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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意外重逢

  五天后。

  司空煦的新專輯發布會。

  赫音公司耗巨資為司空煦打造豪華外景舞臺。

  它的中央是一個正方形的表演舞臺,它的四周有四根銀質聳立的柱子,撐開一片密布星星的“天空”,在這片“天空”的邊緣,有四面液晶電視熒屏,與舞臺上的言行同步。

  四根銀質柱子的四周表面都纏繞著紅色的玫瑰花,金色的曼陀羅,紫色的丁香花,映襯出一片幸福花海。

  這樣的場景,不像新專輯發布會,反而像一個浪漫約會示愛的場所!

  Fans在舞臺的四周高聲歡呼著,呼喊著。

  興奮地肆意地揮動舉牌,上面塑寫著——

  “最愛煦”!

  “永愛煦”!

  “和煦的音樂傳遍世界”!

  現場的氣氛變得聒噪異常,最后,一個整齊的聲音越來越洪亮,漸漸地,變成所有fans的統一口號,他們有節奏地高聲喊著——

  “阿煦——”

  “阿煦——阿煦——”

  終于。

  一串沒有方向感的鋼琴聲如天籟般響徹四周,中斷了fans的呼喊聲,他們有意無意地張望四方,以確定鋼琴聲來自何方。可是沒有看到人影,只有一串優美柔和的音樂響徹耳畔。

  最后。

  升降舞臺將一個少年和一架黑色鋼琴升上舞臺!

  所有的fans瘋狂尖叫!

  如浪潮般地呼喊!

  全場的溫度焦聒得越過沸點!

  少年身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的領口處附著絲帶蝴蝶結,肌膚如高山雪蓮般純白,五官若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眼珠如黑曜石一般熠熠閃光,矜貴得猶如一個活在畫中的王子!

  一串優雅的前奏音符過后,司空煦便開始自彈自唱。

  聽著幽靜而靈動,祥和又寧靜的音符,很多fans都猜到了阿煦唱的是——

  ——《純煦之光》!

  滿含著邂逅的奧萊

  金秋的暮靄

  朦朧百分百

  模糊了你眼中我的輪廓和色彩

  ……

  我心愛的你

  洗滌你回憶的陰霾

  再漂得空白

  時間的慷慨

  締造純煦之光的應該

  敞開你的心懷

  呼吸著歡咍

  ……

  牽著我的愛

  純煦之光已然漫上來

  牽著我的愛

  你我心中的無可替代

  牽著我的愛

  沐浴在彼此幸福心海

  ……

  物換星移的變改

  深邃了我們愛之海

  純煦之光穿越過萬載

  固執地明亮我們的故事

  ……

  此時,舞臺上的另一側的升降舞臺,將一個少女,送上舞臺!

  少女手捧著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她身著褶皺白色雪紡裙,無規則的下擺,帶出輕松愜意,一頭及肩烏發如綢緞般烏亮,眼珠如墨玉般,散出隱隱激動的光芒,肌膚嫩白如凝脂,一張精致的面容,唇若櫻紅花瓣,只是虛弱的氣息,在透露她的些許病容。

  Fans驚呆!

  舞臺上的那個女孩子怎么如此般純美!

  Fans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

  久久無法移開!

  她是誰?

  怎么可以美到這種地步?!

  司空煦看見這個單薄的身影,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重重的按下一聲“咪——”的音符,這個聲音與和諧純美的曲調背道而馳,似乎在表達他的不快!

  臺下的fans不知道他看到了這個少女,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都困惑地面面相覷!

  少女不禁停下腳步,微怔!

  司空煦停下鋼琴聲,起身,走到她面前,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啊——”

  臺下Fans看見司空煦的舉動,不禁發出一陣陣尖叫!

  “感冒了,還穿這么少!”

  “噗嗤——”

  岑純笑出聲,無奈地說:“為了美感啊。”

  她將玫瑰花遞在司空煦胸前,司空煦接過,拉著她,在鋼琴旁坐下,四手聯彈,又演奏了一遍《純煦之光》!

