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冰薰淡出了愛情的軌道

　　來到學校，冰薰一個人亂逛著。以前，他是為了星兒瘋狂地想來這個學校，可是現在……現在，他卻是一點兒也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不知為什么，一想到星兒曾在這里走過，曾經觸摸過這里的一切，呼吸過這里的空氣，他就止不住的心痛，甚至想要逃掉。愛情，現在對他來說，全是奢求。

　　遠遠的聽到一陣音樂聲，是2stars，很好聽的一首搖滾歌曲，曾經他對這首歌很癡迷。他固然喜歡安靜的歌，卻也欣賞搖滾的那種震撼。

　　順著音樂聲向前走去，音樂的鼓點一點一點兒加強，眼前是一個不算很大的房子，是有些古老的歐洲風格。門開了一個小縫，從縫隙哪里可以看到，里面擺滿了樂器，中間是一個拿著話筒跳舞的女孩兒。女孩兒的身體很柔軟，身體隨著音樂的律動而做出漂亮的動作，她穿的很隨意，普通的休閑裝，正適合跳街舞。

　　周圍一群伴奏的人，都笑著為她伴奏，沉醉其中。冰薰打開門，一束白光打在中間滿是霓虹的女孩兒身上，她卻絲毫不受影響地跳著，仿佛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對她都沒有干擾，她獨自沉醉于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冰薰關上門，打量著這個滿是音樂的狹小世界，恍若回歸一般。一曲完畢，冰薰鼓起掌來，眼中滿是欣賞之色，女孩兒笑著看著他，全身散發著一股閑散的氣息。

　　冰薰看著那些樂器，拿起吉他，輕輕撥兩下，“請問，你們是樂隊嗎？”女孩兒走過來手很自然地打在冰薰肩上，冰薰有些不適應的身體一僵，隨后卻是溫柔一笑。女孩兒笑著看著冰薰，“我們是學校的樂隊，你要加入嗎？不過，我們的要求很高。”

　　冰薰一笑，手指熟練地播著吉他弦，隨手拈來一首歌，憂傷的節奏如憂傷的流水，緩緩流進每個人心里。這首歌……是他昨晚來的靈感，雖然是現作的曲子，唱起來卻很流暢。

　　一曲完畢，女孩兒拍拍冰薰的肩膀，“嗯，你的吉他彈的很好，歌也很好聽，只是有些地方還是有些不流暢，我叫青榕，我決定樂隊錄用你了！”

　　青榕說完一笑，給人的感覺很爽快。對于她的批評，冰薰微微一笑，“因為是剛剛才打算寫的曲子，所以不是很流暢。叫我薰吧。”

　　聽完冰薰的話，青榕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現做的曲子？”她真的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么罕見的人才！樂隊其他人頓時也對冰薰刮目相看，紛紛邀請冰薰參加樂隊，冰薰卻是微微一笑，“樂隊我先不參加了，我會時不時來玩兒的，因為平時的事情比較多。”

　　聽他說完，青榕也只是爽快地一下，拍著他的肩說：“沒問題，你這個大才子，什么時候來都行！對了，我在sky酒吧唱歌，每天晚上都去，你有沒有興趣來？”

　　冰薰點點頭，放下吉他，露出招牌笑容，“謝謝。”轉身離開。

　　傍晚，冰薰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來，客廳里星兒和林星輝正坐在沙發上。星兒在安靜地看書，林星輝一手摟著她一手舉著一份文件，時不時看看懷里的女孩兒，眼中滿是溫柔。兩人本就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是，這在冰薰的眼中卻是最最令他心痛的畫面。

　　心痛歸心痛，冰薰卻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愛上星兒的秘密，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忍著心口的疼痛，冰薰迅速調整好情緒，揚起陽光而又溫柔的笑容，“阿輝，嫂子，你們在呀。”

　　林星輝輕聲“嗯”了一聲，繼續看文件。星兒笑著站起來，倒上一杯水遞到冰薰面前，“今天第一天去學校，還習慣嗎？”

