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百二十四杯綠茶
佟雪綠當時說那番話是想刺激高敏露出馬腳,但她沒想到把對方刺激成這樣。
一下子一死一傷。
蔣白卉這會兒正在繪聲繪色地說著：“你們沒在現(xiàn)場沒看到那個畫面有多可怕，兩人從五樓摔下來，哎喲高敏的腦漿當場就爆出來了。”
說來他們兩人也是倒霉,從五樓掉下來高敏的頭正好撞在樓下的巨石上，史俊民則是脊椎撞到了凸起的石頭癱瘓了。
宿舍其他人聽了又怕又惡心。
林蘭娟更是嚇得臉無人色，牙齒上下打顫個不停,內心十分忐忑不安。
等其他舍友去打飯時，林蘭娟借口身子不舒服讓她們幫自己打回來,然后走到佟雪綠面前道：“雪綠,高敏會走上絕路，是不是跟我有關？”
佟雪綠挑眉：“這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
林蘭娟摳著手指道：“之前高敏找我去自習，我每次都說沒空,我早就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要是我好好勸說她,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說著她捂著臉哭了起來。
佟雪綠把書本放下去，看著她道：“高敏思想極端，不是你勸說一兩句就可以搞定的,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你遠離她并沒有錯,你沒必要為此感到自責和內疚。”
林蘭娟哭得眼睛通紅：“是嗎？你真的覺得這事情跟我無關？”
佟雪綠點頭：“你沒有必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還有如果公安同志和系領導來問你,你最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否則大家很有可能反過來譴責你知情不報。”
林蘭娟被嚇得忘記了哭泣：“那我到時候會不會被抓起來或者記大過？”
佟雪綠搖頭：“那倒不至于,可人言可畏,所以你最好調整你說話的方式,畢竟在今天之前你的確不知道對方會做這樣的事情。”
林蘭娟猛點頭：“我根本沒猜到她會這樣,那我以后不這樣說了,謝謝你提醒我。”
佟雪綠擺擺手，目光重新落在課本上，心里卻想著撐死兩家只怕這次再也團結不了。
佟雪綠猜得沒錯，自從接到京市打來的電話后，整個史家宛如天塌了。
史俊民的父母接到消息當場哭成淚人，其中史二嫂更是哭暈了過去。
這會兒史家死一般的安靜。
史修能安慰他二堂哥道：“二哥，你要振作一點，這個家還要靠你支撐下去。”
話才剛說完，哭得眼睛紅腫的史二嫂突然跳起來，一把抓在史修能的臉上。
“都是你這個王八羔子，要不是你出軌搞破鞋，我們史家怎么會被趕出京市，我兒子如今又怎么會變成這樣？”
史修能始料不及，臉被抓了好幾道紅痕，痛得他直抽抽。
程秀云看丈夫被抓，趕緊跑過來拉史二嫂：“二嫂你冷靜一點……”
“啪”的一聲脆響。
史二嫂一巴掌狠狠扇在程秀云臉上：“我去你媽的冷靜，你個**，沒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嗎？明明已經嫁人生了孩子，你還要去勾引其他男人，像你這樣的賤貨當年就應該被批斗和游街。”
程秀云沒想到她會突然朝自己發(fā)難，臉被扇了一巴掌，頓時紅腫了起來。
史修能看妻子被打了，臉色一下子兇狠了起來：“二嫂你別太過分了，我們理解你心情難受，但你把怨氣撒在自家人身上算什么？”
史二嫂狀若瘋癲：“不撒在你們身上我撒在誰身上？你們兩個犯賤不知廉恥，卻要所有人跟著你們受罪，你們怎么不去死？”
她真是受夠了！
當年她嫁過來時史家無比風光，人人都羨慕她她命好，說她高嫁過來享福。
一開始的確很好，史家在政府和部隊都有人脈，別人買個東西都要到處求爹拜娘的，可他們不僅不用求別人，別人還要反過來求他們。
可這樣的好日子在史修能這個小叔子偷人后戛然而止。
當時史家老太爺還在世，出了這事情不舍得責備史修能這個畜生，還反而跟溫家桿上了。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史家再加上一個程家，他們肯定能把溫家給拉下來。
如果溫家被拉下來，那么史程兩家就可以借機上位。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史程兩家敗了，灰溜溜被趕出京市，風光不再。
這些年來，溫家從來沒有放松對他們兩家的打擊，只要他們一出頭，他們就瘋狂地撲打，十幾年下來，三家人結成了死結。
其實她打從一開始就不贊成跟溫家為敵，可她一個嫁進來的小媳婦沒有說話權，后來被趕出京市，她也勸說過丈夫別再跟溫家作對，但沒有人愿意聽她的。
現(xiàn)在好了，她兒子全身癱瘓，可他今年才二十七歲啊，他以后的人生該怎么辦？
史修能氣得臉全黑了，扭頭看向他二堂哥：“二哥，你快說說二嫂。”
要是換作平時，史二哥肯定會指責妻子不識大體、不顧家族利益，可他這一次，他呆呆看著地面良久沒有吭聲。
