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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既見晉王,為何不拜?


楊長沒馬上做決定,是自己與趙福金可以單追,但李良輔要是分散逃走,想要徹底消滅那幾千人,需耗費的時間無法估量。

追擊有不確定性,天氣就馬上要入冬,不能浪費時間躲貓貓。

有鑒于此。

楊長即權(quán)衡利弊,暫時放棄了李良輔這只兔子,但也考慮到他隨時會出地斤澤,所以還得留下后手。

他留董平等人原地待命,然后與趙福金返回濁輪寨,準(zhǔn)備下一階段的進(jìn)攻。

豐州、濁輪寨兩場戰(zhàn)爭,晉軍又俘虜了七八千西夏兵。

這些人需要妥善安置,還要防范李良輔殺回來,楊長便留下楊雄與石秀,以及他們本部的兩千人。

雖然楊長不認(rèn)為會敗,但習(xí)慣性為晉軍保障后路暢通,是他多年用兵的習(xí)慣。

剩下其余的萬余晉軍,以及追擊李良輔的幾支部隊部隊,則合并一起南下攻打銀州。

在兩部兵馬匯合,楊長親率領(lǐng)大軍行了大半,然后又與趙福金離隊偵察,保證軍隊悄無聲息抵達(dá)銀州。

當(dāng)時西夏國內(nèi)軍力不完整,有大半兵力都在關(guān)中未回。

國內(nèi)之前邊境各鎮(zhèn)變成內(nèi)陸,之前的軍事壓力瞬間解除,而原有的駐軍也大量調(diào)離,各州以及各軍司只剩少量守備。

兩萬晉軍兵臨城下時,銀州守軍本來就措手不及,再加上城門被楊長打開,幾千人完全來不及守城,不到兩個時辰就陷落。

當(dāng)然,晉軍從正面殺入,來不及堵住四門,自然有漏網(wǎng)之魚。

不過楊長目的是奪城,為攻打西夏都城興慶府做補(bǔ)給點,并沒對追兵趕盡殺絕。

西夏的人口和城池,原本主要集中在南部地區(qū),橫向一路城池連著城池,而銀州就是最東邊那座。

楊長不可能每座都趕盡殺絕,所以干脆不管逃兵去通風(fēng)報信,更不怕后面的城池有防備。

金軍都攔不住自己,西夏軍更不可能攔住。

晉軍在銀州休整半日,楊長留楊林及兩個營善后,即馬不停蹄開赴西邊的石州。

這個石州與河?xùn)|石州同名,但西夏石州只是一個城池名,為祥祐軍司的治所駐地,該軍司為李元昊建國時建,是西夏十二監(jiān)軍司之一。

而在西夏入侵關(guān)中之前,祥祐軍司所存在的意義,就是防備宋朝鄜、延二州,以及來自河?xùn)|的威脅。

此時鄜、延二州已落入西夏之手,祥祐軍司就剩下少量維持秩序的守軍。

所以,即便有銀州敗兵報信,石州依舊拿不出像樣軍隊。

守將在組織防守同時,立刻向更西邊的夏州通報,以及更西的嘉寧軍司求援。

銀州距離石州僅一日路程,楊長這支軍隊皆是輕裝上陣,不到一日就兵力石州城下。

當(dāng)時湊巧剛?cè)胍梗质菞铋L優(yōu)勢時段。

輕功潛入,強(qiáng)奪城門,大軍入城,接管城池.
同樣的流程再來一遍,打得石州的守軍找不到北,而晉軍在石州休整一夜,第二天上午再次啟程,目標(biāo)直指西邊的夏州。

十一月上旬,西夏南部諸州的告急情報,經(jīng)過快馬陸續(xù)送入興慶府。

坐鎮(zhèn)都城的皇帝李乾順,是西夏歷代有為之君。

他三歲即位,十六歲處理掉專權(quán)的生母,完全掌控西夏政權(quán)即勵精圖治,并以靈活的外交政策,先聯(lián)遼侵宋,再聯(lián)金滅遼、聯(lián)金滅宋,從而奪得大片領(lǐng)土。

最近派李良輔入侵河?xùn)|,也是他的靈活對外策略,卻沒想到反噬如此猛烈,楊長竟親率大軍反打到西夏境內(nèi)。

當(dāng)各州戰(zhàn)報陸續(xù)送到,李乾順就像高位套牢的股民,每個戰(zhàn)報都是一支飄綠的股票,看得他頭皮發(fā)麻。

西夏朝廷的重臣,聞訊都趕到皇宮求見。

為首者名為嵬名安惠,他出身黨項羌族也是皇族,官居太師、知樞密院事,李乾順尊其為尚父。

看到嵬名安惠出現(xiàn),李乾順降階將其迎住,一臉擔(dān)憂問道:“尚父,楊長來勢洶洶,各州皆抵擋不住,如之奈何?”

