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情風月 1
她愛的那么傷
今夜,我將寫出最悲涼的故事。
那個故事,不浪漫,不唯美,雖然對其中的細節(jié)我并不清楚,對故事里結局也只是恍然,而我卻一直都不愿意丟掉,哪怕它最后的讀者只剩下我自己。
此時,我終于有了一份敘述的****,無論如何,我將把這故事的悲涼完整說盡,然后親愛的朋友,你可以看到一顆熱情心的愛,與另一顆決絕的不愛,一場反復無常的回眸,一場搭錯車的結局,另一場自欺欺人的悔意。
她愛的那么傷,到最后發(fā)現(xiàn),彼此給予的愛情竟然終就無望。
她只能一個人,在某個網站的頁面一次又一次的細數(shù)著等待他的日子。
他們是在兩個合作公司的一次慶功宴上認識的,在洛陽。
可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感覺出一種滄桑,仿佛已經認識了好久好久。那天的他,是一束清爽的裝著,簡單的中國式的裝著,淡藍色的短袖,泛白的牛仔褲,黑白相間的球鞋。而他卻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因為凹陷而顯的格外有神……
晚宴上,他們并沒有太多的聊天。
公司里也有好些年青的成員。散席后,大家都提議去酒吧繼續(xù)慶祝,他們都不可避免的在其中。她本來就是一個喜歡有時候將自己放在熱鬧的氛圍里獨自己安靜的人,喜歡結交朋友,天南地北的走。而他,是被另一個男同事拉著去的。
在0379酒吧,他們兩個人用一種表面的安靜坐在角落里,看著別人的熱鬧。看跳舞,看一對對飛旋相擁的男男女婦,在紙醉金迷的場所里,有曖昧的燈光,無法說盡的情緣。到后來,就連那舞姿似乎也充斥著燃燒的的****與激情。
慶功宴是在洛陽公司開的。
她在這個城市工作。而他在上海。
她常常在下班的時候,別有興致地來0379酒吧,不為買醉,也不曾迷離,只是喜歡把自己放在這種朦朧的氣氛里,然后去幻想某個命定的誰會出現(xiàn),而身邊的這個人……
他們依舊沉默的坐著,氣氛有點尷尬。
突然有一個同事沖著我們的方向叫了聲,喂,洛神,過來跳舞呀。
他害羞的笑了笑,然后看著她。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她顯得有點激動了。不是因為跳舞不跳的問題,而是那個名字,洛神。她終于明白了第一眼見他的熟悉了,原來他叫洛神。
是洛陽人都知道,洛水之神,謂之洛神,是宓妃的尊稱。難怪對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怪這么多同事里,她獨獨注意到了他。就像在網絡里一眼就注意到這個以女子尊稱的洛神為名的他一樣,醒目,炫眼。
她壓制著內心的激動,確定似的問了遍,不好意思,請問怎么稱呼啊?
他看著她,有點懵懂。她的認真像是心揣著某種希望,卻有怕失望的小心。他對她笑了笑,說,大衛(wèi)?史密斯。你呢?
其實她是想問他的網名的,但又不忍毫沒禮貌的否定別人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她于是一字一句的說,我叫洛洛。
他露出了意料之中而又明顯的驚訝。一眼死死的盯著她,激動的反問了一遍,你叫洛洛?Areyousure?