史修能是他三叔唯一的兒子，他們史家向來團結，堂兄妹之間好得跟親兄弟一樣，史修能去偷人得罪了溫家，他們從沒想過要放棄他。
更何況當時若是能把溫家拉下臺來，他們史家也能因此得益，所以當時他父母以及爺爺決定要跟程家聯(lián)手，他也是贊成的。
這些年來雖然一再被打擊，甚至被趕出京市，他心里沒抱怨過，但此時此刻他不由產生了懷疑。
偷人的是人史修能，可如今他們一家子好好活著，他兒子卻躺在醫(yī)院里，下輩子都沒辦法站起來，憑什么啊？
他憑什么要為史修能的錯誤而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史修能看他二哥沒吭聲，心里不由慌了起來：“二哥，你是不是心里怨我？”
史二哥本來想說沒有，可史二嫂拿起一旁的花瓶用力砸在史修能的頭上：“畜生不如的東西，我兒子好不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花瓶砸在史修能的頭上，鮮血噴發(fā)出來，他怔了一下隨即暈死了過去。
程秀云發(fā)出一聲尖叫，史家頓時亂套了。
史修能沒有死，但這一受傷，史二哥本來有些怪他的心頓時變成了內疚，史二嫂被打了一巴掌然后被關了起來。
程秀云道：“二哥，我知道俊民變成這樣你們心里很難受，但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如果我們還內斗的話，豈不是讓溫家看笑話？”
史二哥嘆了口氣，沒吭聲。
程秀云抿了抿唇繼續(xù)道：“二哥，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史二哥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她：“什么想法？”
程秀云：“二哥，那個拉著俊民一起跳樓的女生已經死了，那就意味著把事情說成什么樣的自主權就落在我們手上。”
史二哥眼睛亮了一下：“你繼續(xù)說。”
程秀云：“我們可以說是俊民為了救那個女生才被拉著一起掉下樓，他是舍己救人才導致癱瘓，這樣他就成了英雄。”
一旦被冠上英雄的稱號，回頭學校和政府肯定會給他們做出相對應的補償，最重要的是，家里出了個舍己救人的英雄，說不定他們能借助這次機會翻身。
史二哥的父親史二老爺子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咳嗽了幾聲道：“秀云這法子不錯。”
史二哥連忙走過去扶他父親：“爸，你身體不好怎么還出來？”
史二老爺子嘆氣：“你們吵成這樣，我哪里還能休息？”
“老二啊，我知道你媳婦心里有氣，但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年你爺爺還有你大伯和三叔過世時，我答應過他們要好好守住我們史家，你可千萬不能讓史家敗在你手里，知道了嗎？”
史二哥本來因為史修能受傷氣就消了一大半，這會兒聽到他爸的話，心里的氣全部消散了。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爸，回頭我會好好說俊民他媽。”
史二老爺子欣慰地點點頭，扭頭看向程秀云道：“明天你和你二哥一起去京市，務必要把事情給辦好了。”
程秀云笑著點頭：“我知道了二伯，我一定不會讓我們史家被擊垮的。”
史二老爺子贊賞地點頭。
**
第二天程秀云和史二哥坐上去京市的火車，中午之前就抵達了京市。
兩人沒有通知學校的領導直接去了醫(yī)院，看到史俊民萬念俱灰地躺在床上，史二哥頓時老淚縱橫。
史俊民醒過來知道自己癱瘓之后，一句話也沒說，這會兒看到他父親才爆發(fā)出一聲哀嚎。
“爸，我癱瘓了，醫(yī)生說我下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我是個廢人。”
醫(yī)生和公安同志看他們兩父子哭成這樣，都有些于心不忍。
程秀云捂著臉哭了好一會兒，回頭對公安同志道：“同志，你看我侄子情緒很激動，我們能不能出去外頭說話，把空間留給他們兩父子，讓我二哥好好勸說他。”
公安同志從史俊民清醒后就開始給他做筆錄，可史俊民一句話都沒說，因為發(fā)生了這樣的變故，他們也能理解，所以沒有逼他。
這會兒聽他家人想要勸說他，他們趕緊點頭：“可以。”
看公安同志答應了，程秀云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回頭對史二哥道：“二哥，我跟公安同志還有醫(yī)生先出去，你好好勸說俊民。”
史二哥哭得淚流滿面，這會兒聽到程秀云說的話才想起計劃來，連忙把眼淚擦干道：“好好，我會好好勸說俊民的。”
程秀云和醫(yī)生以及公安同志走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一個鐘頭后，等史二哥再次把病房門打開的時候，他滿臉疲憊，但精神比之前還要好。
