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惡意
正在院中安靜坐著,用竹子編織花籃的宋吟聽到動靜,忙放下手中竹條跑出去。
“鄔大哥,發生什么事了?咦……這位姑娘,是新來的客人嗎?”
鄔常宇將云落景扶起來,云落景將手臂從他手中抽離,忍住厭惡之色,只捂著肩膀低著頭。
鄔常宇也沒在意,震驚地問宋吟:“怎么回事啊?客棧開了什么陣法,不給進去了嗎?”
“沒有啊。”宋吟回頭看了眼客棧,什么也看不出來。
她轉身踏進院中又出來:“鄔大哥你看,可以進去的。”
“真的嗎?”鄔常宇有些后怕,又想著在美人面前,一定不能丟了臉,便安慰她道,“姑娘,沒事啊,你先等等,我去試一下。”
云落景點了點頭。
鄔常宇精神抖擻,走到院子前,看了眼一臉不知發生何事的宋吟,深吸口氣,伸出一只腳踏了進去,直到腳落到實處,什么也沒有發生,他才終于放下心來。
“沒事,沒事,剛才可能就是個意外。”他笑著擺擺手,又跑回云落景身邊,伸出手來,“姑娘,我扶你進去吧。”
云落景卻皺了皺眉,對宋吟道:“你過來扶我。”
宋吟怔了怔,忙走了過來小心扶著她胳膊。
“姑娘看起來傷得好重啊,可是出了什么事嗎?”
云落景冷著臉:“與你無關。”
鄔常宇見此略尷尬地笑了幾聲:“那我先回客棧跟花老板說一聲,給你準備個房間吧。”
宋吟扶著她走到院子門口,宋吟特意先她一步踏出了一只腳,示意她沒事。
云落景卻猶豫了下,抬手放出一道紅色利箭。
客棧外圍忽然白光一閃,顯出了禁制,仿佛一張網將整座客棧罩在其中,瞬間就將紅色利箭彈了回去。
云落景皺了皺眉,閃身避讓開,但宋吟離得她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紅色利箭貼著她的臉擦了下,登時一股火辣辣的疼。
宋吟忍不住叫了聲,捂住臉跑進了院子里,眼淚因為疼痛撲簌落下。
而那紅色利箭射入遠處,光芒散開,不見了蹤影。
云落景站在不遠處冷眼打量著客棧,方才出現的禁制足以證明,此處不是那么容易進的。
果然,黃泉渡如此混亂,一片殘魂能在此躲了幾百年,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此時,林菀和桑麟已得了消息到了院子里,正好見到宋吟捂著臉落淚。
“怎么回事?”林菀一驚,忙去查看宋吟的傷勢。
宋吟拿開手,只見她左邊臉頰上出現一道類似被火灼燒的傷口,雖然沒有流血,但看起來焦黑一片,略有些觸目驚心。
“天吶。”林菀不由掩嘴驚呼。
桑麟則是擋在她們前面,盯著外面的云落景警惕道:“你是誰?”
云落景沒有回答他,轉身向遠處奔去,速度極快,幾個呼吸之間便消失不見了,半點不復之前受傷的虛弱模樣。
桑麟皺了皺眉:“這人好怪,難道不是落入黃泉渡的陰魂嗎?”
林菀哼了聲:“肯定沒安好心,幸好沒能進來。”
她扶著宋吟肩膀進了客棧,關心地問:“你這怎么辦?我也不會治療……”
宋吟捂著臉,搖頭流淚。
她臉很痛,火辣辣的痛,說不定不能好了,即便好了也會留下丑陋的疤痕,一想到此處,她便更難過了。
鄔常宇不解:“剛才怎么了?那美人沒進來?”
林菀怒視:“進來個屁,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這里帶啊?若不是她,宋吟怎么會受傷?你色迷心竅了吧?”
“什么……”鄔常宇懵了懵,“宋吟妹子,剛才是那位美人傷了你的臉?”
宋吟哭著點了點頭。
鄔常宇有些后怕:“這么說……客棧是感覺到她不是好人,所以不讓她進來?娘咧,嚇死我了。”
原以為是個冰山美人,沒想到竟然是個蛇蝎美人。
桑麟猶豫著問:“現在怎么辦?要不要問問花老板?”
林菀遲疑不定。
花鐘才說要休息半月,她都保證了不讓客棧的事打擾到她,如今才幾日就煩她,實在有些不好。
可宋吟沒來由地受了傷,那紅衣女子又來歷不明,這些事她自己確實沒能力處理……
咬了咬牙,林菀下定決心:“我去告訴花鐘姐姐。”
“紅衣女子?”花鐘驚訝,“你是說她進不來,觸發了客棧禁制?”
林菀重重點頭:“而且不知道怎么傷了宋吟的臉。”
花鐘從床上跳了下來:“我去看看。”
林菀忙問:“花鐘姐姐,你身體沒事了嗎?”
