽仁德夫婦慌忙跪下行禮。
并沒有理他們,宿魅只是深吸了幾口氣,帶著幾分不解:“你今天撲粉?”香味雖然很淡,卻不是他已經(jīng)熟悉了的幽香。
“沒的事,該是院里的花香吧!”
一聽這話,緊隨宿魅而進(jìn)來的甜甜連忙走出打開窗子,大開門庭。
空氣中霎時(shí)撲進(jìn)來一陣清香,掩去了房中輕盈留下的味道。
“爺怎的過來了?”這才想起他怎么突然之間趕來。
毫不客氣的在上座坐落,看著桌上擺放的四雙碗筷,一個(gè)輕微的揚(yáng)眉:“本王是來得巧了還是不巧呢?”一雙眼眸深深的看著落雪。
幸得碗筷都沒動過:“前些日子哥哥離開了,爹娘想得緊,便也擺上了他的碗筷。”如此貼切的回答,竟然不說他來得不巧,卻也不會逢迎,只是為著想念羽清夜,實(shí)在讓人無可挑剔。
跪在地上的夫婦兩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坦然的落雪,這是她們傻傻的女兒么?怎么能在他們慌亂不已的時(shí)候,她能如此落落的說出一番話來。是她一時(shí)靈光雜現(xiàn)還是她本就如此,只是一直以來他們對她太過疏忽,只看到輕盈的閃光,卻隱藏了落雪的燦爛。
點(diǎn)了點(diǎn)頭,宿魅只是說了句:“本王正餓呢!”
“飯菜都涼了,草民再讓下人重新備些飯菜!”
擺了擺手,想來實(shí)在是餓了:“罷了!你們下去吧!”多么霸道的人,自己唐突了人家的天倫,卻還將人趕離的如此好無愧意:“你也坐下吃些。”
心下松了一口氣,卻被宿魅一句話驚得差點(diǎn)失去魂魄。
“你似乎很少戴這些。”指著地上的一個(gè)耳墜,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落雪。
天,這不是剛才輕盈耳上帶著的,肯定是剛才太過激動,落下而不知覺:“妾身也沒見過,該是平日里打掃的下人落下的吧!”隨意的夾起一些宿魅平日里喜歡的菜置備在碗里,放在他面前。
“哼!連下人的耳墜都這般精致,羽仁德果然還藏私了!”口氣中雖然有著不滿,卻也沒有再深究下去的意思。
好不容易一頓飯用完,落雪感覺后背已冷汗涔涔。
怕屋里還有什么讓他懷疑的事物,落雪站起身來:“妾身想出去走走。”
“本王也想四處走走!”
兩人走到花園,宿魅看著身旁有些心不在焉的落雪,伸手握著她的掌心一個(gè)用力:“跟本王在一起不許神游!”霸道的奪回她的心緒。
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宿魅,落雪不覺有些好笑,剛才緊繃的心也緩和了下來:“十七自是將爺放在心上。”因著是心中所盼,所以說出也不會覺著虛假。
淡淡的一個(gè)笑,宿魅拉著她在一處陰涼處席地而坐:“這天氣委實(shí)有些悶熱,歇息一會兒。”看到她額間的薄汗,他硬是無法忍心。
剛坐落下來,宿魅便將頭輕輕的枕靠在落雪的大腿上,如此羞人的姿勢,也只有他才能理所當(dāng)然的無視會被經(jīng)過的人看到。
反倒是落雪覺著有些不自在,卻也只是一會兒,心下一個(gè)嘆息,這樣的日子又有多久?更何況此處比較隱蔽,想來也不會有人看到。
手下拿出絲帕,輕輕柔柔的擦拭著宿魅額頭的薄汗,若春日里的彩蝶輕吻,讓人昏昏欲睡:“爺怎地會過來呢?”驚嚇過后,便想著他會趕來的可能,僅僅一天,心已經(jīng)開始思念。
宿魅倒也享受,頭往她的懷里靠了靠,伸出手來環(huán)著她那不再柔軟的腰身:“太無聊了。”輕輕的閉上雙眸,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
太無聊了?呵!希望是因?yàn)樗碾x開讓他無聊,這興許就是滿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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