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所以你分裂自己的靈魂，一面善一面惡，做著壞事，又做著好事，雖無法功過相抵，卻也能給你痛苦的人生找到一點慰藉，就好比，救下孫菲菲的靈魂，教習她修行，又好比，那個全是鬼的鬼村...”

鬼村？

孫菲菲猛地看向林酒，鬼村，說的是她知道的那個村子嗎？

“我猜的不錯的話，典龍父母接觸的那個大師，也是你吧？”

孫菲菲猛地站起來，這段時間她所有的震驚都沒有這一刻來的強烈，明明是鬼，可她還是感受到心臟撲通撲通在狂跳。

不要啊，不能是你，我不能接受恩人變仇人的戲碼。

“沒錯。”

砰！孫菲菲捂住胸口，麻蛋，心碎了。

“為什么？！！！怎么可以這樣啊？！！！林大師說你壞話的時候我都會為你反駁，我還夸你，你怎么可以是仇人？！！！怎么可以？！！！”

“......”林酒嘴角抽了抽，咱就說，不用啥話都能往外說。

“抱歉，我沒想害你，我的目標一直典龍，他的命格是我需要的，我這才接觸他的父母，打算收了他，可是當我開始實施計劃，再次替他卜算時我才知道，他娶了你，可那時候已經晚了，你已經被害死，不過典龍還有用，我不能及時為你報仇，所以我先弄死他爸媽，只是可惜他媽竟然意外躲過去，只落得個發瘋...”

孫菲菲低著頭，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明明他救了自己，還教她修煉...等等，修煉？

“你讓我修煉，是不是讓我去幫你害死典龍，好間接幫你的忙？”

“沒有沒有，我都勸過你放下仇恨，不要去報仇...”

莫大師慌亂的解釋，可顯然孫菲菲是不信了。

“我真的沒有，菲菲，你要相信我，我沒能及時送你投胎也是因為我的計劃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實施，才不得不藏起你的肉身，只等結束后送你投胎，我這輩子害過很多人，可我最不會害的就是你。”

“他這說的倒是真的，他確實沒有想害你。”林酒適時開口幫忙解釋，他覺得他要是再不解釋，這家伙得急死。

莫大師看著孫菲菲，眼中突然變得柔情起來，孫菲菲一直盯著他，如此直白的變化，她就是再傻也察覺到了什么。

“你你你你你...”靠，老牛吃嫩草，這么大歲數了想屁呢。

孫菲菲嚇得抱緊自己縮到林酒身后。

。。。。。。

兩人一鬼也挺無奈的，尤其莫大師，其實他想把這件事帶到棺材里的，可惜話趕話到這兒了，他不想孫菲菲誤會他，解釋一個就得牽連出另一個秘密，真是愁人。

“我今年才34。”其實馬上就要35了，就在明天，過了今夜，只是也沒人給他過誕辰，說不說的也沒什么。

“啊？那你...”34？說340都有人信吧？比爺爺都像爺爺，當時叫他莫大叔都因為是恩人，叫太夸張顯得她嫌棄他老，怪沒禮貌的。

“做了太多的錯事，受到反噬，才會越來越蒼老。”尤其這次又被林酒擺了一道，本來他能像60歲，這回可好，像100的。

“那你剛剛，剛剛那是什么意思？”

“菲菲，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初中的時候，我坐你后面，經常悶不作聲，大家都不愛跟我玩兒...”

孫菲菲撓撓頭，努力回憶初中的同學們，沒想到，她茫然的搖搖頭，莫大師仿佛猜到她是這個反應，哼笑一聲。

“也是，那時你自信溫柔，長得又好看，身邊很多朋友，就我那樣悶悶的性子，站在那里跟隱身了似的，誰又能記得我，即便我們是鄰居，可我們一共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鄰居？哦，對哦，他不就是鄰居爺爺的小兒子嘛。

孫菲菲腦海中一段畫面閃過，曾幾何時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個人，蹲在那兒，可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好像有點兒印象了，但不多。”

莫大師點點頭，確實不多啊，幾十年的時間，于他而言很重要，于孫菲菲卻不一樣，一個再普通的事情，有什么可記得的。

“所以，咱們是鄰居？還是初中同學？”

“對。”

“我是做了什么事嗎？”

提起這個莫大師神情更柔和了。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兩只貓的尸體，我正為它們難過，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是你出現了，我們一起將它們埋起來，你還從家里找到木板，替它們立了碑，你看我一直情緒不好，又拿出你的寶藏和我分享，告訴我不要傷心，小貓一定是想和自己的媽媽在一起，怕怕媽媽孤單，要陪伴著媽媽，它一定很幸福，因為媽媽在哪兒，哪兒就是家，很積極的思考方式，差一點，差一點也許就能改變我...”

腦海中的畫面重疊，孫菲菲恍然大悟，還真有這么個人，這么件事。

“再后來，學校里，我經常關注你，我發現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有一種很強的自我療愈能力，遇到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孫菲菲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誒呦，說就說唄，夸她干啥，怪不好意思的。

一旁聽救贖故事的遲暮晚撓撓頭，湊近林酒。

“我咋覺得他這句話不像是褒義詞呢？”什么叫有很強的自我療愈能力，不就是心大？再說不好聽點兒腦袋缺根筋。

孫菲菲耳朵靈的很，嗖一下轉過去，盯緊遲暮晚。

“哦，是褒義詞，我語文不好，胎教的。”

孫菲菲翻了個白眼，不過經由遲暮晚一打岔，她倒是不尷尬了。

“那后來呢？”

“后來就是我救下那個人，如果沒有那場經歷，也許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更甚至我會向你告白，可惜，沒有如果，自此咱們之間就像兩條岔路，一直到這次匯合，卻發現前面沒路了。”

孫菲菲皺眉，說不出來什么心情，覺得可惜嗎？又不是，她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人，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很乖，所以她絕對不會喜歡同樣乖的人，不然也不會看上典龍那個狗比雜毛。

可覺得不可惜？也不是。

最終孫菲菲將它歸結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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