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心悅君兮
且說第二日,王允便將家中所藏夜明珠數顆,拿去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頂,然后使人密送給呂布。呂布收到后大喜,親到王允府宅致謝。
王允預備嘉肴美饌,候呂布至,王允出門迎迓,接入后堂,然后請呂布上坐。兩人落座之后,正飲宴間,呂布開口對王允說道:“呂布乃相府一將,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錯敬?”
王允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陪笑著說道:“方今天下別無英雄,惟有將軍耳。王允非敬將軍之職,敬將軍之才也!”
呂布聞言臉上的喜色溢于言表,王允更是殷勤敬酒,口中不斷稱贊董卓和呂布之德。
呂布大笑暢飲,飲宴過半,王允叱退左右,只留侍妾數人勸酒。酒至半酣,王允開口說道:“喚小姐上堂!
少頃,二青衣侍女引貂蟬艷妝而出,剎那間,呂布便被貂蟬的艷麗驚呆了,手中酒杯落地都不知道,王允偷眼打量呂布,心中暗喜,然后假意呼喚呂布,呂布回過神來不由拉著王允的手驚問道:“司徒,此女子是何人?”
王允聞言之后,笑著說道:“此乃小女貂蟬。王允蒙將軍錯愛,而小女又欽慕將軍英明,故而允欲將小女許之,所以才另他出來與將軍相見!
王允說完之后,便命貂蟬與呂布把盞。貂蟬送酒與呂布,呂布只是呆呆的看著貂蟬,渾然沒了昔日風采,而貂蟬亦偷眼打量呂布佯裝羞澀,二人兩下里眉來眼去。
王允不由佯醉說道:“女兒陪將軍痛飲幾杯。我一家日后榮華全靠著將軍哩!”
呂布此刻已經從貂蟬的驚艷之中回過神來,他請貂蟬坐于他身旁,貂蟬聞言俏臉微紅,假意掩面欲入內堂。
王允喊住說道:“呂將軍是我的至友,而且孩兒又傾慕于呂將軍,便坐無妨。”
貂蟬便坐于王允側,呂布目不轉睛的看,眾人又飲數杯,王允指著貂蟬對呂布說道:“我欲將此女送與將軍為妾,將軍可肯納否?”
呂布聞言,出席謝道:“若得如此,布當為司徒效犬馬之報!”
二人相談甚歡,王允開口說道:“早晚選一良辰,送至府中!
呂布欣喜無限,頻以目視貂蟬,貂蟬亦以秋波送情,少頃席散,王允對呂布說道:“本欲留將軍在此過夜,不過恐太師見疑,所以將軍勿怪!
呂布再三拜謝而去,又過了數日,王允在朝堂,見了董卓,趁呂布不在時,伏地拜請道:“王允欲屈太師車騎,到草舍赴宴,未審鈞意若何?”
董卓被王允如此大禮給嚇壞了,這吃個飯還用下跪么?于是他連忙將王允扶起來說道:“司徒見外了,即然相招,某家定當赴宴!
王允見董卓答應后,于是拜謝歸家,水陸畢陳,于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設幃幔。
次日晌午,董卓來到。王允更是穿朝服出迎,再拜起居。董卓下車,左右持戟甲士百余,簇擁董卓入堂,分列兩傍。
王允于堂下再拜,董卓命人扶起王允,然后賜坐于側。王允開口說道:“太師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
董卓聞言大喜,他出身草莽之間,而且又身俱魔族氣運,如今能得到王允的認可,看來他離他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王允喊人進酒作樂,席間更是極盡其辭的夸贊董卓,說的董卓有些飄飄然。
天晚酒酣,王允請董卓入后堂,左右甲士亦要跟隨而入,董卓橫眉叱退甲士,王允捧觴對董卓稱賀道:“太師,允自幼曾習天文,近幾夜允常觀乾象,見漢家氣數已盡。太師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堯,禹之繼舜,正合天心人意。”
董卓聞言,見王允竟然暗示自己稱帝,于是謙虛的說道:“安敢望此!”
王允哈哈大笑起來,然后慷慨激昂的說道:“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又怎么能算過分呢?”
董卓聞言之后,臉上露出喜色,然后開口說道:“如果天命歸我,司徒當為元勛!
王允拜謝,堂中點上畫燭,止留女使進酒供食,這時王允開口說道:“教坊之樂,不足供奉,偶有家伎,請太師欣賞!
董卓聞言之后,臉色大喜說道:“甚妙!
王允見董卓答應了,于是教左右放下簾櫳,笙簧繚繞,簇捧貂蟬舞于簾外。有詞贊之曰:“原是昭陽宮里人,驚鴻宛轉掌中身,只疑飛過洞庭春。按徹《梁州》蓮步穩,好花風裊一枝新,畫堂香暖不勝春。紅牙催拍燕飛忙,一片行云到畫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臉容初斷故人腸。榆錢不買千金笑,柳帶何須百寶妝。舞罷隔簾偷目送,不知誰是楚襄王!