“為今之計,只能讓晉王(李察哥,李乾順庶弟)帶兵抵擋,并召回關(guān)中之兵回援前后夾擊,或許能阻擋楊長兵鋒。”

“各州觸之即潰,我當(dāng)心擋不住啊.”

“那就遣使之云中求援,讓金軍出兵攻打雁門等地,我們?nèi)肭中⌒∝S州他都趕來,若河?xùn)|何方被金軍猛攻,楊長豈有不回軍救援之理?”

嵬名安惠的話音剛落,他不待李乾順做出回應(yīng),又捋著胡須補(bǔ)說充道:“此時已經(jīng)入冬,楊長遠(yuǎn)道而來,其戰(zhàn)力必不可久持,估計很快就會力竭了!

“哎,真沒想到!

李乾順搖頭感嘆,“這廝放著大好河北不打,偏這么在意豐州等地,這次西夏可虧大了,有勞尚父以樞密院傳令,按剛才的安排下令去吧!

“臣這就去辦,但晉王(李察哥)那里.”

“我親自與他講。”

“好!

嵬名安惠離去之后,李乾順立刻召見李察哥。

李察哥也得知楊長殺來,正要用軍事角度訴說其危險,李乾順卻先開了口。

“晉王,情況你應(yīng)該知道了,朕要你立刻帶兵馳援,必須給皇兄擋住了!”

“可楊長已經(jīng)打到宥州,他下一步是去西邊韋州,還是直接奔興慶府而來,這一切都是未知之?dāng)?shù),臣弟覺得興慶周邊不能動,拱衛(wèi)王城以逸待勞才是正理,可派人到關(guān)中調(diào)回西夏主力,再與我們前后夾擊。”

“尚父已派人去傳令,這一點與你不謀而合,但關(guān)中回援至少二十天,而興慶府周邊駐軍頗多,真就這么聽之任之?可憐我西夏的百姓.”

“皇兄容稟!

李察哥打斷李乾順,正色說道:“戰(zhàn)報上說楊長兩萬人,但我覺得這數(shù)量不止,李良輔可帶去三萬,那到底是什么軍隊?摧枯拉朽打了一路,若楊長集河?xùn)|主力來攻,連金人抵擋都困難,我們還不得謹(jǐn)慎些?”

“說得也是,那就以你之計先觀望,但我還是不放心,得立刻派人去云中!

“對,是金人叫咱們出兵,他們不能不出履約,陛下放心,興慶府周邊有六座城池拱衛(wèi),楊長如果敢打過來,一定會顧此失彼的!

“這就對了嘛,同樣都是晉王,同樣都兩只眼睛一張嘴,誰又比誰差多少?西夏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李乾順心里好受許多,同時也對李察哥予以鼓勵。

楊長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一路上幾乎不停,但每一城都要留人善后,所以兵將會越來越少。

不過,這廝早有后手。

從拿下銀州開始,他就給派人去濁輪寨,調(diào)楊雄、石秀上前鄉(xiāng),令他兩人率部南下,然后同時監(jiān)管銀州、石州、夏州,而留守銀州的楊林、蕭恭,則移師至宥州、洪州駐防。

楊長離開宥州西取鹽州,然后率主力一萬五千人,直往西北方向興慶而去。

十一月中旬,李察哥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楊長就攻克了南部重鎮(zhèn)西平府(靈州)。

雖然此時的興慶府以南,尚有順州、靜州、懷州三城拱衛(wèi),但西平府距離都城只剩不到百里。
楊長用兵效率太高。

李乾順聞西平失守當(dāng)即就慌了,他感覺自己等不到關(guān)中援軍,于是連忙召集群臣商議對策,大家一致建議用老辦法。

認(rèn)慫,稱臣。

晉軍從上一個城池,行至西平府用了五天,所以拿下城池需要休整,楊長沒急著繼續(xù)北上。

他打下西平府的第二天,西夏使者李仁忠就到了。

李仁忠為宗室子弟,在西夏官居禮部郎中,他通曉蕃漢文字、且擅長詩文,李乾順特意點他為求和使。

來到西平府衙大堂,看到堂下兩班武將器宇軒昂,面相就是能征慣戰(zhàn)之將。

李仁忠暗叫一聲苦也,他咽著口水繼續(xù)往前走,卻發(fā)現(xiàn)面南的主位上,一個男人居中而坐,左右居然都坐著女人。

這什么情況?
西平搶的戰(zhàn)利品?
不對啊,這倆女人哪找的?美得不可方物啊,特別是右手邊那個,估計全西夏都找不出。

這廝直勾勾盯著看,武松哪里愿意忍一點?
他當(dāng)即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李仁忠領(lǐng)口厲聲罵道:“腌臜東西,你的狗眼往哪兒看?要爺爺給你挖掉嗎?”

