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選擇
沈寄抬頭看了眼天。
天空萬里無云,晴朗得很。
他問:“你接下來什么打算?還要繼續尋那小妖?”
厲澤怔了怔,搖頭道:“不,那小妖毒囊最為珍貴,可它放了毒,幾年內都長不出來,沒什么用。”
“三個月時間,可有?”
“道君有何事要我去辦么?”
沈寄道:“替我護著宋吟三個月。”
厲澤訝異:“那你呢?”
“我有事要離開一趟,大約三個月。”
“好。”厲澤點頭。
沈寄轉首吩咐盛安候:“找間空房間,將宋吟與莫遠送進去。”
盛安候回過神,忙不迭應聲,讓手下去辦。
他問:“這……仙師是要替他們解毒嗎?”
沈寄未答,只走進偏廳。
厲澤跟進來。
“道君,強行解毒是風險極大之事,無論先解了誰的毒,另一人都可能活不下來。”
“我知道。”
“那你……”
“我自有辦法,你不必擔心。”
厲澤看了眼昏迷在地的宋吟,沉聲道:“道君,修仙者若干涉凡人命數,恐怕會受到天道懲處。”
沈寄沉默了半晌,轉了話鋒:“云瀾為何會有妖?”
這世間的妖并不多見,多數都隱匿在深山,鮮少有人世活躍的。
修仙者對凡人出手會引來天罰,妖物亦是。
厲澤垂了視線:“許是深山逃出來的吧。”
沈寄應了聲:“嗯,那你注意著,它既放了毒,必然會引下天雷,你循著動靜找過去,保證它之后不會在人間作亂。”
話音剛落,屋外便起了風,轉眼間天色有些轉陰的跡象。
厲澤臉色微變:“怕是那妖物已被天道發現了,我這就去尋它。”
沈寄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不語。
厲澤快步走出屋外,轉瞬間消失不見。
很快,盛安候將宋吟與莫遠安排在一件僻靜的院子里。
他遲疑道:“仙師大人……莫遠將軍中毒一事與本侯并不相關,還請仙師大人等莫將軍解毒之后同他解釋一番,莫要影響云瀾與歸離之間的關系才好。”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沈寄淡聲。
盛安候走出去,吩咐人守在院門外,想著今日發生的事,長長呼了口氣,去了望月閣方向。
屋內,沈寄走近宋吟,將一道靈力打入她體內。
宋吟略痛苦地皺了皺眉,醒轉過來。
“沈大哥。”她望見熟悉的臉,撐著身子坐起來,張張嘴,眼淚滑落。
“宋吟,你中毒了,接下來我要替你解毒,不過可能有些痛苦,還請你堅持一下。”沈寄輕聲說。
宋吟臉色蒼白,幾乎失去血色。
她哽咽著向沈寄打著手語:“我不明白……今日的事……”
沈寄瞧著她隱隱有些崩潰的樣子,放緩了語氣:“沒事,都會沒事的。”
宋吟眨了下眼,淚水滴落下來。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沈寄的衣袖。
沈寄怔了下,看著她。
宋吟低下頭,那一刻,她是想抓住他的手的。
但是,她沒勇氣。
沈寄垂眸,凝視著她手腕上的玉鐲,出神了片刻。
回過神來,他輕輕抽回衣角:“你睡一覺吧,我替你解毒。”
宋吟點點頭,閉著眼躺下來,眼角的淚落在枕頭上,洇濕了一片。
沈寄起身望了眼另一處的莫遠,眉心消隱的銀色印記重新浮現出來。
天氣怪得很,盛安候從偏院出來的時候,天上陰云密布,可才走到望月閣樓下,陰云就已散了,天空又恢復成萬里無云的樣子,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他上了樓,正打算與阿星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事,可人去樓空,望月閣中空空蕩蕩。
與此同時,離銀鎖城不遠的城郊某處,天上卻忽然陰云積聚,仿佛只有這一塊地方要下雨了。
這里人煙稀少,唯有幾位莊稼人路過,抬頭看了幾眼,忙收拾起東西朝家趕去。
烏云蔽日,銀蛇游走。
平地起了風,風卷著一地的樹葉與落花,形成一方小型旋風,吹得周邊的樹噼啪作響。
厲澤從半空中跌落,捂著胸口,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氣息虛弱,劇烈咳嗽了幾聲,費力抬頭看了下天。
云中的閃電似長了眼,越發在他上方開始聚集,越來越多,仿佛隨時就要落下來。
厲澤抬手捂住右眼,右眼緩緩發出紅色光芒,光芒逐漸籠罩了全身,漸漸的,他的身體變得愈發透明。
雷電猛地劈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厲澤的方向,如巨蟒張嘴撕咬。
就在雷電擊中他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從原地憑空消失不見,雷電擊中了地面,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之聲,地面的土揚起幾尺高,硬生生被砸出一道大坑來。
自從這道雷電落下之后,天上的雷電又重新開始聚集,但遲遲沒有落下,仿佛失去了目標。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暈出一小灘血跡。
雷電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第三道雷電緊接著第二道雷電之后猛烈落下,狠狠砸在血跡處,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裂開的地面被燒焦了一大片,附近的野草燒著了起來,冒著濃濃的黑煙,又被風吹散。
過了許久,雷電終于緩緩散去,天上的烏云也消失不見,露出原本晴朗的天空。
附近的住戶小心從家里出來,遙遙望了眼這邊,不禁感嘆:“真是怪事,光打雷不下雨!”