她從他的表情里,明白了一切,身邊這個叫大衛(wèi)的男人,正是洛神。他們曾經網路相逢。
她小心冀冀地叫了聲,洛神。
幾乎同時,四目相視,主角兒都呆住了,而曖昧的氣氛依舊,只是周圍在他們的世界里沉淀了下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有相遇的今天的。
在一個叫“洛陽的神化”的聊天室里,他們遇見。
注意到彼此,洛神說,因為我們同姓,同姓“洛”。
確實,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共同話題,像她對上海的沉醉,而他在那個她上大學時就極度向往的城市里生活工作,像他對洛陽的好奇,而她在洛河畔的小樓里一直住到彼此相遇的今天。
對彼此所在地的欣往拉近了這段洛陽到上海的距離。他們理所當然的開始了漫無邊際的聊天……
他說,洛神是他的中國名字。
她笑,洛神是一個女子的名兒。
但她知道這個叫洛神的他是一名男子,并且是漂洋過海的異國人。她于是常常想象著銀屏那端的他,高而瘦的個子,一著干凈的裝著,幽藍的眼睛,濃濃的眉毛,泛黃略帶點蜷的發(fā)質……
再過多的注意他的時候,她小心的把“洛神”這兩個字輸入了百度的搜索條里,想查詢與他一切有關的故事。
她了解到這個人有無限的激情,在一些事情上總是很堅持著自我,偶爾固執(zhí),卻常常淡然。他超級喜歡打籃球,喜歡在空余的周末騎著單車滿上海城的亂跑,喜歡背著大大的Niko登山包,風一樣的穿梭在擁擠的人群里。
一天,她在尋找公司內部報紙的版頭圖片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洛神。那是一幅似乎拍于周莊的景,有緩緩流著的小河里躺著一葉船,古樸的小橋上有安靜微笑的少女……整個畫面有種朦朧的調調,而讓人感覺到的是一種寂然般的靜。
在再次網路遇見的時候,她問了他關于這席畫的意境。他只是安靜的述說著一個故事,那是珍藏在一個少年歲月里的藍橋斷夢的故事,而他就是主角。
看到出現(xiàn)在中國的這一幕的時候,他那一直守口如瓶的心情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他只是安靜的拍了這一刻,然后,又在作品定型的彼刻回憶……他發(fā)了一個網址給她,是一個相片專揖。原來他是那么的喜好一邊行走一邊攝影。后來,她有意無意的翻閱著公司的大小報刊,多次看到他的作品,看了讓人就感覺安靜淡定的作品。
一聲“洛神”的肯定里藏了彼此多少的激動與意外啊。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場緣。而她也激動的張大的嘴巴,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在酒吧里,這樣的朦朧實足的空間寫盡了人們一切的曖昧,而他們,便是其中之最。
在心里掙扎了好久,她還是鼓足了勇氣站了起來,禮貌的說“陪我跳支舞吧!彼仁且徽蟾攀潜谎矍暗倪@個同樣安靜的女子嚇到了,可還是微笑著點了頭。
他們同步牽手,步入舞池……他的舞跳的很自然,她在音樂和他的帶引下,像一只飛翔的鳥兒,一刻也不愿意停下……
可,總會有一曲終了的時候。她卻不愿散去。
在彼此遇見里,她倒覺得自己身在異國,而他是那個靦腆的中國式男士。第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的開端,都是她在主動。而她從來也沒有對一個男子有過這樣主動的感情。
或許是太相信緣太相信冥冥之中的注定了,或許她對愛有太多的期許了。想象過無數(shù)種與命中的他遇見的方式,一次無意的網聊,一場迷離的聚會,一次盡興的旅游,一場毫無征兆的邂逅……這樣的認識足以讓天下所有的女孩羨慕了,而她便是這幸福之中的主角。
她于是一頭跌進了有他的世界里。
酒吧,兩點關門。
他們和一群愛玩的同事一直玩到的兩點,或唱歌,或跳舞,或聊著天,曖昧的的感情,失落的傷心事,在這樣一種可以放縱的氣氛里,他們的距離在認出彼此的一瞬間,更近了,他們緊挨著坐著,她甚至能聞到他的氣息,那屬于他的異國味道。
從酒吧出來后,大家都意猶未盡,然而她必須等回家了。因為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酒吧外的一個小亭子里等她,是她老爸。
在酒吧里的時候,老爸就一個勁的打來電話,讓她回去,并且她已經老實的交待了,0379酒吧,午夜后的兩點,打烊,她保證一結束就回家。
她很不高興,心里有點怨老爸,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啊,而且覺得這是一種限制,真討厭,可看著他一臉焦急的時候,她有點怨自己了,畢竟老爸是擔心我,畢竟她還是個孝順的孩子。
洛神送的她,一直送到她老爸的面前,并且大大方方的叫了她老爸一聲“叔叔”,用他那生硬的中國話,然后,真誠而又堅定的看著她,她能感覺到那幽藍的眼神里的遺憾與不舍,一眼萬年就是那樣的一種定格,她覺得他們已經認識了萬年了,穿越時空的前世,他們一定認識,她想。有一種天長地久是不用明說的,一個眼神的交匯,她知道這種說法太虛幻,像洛陽的神化一樣的無窮無盡。那一瞬,她竟然想到了在歐式的教堂里,神父把新娘的手送到了命定的他手里一樣,只是此時的關系亂了。
洛神隨其他同事一起,她被老爸接回家。
路上,她老爸說,那外國小子不錯嘛,還會講中文,還挺有禮貌呢!
