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黑手套養(yǎng)成
“少爺,您再帶兩組人吧!”
文靜滿臉憂心勸慰。
“是啊,東家,咱們這邊有20人綽綽有余,何況船上還有10個兄弟,便是來個幾百人咱也不怕!”
大頭跟著苦苦勸說,他本想著自己帶人去,讓陸長生留守,自然是遭到了拒絕。
景田下村的族人在不遠處整裝待發(fā),連拉干糧和水的平板馬車都準備了3輛,不但武士、浪人盡數到場,還特意召集了40幾個配短刀挎粗陋弓箭的獵戶,滿打滿算75人,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是豁出去了!
此刻湊在陸長生身邊的景田下村與韓愈交換眼色,齊齊嘴角抽搐,這位爺也太托大了吧~
不過他們不敢質疑。
陸長生今日特意取消了早練,他此番又不是要將對手斬盡殺絕,帶那么多人作甚?
若不是怕新收的小弟不安,他甚至打算獨身前往,如今帶上10人,已是綽綽有余。
“無需再勸,”
陸長生擺手,
“大頭,今日組織工匠就地勘察,如何就地建城,如何構建碼頭、船塢,甚至要考慮到此后長期圈養(yǎng)勞工,長生號必然要出港捕鯨的,屆時如何便利分解,如此種種先做出規(guī)劃。”
“東家您放心吧,他們都是咱威海建設的老人了!”
大頭提起這個可就不困了,大咧咧作保,仿佛他才是工匠之首。
陸長生提示道,
“可別忘了此番是要再大上一倍的,否則咱大老遠跑這來作甚?”
大頭秒懂,再度保證。
選中跟隨的10人小隊中,瘦猴擔任其中5人組長,另一組組長正是木訥的呆子。
海風吹拂陸長生單薄卻質地上佳的淡青長袍,大手一揮,
“出發(fā)!”
該說不說道路雖時有崎嶇,但沿途的風景很是不錯,尤其是這金秋10月,郁郁蔥蔥。
臨近晌午已是行進了50余里,此時眾人第一次原地歇息,順便開始進食。
景田下村、韓愈紛紛拿出了精美的餐籃湊上前來,
“主人,都是內子親手制作的美食,還請笑納。”
“東家,這也是小人的一點心意,都是按照咱大明口味烹飪的…”
陸長生自己的餐食與10人小隊的并無不同,都是廚娘們提前置辦的,也是不差的,或者說長生號的吃食從來就沒差過,不過小弟們一片赤誠,也不好寒了人家心意,微笑招呼道,
“既如此,便一齊坐下吃吧,咱們兄弟帶的飯菜,你倆也嘗嘗~”
“那就卻之不恭啦~”
兩人爭相著套近乎的機會,怎么錯過與大腿共進午餐的機會。
“哇,主人的飯食果然滋味無窮…”
“嗯,好吃,東家,便是在咱大明,小人也沒吃過如此美味的菜肴,倒是咱們準備的這些反倒是落了下乘。”
兩人狼吞虎咽一陣子,既是好吃,又是極力扮作融入其中的感覺。
待干完飯,韓愈略帶憂心道
“東家,前方再過幾里地,就到了本愿寺設立的哨卡,怕是不下于20人,而那一段是必經之地,想要繞行必須翻越茫茫大山,地勢險峻不說,其中樹木繁茂,野獸叢生,很是兇險……”
陸長生耐心聽他又說了翻越需要多耗費幾日光景等等,此后才輕笑道,
“那倒是再好不過,正好有人可以去報信,集中過來才好,省得咱們四處奔波~”
兩人齊齊愕然,真要是給了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得拉出千把人來?您那10把詭異的槍再厲害,又能殺幾人?
