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取酒
林菀趴在柜臺上問:“花鐘姐姐,是不是像我這樣打扮的人這里還是頭一個啊?”
“是啊,第一次見。”
“那看來你們這里肯定不是去地府的必經之路,否則就不止我一個了,又或者說,有很多平行世界?我們來自不同的時空?”
林菀揚起頭問桑麟,“你哪個朝代來的?”
桑麟正氣頭上,不想說話。
林菀“切”了聲。
“小氣吧啦的,男人怎么這么小氣。”
“誰小氣了?我來自云瀾國,怎么了?”
“云瀾國?”
林菀搖頭,“沒聽過,這名字一聽就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
花鐘饒有興趣:“那你從哪兒來啊?”
“華夏。”林菀興奮道,“21世紀的華夏。”
花鐘與桑麟面面相覷,他們也沒聽過。
花鐘:“這也正常,我在這兒幾百年,沒聽過的地方數不勝數。”
林菀則搖頭:“那不一樣,你們的世界再奇怪我也能理解,我的世界天下第一,你們沒見過是理解不了的。”
她的語氣十分自豪。
桑麟不服:“你也沒見過云瀾國啊,云瀾國四季皆百花盛開,名山大川,江河湖海,景色堪比仙境。”
“切,四季皆百花盛開的地方能在我華夏境內找到好幾個,名山大川江河湖海當誰沒有似的,除此之外還有沙漠平原,原始森林,峽谷盆地,你見過嗎?你見過嗎?”
“我——”桑麟臉色漲紅,“我生前體弱多病,才沒有出過遠門的,但那些我在書中畫中也能了解到。”
“就當你見過吧,那說點你沒見過也了解不到的。”
林菀露出拽拽的笑,“高樓大廈見過?飛機潛艇見過?火車,高鐵,磁懸浮,你連小電驢都沒見過吧。”
桑麟被她懟得失語,求助似的看向花鐘。
花鐘十分坦誠。
“甭看我,我也沒見過。”
她拍了拍桑麟的肩膀:“沒見過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桑麟嘴硬:“大家都沒見過,說不定是她信口開河,胡編亂造呢。”
“哎喲喂嘖嘖嘖嘖嘖……頭發長見識短就見識短,還說我胡編亂造。”
林菀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你!你說誰頭發長見識短?”
“誰頭發長說誰。”
“你頭發也長,花老板頭發也長呢。”
“那就單指你唄,非得讓我說出來,你就不能自己對號入座嗎?”
桑麟眼睛紅了:“……”
氣得不輕。
他轉身一句話不說上樓去了。
林菀將馬尾放下來,用手重新梳理了下頭發,黑色皮筋咬在嘴里,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不是吧,我也沒說什么啊,就這?我以前上網能跟杠精大戰八百回合呢,這都沒發力,他就放棄了。”
花鐘托著腮笑:“桑麟生前體弱多病的,沒怎么出過門,家里都很寵他的,所以心思單純些。”
“哦。”
林菀忽然笑了聲,“原來是朵溫室里的嬌花。”
黑衣人的效率很快,像是做熟練了這樣的事。
花鐘發現他們停下來時,客棧幾乎已經煥然一新了。
她著實驚了半天。
原以為客棧也沒什么需要打掃的地方,平時看著看著倒也習慣,得過且過吧,誰知這樣打掃一遍,竟好似兩個地方。
林菀不以為意,問:“花鐘姐姐,他們是你請來的鐘點工嗎?地府的鐘點工都這么酷的么?”
“不是。”花鐘才說了一句,原先跟她說過話的一人走了過來。
“花老板,您看還有什么地方不滿意。”
花鐘連連點頭,表示肯定:“滿意滿意。”
這可太滿意了。
“滿意就好,既然要在您這客棧叨擾,那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可以開口跟我們提的。”
“好……”花鐘頗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休息休息吧,喝點酒。”
她對林菀說:“你跟我來搬酒吧。”
林菀看什么都新鮮,滿口答應:“沒問題!”
大堂里的酒柜只是一部分,底下還有個很深的酒窖。
林菀跟著花鐘從地面飛了下來,落在酒窖的地面上,倍感神奇,連連驚呼。
“我會法術耶!我會飛!”
“這不叫飛,這是跳下來,往上才叫飛。”
“這跳下來得幾層樓高了,四舍五入等于飛了。”
“醒醒,你可是鬼,反正跳下來怎么都摔不死,多高都一樣。”
林菀噘嘴:“花鐘姐姐,你別打擊我自信心嘛,我這才第一次做鬼。”
花鐘點頭:“可以理解。”
這地下的酒窖既大又深,密密麻麻放著無數的酒罐子,各種各樣的材質,但大部分以石頭和陶土為主。
雖然酒罐子不少,但酒香味卻幾乎沒有。
林菀使勁嗅了兩下:“怎么沒酒味啊?”
“這里都是黃泉釀,醉忘憂有點酒味,不在這兒呢。”
林菀揭開離得最近的酒罐子,趴上去深深吸了口氣,確實聞不到什么味道。
“黃泉釀不是酒嗎?”
