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尋到
云落景在尋沈寄的路上,每一步都在忐忑。
她想,沈寄既然收到了她的傳訊卻不回,大約是不愿如期回靈懸宮的,所以與聞心一路尋到北陽山時,她心中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她望了眼山頂,對聞心道:“你且在此等候,我獨自上去找就是。”
聞心點了點頭。
云落景的身影消失在山間云霧中,聞心本以為要等很久,可沒過多久,卻忽然受到云落景的傳訊,讓她趕緊過去。
她趕到時,云落景正站在一處坍塌的山洞前。
山洞周圍殘余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那是來自天道的威壓,尚未完全散去。
坍塌下來的碎石堵住了洞口,洞口一尺范圍內還被布置了危險的禁制,應該是沈寄所為。
云落景皺眉:“師兄應該就在山洞中,如此近的距離,我的魂燈隱隱有所感應,只是這禁制我不能破除,向洞內傳訊又沒回應,聞心,你擅長陣法之道,可有什么辦法?”
聞心簡單查探了一番:“云師姐,以這附近殘余的氣息來看,沈師兄大約遇了雷劫,只是不像是尋常的境界突破,有些奇怪,不過沈師兄天縱奇才,順勢借助殘余天雷之力布下了這番禁制,我要破除需要費一番力氣。”
云落景低聲道:“你試試吧,不知為何,我心中不安,或許,師兄出了什么事。”
聞心點頭,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羅盤與一套復雜的陣旗。
她先用羅盤勘測了方位,隨后推演一番,將陣旗一一在山洞附近插下,向陣眼處打入一道靈力。
靈力流轉間,整座陣法活了過來,陣旗發出各色光芒,宛如絲線交織。
云落景雖不懂陣法之道,卻能感覺到此陣法正在將周圍殘余的天雷之力逐一梳順清理,那禁制散發的危險氣息也隨之緩慢減弱。
整整三日,聞心才終于疲倦地收回了陣旗,那山洞前的禁制已全然破除。
聞心皺眉道:“云師姐,若是沈師兄真在里面,怕是確實出了事,否則這三日他但凡往禁制中輸入一道靈力,我都破除不了。”
云落景一言未發,施法挪開山洞前的碎石,屏氣斂息進了洞中。
聞心猶豫了下,也跟了進去。
“師兄,師兄。”云落景喊著,“你在里面嗎?”
山洞回蕩著她的聲音,但是無人應答。
她與聞心對視一眼,繼續朝里走去。
一直在山洞的盡頭,云落景才頓了頓腳步,驚慌地閃身過去。
“師兄!”
只見沈寄氣息虛弱地蜷縮在山洞盡頭,渾身浴血,昏迷不醒。
他眉心的銀色印記也暗淡了許多。
“師兄!師兄!”云落景連聲喊著,沈寄卻毫無反應。
她紅著眼將靈力輸入沈寄體內,卻被一股暴烈的力量反震了出來。
她微微踉蹌了下,只覺丹田紊亂,忙打坐平復了下氣息。
“是天雷之力!”她驚道。
沈寄的經脈中竟充斥了暴烈紊亂的天雷之力,這股力量不受控制地在胡亂游走,破壞他的五臟六腑,好在他修為深厚,護住了心脈與丹田,暫時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田地。
“云師姐,沈師兄傷如此重,怕是只能回靈懸宮請掌門救治了。”聞心連忙說道。
云落景點頭,正欲與聞心帶著沈寄離開時,忽然一道金色光芒憑空飛來,聞心下意識抬手截住了它。
“是一道跨界傳音符。”她有些訝異。
“給我吧。”云落景皺了皺眉。
“是。”聞心點頭,傳音符落到云落景手中。
她輕捏了下,光芒消散,傳出一道女子聲音。
“沈寄,你什么時候來黃泉渡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說。”
云落景微怔,旋即若有所思地問:“這聲音有些耳熟,聞心,你聽著像誰?”
聞心辨認了番,搖了搖頭。
“我聽不出來。”
云落景眸色晦暗:“算了,先帶師兄回去治傷要緊。”
“唉。”花鐘嘆了口氣。
林菀道:“花鐘姐姐,這已經是你今天第六次嘆氣了,到底怎么了嗎?”
“六次?有嗎?唉。”花鐘又嘆了口氣。
林菀:“第七次了。”
桑麟抱著大白鵝給它順毛,順得它舒服的昏昏欲睡,搖頭晃腦。
“花老板,是為了道長的事煩嗎?”
花鐘:“為了老道士?我為了他有什么可煩的。”
“那是什么事?或許我和林姑娘能幫得上忙。”
“是啊,小君子這人多熱心啊。”林菀頗有些陰陽怪氣。
桑麟紅著耳朵糾正:“不要叫我小君子。”
“那你也別叫我林姑娘林姑娘的,我又不是林黛玉。”林菀沒好氣,“咱們公平交易,以后我就叫你名字,你也叫我名字,成不成?”