  完畢。

  司空煦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攬著岑純肩頭,說到:

  “如果真的有天堂,天堂中真的住著天使,如果她真的要懲罰我們的愛情,我們不會屈服,如果不能在人間繼續幸福,我們也會牽手到天堂,再譜《純煦之光》的戀曲。”

  明明是浪漫的誓言,可是說著,司空煦眼中有水一般的霧氣,也讓岑純和Fans都哭了。

  驟然,他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撫住她的頭,在她如花瓣香軟的唇片親吻著,卻隱隱有眼淚的苦澀滋味。

  臺下的fans都在為他們感動。

  “加油——”

  “加油——”

  “一定要幸福——”

  “……”

  Fans吶喊著。

  司空煦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禮盒,打開——

  是——

  柏拉圖的永恒的手鏈!

  他將它系在她的手腕,輕聲說:“永遠都不要拿下來。”

  然后,司空煦對臺下的所有fans說到:“謝謝大家!現在請允許我和我女朋友請個假!”他很紳士地做了一個禮節性的鞠躬表示抱歉。

  然后,拉著岑純迅速地離開了現場。

  留下所有fans拼命的吶喊“不允許——不要走——”

  但是fans的熱情高聲挽留,還是未能成功,他們看著司空煦拉著她的手,一路奔跑離去,但是他們卻一直守在原地,好像要等他回來……

  Gavin在一旁只是無奈地笑笑,搖搖頭。

  寶馬跑車一路奔馳,穿越過一座座高樓大廈,穿越過潺潺的流水聲。到了一個飄散著淡淡蘭花的清香的自然草坪旁,停下車。司空煦拉著岑純到草坪上,坐下。他再用雙手枕著頭,隨意地躺下。

  他看著潔白的天空。

  “天空是白色的,好像是棉花糖做的。”說完,閉著眼笑了。

  岑純坐在他身邊,閉著眼感受著微風,嗅著清淡的蘭花香:

  “風很細軟,也很清甜!”

  “嗖——”

  司空煦坐直身軀。

  久久含笑凝注著她,而后,他伸手,用手指撫弄著她的唇片,低迷地說:“你的唇是花瓣做的,我可以再嘗一下殘留下來的花蜜嗎?”

  頃刻,岑純心中掀起洶涌波濤,心跳狂亂,一抹紅暈透露著她的羞澀,她含羞點頭。

  這個吻如細水長流一般,自始至尾都是細細的纏綿,只是一股蜜甜,一種芳香在他們心頭縈繞發散,再在各神經系統蔓延開來,一直浸入血液骨髓……

  ……

  ……

  司空煦的新專輯上市不過才二十三天,銷量已突破五十萬,音像店中,他的唱片頻頻賣到斷貨!

  聽眾對《純煦之光》的反應如期望的一樣——

  《純煦之光》真的好好聽哦!

  怎么會有如此純美的愛情呢……

  是司空煦的愛情吧……

  作曲作詞者竟然是司空煦的女朋友岑純……

  她好有才華哦……

  司空煦聚集的超高人氣,國內著名電影制作人,不禁震憾于他的名氣,更有意與他合作拍電影。

  司空煦從來不接拍電影的,但是在岑純的建議下,也破例接拍了。

  岑純想去學校,完成學業,畢竟設計是她一直放不下的。

  司空煦也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但是她必須要留在奧萊的學校學習,不能讓她回殿陽,不要讓他見不到她!

  在司空煦拍戲的這四十四天的空檔,他都握著手機,他不敢打電話,怕影響她上課,就在一旁欣喜地發信息,然后焦躁地等岑純回信息!

  因為岑純在上課,有時候回復信息慢了,這個過程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但是看到她回過來的信息,他臉上立刻又會有孩子般的明凈笑容。

  終于,到了他拍戲的最后一天,司空煦想讓岑純早點回家,可以歡慶一下。

  教室中。

  “叮咚叮咚咚——”

  傳出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音樂。

  教授勃然大怒!是誰上課手機不調靜音?!