事到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兩人只得硬著頭皮上路。
當太陽當頭照時,陸長生一眾人果然見到了橫亙在山谷狹窄地帶的簡陋哨卡。
左右各有一座木頭修成的兩丈高箭樓,其實之人早已發(fā)現了一眾來人。
當陸長生帶著浩浩蕩蕩80余人靠近時,此處12人個個橫刀在手,左右高處各兩個弓箭手已是箭在弦上,瞄準了下方人群。
對面一個頭目模樣的冷面武士正嘰里呱啦吆喝著,
陸長生及身后的瘦猴,呆子等人肯定是聽不懂的,而更后方的景田家族以及一眾獵戶,此時皆面帶緊張,大有老鼠見了貓的感覺。
景田下村面色難看地湊到陸長生身邊翻譯,
“主人,此人是本愿家族的12武將之一,他…他罵的很難聽,還說若是咱們再上前一步,就格殺勿論。”
陸長生扭頭望向韓愈,韓愈臉色微白,輕輕點頭,認可了景田下村的說法。
陸長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形眨眼消失在兩人身前,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句話,
“讓他們搖人!”
景田下村與韓愈齊齊愕然,再抬頭,陸長生已是孤身殺向了下面攔截的12人,兩人眼中那12武將之一獰笑著孤身跑動上前迎戰(zhàn),只是…
什么情況,一個照面那武將刀還沒落下,居然當即中招,悶哼一聲倒地抽搐。
箭樓上的四人紛紛大駭的同時,趕緊調整方向,瞄向以極快速度沖向其余11人的陸長生,只是還不等他們進一步瞄準,4人紛紛慘呼著癱軟在木樓里,被半人高的木板阻隔,下面眾人無法確定其生死,但料想不死也殘,畢竟他們又聽到了那古怪的漏氣聲。
瘦猴與呆子互視,皆傲然一笑,各自完成任務,兩組人勝負難分。
直到陸長生與剩余11人交上手,并砍瓜切菜般眨眼倒下4人,韓愈才幡然醒悟,興奮拉扯仍處于驚愕狀態(tài)的景田下村,
“快,快喊,讓他們逃命,回去搬救兵!”
說完,顧不得胖墩下村,已經扯著嗓子用倭語喊話,
“臣服或者死……今日之后,再無本愿家族……”
景田下村這才如夢初醒,興奮地朝自家族人招呼,
“快,快隨我喊…”
“臣服我景田家族,否則雞犬不留……”
“……”
不得不說這些被洗腦了的武士們,個個悍不畏死,即便明知不敵,依舊不肯逃。
此時只剩4人,陸長生當然不能再殺,還指望他們報信,組織人手過來呢。
要讓對方下面的一眾人馬臣服,就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他們的頭目盡數斬殺。
他們不肯逃,陸長生只得自己幾個騰挪,主動離開了戰(zhàn)場,好像認慫的是自己一般,不過成大事,何必在意這些細節(jié)。
如此4個武士也沒了斗戰(zhàn)目標,總不能主動上來送吧,加上對面眾人炸了鍋的呼喊,讓他們回去報信,彼此交換眼色,各自拉了一匹矮馬,快速逃離了現場。
景田家族個個如打了雞血似的,直到景田下村揮手叫停,眾人雖止住了叫嚷,但彼此之間的小聲交流卻是喧嘩不斷,時不時望向陸長生皆敬若神明。
原來這些大明人不僅僅是有奇怪的武器,更有令他們膜拜的劍道。
“主人真乃當世劍圣,我景田家族能受您的庇護,真是三生有幸吶!”
景田下村湊到回歸的陸長生身前不斷鞠躬,引的其他族人也紛紛鞠躬。
陸長生擺擺手,卻怎么也壓制不了他們的瘋狂與熱情,內心一陣尷尬,嘴角抽搐,
‘這特么才哪到哪,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跟劍圣比肩?不過是仗著反應快了些,論劍招,自己連做劍修的資格都夠不著!’
韓愈上前充當狗頭軍師,
“東家,此舉的影響可能有二,其一本愿家族傾巢而出,其二龜縮布防,以逸待勞。”
陸長生笑問,
“老韓,你是熟悉他們的,那你說說那種可能性大些?”
