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抬頭看他,落雪不知該如何說出,怕自己一個不好便惹他發怒。
看到落雪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樣子,宿魅添了一句:“說實話。”他總是讓她說實話,卻總是為她的實話而發怒。
深吸了一口氣,落雪這才緩緩地說:“當初妾身在走向劍尖的時候,爺心里在想什么?”這是困擾她多日的一個問題,不是想讓他說出悔意,而是單純的想知道一個人究竟能冷酷到何種地步。
揚了揚眉,萬萬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沒想什么。”當時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其它的沒有。
點了點頭,果然是心腸比較硬的人:“可是妾身卻沒有了孩子,那可憐的孩子。”
想不到一向什么都不曾在意的她,卻也在悲傷著她的孩子,一時間宿魅竟然覺著有些傷感,輕輕地拉著她的手:“以后還會有的。”這怕是他的極限吧?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怕是他今生最柔軟的時候吧?
忽略因為握著手而傳來的心驚,落雪傻傻地笑著說:“那妾身以后是否還可以當夫人?”不僅僅是宿魅,還有落雪,他們都在拒絕著什么,拒絕著那本就滋生起來的某些東西。
原來剛才她的惋惜是他看錯了:“你果然還是放心不下你的夫人之位。”冷冷的聲音終結了些微的暖意,但那輕握著她的手卻是忘了在發怒的時候松開,依舊是那么眷戀她的溫度,雖然僅僅只是淡淡的溫度。
沒有說話,落雪只是默默地看著車廂內的花紋,靜靜的。
馬車剛停下,宿魅便對玉風說了句:“你在車上候著。”說完便率先下車了。
兩人剛下車便被一群人擁了上來,熱絡的與宿魅喜笑怒罵。
落雪退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讓人陌生的宿魅,此刻他臉上的笑容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讓人如沐春風,不若平素的冷冽,但雙眸間隱藏的煩躁落雪卻看了個清楚。
看著場中的眾人,有高貴的婦人、美艷的女子、四處穿梭著的侍女,猶如蝴蝶的女子穿梭在人群里,點綴了綠葉的太過冷清。落雪并沒有加入其中,只是靜靜地看著眾人,她喜歡熱鬧,但卻不知道該怎么融入,所以她只興趣盎然在一旁觀看。
眼光流轉之間,看到宿魅與一名紅衣女子在交談什么。看紅衣女子裝扮,不像普通人家閨女,但一雙迷戀的眼睛卻與幻云院的姬妾一般,讓人不敢恭維。
看著一臉笑意相迎的宿魅眼中閃過不耐煩,落雪不覺心情極好,如今在這種場合,宿魅做的所有事情怕也是情非得已吧!平日里沒有人敢忤逆他任何意愿,如今卻要冷酷的他裝笑臉迎人,實在讓她感到有些高興。
像是感覺到落雪的注目,宿魅朝落雪站的地方撇來,眼眸里多了幾分深邃。
連忙收回眼中的幸災樂禍,他應該沒有看到吧!落雪小心翼翼地希冀著宿魅的眼睛沒有過多的探索她。
轉身走離人群,此處沒有人,落雪靜靜地站在柳樹底下,隨風飄著的柳條點綴在她白色的衣衫上,讓佳人的身姿在柳條的輕蕩下微微擺動,平添了幾分風姿,硬加了幾許飄逸。些微的柳條輕輕地搔弄著她的青絲,柳葉微撫著她白皙的臉頰,癢癢的,卻不愿意拂去,只是仍它在臉上拍打。
這個季節,嫩黃的柳枝猶如新生嬰孩一般的脆弱,隨著輕風揚起,讓人不覺擔心它隨時都會折斷腰肢,但一次次的蕩起和一次次的垂落,都只是讓她變得更加柔軟有韌,以便迎接下一次沖擊的來臨。是風鍛煉了柳條的堅韌,還是柳條寫意了輕風的柔美,無論是何種,都是一種讓人心醉的美麗。
“人已入畫,畫亦綴人,好不讓人心動的一幅風景!”一個輕揚的聲音帶著幾許輕佻打斷了落雪的寧靜:“姑娘興致不錯!”
沒有回頭,亦沒有不滿,落雪只是淡淡的一笑,和著吹過的春風讓人忘記了呼吸。
看著她側臉勾起的燦爛,男子才知道原來春天隱藏在女子靈氣的雙眸,綻放在女子的唇角,“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怕也只若這般吧?
走到落雪身側,男子與之并站:“在下宿云,姑娘可愿告知芳名?”
并沒有女子應有的羞澀,落雪大方的脫口:“羽落……”隨即又想起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即使出現在陽光底下,她也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替身,微微一個苦笑:“羽輕盈。”
“好動聽的名字,與姑娘的風姿相得益彰呢!”