  同學們的眼光齊刷刷地看向岑純。

  而岑純埋頭沉醉地畫著設計稿,全然不察大家正憤怒正擔憂正不解地看著她。

  終于,一個同學用手肘推了她一下。

  驚嚇。

  走出她的世界,看向那個指著她手機的同學,再環顧四周,訝然抽氣,迅快起身離開教室去接電話。

  “怎么了?怎么現在打電話來?”

  他輕悠悠的飄出一句:

  “小姐,我等到了天荒地老,你也沒有回我信息,我要確定你是不是還在人間啊……”為什么他總是患得患失,有時候感覺好像總要失去她一般,有無數次在夢中,都握不住她的手,她真的會離開嗎?

  岑純無奈地笑笑,他在生氣。她溫柔地問到:

  “怎么了?心情不好?被導演罵了?”

  司空煦終于嘆息一聲,說到:

  “沒有。只是拍戲很折磨人,經常見不到你!”

  “司空煦,我們都要學會管理自己的情緒,該學習的時候就學習,該工作的時候就工作,該愛的時候就好好愛。正確的時間要做對的事,知道嗎?”

  “不知道!拍戲很累的,什么都要聽導演的,還要演一個與自己性格迥異的人,很壓抑!”他就是要聽到她的安慰,她耐心的安慰有如春風拂過心間,溫柔地,暖暖的,又像溪水潺潺細細淌過,舒爽的,空靈的。呵呵,他就是貪婪這種感覺。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再不認真投入拍戲,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我生氣了!”岑純似安慰又似威脅般說到。

  司空煦表情尷尬,“你,真的生氣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別生氣好不好?我去拍最后一場戲,你早點回家,晚上我們慶祝一下。”

  “呵呵,好!我在家里等你!”

  “你快去上課。”

  岑純嘴角染著笑容弧度,輕笑道:“你認真點哦!”

  ……

  司空煦拍的最后一場戲,也是整個劇組的最后一場戲,是一個打斗的場面。他要與打斗者從五樓墜下,因為岑純和他說要認真投入拍戲,所以他堅持不用替身,全身投入將最完美的作品展現!

  但是。

  最后卻因為保護措施做得不夠,司空煦從五樓摔落,隨著一聲“砰——”的巨響過后,是骨頭“咯吱——”的聲響。

  右手和右腿嚴重骨折!

  在場的工作人員,慌亂地趕過來,看著鮮血滿地,都傻眼了,制作人迅速撥打120,要送他去醫院。

  而——

  司空煦緊皺著眉,額上滿是密密的冷汗,他卻用盡最后一絲清明的思想,忍痛說到:“我要……回家。”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導演語氣強硬地說到。

  司空煦嘴唇已經蒼白如紙,他在無力又無奈中,還是擠出幾個字:“我……要回家。”

  對于他的堅持,所有人都無可奈何,只能送他回家。

  別墅中。

  岑純將五顏六色的心形氣球掛滿窗戶上,還在窗戶上貼著“歡慶煦少凱旋”的字樣,她還畫了一張司空煦神采奕奕地站在領獎臺上舉著“金馬獎”獎杯的圖稿。

  可是。

  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

  她又不會做飯,只能一杯杯地榨果汁,又不時伸出頭張望……

  終于有車回來的聲音,她拉開門,往外沖。

  見很多輛車,在門口停下,眾多人急忙下車。

  熙熙攘攘的人群,這是要干什么?

  這些車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難道司空煦在車上嗎?

  當岑純看到擔架上一個修長的身形,頓時,她覺得那個人好熟悉,好像前世就認識的一樣!

  他與司空煦頗具相似點,但是,岑純大力搖搖頭,才不會是司空煦呢!他才不會躺在擔架上呢!

  但是——

  為什么他們簇擁著擔架上的人,一直往別墅方向走來?

  難道。

  真的是司空煦?!