韓愈一下子像被卡了脖子,囁嚅半晌才道,
“以東家這般砍瓜切菜,回去報信之人必是嚇破了膽,生死危機前,他們大概率是龜縮布防!”
景田下村卻是持反對意見,
“主人,小的以為他們必定傾巢而出,他們騎在我景田家族頭上百余年,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如今被打上門,自然咽不下那口氣,絕不會龜縮的,否則他本愿一族就失了武士精神,失了人心!”
陸長生內心更偏向于景田下村的說法,韓愈的心態(tài)是典型欺軟怕硬的世家做派,而武士道是倭人的信仰,這個時代可以輕視他們的工造,文化,但卻不能看不起別人的信仰!
“將他們埋了,咱們繼續(xù)趕路!”
拋開其他不談,死戰(zhàn)不退的個人,足以值得陸長生特意下令安葬。
“是,主人!”
片刻后眾人繼續(xù)趕路。
果如陸長生所想,雙方人馬于一個時辰后,在一片平坦之地相遇,而對方是來勢洶洶,根本不是龜縮,也不是擇某處險要之地埋伏。
己方80余人,對方近600人,大多手持長刀,還有數十弓箭手,個個一臉肅殺之氣。
雙方間隔40丈停步,基本也是單兵弓箭的最大有效射程。
數十騎馬人中,有一騎脫穎而出,緩步打馬上前,又有四騎落后幾步跟上。
陸長生被韓愈,景田下村簇擁著,左右分別是瘦猴和呆子的五人隊,呈一字排開,其后則是景田帶來的一眾幫手,哪怕是臨時召集來的獵戶,持破落弓箭的手也并不抖,有之前一戰(zhàn)墊底,眾人皆不太畏懼對方人多勢眾。
“主人,打馬而來的正是本愿家族當代家主本愿太郎,其身后四人是他的兒子,都是武士中的高手,在12武將中排名靠前。”
“你朝他喊話,單挑還是群毆?”
景田下村得了法旨,精神為之一震,扭動圓滾滾的身材,上前幾步駐足,中氣十足喊道,
“今日我景田家族便要拿回屬于我們的榮耀,本愿太郎,你是想要將對將還是一齊上?”
“另外告誡諸位,非本愿嫡系,繳械可不死,追隨我景田家族,可保你們更好前程!”
陸長生嘴角抽搐,
‘嗎蛋,欺負勞資聽不懂鳥語?讓你翻譯一句,你嘰嘰呱呱說了半天。’
本愿太郎勒住了前行的馬匹,先是一愣,隨后哈哈大笑,其身后瞬間笑聲震天。
“八嘎~”
陸長生差點笑出聲來,因為本愿太郎的這開場白他聽懂了~
可接下來嘰里呱啦的咆哮他只能當噪音了。
“景田家族?榮耀?哈哈哈哈…”
“難道你以為就憑來了幾個大明人,就能讓你狂傲到無視我本愿寺了么?”
“天真!”
“武士靠的是手中的長刀,而非是茍且在他人庇護之下,背叛武士精神的你,也配提榮耀?”
“也是我本愿寺仁慈,才留了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今日便讓你知曉背叛的下場!”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本愿太郎一磕馬腹,手中雪亮的武士刀高高揚起,配合身上的甲胄,還真有大將之風,
“殺光叛徒!”
身后四人紛紛揚刀提速,再后面數百人如蝗蟲般怒吼著沖鋒而來。
如此排山倒海的氣勢,饒是陸長生都有些心神緊繃,
‘看來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只可惜殺的越多,就越不利于黑手套成長。’
‘但不打到他們心寒,又如何真正臣服?!’
景田家族眾人齊齊臉色大變,但也并沒有逃跑,戰(zhàn)敗逃到哪都是死路一條,不如拼一次!