“沒,沒有,我是在看晉王”

李仁忠被嚇得褲襠一熱,吞吐吞吐解釋自己失態(tài)。

武松則冷冷追問:“既見晉王,為何不拜?”

“不是,我乃西夏濮王,與大宋晉王平級”

“平級?你確定?”

武松手上一用勁兒,李仁忠感覺自己就快窒息了,當(dāng)即驚恐補(bǔ)充:“不,不是平級,我拜,我拜.”

“快點!”

“是,是”

李仁忠被迫跪在地上,對楊長恭敬叩首并說道:“下臣李仁忠,奉西夏皇帝之命,特來向晉王請罪”

“下臣?這詞兒倒是貼切,李乾順有何罪?”

楊長言語十分輕蔑,并且直呼李乾順之名。

李仁忠不敢有半點不悅,仍舊跪在地上稟報,“我主受朝中奸臣挑唆,日前派兵侵入大王的轄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幡然悔悟,乞請大王原諒”

“刀架在脖子上,李乾順才幡然悔悟?他是不是有點勉強(qiáng)?”

“大王息怒,這真不是我主的本意,乃是那奸臣收了金國重賄,挑唆陛下出兵河?xùn)|,現(xiàn)在此人已被下獄,回頭就將他的首級送來”

“呵呵!

楊長的大笑聲,打斷了李仁忠發(fā)言。

這本是很失禮之舉,但李仁忠不敢說半句,只得跪在地上聽信。

楊長沒有答復(fù),堂下的武松隨即接話,冷笑道:“把過錯推給金人,然后殺個大臣頂罪,你們想得還挺好,可惜瞞我都瞞不住,還想瞞過晉王嗎?可笑!”

“這位將軍,我真是帶著誠意而來,并無半句虛言吶,陛下知道做錯了,我們西夏也認(rèn)錯,愿為河?xùn)|的損失賠償,請晉王給個機(jī)會。”

“機(jī)會,可以給。”

“當(dāng)真!

李仁忠聽到階上聲音,當(dāng)即歡喜向楊長叩首,激動說道:“早聽說晉王英名,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

“我說了,機(jī)會可以給,但是有條件!

“您盡管說,陛下定盡量滿足!”

“讓李乾順帶著妻兒老小,到本王在陽曲的府上請罪受罰,本王就饒他一命!

楊長說得風(fēng)輕云淡,李仁忠則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咽著口水追問:“晉王,您不會是打趣吧?陛下乃是一國之君,怎能離開都城去到他國,而且您還要求帶上家眷”

“本王像在打趣?”

“可西夏不能一日無君,陛下真沒辦法去陽曲.”

李仁忠極盡卑微的回應(yīng),卻沒得到楊長半點同情,反而說出更冷的話,“這簡單啊,西夏就亡了吧!

“您這.”

“如果他不想要體面,我最后會幫他體面!”

楊長說道此處,突然神秘一笑,悠悠說道:“別以為我嚇唬你,找人去金國打聽打聽,他們皇帝是如何死的,不妨告訴你,那吳乞買的腦袋,就是我親手砍下來,然后掛在上京城門上,應(yīng)有許多金國百姓見到。”

“?”

李仁忠驚得眼如銅鈴。

西夏已得知金國皇帝死訊,但不知道對方是這么個死法,此時聽到楊長親口說出,李仁忠已不知怎樣去回應(yīng)。

驚愕了好一會,他才拱手做哀求狀,乞求道:“晉王息怒,咱們之間就是小摩擦,沒必要鬧得這么大,何至于此啊!”

“誰讓你們手賤?犯錯就要認(rèn),挨打要立正,西夏必須亡國,天王老子來了也留不住,我說的!”

“您這.”

“回去告訴李乾順,本王給他活命機(jī)會就把握住,否則等本王殺入興慶府,他就沒有選擇余地了!

楊長說完這句狠話,扭頭看向武松腰間,繼續(xù)以威脅口吻提醒:“看到那把刀了嗎?那是耶律延禧的佩刀,吳乞買的腦袋就是被它砍下,李乾順如果想以頭試刀,他大可選擇繼續(xù)掙扎,你聽清楚了?”

“下臣聽清楚了,下臣一定把話帶到!

“那就快回去報信,本王可沒有多少耐心,你們也別想拖延時間,因為我的將士不會停,不妨告訴你作戰(zhàn)計劃,我明天就會率兵北上,后天就會攻下靜州城,留給李乾順的時間不多了”

“是,是”

李仁忠此時已嚇得腿軟,他準(zhǔn)備站起身就倒了下去,便只得手腳并用往外爬,適應(yīng)好一會才站起來奔跑。

只不過,在他剛才爬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楊志好奇蹲下一聞,連忙抬起用手扇風(fēng)。

“他娘的,是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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