  岑純心臟猛然抽痛,背脊寒顫了一陣!

  腳步凌亂而慌張!

  她用力撥開密集人群,再穿過他們,奔向那個人。

  “司空煦!司空煦!”

  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怎么會這樣呢?!今天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還說要一起開心地慶祝。

  岑純的眼淚難以自控地,無止盡地打落在司空煦身上!

  司空煦看見她的眼淚,臉上掛上一個微笑,掙扎著要坐立起來,可是又重重地摔落下去,他無力地伸出左手,拭去她的眼淚,輕松地說到:

  “好了,小姐,別哭了,我會好起來的……”

  他們將司空煦在客廳安置好,制作人萬分抱歉地說:“阿煦在片場發生意外,又堅持要回家,不肯去醫院,我們已經聯系到國內最好的醫生了,很快就會趕來,別擔心。”

  岑純抬頭看向制作人,他一副歉意的表情,她也不忍再責備他們為什么不堅持送司空煦去醫院。

  “那醫生什么時候到?”

  “一個小時后。”

  岑純嘆息一聲,“好吧。那你們先回去吧,我照顧他就行了。”

  他們叮嚀了一些話便離開了別墅。

  岑純一邊幫司空煦用碘酒清理傷口,一邊眼淚又簌簌落下!

  “小姐,我還沒死呢……別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樣子,好丑。”

  司空煦無力而玩笑地說到。

  岑純丟下棉棒,一邊向他胸前揮動著巴掌,一邊激動地叫喊:

  “等你死了再哭,你就看不到了嘛!”

  司空煦無力地滑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伸出左手,揉揉她的發,低沉地說到:

  “如果你死了,我不會有一滴眼淚。”

  “你冷血!”

  司空煦閃出一個輕輕的微笑,“我會在天國之門等著你,一起在天堂幸福的生活。”

  “司空煦……”

  他們凝看著彼此,久久地……

  司空煦忘記了疼痛感,凝看著岑純……

  岑純的眼里只看得到司空煦深情的凝看著……

  久久地凝視著,仿佛彼此生命中唯一的珍寶般地凝視著……

  別墅電話響起,劃破氣氛!

  電話那邊傳來火急般關心,“小煦,你的傷怎么樣了?”

  “對不起,司空媽媽,你等等,我讓司空煦聽電話。”

  司空煦側過頭,緊皺起眉心,蹦出兩個字——

  “掛掉!”

  直接而干脆!

  “司空煦,她是你媽媽!”

  “聽話,掛掉,好不好?”

  司空煦閉著眼,無力的乞求般說到。

  岑純拿著電話離開司空煦身邊,“司空媽媽,他現在不方便聽電話,你別擔心,他的傷勢不是很嚴重,不過,我這段時間不會去學校,會在家里照顧他,等他好了,我們一起去看望你,好嗎?”

  電話那邊聽到她這番話,甚是震驚,久久地沉默,但是最后她平靜地說:“好吧,那麻煩你照顧他了,我會等你們來。”

  “好,司空媽媽,再見。”

  岑純掛斷電話,認真地看著司空煦說到:

  “司空煦,她也是關心你,才那么做的。”

  司空煦怔怔地看向她。

  “你早就知道了?”

  岑純點頭。“我想沒有誰那么清楚你的個性筆法,那個人一定很熟悉你。也沒有誰那么關心你的戀情,到了要替你做決定的地步,竟然用你的名義寫卡片給貝蕾。剛剛你不肯接她電話,更肯定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看吧。表面上裝作什么都不限制我,可是背后卻緊緊地束縛著我。”

  “那她為什么要這樣呢?”

  “是她覺得聰明的女孩子總是不會專注于感情,因為她們事業上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無法照顧家庭,而她自己,也是一心在事業上,和我繼父之間,如果不是因為工作,他們基本上也都沒有交談。”

  岑純驚疑,聰明的女孩子無法顧及家庭嗎?他媽媽和他繼父竟然還會這樣?

