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毒
侍衛(wèi)附在盛安候耳邊說了什么,盛安候嚴峻的神色竟緩和了下來,朝莫遠拱了拱手,露出笑意。
“今日是本侯生辰,莫將軍既然前來,不如和氣為上,本侯請將軍進去喝杯酒如何?”
莫遠冷笑:“你這是何意?請君入甕?我還沒那么傻。”
盛安候笑道:“莫遠將軍的莫家軍號稱龍虎之師,難道莫將軍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還是說不敢?……至于其余事,不論什么結(jié)果,進去商議就是了。”
莫遠不知盛安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的確如盛安候所說,他手握重兵,根本無所畏懼。
他哼了聲,翻身下馬,帶著一小隊人馬走進了侯府之中。
盛安候?qū)⑺埲肫珡d,莫遠則毫不客氣地撩了撩衣袍在主位落座,長劍支地,右手漫不經(jīng)心地搭在上面。
“盛安候,說吧,你有什么打算?話我已說過了。”
盛安候道:“也沒什么,不過既然莫遠將軍來了,那就請莫遠將軍干脆助我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莫遠愣了下,忽然笑出了聲,難以置信地望著盛安候,“盛安候,莫非你年紀大了所以腦子糊涂了?還是說,剛才我的話意思不夠明確嗎?那我就再說一遍,只要你敢起兵作亂,我就敢踏平盛安侯府,難不成你還指望我來幫你???”
盛安候緩聲道:“不,本侯明白將軍的意思,但有些選擇恐怕更好,歸離本不該插手我云瀾事務,如今將軍已然逾矩,再者說,想要不費一兵一卒滅掉我盛安候府恐怕也不太可能,屆時若銀鎖城大亂,歸離難道不會向?qū)④妴栘煟俊?
莫遠嗤笑:“問責?那是我的事,盛安候的算盤打得還真響啊,照你這么說,我不該插手云瀾事務,那我就該轉(zhuǎn)身離開,而不是留下來幫你,可惜,我不需要做這個選擇。”
“是嗎?”盛安候望了眼門外,侍衛(wèi)將宋吟帶了進來。
宋吟臉色煞白,恐懼地望著盛安候和莫遠,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只忽然就被侍衛(wèi)強行從內(nèi)院帶到了這里。
莫遠:“盛安候,你這是什么意思?帶個小丫頭過來做什么?難不成你打算拿她來威脅我?你沒事吧?”
盛安候忽然取出一把匕首架在宋吟脖子上,心中緊張不已,面上卻強裝淡定。
他想起門前侍衛(wèi)跟他說的話,是阿星托話給他,告訴他,只要以宋吟的生命作為威脅,那一直隱藏在暗中的修士必定會出現(xiàn),那人乃歸離皇室中人,只要他開口,莫遠必定聽命。
盛安候覺得此事多少有些荒唐,可既然是仙師大人讓他做的,他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試試了。
莫遠滿頭霧水,盯著宋吟看了幾眼,確實不認識,只是不知怎么有些不舒服。
便喝道:“盛安候,你搞什么鬼?這姑娘是誰?莫非你抓錯了人?……我可不認識她,更不可能威脅得了我。”
盛安候緩了緩心神,高聲道:“請仙師大人現(xiàn)身!本侯知道此女對你十分重要,若仙師大人愿意助我,我定然將此女視若珍寶,護她半生無虞。”
莫遠站起來,忌憚地環(huán)顧一周,大聲:“盛安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在跟誰說話!”
不知為何,他莫名想起之前在侯府門前那一閃而逝令他頭皮發(fā)麻的殺意。
沒有動靜。
盛安候心沉了半截,他看也不看莫遠,只對宋吟兇道:“你來喊,快喊!”
宋吟的脖子被劃傷一道細細的血線,鮮血緩慢地往外滲。
她仰著頭,珠釵的流蘇搖晃出清脆的聲音,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拼命搖著頭,發(fā)不出聲音。
盛安候皺眉:“……都忘了你是啞女了。”
他目光沉沉,重新看向莫遠:“莫將軍,你要么今日退兵,不干涉本侯之事,要么干脆相助本侯一臂之力,本侯也不會少了你的好處,否則,此女活不過今日。”
“什么亂七八糟的!”莫遠眼神冷下來,語氣有些煩躁,“我說了不認識她,你要殺便殺,竟來威脅我?什么玩意兒?你要是不敢的話,本將軍干脆幫你一把好了!”
他話音一落,便驟然抽刀,寒光泛著冷意,閃過宋吟泛紅的眸子,她恐懼地閉上眼,眼淚滴落下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偏廳的門被猛地踢開,一股勁風襲來,莫遠手腕一痛,長刀立刻失了力道,哐當一聲墜落在地。
莫遠捂著手腕吃痛低哼,盛安候也嚇了一跳,望向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男子,一身黑衣,孤松直立。
他眉間雪意聚集,眸子冷沉,藏著鋒銳的光芒。
沈寄的目光淡淡掃過莫遠盛安候二人,二人心中俱一沉,不敢與之直視。
盛安候有些慌張,幾乎下意識就要松開匕首,卻想起阿星的話,又用力握緊了,如今已然開弓沒有回頭箭。
莫遠神色忌憚:“修仙者?”