他朝程秀云看了一眼，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公安同志道：“公安同志，我兒子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你們有什么話想要問他盡管問吧。”
公安同志眼睛一亮，立即進去給史俊民做筆錄。
“史同學，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和高敏為什么會從教學樓頂摔下來？”
史俊民抿了抿唇：“我們學校之前有個錢同學被吊燈給砸中了腦袋，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沒出來，這事情公安同志應該知道吧。”
公安同志點點頭：“自然知道，你為什么突然提起這事情？”
史俊民道：“因為剪斷吊燈繩子的人是高敏，她擔心你們查出來所以跑去找我，想讓我?guī)退蛇@種犯罪的事我怎么可能跟她同流合污？”
“于是我勸說她去自首，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可高敏同學的情緒十分激動，爬上矮墻想要跳樓自殺，我當時看到她這樣子什么都沒有想，撲上去就想要去救她。”
“可我沒能救下她，還反而被她拉著一起摔下教學樓，等醒來我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醫(yī)生說我這輩子就只能躺在床上，我是個廢人了嗚嗚……”
史俊民說到最后哭了起來，因為全身不能動彈，他只能任由眼淚流下來。
兩個公安聽到他的話無比震驚。
“史同學，你的意思是你是為了救高敏而受傷的？而高敏是畏罪自殺才釀成了這樣的慘劇？”
史俊民流著眼淚道：“沒錯，我跟高敏因為她堂哥而認識，起初我對她很有好感，本來想一起發(fā)展成為一起進步同志。”
“只是后來我們犯了錯誤被學校記過，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決定在學校期間不處對象，把心思花在學習和為人民服務上，我沒想到高敏同學卻一直懷恨在心。”
“我聽她說，她這次本來是想對付佟雪綠同學，沒想到佟雪綠同學腳崴了，吊燈才會砸中錢同學。”
一旁的公安同志“唰唰”地把他的話給記錄下來。
等筆錄做好后，公安同志站起來道：“史同學你好好休息，我們會去查證，若你說的是真的，你這樣的行為便是舍己救人，我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
史俊民如死灰的眼眸快速閃過一絲亮光，但依然做出十分痛苦的樣子沒吭聲。
程秀云道：“謝謝你們公安同志，俊民他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自己變成廢人的事情，希望你們不要跟他計較。”
公安同志擺擺手：“我們能理解的，你們好好勸他，讓他不要絕望，很多身殘志堅的同志也能做出巨大的貢獻。”
程秀云抹著眼淚：“你們說得對，我們一定好好勸說他。”
等公安同志走后，程秀云回頭問史俊民道：“你好好想一想，高敏她有沒有寫筆記之類的習慣？”
她剛才才想起這個事情，若是高敏有寫筆記的習慣，那回頭被公安同志給搜出來，保不準他們就要露餡了。
史俊民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我讓她不要寫筆記，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會很容易被人給發(fā)現(xiàn)。”
高敏之前的確有寫筆記的習慣，只是后來被他給說服了。
程秀云這才放下心來。
**
公安同志經過一番查證后，證實了史俊民說的話，排練室吊燈的繩子的確是高敏給剪斷的。
有同學親眼看到她在休息時間從排練室出來，樣子十分鬼祟。
而高敏跟佟雪綠之間的矛盾也通過學校證實了。
佟雪綠再次被叫過去做筆錄。
做完筆錄后，她聽到公安同志說起史俊民可能“舍己救人”的話，差點被被惡心吐了。
“公安同志，你們現(xiàn)在已經確定是史同學舍己救人？”
公安同志：“目前還沒有完全確定，我們會繼續(xù)查證，如果沒有新的證據(jù)出來，那我們會采取史同學的說辭。”
他們已經向很多學生查證過，證明史俊民和高敏兩人的關系還不錯。
高敏的堂哥也親口說高敏把史俊民當成親哥哥，比對待他這個堂哥還要信任。
昨天高敏父親過來做了筆錄，說高敏的母親有精神病，聽說高敏母親家族有遺傳的精神病，一激動起來很容易做出沖動的事情。
換句話說，高敏當時那么沮喪，去找史俊民傾訴是說得過去的，她能做出害人的事情，后來情緒一激動上來想跳樓自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史俊民好幾次幫助高敏，曾經還當著高敏堂哥的面勸說過高敏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讓她不要再針對班上的同學。
從這些方面來說，史俊民的確是個樂于助人的人，加上他和高敏的關系不錯，看到高敏要跳樓自殺，他肯定會過去救人。
佟雪綠差點被氣笑了。