  “那他們為什么還要在一起?”

  司空煦閉著眼,思緒好像回到了以前。

  “當時我生身父親車禍去世以后,媽媽很消沉。她知道,爸爸是因為我才發生車禍的,擔心我難過和自責,她總是一個人偷偷對著爸爸的照片淚流,在我面前總是強顏歡笑。但是有一天,她不再對著爸爸的照片發呆,后來我才知道,她是因為工作,認識了我繼父,讓她走出了陰影,我不想她再痛苦地生活,而幫了她。結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但是因為他們都各自忙工作上的事,并不幸福,還變得很疏遠。她認為聰明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會像她一樣,會因為工作而忽略愛情,她肯定認為你也是這樣的。”

  司空煦轉頭看著岑純,眼神中是難以言語的脆弱,孤獨,害怕。

  “你不是這樣的,對吧?!”

  岑純用手擦撫著他的側臉,想拂去他的這種孩子般的無助神情,她堅定的笑著搖搖頭,不是的,她不是這樣的……

  門鈴作響。

  “我去開門,應該是醫生來了。”岑純起身。

  門打開。

  一個身影跳入眼簾。

  他——

  太熟悉的一個身影。

  他的面容,他的溫偉,他的眼神,仿佛是鐫刻在她的心上一般。

  他清瘦了好多……

  顴骨聳起,下巴尖銳,眼嵌縮腮,憔悴了很多很多……

  看得她心驚!

  但是。

  他還是一雙溫柔如舊的眼眸,一個靜偉的身影!

  岑純眨了一眼,卻發現她早已心痛得難以負荷,兩顆淚珠,直直墜落到石板上!

  這個人是——

  ——柏岸!

  柏岸向她靠近一步,他的眼眶似乎有層層霧氣。

  “小純,原來你真的在這里。”

  岑純擦掉淚痕,胸口起伏了一下,后退腳步,避開柏岸的視線。

  “醫生,請進,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柏岸僵直的身影站在原地,她的客套生疏,讓他的心臟開始冰凍!

  有著北極圈的溫度!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柏岸才緩慢走進別墅……

  柏岸仔細檢查了司空煦的傷口,只是骨骼有些錯位裂開,最后他極其認真地說到:

  “我幫你手術正骨,怎么樣?”

  司空煦用驚訝的神情打量著他,“手術正骨不是有很大的副作用嗎?”

  柏岸沒有抬頭看他,回答了一句沒有感情色彩的話:“只要不傷到滋養動脈就行。”

  他抬頭看向岑純,目光幽深卻無助:“你相信我嗎?”

  岑純訝然:“我……我當然相信醫生。”

  她這句話讓柏岸的心里五味雜陳,他眼神溫柔地看著她說:

  “好。去將所有的鏡子拿過來,增強光的強度,我馬上開始手術。”

  岑純看著柏岸溫柔如昔的眼神,傻怔住,默默出神,但是她還在想什么呢?他……都已經結婚了,而現在司空煦才是她男朋友。可是再見到他,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強烈的心痛感?!

  “怎么了?”

  司空煦拉住她的手。

  岑純這才恢復意識,她反握住司空煦的手,不自然地笑著,搖搖頭說到:“沒事。我去拿鏡子。”

  柏岸看著他們緊握著的手。

  他的心冰涼,身體也被凍僵!他側過臉,不看他們凝視彼此溫柔的眼神。

  ……

  所有的鏡子收集而來。

  司空煦全身被麻醉,意識也似乎被麻醉了,他靜靜地睡著。

  岑純因為岑媽媽而沒有接觸到任何廚房中的廚具,也因為柏岸的精湛醫術,她放任自己對醫學可以一竅不通,當柏岸忙碌于手術時,她只能做個旁觀者靜靜地圍觀。

  突然。

  驚聲大叫:

  “啊——流了好多血,岸,怎么辦?!”