貂蟬一曲舞罷,董卓整個人都呆了,王允在一旁呼喊,董卓回過神來,抬手擦掉已經流出來的口水,然后兩眼放光的命貂蟬近前來。
貂蟬眼中流露出一絲厭惡,但是等她轉入簾內,又很好的將那抹厭惡很好的掩藏了起來,貂蟬對著董卓深深再拜,董卓看著貂蟬胸前那一抹波濤洶涌,和那如花容顏,不由咋著舌頭對王允問道:“此女何人?”
王允呵呵一笑回道:“家中歌伎貂蟬。”
董卓聞言之后,點頭問道:“能唱否?”
王允嘿嘿一笑,然后拍手命貂蟬執檀板低謳一曲,正是:“一點櫻桃啟絳唇,兩行碎玉噴陽春!
董卓聽了之后稱賞不已。王允命貂蟬把盞,董卓擎杯色眼問貂蟬道:“姑娘青春幾何?”
貂蟬假意看不到董卓眼中那掩飾不住的貪婪,柔聲回道:“賤妾年方二八!
董卓不由扶掌笑道:“簡直是仙女下凡!”
王允起身對董卓說道:“允欲將此女獻與太師,不知太師肯容納否?”
董卓本就對貂蟬垂涎三尺,聽了王允的話后,不由大喜說道:“如此見惠,何以報德?”
王允沉聲說道:“此女得侍太師,其福不淺。安肯求報?”
董卓聽了之后再三稱謝,王允即刻命備氈車,先將貂蟬送到相府,然后董卓亦起身告辭。
王允親送董卓直到相府,然后辭回,正乘馬而行間,不到半路,只見兩行紅燈照道,呂布騎馬執戟而來,正與王允撞見,呂布便勒住馬,一把揪住王允衣襟,厲聲問道:“司徒既以貂蟬許我,今又送與太師,何相戲耳?”
王允臉色陰沉的說道:“此非說話處,且請到草舍去!
呂布同王允到家,下馬入后堂,二人敘禮畢,王允嘆息一聲說道:“將軍何故怪老夫?”
呂布開口說道:“有人報我,說你用氈車送貂蟬入相府,此是是何意?”
王允故作驚訝之態說道:“將軍原來不知!昨日太師在朝堂中,對老夫說:我有一事,明日要到你家!痹室虼藴蕚湫⊙绲群。太師飲酒中間,說:“我聽聞你有一女,名喚貂蟬,已許吾兒奉先。我恐你言未準,特來相求,并請一見。’老夫不敢有違,隨引貂蟬出拜太師。太師說:今日良辰,吾即當取此女回去,配與奉先!畬④娫囁迹禾珟熡H臨,老夫又怎敢推阻?”
呂布聞言之后,平靜下來,對王允說道:“司徒勿怪,布一時錯見,來日自當負荊請罪!
王允說道:“小女頗有妝奩,待過將軍府下,便當送至!
呂布聽了之后,連連道謝而去。王允看著呂布的背影,眼中不由漏出一絲冷笑,明天才是好戲正式開始的日子。
且說呂布離開王允府后,一路可謂心花怒放,自從那日在王允府中遇到貂蟬之后,呂布才真正明白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艷動人的女子,呂布一見之下,從此傾心難忘,如此女子當以生死相許,一如武道一途,讓他傾慕!
第二日,呂布離家來到相府,他在府中打聽,卻并不見有人說貂蟬之事,于是徑入堂中,尋問董卓的諸位侍妾,這些侍妾見呂布來了之后,不由對其眉來眼去,然后更是嬌聲對呂布說道:“夜來太師與新人共寢,至今未起!”
呂布聞言,然后開口說道:“新人?什么新人?”
這侍妾貼著呂布的身體,在他耳邊呵氣如虹道:“就是司徒府的貂蟬。
這侍妾一邊說一邊用身體撩撥呂布,渾然沒有看到呂布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呂布丟下侍妾轉身就走,當天潛入董卓臥房后窺探。
此時貂蟬起于窗下梳頭,忽見窗外池中照一人影,極高大,頭戴束發冠,偷眼視之,正是呂布。
貂蟬媚眼一轉,故蹙雙眉,做憂愁不樂之態,復以香羅頻拭眼淚,呂布窺視良久,看著貂蟬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呂布不由莫名的有些心痛,呂布有些不解的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這種感覺是怎么了,以前可是從未出現過的,不知不覺間,呂布亦淚流滿面。
呂布窺視一會,擦去眼淚離開了這里,他一個人有些發呆,這種莫名的心痛,讓呂布很不解,也很困惑,他是孤兒出身,本來在他的世界中,除了武道就在無其他,但是貂蟬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呂布的一切,原來當你見到一個人,哪怕僅僅只有一面之緣,你也能真的能夠死心塌地的愛上她。
此時的呂布可以說是坐立難安,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為什么?
呂布渾身上下魔氣涌動,剎那間,相府之上的天空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黑云,壓抑的氣息讓身處相府之中的每一個都有些錯愕,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茫然四顧,古往今來,有多少癡情人,最后都成了一句話:
心悅君兮,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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