她甜蜜的笑了笑,調皮地說,那讓他做你女婿,怎么樣?
老爸溫柔的打著她的頭,以為她是開玩笑,并沒有在意,于是,竟然應和道,行嘛,將來你就也是洋人了,距我更遠,我就管不到你了……
老爸是不會懂她此刻的認真的。她認定的緣中注定的那個人,就是他了,那個有著中國女神姓名的外國小子,那個和自己一樣戀著洛河的大衛(wèi)。
再后來,她費盡了所有的能力,終于如愿以償?shù)牡搅松虾9ぷ鳎⑶艺业搅怂?br />
跟家人解釋的時候,她只說,自己太喜歡那個城市了,想去體現(xiàn)體現(xiàn)。她沒有告訴他們,其實她是太愛他了,她受不了那種被距離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思念,她要真真切切的看著她的愛,一遍又一遍聽他觸著自己的耳說,Iloveyou。
家人對她此行的目的一清二楚,想反對,卻又不知道為什么方式,他們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決定了的事,一定是要做到的,否則會不快樂,否則會不知好歹的一直抱怨。所以,放她走,為愛去拼一次,畢竟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子這樣的主動過的依戀過。
他們的戀情里,沒有誰追求誰的過程。本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兩個人感情的默契是不需要什么明說的。在她上海生活的第二的星期,他們同居了。
她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去給自己最后的機會選擇這個人,最后還是敗在了他寬大而溫柔的懷里。他們有說不完的話,有無數(shù)個將要共同實踐的愿望,有太多生活里相同的追求……
可是半個月后的某天,她如往常一樣習慣性的從睡夢中醒來,枕邊的他卻不在了。仿佛在半夜的時候就不存在了一樣。
他走的時候,是那樣的默默,悄悄的讓她覺得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只留了一張字條,一個或許只是借口的承諾!拔乙丶乙惶,請一定等我回來,等我!
回家,好近的一個詞卻讓彼此有了重洋之隔,她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場說不呢?
男人的愛要漂洋過海,這一走,他們只能相望于太平洋,可是,他為什么要選擇這樣的悄無聲息呢?難道是一去不回嗎?那么他那紙條又是為什么呢?
她想著,越想越痛,越痛越不知所措。她有點慌亂了,她突然好怕好怕,就像第一次酒吧他們是否真的認出彼此,那天亭子別離時的眼神是否只是酒精的作用?
她起床,失了神的獨自走到了一個洗手間的角落,蹲下。翻看著手機里的他的號碼,他很少主動跟她聯(lián)系,哪怕是一通幾秒鐘的電話,或是一條幾個字的短信,他說,他喜歡現(xiàn)實中面對面感情的表達。她笑著說,沒關系,我理解。她突然悲傷起來,其實只要一通電話的距離,所有矛盾就可以解釋的,那她還呆在原地干嘛呢?可一轉念,她又怕了。她想到了他的忙碌,想到了他是不是刻意遠離的,想到了自己定義的感情根本就是一場無稽之談……可是,再怎么樣,總還是要問清楚,這通電話,她再怕,總還是要鼓足勇力撥的。
她小心冀冀的撥了號碼,對照著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像懷揣了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緊張到有點窒息的感覺。突然按了綠色的通話鍵,電話通了,在等候接聽的那一瞬,她分明聽到的不是一聲聲嘟,而是自己的心跳,那種感覺仿佛全世界都靜了,為了他們這場對話……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Hello,whoisthat?