以他的武功,至少他不認為有誰能給他造成這種令他絕望到完全無法反抗的壓力。
沈寄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此刻覆著霜雪。
他望著盛安候:“還不放人?”
盛安候不敢接他的目光,只好垂著眼,沉聲道:“本侯不愿與仙師大人為敵,只要仙師大人答應,讓莫遠將軍退出云瀾,或者轉(zhuǎn)道助我,我自然就放了宋吟。”
“你找死?”沈寄淡聲道。
“修仙者不可對凡人出手!“盛安候仿佛給自己壯膽一般高聲喊。
“哦?”沈寄揚眉,“誰告訴你的?”
盛安候心中慌亂,好在心理素質(zhì)實在不錯,便勉強保持著鎮(zhèn)定。
“……聽說的。”
莫遠冷哼了聲:“盛安候,你把我當什么?又把修仙者當什么?他既然是修仙者,要從你手中救人還不是小菜一碟?又為何要幫你命令我?我看你是瘋了。”
盛安候想著還有一位自己這方的修仙者在侯府,便有了些底氣,不理會莫遠,等著沈寄的回答。
沈寄想了想,取出塊銀色令牌朝莫遠晃了下,莫遠一見頓時色變。
歸離令。
代表著歸離最高權(quán)力,只有皇室手中才有可能持有,所以無論眼前之人是什么身份,都不是他能惹的。
他立即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歸離高洛城左衛(wèi)將軍莫遠見過大人。”
沈寄將歸離令收起來:“莫遠,你領(lǐng)兵退出銀鎖城吧,此事你無須管。”
“是。”莫遠雖有些不甘心,卻只能領(lǐng)命。
盛安候更是欲言又止,本想指望莫遠幫自己的,不過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也不錯,至少減了一大阻力。
沈寄掃了盛安候一眼,盛安候恭恭敬敬地收起匕首:“仙師大人一言九鼎,本侯自然不會食言。”
宋吟小臉煞白,紅著眼跌跌撞撞地跑到沈寄面前,用手勢哭著朝他道謝。
沈寄溫聲:“沒事。”
宋吟低頭垂淚,正想說什么,忽然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沈寄微驚,單手接住她軟倒的身子,將她放在地上。
他目光如刀,望著盛安候,盛安候忙擺手:“與我無關(guān)!”
下一秒,莫遠的手下沖進來,喝道:“盛安候,你做了什么?我們將軍吐血暈倒了!”
“什么?!”盛安候震驚。
他什么也沒做啊,怎么……
沈寄閃身到了院子,雙指并攏探了探莫遠的脖子,靈力入體,在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了一圈。
妖毒?沈寄皺眉。
他抬眼,眸子微微轉(zhuǎn)動。
是他失察,這侯府的確有一絲妖氣,只是極弱。
盛安候跑出來,緊張地解釋:“仙師大人,這真不干本侯的事,本侯可絕沒有下毒!”
沈寄起身,放出神識探測整座侯府。
在觸碰到望月閣時,被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阻擋了。
他神色一動,正欲過去查探,忽然人影一閃,院中憑空出現(xiàn)了個人。
“沈道君。”厲澤點頭。
盛安候驚了驚,后退了半步。
又是一位修仙者?……
不止是他,院中其他人此時也盡皆不敢出聲。
沈寄若有所思:“厲澤,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厲澤從容道:“在下之前于云瀾邊境發(fā)現(xiàn)一只食花小妖,一路追至此處,又失了蹤跡,剛于望月閣中查探時,察覺到了道君的神識,便來相見。”
“是么?”沈寄不知信了沒信,并沒有追問,“此妖有何特征?”
“此妖善于隱匿,沒有什么戰(zhàn)力,不過卻長有一個奇特的毒囊,毒囊中的毒素可隨花香吸入人體,若兩人同時吸入,則會產(chǎn)生連心鎖脈之毒,中毒二人心脈一體,一損俱損,若強行解毒,只能施救一方,另一方毒入肺腑而亡。”
厲澤瞧著沈寄的神色,又看了眼昏迷的莫遠,不由露出驚詫的神色,蹲下身子檢查了一番。
“那妖孽竟放毒了……”
沈寄蹙著眉頭:“可有法子同時解兩人之毒?”
“兩人?”厲澤一怔,“莫非……還有誰中毒了?”
“宋吟。”
“宋吟?!那不是公主……”厲澤震驚,又及時止住了剩余的話,露出為難之色,“這可如何是好,這位將軍是歸離子民,可是宋吟……”
沈寄不著痕跡地望了眼望月閣方向。
淡聲:“無論如何,莫遠不能在云瀾境內(nèi)出事。”
厲澤怔了怔:“所以,道君打算相救莫將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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