“怎么說呢……”花鐘有些心虛,“你把它當酒我也沒有意見。”
“哦——”林菀笑道,“花鐘姐姐,你這是假冒偽劣產品啊。”
“誰假冒了?這鳥不拉屎的黃泉渡,有的喝就不錯了,何況,不是還有醉忘憂嗎?那個還不錯。”
“醉忘憂跟黃泉釀區別在哪?”
“那個……有味道。”
“實不相瞞,我想嘗嘗。”林菀有些慵懶地靠在酒罐子上,眉梢眼角展露得意,“不是我吹,我酒量可是一頂一的好,以前做銷售時跟客戶拼酒,全都被我干趴下!”
“你這么厲害呢,不過醉忘憂么,暫時還是別喝了。”
“為什么?”林菀急忙說,“花鐘姐姐,我給你打小時工嘛,換住宿費和酒費,絕不白嫖!”
花鐘說:“先搬酒吧。”
她從酒窖深處拖出來一個大箱子,箱子裝的是陳年舊釀。
“咱們怎么帶上去啊?這又沒電梯。”
“跳上去。”
“啊?”林菀一臉【我不相信】。
花鐘將飛靈訣在內心默念了幾遍,然后跟林菀說:“等會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你就能跳上去了,咱們一人抓一邊,一塊使勁往上跳。”
“……行。”林菀仰頭看了眼上頭的出口,表情有些視死如歸。
花鐘:“我欲升天!”
林菀:“我…欲升天……”
花鐘:“你這不行,你得有信念感。”
林菀表情復雜,腳趾摳地,這真的不是羞恥感嗎?
花鐘喝了一聲,大聲道:“我欲升天!”
林菀閉著眼跟著大喊:“我欲升天!”
然而花鐘還沒說出下一句,林菀先破防了,她脫口而出:“快樂無邊——”
花鐘:“?”
林菀:“哈哈哈哈哈哈。”
花鐘:“……”
她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林菀越笑越收不住,最后伏在箱子上捂著肚子。
整個酒窖里回蕩著著她詭異的笑聲。
“花老板,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有人在上面問。
“不用。”花鐘無奈道。
林菀擺擺手,艱難地收住笑聲,擦了擦笑出的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哈哈哈哈……但是這實在是太搞笑了這個口訣哈哈哈哈……”
花鐘深吸一口氣。
“收!”
林菀抿緊了嘴巴,愣了下拼命朝她眨眼點頭。
“不笑了?”
“嗯嗯…”
“開。”
“媽耶!”林菀捂著胸口,一臉崇拜地看著花鐘,“好牛啊!能教我嗎?”
“能啊,先把酒箱子搬上去。”花鐘撫額。
“沒問題,這次保證有信念感!”
花鐘道:“我欲升天!”
“我欲升天!”
“身輕如燕。”
“身輕如燕。”
“風聽我令,以我為尊。”
當林菀十分有信念感地跟著念完時,登時感覺到腳底一股風將她托了起來,似乎地心失去引力,她只要輕輕往上一跳,就能跳得很高。
花鐘朝她眼神暗示了下,她們倒也心有靈犀,一起抓住裝有大酒罐子的箱子,猛地從酒窖口一躍而出,回到了客棧大堂。
酒箱子落在地面上發出“砰”地一聲。
林菀站穩之后,驚了半晌才回過神。
“哇哦。”
花鐘則是打開箱子,揭開罐子口,然后將酒柜后面架子上的碗拿了出來。
“請大家喝酒。”
“我來幫忙!”林菀興致沖沖地替花鐘忙上忙下,給黑衣人和外面的客人發酒碗,然后往里面挨個倒滿黃泉釀。
花鐘見她如此有勁頭,索性自己偷了個懶,靠在柜臺后面發呆。
好不容易發完了,林菀也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著碗走過來,同她一起坐在柜臺后面。
“花鐘姐姐,以我敏銳的洞察力,和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你肯定有什么心事呢吧。”
林菀將裝滿黃泉釀的碗挪到她面前,“跟我說說唄。”
花鐘掃了一眼黃泉釀,又將碗挪了回去。
“確實有點心事。”
林菀:“你說說看,我用現代人的思路幫你解解。”
花鐘想起跟沈寄的幾次交談,渾身不太得勁。
“你說……一個男人,他明明跟一個女人一起來的,看起來他也挺在意這個女人的,然后這個男人跟我說,其實他上輩子認識我,我們倆看起來還有很復雜的關系。”
花鐘也不知如何描述,她覺得有點心亂如麻。
“渣男!鐵定渣男!”林菀直接拍板,“渣男的嘴,騙人的鬼,指定是看你長得好看編出來的謊話。”
花鐘震驚:“你就聽了這么一句就分析出來了?”
“我都不用聽,天底下的男人差不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長得帥,超級無敵帥,或許可以換個思路,再給他一次辯解的機會。”
花鐘怔了怔,指著她身后:“那你覺得他這樣的算不算超級無敵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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