聽到一個英語的問話并不奇怪,可讓她吃驚的是電話那頭甜甜的女聲。
她故作鎮(zhèn)定的說了聲,Sorry。便掛了電話。
好熟悉的女聲。她確定早先聽過。
她想起昨夜之前的那個電話,想起接完電話后他慌亂的臉色,想起他走前最后一夜他說的話,他說,家里的父母想讓他有空回家一趟……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她麻木的工作,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胡思亂想。他始終沒有一通電話,一條短信。
這時的天氣,已進入深秋,她在上海屬于他們的小公寓里,一遍又一遍的用涼水沖著自己的身體,想用這冰涼的水沖醒這場沉睡的夢……
當真正醒來的時候,她已在醫(yī)院了,身旁是眼睛哭了紅腫的老媽,她的目光游離的找了好久好久,沒有他的身影。
老媽心疼的說:孩子,別這樣。你們本來就不合適,他走,那是早晚的事……
她死命的搖著頭,把被子蒙住了臉,不愿意再聽下去。
再聽到老媽說,離開上海吧,我們回家。
她突然掀起被子,歇斯底里的哭了。
她曾用過最美的計劃裝扮著彼此的這場遇見。這個大她六歲的男人,有著讓她著迷的沉穩(wěn)中的幽默與高雅。雖然他的故鄉(xiāng)在遠隔重洋的地方,雖然他的感情一直給的理性的有點冷漠,然而,為了愛,她愿意這樣的奮不顧身。
她甚至和家人鬧僵了也要堅持這場與他的愛。
離了家,一個人搬到了那座有他的城市,那個她自己也一直欣然前往的上海,然后,和他過起了自以為可以永恒的生活。她要的永恒竟然短到沒有一個月!
后來,從公司的同事那里得知,他回家了,為了一場婚姻。他是回家結婚的,那么,他還留下那個看似承諾卻又什么都不是的字條干什么呢?
只讓她等他,什么原因不說,什么時候歸來不說,為了什么不說,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原來在他們兩個人的交流里,所謂的滔滔不絕的話題永遠是圍繞著洛洛轉的,洛洛喜歡吃什么,喜歡逛哪家商場,喜歡什么樣的衣服調調,喜歡去哪里……她對他,一無所知。
深秋過了,冬天的雪融化了,沒有他,日子依舊過的很快。她很聽話的回到了洛陽的公司,回到了家人的身邊,轉了一圈上海,帶著渾身的傷,回家,療養(yǎng)。
情人節(jié)那天,一個穿著簡單淡色的棉布襯衣的男人,憔悴的站在辦公大樓的陽光下,手捧著一大束藍色妖姬,等待著他的洛洛。
從希望的太陽紅紅的升起,到悲涼的夕陽隱隱的退去,她都沒有再出現(xiàn)。其實她就站在高高的樓臺上,俯視著這個熟悉到陌生的男人,始終沒有下去。
手中的花殘了,光散了,黑夜應著規(guī)律再次的輪回至大地,而他沒有走的意思,依舊站成一身固有的倔強。
絕望并不是沒有希望,而是明知有希望卻固執(zhí)的放棄了它。所以他不會絕望,因為他相信這個看似無情的她是世上對他最柔情的女孩。
他們相愛,毋庸置疑?墒,他們分離,確是事實,而且是那樣的莫名其妙。
他不走,而她下班了,得回家。她邀了一個一直追求自己的朋友,一副甜蜜一副快樂的挽著他的手臂,從男人眼前走過。
再怎么樣,她都不會回頭,再看一眼這個自己心跳曾經加速的男人。她累了,為了愛,她去了上海,只差遠漂太平洋的跟他去異國,然而他呢?沉默再沉默,什么都不對她說。不信任是最大的傷,而他再怎么樣的關心愛護她,也不是她要的那種愛情的感覺。
故事很悲涼,她愛的那么傷。所以,她不會再次停下腳步,慢慢而細心的聽他解釋,解釋他莫名其妙的離去。接電話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女友?未婚妻?還是只是妹妹級的親人?他不說,她也沒再問。還是糊涂一點的好,太多感情的糾纏只會讓生命充滿負累。
你有過心碎的感覺嗎?如果你不曾心碎,那么,你也不會知道我的傷悲。她問,只在心里悄悄地問,他永遠聽不到,聽不到她心碎的傷悲。
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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