　　冰薰接過水杯，輕輕點點頭，看著星兒那大姐姐的樣子，心中一陣刺痛。

　　“今天在學校認識了一個女孩兒，在酒吧唱歌，我今晚想去看看。”其實，他并不想去什么酒吧，他……向來都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只是，不想看到他們如此溫馨的畫面，不想感受心又一次被刺痛的感覺……

　　星兒眨著眼看著薰，唇角揚起好看的笑容，“去酒吧？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嗎？”冰薰剛要反駁，林星輝已經站了起來，走過來拉起星兒的手，“想去的話，我陪你。”

　　不知為什么，星兒感覺林星輝在看冰薰的時候，有些挑釁的意思。不過，她并沒有想太多，只是向林星輝淡淡一笑，“那就一起去吧。”

　　心里一緊，冰薰卻依然是那副春風般的笑容，“嗯，那就一起去吧，她唱歌很好聽。”說完，轉身上了樓，不是不想看到星兒，而是不想在她面前繼續佯裝快樂，他向來討厭偽裝。

　　星兒剛想叫住冰薰，卻被林星輝措不及防地摟近了懷里，抬頭，正對上他那霸道而又略帶憂傷的眼眸。張張口，不確定地看著他，星兒怯怯地叫了聲：“阿輝……？”話音未落，一個吻已經落了下來，溫柔而又霸道，讓她淪陷。

　　終于，不均勻的呼吸變成一連串的嬌喘，林星輝才肯放下星兒，看著她因為咳嗽而有些泛紅的臉頰，心里一陣愧疚。修長的手指劃過她那帶著不健康的紅暈的臉頰，“對不起，是我太過火了，有沒有傷到？要不要喝點兒水還是吃些救急的藥？”邊說著，另一只手搭在她白皙的胳膊上，眉頭擰成了一座小山，眼中滿是擔心之色。

　　唇角溢出一陣風鈴般的笑聲，低頭，星兒正笑著看著有些擔憂又有些落魄的他。

　　反握住正搭在脈搏上的手掌，十指相扣，“傻瓜，咳咳……哪有那么嬌弱。”說著，踮起腳尖，在林星輝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滿臉嬌羞。

　　一個吻，林星輝一臉錯愕，用力將星兒拉進了懷里，輕柔的話語在耳邊輕輕呢喃著：“星兒，答應我，要永遠愛我一個！”霸道的口吻依舊，卻讓星兒心里滿滿的全是幸福。

　　輕輕點點頭，笑著攀上他的肩，“我答應你。”

　　sky酒吧里，霓虹燈閃爍著，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冰薰搖著酒杯中的酒，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地撇著身旁膩死人不償命的兩人。青榕走下臺來，拍拍冰薰的肩，遞給她一杯雞尾酒，“謝謝捧場，這是我剛剛調的酒，要不要嘗嘗？”冰薰笑著把酒接過來，林星輝卻手疾眼快地奪了過去，放在唇邊輕啜一口還了回去。

　　冰薰好笑地看著林星輝還回來的酒，回頭卻看到青榕有些發青的臉。好像，青榕生氣了？

　　“喂！”青榕一只手打在冰薰肩上，挑釁地看著林星輝。林星輝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星兒有些窘迫地戳戳林星輝的衣服，低聲說：“人家叫你呢。”林星輝這才抬起頭來，正視著青榕，淡淡地回了聲：“有事嗎？”

　　青榕愣住了，這個男孩子怎么這么沒禮貌！她不僅有事，事情還很大哩！

　　冰薰看著青榕越來越黑的臉，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笑著站起身來，對著手中的雞尾酒輕啜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嗯，很好喝哦，青榕很厲害呢，等一下你還要唱歌吧，我去給你伴奏怎么樣？”說著，也由不得青榕同意，直接拉著青榕跑去了那個小小的舞臺。冰薰一邊彈著手中吉他一邊唱著歌，曲調優美而又帶著些許的狂野，不似先前那平淡而又溫馨的風格。青榕聽著冰薰的歌，身體漸漸起舞，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冰薰心中的憂傷，那是發自內心的，永遠也不可能愈合的傷口。

