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師說的很對，孫菲菲有強大的自我療愈能力，不過轉瞬那些亂糟糟的情緒就消散了，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架勢，莫大師笑了。

也好，他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何必再牽扯上情感，害人害己，他看向林酒，扯出一個淡然的笑，“終于...要結束了。”

他遭到反噬，本就虧空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原本還能堅持半年，如今怕是三日都挺不過來。

“什么結束了？”孫菲菲睜著大眼睛迷茫的追問。

“你能開口提醒那毒販逃跑，為那一村子的鬼魂設下獨立的保命空間，還能輕而易舉逃離追蹤，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我在何達身上種下咒，一時還真拿你沒辦法，你的天分很強，可惜，選錯了路。”

“從前是我太執拗，前半生看不透，后半生又是逃不過，如今，也總算要解脫了。”

莫大師和林酒自顧自的對話，每個字都很簡單，可放在一起就是很難理解，關鍵還沒一個人解釋，急的孫菲菲圍著林酒直轉圈。

“什么解脫？什么解脫啊？到底咋了？你們打什么啞謎？”

林酒抓住孫菲菲丟到一邊。

“無為都讓你做什么了？這整個陽城都有哪些人被你盯上？”

莫大師閉嘴不語，視線落在門口的暗處，林酒看去嘴角抽了抽，一揮手，門打開，從外面栽進來一坨。

“嗨~大家好呀~~~”

吳桐淡定爬起來理理衣服，還好他臉皮厚，只要他自己覺得不尷尬，那尷尬的只有其他人。

“他就是個攪屎棍，可以忽略不計。”

“？？？”說誰攪屎棍呢？說誰呢？說誰呢？

吳桐怒不可遏，姓林的的，別怪老子沒提醒你，敢惹老子，你會發現還不如惹一團棉花，吳桐內心豎中指，臉上卻是笑盈盈，頗有點兒諂媚那意思。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莫大師看著吳桐帶上了點兒震驚，好一個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詮釋的不要太生動好嗎？

“怎么？你都要死了，還要守護別人？圣父都沒你圣。”

“......”好好一祖國未來的花朵，嘴非得跟抹了砒霜似的，真是不可愛。

莫大師嘆了口氣，幽幽開口。

八十一個不同八字的男女老少為陣，奪魂續命。

林酒越聽越氣，一掌震碎旁邊的桌子。

“八十一人，為了他自己，犧牲了八十一人，他不是人，你還不是嗎？你設身處地想想，如果這件事落在自己身上會怎樣？”

孫菲菲也面帶譴責的看著莫大師，“是呀，太過分了，你想想你的父親，還有你哥哥姐姐，侄子侄女，親朋好友們，如果他們也在這些人中，你是什么感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能助紂為虐啊。”

莫大師：“......”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嗎？

“他們還沒死呢。”

“哪呢？”

“漠河。”

一旁的孫菲菲撓頭，她怎么好像在哪里聽人提起漠河呢？誒？

“誒？典龍那狗比不也是要去漠河嗎？”

“對。”莫大師點點頭。

“他是其中之一，被你們截胡后缺一個人，我聯系了那人，他說缺一不可，我告訴他陽城這邊最近管的嚴，他才派人過來幫忙。”

莫大師看向吳桐，林酒也看過去，吳桐接收到目光立刻抬頭看屋頂，決計不和林酒對視。

“無為身體出現問題了？”

“別問我，我才不會告訴你陰魂續命的法子用多了功效會大打折扣，最多就能續一個月呢，我是個有骨氣的人，絕對不會背叛師傅。”

吳桐晃悠著腳丫子，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不看林酒。

“一個月？那一個月后呢？”

“那誰知道呢，左不過再換個方法唄，要是有什么一勞永逸的好方法就好了，他老人家一句話，下面的人跑斷腿，哎！”吳桐聳聳肩，一副真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林酒默念這些話，看著什么都沒說，實則說了不少，甚至句句是重點，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沒有繼續追問，有些東西是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的。

“何達呢，你費勁巴力把他轉移出來，想做什么？”

聽到這兒，莫大師嘆了口氣。

“是我欠他們兄弟的，可惜，沒成功。”

“他們？”

“孟大虎和孟小虎，也就是被你們抓住的那個毒販孟老大，還有何達的二姐夫。”

“他們竟然是兄弟？”林酒恍然大悟，他就說這何達已經是個廢棋，完全可以等死后再收走他的靈魂，怎么就要費勁巴力連肉體也要，合著是因為那孟小虎啊。

“孟小虎沒死，你要把靈魂換回來，結果呢？”

“沒成。”說到這兒莫大師看向林酒，那小眼神還有點兒委屈，像是在控訴林酒的不講武德。

林酒挑眉，一點兒不心虛，誰讓他是敵人呢，對待敵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沒得到滿意答案的莫大師移開視線，繼續開口。

“當年我離開家，第一站去的就是漠河，打下名頭后陸續有人請我幫忙，其中就有當地的地頭蛇，可那時我還在人性善惡里掙扎，認定那人不是好東西，不止拒絕，甚至還想結果了他為民除害，只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還有槍，結果就是差點沒被打死，也就是那次，遇到了孟家的老大孟釗，他救下我，自己卻沒逃掉，連中十幾槍，當場咽氣，而我連，根本救不了...”

莫大師鼻頭一酸，聲音哽咽，調整許久才壓下去。

“再后來，我結識了無為那老家伙，他助我提高修為，讓我替他辦事，我同意了，又修行一年回到漠河打算替孟釗報仇，才得知那地頭蛇早就死了，是死于吸食.毒.品過量而亡，調查中遇到了孟家老二孟大虎，他已經成了毒.販，為了報恩，我一面幫無為辦事，一面幫助他，替他趨利避害。”

聽到這兒林酒一陣冷笑，好一個報恩，說的真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啥好人呢。

莫大師被這嘲諷熏得臉頰發熱，聲音都不自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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