“……好吧。”桑麟欲言又止,還是妥協了。
林菀眉開眼笑:“這還差不多,不過花鐘姐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花鐘還沒說,她便作出思考狀,兩只手在太陽穴處轉了轉:“我猜,是因為沈哥好久沒來了吧。”
花鐘氣得拍了下桌子:“昂,你也覺得他好久沒來了很過分對吧?”
“那當然!我可是堅定磕你倆cp的,他不來,我磕什么?”林菀叉腰,“我可以永遠單身,但我磕的cp一定要結婚!”
折扇在花鐘手中轉來轉去:“我都給他傳音了,他都不回我,第一次雖然敷衍,好歹還回了支水仙花,現在更是回都不回了。”
桑麟插嘴問:“cp是什么意思?”
林菀:“字面意思,自己理解。”
桑麟只好抿著嘴不說話了。
大白鵝伸著頭朝他手心蹭了蹭,示意他別停。
林菀安慰道:“花鐘姐姐,你別太著急,說不定沈哥有什么事情耽誤了呢,畢竟他那么大本事的人,肯定也有很多事要辦。”
“算了,區區一個男人。”花鐘哼了聲,提著裙擺回了房間。
她用黃泉釀澆了澆不開花的臘梅,轉頭卻看見放在一旁的挽月劍。
她忍不住敲了兩下劍身:“……你主人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挽月劍身閃了兩下微弱的光芒,又逐漸熄滅了。
“咦?”花鐘拿起劍盯著看,“這是什么意思?”
她又敲了兩下,但是劍身黯淡了下來,再沒有了反應。
她研究了半天無果,只得又放了回去。
花鐘推開窗,對著竹林的方向,發了會呆。
沒多久,她忽然察覺到竹林有些異樣,不由眼睛一亮。
“阿星?”
她在房間內環顧了眼,順手將之前新釀的酒拿著出了后門,一路穿過竹林往黑色亂石處而去。
山洞前的彼岸花一如既往地開得濃烈紅艷,像火蔓延了一片。
她站在洞口朝里張望了下:“阿星,你在嗎?”
洞中傳出淡淡的聲音:“進來吧。”
“好嘞。”花鐘開心地笑了笑,走進了漆黑的洞口,“我帶了新釀的酒,給你嘗嘗。”
阿星從山洞深處走出來,靠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席地而坐,微弱的光線從洞外照進來,打在這小小天地,她裹著黑袍蒙著臉,清冷淡漠,不與人近,仿佛自成一個世界。
花鐘在她附近坐下來,將酒壇遞了過去。
“新釀的酒,還沒嘗過,請你。”
阿星似乎有些訝異:“你還會釀新的酒?”
“你這語氣似乎很懷疑我的能力。”
對方沉默了下,似乎輕嗤了聲。
“我的確懷疑,因為我太了解了。”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要用發展的眼光看我。”
阿星沒說話,伸手拿起酒壇,用拇指推開蓋子,一股特殊的說不清的氣味飄散了出來。
她又將酒放在了地上。
花鐘有一絲尷尬:“我也沒嘗過,但我覺得應該不會太失敗,雖然這氣味聞著怪怪的,但都說聞著臭的吃著香,說不定呢,你試試?”
“我現在,不是很想喝酒。”
“那等會兒喝。”
花鐘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問她:“阿星,你是從人間來嗎?”
“嗯。”
“那你去過云瀾或者歸離嗎?”
阿星略有些發怔,半晌,反問:“你問這個做什么?”
“閑聊唄。”
“去過。”
“那你是云瀾人還是歸離人呢?”
“以前曾是云瀾人。”
“聽說云瀾百花盛開,有絕美風景。”
阿星沉默了好久,手忍不住再次放在酒壇子上摩挲了會兒。
“是。”她輕聲道,“很美。”
“可惜我沒見過。”花鐘語氣滿是遺憾,“我只見過這彼岸花,唯有一種顏色,我窗臺上還有一株臘梅,可惜怎么也不開花。”
“阿星,你是人,又從人間來,見過百花綻放,想必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那你知道,我的臘梅為何不開花嗎?”
“許是時氣不對,花開各有時,所需條件不同,這黃泉渡日月無光,終年昏沉,開不了花是正常的。”她淡淡道。
“那這么說的話,它是開不了花了。”花鐘感到可惜。
她黑亮的眸子宛如夜空璀璨星辰,湊近了些:“阿星,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
“你既認識沈寄,你同他什么關系呢?”
“仇人。”
“仇人?”花鐘訝異,“可不像。”
“……為何?”
“那日我與他喝酒,他酒醉之時吻了我,但是卻喚你的名字。”花鐘有些不高興,“我尋思他心中惦記你,愛慕你,卻怎么這般輕浮呢?”
阿星盯著她,眼尾微微揚起,聚了冷意。
“你說他……吻了你?”
花鐘趕緊解釋:“是啊……不過那是個意外,你可千萬別忘心里去,你若還喜歡他,我定不會與你搶的。”
“呵。”阿星忽然冷笑了聲,拿起酒壇閉眼灌了一大口,“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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