　　“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這是一個很在乎的我和一個無所謂的結局……”

　　現場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臺上那個彈著吉他唱歌的男孩子，一時間，整個酒吧被憂傷所籠罩。

　　星兒突然覺得，心好痛。她不知道，心里滿滿的全是憂傷。她放下林星輝拉著她的手，一步步向冰薰走去。她，想要制止這憂傷的音樂，因為這樣的冰薰讓她心疼。

　　林星輝看著星兒走向冰薰，心里滿是醋味。她竟然甩開他的手去找冰薰，她……是厭倦他了？她，是喜歡上冰薰了？

　　星兒走到舞臺上，一只手搭在冰薰肩上。歌聲戛然而止，冰薰驚愕地看著面前的星兒，一時間傻愣在那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薰，這首歌不適合你，換一首吧。”星兒看著錯愕的冰薰，笑容溫婉。

　　然而，冰薰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星兒已經被林星輝示威般摟進了懷里。親眼看著兩人親吻，親眼看著自己愛的人因為另一個男孩子而甜甜微笑，冰薰笑了，心里卻在淌血。星兒，你好殘忍……明明是你要我不要憂傷，為什么卻又在拼命地傷害著我？你笑著用刀子將我的心扎的血流成河，卻還要我佯裝笑臉對你說不痛！星兒……星兒……我的星兒，難道我們只能是這種結局？

　　手指波動琴弦，優美而又幸福的聲音響起。酒吧里所有的人都鼓起了掌，冰薰就那樣一直彈著，沉浸在音樂里不想停下，因為他怕自己一停下便再也無法面對星兒。

　　青榕看出一些端倪，把冰薰身上的吉他摔到地上，帶著他奔出酒吧。那一晚，他們一直在奔跑，一直一直。直到雙腿麻木了，直到再也跑不動了，冰薰一下躺在了地上。青榕隨他一起跌在了地上，唇角卻噙著笑意。

　　“薰，我看得出來你喜歡那個喬星。”青榕說的隨意，卻讓冰薰呼吸一窒，原來他千方百計想要隱瞞的事情早已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其實……星兒幸福就好，我啊，是無所謂的。”冰薰深吸一口氣，看著身旁的女孩兒微微一笑，“倒是你啊，摔壞了人家的吉他可怎么賠。”

　　青榕一笑莞爾，“摔壞了再買就是了，又不是沒錢！倒是心碎了就再也無法愈合了。”

　　心碎了便再也無法愈合嗎？這一晚，冰薰咀嚼著青榕這句話，心里久久無法平靜。也許，他是時候該逃離了，逃開這個桎梏心靈的地方，然后……再也不回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離開竟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直到多年后想起，他依然后悔那一剎那的決絕。

　　就這樣，冰薰走了，只說要到國外去發展，大概要很久才能回來。臨走的那一刻，只有青榕一個人拉著他那純白的手提箱跑前跑后，忙忙碌碌。冰薰看著忙碌的青榕，會心一笑，“這些手續我自己會辦理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青榕一掌拍到冰薰肩上，裝作無奈地嘆口氣，“是啊，樣子不像是小孩子，心里卻是比幼兒班的孩子大不了多少。”不然也不會選擇永遠的逃避。

　　冰薰并未理解青榕話中含義，只淡淡一笑，拿過青榕手中提箱轉身便要離開。腳步一點兒一點兒接近候機大廳，青榕突然走上前來把冰薰的手緊緊握住，輕聲耳語。

　　“在國外不爽了記得回來，我的樂隊依然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平淡的話語處處透著關心，冰薰笑著拍拍青榕的手掌，“那你記得等我。”

　　冰薰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去了國外，林星輝對此事前因后果了如指掌卻不動聲色，星兒依然過著平凡而又甜甜的日子，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偶有閑暇，也會想起那個憂傷而又溫柔的男孩兒，卻只是想念罷了。

　　客廳里，陳杰和莉莉兩人鬧得正歡，似乎一切都在按照幸福的軌道規律地行駛著，卻不知道，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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