燒焦的土坑中,厲澤的身影再次出現。
伏在地面上,嘴角溢出大口鮮血。
他撐起身子費力坐起來,首要事便是去檢查腰間的聚魂燈,見聚魂燈無損才松了口氣。
右眼驟然傳來一陣尖銳鉆心的疼,他疼地彎下身子,忍不住用手捂住,鮮血從指縫中滲了出來。
半晌,他嘆了口氣,喃喃道:“公主……怕是下次再難替你擋劫了。”
——
黃泉渡客棧大堂,林菀百無聊賴地托著腮。
“花鐘姐姐,老道士真的在做夢嗎?他這睡了好久了。”
要不是他偶爾又哭又笑的,她都懷疑人死了,哦不,鬼死了。
“紅塵幻夢就這樣,每個人夢到的內容不一樣,表現也就不一樣,醒來的時間也不一樣,不用管他,等他做完了,自然就醒了。”
花鐘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白皙纖長的手指反復開合著那把繪金竹扇。
林菀嘆了口氣:“唉,幸好咱們這里客人不多,老客又都不太正常,否則影響真不好。”
花鐘敷衍地嗯了聲。
林菀看過來:“花鐘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花鐘開合竹扇的手指停頓了下,將竹扇打開擺在林菀面前:“你說,我前段時間給沈寄傳信,說請他過來喝酒,他回我一支水仙花是什么意思呢?”
林菀道:“桑麟不說了嗎?夸你美人的意思嘛,要不就是我說的,思念,想你了的意思。”
“他要是想我,為什么不來黃泉渡呢?”
“那我咋知道?”林菀笑,“花鐘姐,你得了相思病啦?”
“相思病?你開玩笑。”花鐘扯了扯嘴角,“不存在。”
大白鵝湊過來,歇在旁邊的凳子上,聽著兩人聊天。
花鐘問:“林菀,你以前喜歡過人嗎?”
“沒有。”林菀立刻搖頭,“花鐘姐姐,你不知道,我們那里和一般的世界不一樣,我們那崇尚獨立自由,女性不依附男性也能活得好的很。”
花鐘頓了頓:“所以……這跟喜歡不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關系?”
“你傻啊,要是人都能搞事業了,誰還搞愛情啊?”
“啊?”花鐘露出詫異的表情,“就不能愛情/事業雙豐收嗎?”
林菀還沒回答,她合起扇子敲了敲她額頭:“不許說我傻。”
林菀“唉喲”一聲,摸著額頭笑:“我的意思是,愛情太難得了,大部分人都是搭伙過日子,再說了,人生苦短,何必要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呢?”
“養眼嘛。”花鐘給了自己的答案。
這黃泉渡風景畢竟無趣,沈寄乃是難得的絕色。
“長得好看的自然另當別論,可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大家都想和帥哥談戀愛,也不夠分啊,我長這么大,身邊認識的基本沒有長得特別帥的,何況顏值也有保質期,又不像沈哥那樣,活了千年還不老。”林菀又嘆了口氣,“反正我是沒談過戀愛。”
花鐘點頭:“也對,凡人會老,會死,還會變丑。”
“還會變渣。”林菀補充道。
“想那么多做什么?人生苦短,才更要享受啊。”鄔常宇不知何時下了樓,聽到她們說話,湊了過來發表自己的見解。
花鐘好奇問:“你享受過很多次愛情么?”
“愛情不一定,女人我是玩過不少,從少女到美婦,那真是各有風情,各有滋味……”他忍不住邊回憶邊露出些許淫/笑。
“你tm種馬啊?”林菀罵道。
鄔常宇不高興:“都是妓/女,我又沒犯法,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這有什么?”
花鐘皺了皺眉:“你不是有夫人嗎?”
“對啊,但是歸離哪個有錢的男人不三妻四妾啊?這不是常見之事么?我就不信哪個男人不好色。”
“你夫人允許你在外面亂來?”
“她自然是不高興,你看,這不忍無可忍把我給毒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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