到了周五，她收拾東西回家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家人。
溫老爺子氣得差點把桌子都給拍碎了：“我可不相信史家的人會舍己救人，現(xiàn)在那個女生已經死了，說什么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宗叔點頭：“可不是說，可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證明他說謊，難道就這么便宜他嗎？”
蕭司令凝著眉頭：“若再查不出證據(jù)，只怕史俊民那兔崽子還真的會被弄成英雄，到時候問題就麻煩了。”
史家完全可以借著這個事情翻身，甚至重歸京市。
史家這個兔崽子三番幾次陷害佟雪綠，若是讓他變成英雄，他肯定要氣吐血。
還有那個女生居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對付雪綠，就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佟雪綠：“兩位爺爺，你們有沒有辦法看到公安那邊的筆錄。”
溫老爺子一怔：“你想看筆錄？你想做什么？”
佟雪綠點頭：“我想看看所有人的筆錄，看能不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從而找到證據(jù)把史俊民說謊的事情揭露出來。”
別說兩個爺爺不甘心，若是讓史俊民因此變成英雄，她也不甘心。
溫老爺子：“雖然那個公安局不是樸建義所在的公安局，但他在公安局那么多年總有人脈，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
佟雪綠站起來：“我跟您一起去。”
于是大家一起出門去郵政局給樸建義打電話。
樸建義在公安局有很多話不好說，很快請假出來。
聽了溫老爺子和佟雪綠的話，他想了想：“有點難，但也不是不可以操作，給我兩天的時間。”
佟雪綠眉頭微蹙：“一天有辦法嗎？”
樸建義頓了一下：“我試試吧。”
佟雪綠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沒再出聲。
樸建義一回去就馬上聯(lián)系人，通過各種人脈的打探，終于在第二天給了佟雪綠一個準確的答復。
等公安局下班后，佟雪綠跟樸建義過去，然后看了所有的筆錄。
從筆錄中她知道了高敏家族有精神病的事情，還從知道高敏從小學開始就寫日記的習慣。
可公安同志去搜查她的東西時并沒找到任何的筆記。
一個人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佟雪綠打算從這點下手。
經過兩天的查探，她從一些同學那里找到突破口。
高敏平時除了上課和自習，經常會一個人去白湖，白湖位置比較偏僻，很多同學平時都不會過去那邊。
可高敏時常一個人過去，這就很奇怪。
佟雪綠查到消息后和蔣白卉兩人一起跑去白湖。
蔣白卉：“雪綠，你確定高敏會把日記藏在這里？”
佟雪綠搖搖頭：“我不確定，我就是想來試試。”
要是能找到最好，要是不能，只能說老天爺在幫史俊民他們。
佟雪綠和蔣白卉兩人繞著白湖附近開始了地毯式地搜查。
因為范圍十分廣，兩人找得腰酸背痛，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很快一個上午過去了。
佟雪綠站起來捶了捶腰：“我們先去吃飯吧，回頭再來尋找。”
蔣白卉雖然累得夠嗆，但沒有抱怨，而是挽著她的手道：“說好的，回頭你可要做好吃的犒勞我。”
佟雪綠笑著點頭：“你放心，無論有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我都不會食言的。”
一開始她對蔣白卉這人是有防備的，可后來看她沒什么壞心思，而且?guī)状稳瑤椭约骸?br />
她便漸漸對她放下防備。
兩人正準備去飯?zhí)茫蝗毁⊙┚G看到一個石頭的擺向跟其他石頭有點不太一樣。
“你等一下。”
佟雪綠抽回手然后朝石頭走過去。
一查看，果然有點奇怪，石頭挪開來，明顯可以看到它后面的土壤有被人挖開過的痕跡。
佟雪綠腦子突然靈光一閃，趕緊找了根樹枝開始挖土。
蔣白卉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挖土：“你在挖什么？里頭有什么東西嗎？”
佟雪綠沒回答，過了一會兒樹枝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心中一喜，連忙更加用力挖了起來。
很快土壤被挖開，一個鐵盒子露了出來。
她把鐵盒子拿起來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個日記本。
日記本被打開，史俊民的名字赫然出現(xiàn)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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