  柏岸聽到她再叫他的名字,他的心臟有一股暖熱的抽痛,動作也僵固了一秒,接著,他便熟練地用止血鉗止血,繼續手術,沒有抬頭看她,低聲安慰到:

  “別擔心!沒事的!”

  聽到他溫柔的安慰聲,岑純習慣性相信,她傻傻地點點頭,沉定下心,看著他繼續忙碌,又移回視線,凝視著司空煦靜靜的睡容。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

  果真如柏岸預料的一樣成功。

  柏岸替司空煦涂擦了一些外用藥膏,再用小板夾固定右腿和右手,之后,他轉身面對著岑純,綻開笑意說到:“小純,陪我出去買些中藥吧。”

  “可是,司空煦一個人在家嗎?……”

  柏岸轉身低頭俯瞰著沉睡著的司空煦,他的心臟被尖銳物品猛烈地刺了一下。

  是嗎?她現在眼里就只能看到司空煦了嗎?

  他深呼吸,低嘆一聲,說到:“他身體內的麻醉藥一時不能消散,讓他睡一會兒吧。現在外面天很黑,我不熟悉這邊的路,我擔心將藥買回來,已經是后天了……好嗎?”

  岑純看了看司空煦,然后點點頭。

  昏黃的街燈下。

  在沁涼的夜風中。

  兩人走著。

  一路的默然無聲。

  突然。

  柏岸走到岑純面前,擋在她身前,俯頭看著她,聲音略顯沙啞地說:“小純,有些誤會解釋清楚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

  柏岸眼神溫柔又有種哀怨在流動:“那次醫學年會,記者是問為什么我這么專業,我的女朋友還會得抑郁癥,我知道如果你這個病史公開,在學校你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創,所以才故意那樣回答記者的,我喜歡你,包括你所有的缺點!如果你介意,我假扮病房中的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讓她帶著最后的安定和快樂離開,無論你怎樣懲罰我都好,但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岑純滿眼愧疚地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她側身背對著柏岸,“岸,你不要這樣說!錯的是我!我不該不相信你!”

  柏岸快步走到她身后,路燈下有明凈的笑容,他輕速地問到:“那我們還能回到以前,是不是?”

  岑純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凝看著他。

  “還能回去?在我有男朋友的前提下,在你已經結婚的前提下,你認為我們還能回去?”

  柏岸聽她說完,好像聽到了一個極致可笑的笑話,他皺著眉頭,一臉困惑地笑道:

  “誰說我結婚了?”

  “柏爸爸說你和歐菱之去法國旅行結婚了,不是嗎?”

  岑純出奇認真地望著他。

  柏岸嘆息,然后將她的發撥向耳后,低沉地說到:“沒錯,我是去了法國,那是因為景曼琦,她給我看了她撿到你在機場丟掉的手機,還告訴我你去了法國。我是去法國找你啊,傻瓜。歐菱之只是去法國旅行,我才和她一起上的班機。”

  岑純低下頭,一抹哀痛充斥在眼神中。

  “是這樣。”

  僅僅是這樣?!他沒有結婚!竟然僅僅是這樣!為什么她那么敏感于外界關于他的信息,而每次都不相信他?她轉過身,背對著柏岸,但是柏岸可以清晰地看見她抽動的背影,也可以清楚地聽到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柏岸從身后輕輕地摟她進懷中,將頷輕柔地放置在她的發頂,聲音哽咽著說:“小純,你能想象得到,沒有你的生活,我有多痛苦嗎?”

  岑純久久地沉默,突然,她抽身他的懷抱,擦掉淚痕,轉身面對著他,抬頭看著他,“岸,好像我給你帶來的都是痛苦與折磨。”

  “沒有你帶給我的痛苦與折磨,卻讓我痛苦得不像個人!”

  “岸……”

  “小純,今生我只為你等待。”

  柏岸雙手捧著岑純面龐,凝視著她的眼睛說。

  岑純眼神游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她掙脫柏岸的雙手,再滑出一個苦笑。

  “岸,我們先去買藥,好嗎?”

  ……

  ……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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