花鐘道:“沒什么大礙了。”
她下了樓,見大堂里坐了好些人,看來有些人圍觀了剛才的好戲,都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她先查看了下宋吟的傷勢,一眼便認出那是尋常火箭術留下的痕跡。
火箭術算是修仙者入門術法,以精純火靈力凝聚化為利箭,可做到瞬發。
知道這些,還得益于她之前做的那個夢,讓她回憶起了千年前大部分在靈懸宮時的記憶。
她道:“沒事,用黃泉釀洗一洗,過些日子就會好了,陰魂之身與肉/體不同,不會留疤的。”
宋吟放了心,紅著眼點了點頭。
修仙者來到了黃泉渡……花鐘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通常情況下,若是修仙者隕落,神魂遁入陰界,那么神魂也并不會保留前世的術法,因為施展術法需要靈力,而靈力是需要存儲在丹田中的,那是肉身才能擁有的東西。
所以修仙者的神魂與尋常人比起來,無非是更強大些而已。
既然那人可以放出火箭術,那便足以證明她是個活人,只是不知通過什么樣的方式來到這里。
花鐘也不是沒有見過活人,阿星和沈寄都是,但她也知道,阿星是由于她的關系,沈寄更是客棧的締造者,所以他們能來這里,她一點也不奇怪。
這幾百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他的活人,何況還來者不善。
好在她被客棧的禁制攔在外面,大約這客棧的禁制只允許陰魂通過。
念及此,她心中還是微微松了口氣的。
若那人毫無阻礙地進了客棧,不論她想干什么,可能她都沒什么能力去阻止。
鄔常宇忍不住道:“花老板,你別發呆啊,你倒是跟我們說說,這是個什么情況啊。”
林菀瞪他:“別吵,我花鐘姐姐在思考呢。”
花鐘回過神,看了眼眾人,用輕松的語氣道:“這客棧有強大的禁制護持,沒什么事,那人大約是誤入此地,因為不是陰魂所以被客棧禁制攔住了,散了吧。”
鄔常宇大為驚訝:“不是陰魂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那個女的,是活人?”
“當然是活人。”花鐘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鄔常宇,你恐怕碰到她了吧?難道沒有發現她竟然有體溫?”
鄔常宇摸了摸鼻子,訕笑了幾聲。
“只是扶了下手臂,沒敢碰她,她不讓碰,性子冷得很。”
桑麟鄙夷道:“鄔常宇大哥,你這樣是不對的,萬一那女子是個歹人,恐怕在客棧外面的時候她就能置你于死地了。”
鄔常宇擦了擦冷汗,一陣后怕:“誰說不是……幸好幸好……”
花鐘問:“那女子長什么樣子?”
鄔常宇道:“怎么形容呢,就很漂亮,然后……”
他正要比劃著,被花鐘打斷。
“桑麟取紙來,你說,他畫,畫好拿給我看。”
桑麟點頭:“沒問題。”
花鐘則拉著宋吟的手:“我先替你清洗一下傷口。”
宋吟乖乖跟著她上了樓。
桑麟與鄔常宇效率倒高,沒多久,林菀就拿著畫像上了樓。
“就是她。”宋吟認出,忙確認道。
花鐘掃了一眼,露出詫異之色。
“云落景?”
畫像中的女子與她記憶中的云落景有七八分相似,但她在那個不屬于她這片殘魂的紅塵幻夢中,也沒有見過云落景很多次,所以不是完全確定。
如果真是云落景的話,她為何來到黃泉渡?
她記得她也是靈懸宮弟子,并且與沈寄好像關系密切,難道是沈寄讓她來的?
很快她又否認了這個猜測。
既然她是懷著敵意來到這里的,那就代表她此行目的沈寄應當是不知情的。
她忽然又想起,她曾有一張傳音符被人截了,沈寄那時雖未言明其中原由,卻囑咐她盡量不要離開客棧,莫非就是預料到了會有今日之事?
見花鐘久久不語,林菀忍不住出聲:“花鐘姐姐,這人你認識?”
花鐘點頭:“沒認錯的話,是千年前的故人,不過……”
她頓了頓:“我們好像關系不太好。”
“啊?”林菀眨了眨眼。
花鐘回想著紅塵幻夢中的事,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
“沒記錯的話,我們當年好像是……情敵。”
“情敵?!”林菀驚道。
宋吟亦忍不住問:“是……是與沈大哥有關嗎?”
花鐘無奈攤手道:“沒錯,所以說沈寄不行,長得太好,太會招蜂引蝶了,其實這不關我的事。”
林菀咂舌:“完了完了,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花鐘姐姐,看來她就是沖著你來的,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么小心眼,也怪不得沈哥不喜歡她呢。”
說著看了宋吟一眼,補充了句:“我沒有內涵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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