如果他知道這個名字不是她的,還會如此說么?怕是不會呢?落雪并不是一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欠了欠身:“公子繆贊了。”風姿這個詞向來都是輕盈的,此刻卻因為她當了輕盈的替身,冒用了輕盈的名字,她便有了風姿呢!好笑了不是,活了十五年,平淡了十五年,如今只因她當了替身而開始綻放光彩么?
“羽姑娘怎的不在那邊?”指了指姹紫嫣紅、綠意環繞的遠處,男子不解的看著她:“好多王公貴族的子女皆在那里,說不定可以相上一個好夫婿呢!”
夫婿?從走上這一步的時候,便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夫婿:“那是他人的夫婿,我的?怕是還沒出現呢!”輕輕地搖了搖頭。
“四王爺是不錯的對象呢!年輕有為,且如今亦沒有立正室,若有機會當他的夫人,是一輩子不用愁了。”
宿魅如此炙手可熱么?可當他的夫人,那是輕盈的事,她需要做的便是生下世子:“四王爺?并不是一個明智的女子會去追逐的人。”愛上他的人怕是會粉身碎骨吧?
不可思議地看著身旁的女子,男子眼中閃過幾許欽佩:“羽姑娘看法果然不同常人。”宿魅勝過女子幾分的絕塵容姿,竟然還有人不在意。
一片柳葉輕輕落入她的發間,本是添了幾分美麗,男子卻仍舊伸出手來,因為他是如此渴望著接觸她。
在男子的手快要碰到落雪發絲時,一個聲音強硬著插入:“皇上雅興不錯,與臣的的姬妾也如此高談闊論。”雙眼不經意地掃過一旁落雪的臉。
驚訝的看向一旁淡淡的落雪,原來她是宿魅的姬妾,看向一旁的宿魅,宿云請了清喉:“四弟的這位姬妾很是特別呢!”說完朝落雪笑了笑:“朕先走了,四弟也早些過來。”
看著宿云緩緩走遠的身影,落雪聳了聳肩,便轉身看向遠處湖面的小波,可以看出風漸漸變大了。
宿云剛離去,宿魅便速的轉過身來,看著落雪淡漠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十七,你好大的膽,竟然敢在背后評論本王是非!”陰冷的臉掃去原有的溫和。
沒有去細想胸口那一把熊熊怒火所謂何因,只在意著她的那句‘四王爺?并不是一個明智的女子會去追逐的人’,卻不知道在意這句話的背后有著怎生得一番光景。
“妾身說的不過是實話。”轉過身來,落雪一個苦笑:“爺總是讓妾身說實話,卻總是會在妾身說實話后再將妾身傷個粉身碎骨。”不知是今日想得過多還是心里在掙扎著什么,落雪心里有著幾分苦澀,那一抹淡淡的苦笑猶如隨時飛向天邊的云彩一般,萬分的不真實,不若往日里的燦爛。
煩躁的看著她那幾近淡得虛無的笑,下一刻,落雪的身子便落入宿魅的懷抱,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他霸道的唇便已經覆上了她的雙唇。沒有絲毫憐惜,帶著略微的懲罰來回的輕咬她唇瓣,直到感覺她雙唇腫脹,霸道的舌才進入她的唇間,淺淺地輕飲著她的甜美。淺吻自是不能滿足他的掠奪,舌便更加深入的探入她的唇間,勾起落雪的聲聲****。
輕輕地喘息,宿魅一個曖昧的低語:“此刻若不是在皇宮,本王定不饒你。”說完理了理落雪微亂的衣衫,拉著她的手便離去。
那一刻的宿魅是溫柔的,是讓人覺得不真實的,落雪忘卻了惡魔的本性,只是隨著他的腳步緩緩前行。
兩人剛走出林子,便迎面走來一群宮人,鸞轎上若隱若現的側臥著一名女子,只是遠遠的便可以隱約的看到那千嬌百媚的模樣,婀娜的身姿在紗幔的朦朧下更是引人遐想。
只在一瞬間,落雪便感到宿魅握著自己的手變得不再柔軟,少了隨意,而是多了幾分僵硬,反倒讓她覺著添了幾分讓人不舍凄涼。
轉身的時候,一個聲音柔柔傳來:“四爺,你就那般不愿意見到浣塵么?”幽幽的聲音傳來,煞是讓人心憐。
鸞轎頓時停下,一名身穿真絲繡服,用金絲精工而繡出的牡丹栩栩如生,襯得女子柔若拂柳的身姿更加讓人憐惜,那金黃色的絲線確實印出女子些微的剛硬。一名紅衣宮女扶著她翩若驚鴻的走至兩人面前,一雙水意盈盈的雙眸幽怨的看著宿魅,這般的嬌艷,怕是沒有哪個英雄不氣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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