陸長生此時可不敢主動迎上去,倒不是怕了馬的沖擊之勢,而是本愿太郎身后跑動中的弓箭手,他們隨時都可能停下來放箭。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其中一個騎馬的居然在沖鋒中搭弓就是一箭,平射而來,正射在靠前的景田下村腳下,此刻的景田下村才緩過神來,連滾帶爬縮回了后方。
對方都放箭了,瘦猴急了,
“東家?!”
“你們招呼進入射程的弓箭手,其他我來!”
話畢陸長生已朝當頭而來的本愿太郎迎了上去,再不上去不行,必須給水手們留出安全射擊空間。
見陸長生沖上前去,景田下村忙不迭呼喊,
“上,都上!”
他不傻,必須有人在前面纏斗,否則陸長生帶來的10位槍手就不能安心射殺對方的弓箭手。
70余人不管情愿不情愿,紛紛咋咋呼呼越過一字排開的10人小隊,沖了上去。
陸長生面對居高臨下劈下來的一刀,輕巧側身躲閃,反手一劍便刺穿了甲胄覆蓋不到的大腿,在與馬身錯過的同時,又是迅捷無比的一劍橫拉,在馬屁股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寸許長傷口,人馬齊齊吃痛哀嚎。
而此時果然對方的弓箭手開始拋射,因為再晚片刻雙方掩殺在一起就失去了射箭的機會。
陸長生的位置是箭雨的真空地帶,畢竟與他迎面而來是4個滿臉憤怒的青,中年,自家人豈會朝自家世子將領方向射箭。
此刻四人見自家老子受創(chuàng),恨不得生撕了陸長生。
此種騎乘在矮馬上的做派,在陸長生眼里如靶子無異,他更關注的是被箭雨洗禮后的景田族人。
果不其然,中箭者不下雙手之數,但大多不致命。
眼看雙方步卒就要交匯,那將是一面倒的屠殺。
而此刻一輪拋射后的弓箭手,很難再有射第二箭的機會,一來是雙方即將交錯,二來他們中不少正無聲無息倒地,自然是受了瘦猴他們的重點照顧。
陸長生當即不再遲疑,疾步迎上兩匹幾乎并行的馬匹,一陣劍光閃爍,一人一馬如之前一般無二的遭遇,更是騰空一腳在受傷馬屁股上借力,人高高躍向了半空,一個后撩,長劍從另一人脖子劃過。
落地就勢翻滾,躲過后至兩馬上的揮砍,極快地刺出了兩劍,紛紛命中馬匹的肚子,其上兩人連人帶馬瞬間翻滾向身后,陸長生也顧不得補刀,快速加入了戰(zhàn)團。
在己方人的空隙之間連續(xù)輾轉騰挪,一劍一個,非死即殘,十分效率,也因此救下了不少處于苦苦支撐的景田族人。
景田心如刀割,每幾息都有他的族人倒地,或受傷或死,誰又知道呢。
但更多的是對方的傷亡,特別是人群中不少弓箭手不等著上前廝殺,就無聲無息倒下,恐慌在人群中蔓延,終于有人忍不住喊道,
“都死啦,死的無聲無息,啊…神道更青睞于景田家族啊~”
韓愈抓住機會趕緊吶喊,
“臣服者不殺~臣服者不殺~”
景田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呼道,
“我景田家族有神道相助,爾等趕緊繳械投降~”
“投降不殺~”
“本愿太郎和他的兒子們死啦!”
“……”
陸長生正殺的興起,而瘦猴等人實則也就那幾發(fā)子彈的能耐,點射摸向弓箭之人已是數著日子過的,此刻戰(zhàn)場形勢突然大變,扔武器像是會傳染似的,一個接一個,轉眼一大片,雙方不約而同停了手,少數一些正糾纏激烈的,也開始猶疑起來。
陸長生心中大定,趁勢解決了幾個殺紅眼的武士,至此雙方再無刀兵相接。
兩個最會喊的戰(zhàn)五渣此刻口號出奇一致,
“放下武器,歸順景田家族,神道將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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