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蝕骨
那夜,你吐的血,都是真真實實的設計,你布的局,都是真真實實的欺騙。
可我,卻傻傻的,一味相信,我為了你,殺了香顏折笑,殺了那個一直喊我‘香香’的男人,殺了那個,從小都活在痛苦之中的孩子。
他為我大開邊境,即便是國防危急,也在所不惜。
我卻,拿那一柄短劍,刺向他,毫不猶豫。
支離疏,你究竟要置于何地!
她如是想,大雨沖刷掉她所有的情感,都冰冷的墜入深淵。
支離疏,你棄,我便離。
落樊,他的臉,依舊那般妖嬈,發絲卻已灰白,像是枯木焚燒后段成的灰,那般蒼涼無力,最后,看見了他的笑意散漫在唇邊,他迷幻的換著:“躍華,你終究回來了,你終于是我的。”
被套上了大紅色的禮服,一切,都任由他擺布,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什么。
“躍華,等我們成親了,我就告訴你一切!彼χf,然后臉頰有一絲興奮的潮紅,動作也有些遲緩,眼眸低垂,似是無限期待與緊張。
“躍華,讓你等了這么久,真是對不起!彼麧M含歉疚的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管浮藍生是否應他,也不在乎她是否真的愿意。
“華,我愛你!闭f完,他的唇輕柔的觸碰她的額角,有無限的溫柔與寵溺。
“曾經,我無法拋卻世俗的眼光,因為我是師傅,你的徒弟,所以負了你一生,但是你相信我,從此刻開始,我會全心全意的對你,愛你!彼难凵袢谌腽ㄔ螺x,閃亮的動人。
真的有人會一生一世的愛自己嗎?她艱難的笑著。
男人雪白的銀發落在她的胸前。
他輕輕扯開她的衣帶,紅袍墜地,手輕輕一揮,帷幔便落了下來,朦朧的遮住兩對軀體,紅燭輕搖,似在跳永恒的舞曲,天邊,一道悶雷閃過。
他褪去自己的衣衫,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輕柔的在她耳邊吐氣,呢喃道:“有時候真相與現實太過血淋淋,所以躍華,我希望你還是以前的你,單純就好,不要知道那么多,否則會傷心的。”說完,他深深的俯身。
“唔!彼p微的呢喃一聲,就不再發出聲音,眼神空洞的望著上方鮮紅的帷幔,層層疊疊的包裹住他們,本來這一切,是很美好的事情,此時,卻像極了一種折磨,她的心似有萬蟻啃食。
他每一次進攻,都帶著撕扯般的疼痛,她只能咬咬牙,忍住,因為她是他的奴寵,只能任他把玩。
可想想,她還有什么可眷戀的呢?那種忠貞不移,那種山盟海誓,那種?菔癄,早就不屬于她了,他們早在支離疏一次次的欺騙中浩浩蕩蕩的奔走離開。
清晨。
已薄霧冥冥,寒氣四溢,還有一個月,就要入冬了,現在,已是深秋。
她睜開眼時,落樊躺在她身邊,好看的眼睛緊閉著,嘴角有一抹滿足釋然的笑容,發絲,還是那般的蒼白,雪一般的散落在床單上。
她渾身赤裸,有些許寒冷的氣息打在身上,她深深的瑟縮了一下。
這時,有力的大手箍住了她的身子,將她卷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長長的腿夾住了她的腿,她無法掙扎,只能撲閃著眼睛望著男人。
“再多睡一會吧,昨夜你連夜回來,一定很累!闭f完,落樊幽幽的睜開那紫金色的雙眸,眸中還帶有一絲剛睡醒的黯然。
唇角,不自覺的揚起,像一個幸福的孩子。
“你好傻!备∷{生將頭窩進落樊的懷中,淡淡的說道,語氣里并無情感,冷的像霜。
他笑了,抬起她的頭,狠狠吻住,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雙腿一弓,便抵住了她的腹部,一股炙熱綻開。
“唔。”她輕吟出聲,臉頰頓時升起一絲紅暈。
“華,我要你做我永遠的奴,永遠不能背叛我,離開我哦,知道嗎?”他笑的像個傻傻的孩子,然后占有性的猛烈進攻,她幾乎要承受不住。
喉嚨卻自己應答到:“恩,樊,華兒永遠是你的奴!
他為她穿上衣衫,用盡一切溫柔。
可溫柔,卻是最致命的毒。
“華!彼p喚道。
“你的父親,是前朝的丞相,蘇商。”
浮藍生一愣。
“他的死,和支離疏有關。”說這些話的時候,落樊的眼里閃出幾絲恨意。
“所以別在為了他生不如死了,你要知道,當初,也是他害你墜崖的,是他害的你失去了一世的記憶,我險些以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用盡一切辦法,最后卻只能將你前世的靈魂喚到這一世身上!
“可是……以前的蘇煙云,并不是我。”
“傻瓜,她雖然不是你,卻是為你而生,你們的命運,早在冥冥中注定要牽在一起,她不過是為了你而生,所以,也是為了你而死。”說完,落樊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他自以為隱瞞的很好,卻沒料到你表哥的出現。”
“他本不姓蘇,只是世家交好,所以才成了你名義上的表哥,所以蘇式滅門之案才未牽連到他。”
說道這,浮藍生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從一開始,蘇商的死,到自己墜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支離疏的設計,哪怕一開始,那個岸邊的相遇,那些對話,都是圈套。
多么良苦的用心!
呵!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并不是蘇煙云,自己是凜躍華。
“他知道你不是蘇煙云了。”落樊似是猜中她的心思,淡淡的說。
她的身子卻猛烈一震,怎么會?……
落樊擁住了她的身子,溫柔的說:“華,你莫要再想了,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你要把心都放在我這里,等到失態穩定,我就帶你會醫谷可好?我們過永世無擾的安寧日子!
“好。”浮藍生發自內心的應聲,她是真的想過安定的日子了,盡管她知道,男人的溫柔,是一種毒藥,總有一天,她還是會遍體鱗傷。
這座不大的院子,卻將她完全與外界隔絕,她不知道外面怎樣了,也不知道關于支離疏的一切,當然,她也不想知道。
經歷了那么多背叛以后,她已經無心去愛,無心去想,每日每夜,她都會與落樊纏綿,那蝕骨的感覺,寸寸腐蝕她的心肺。
每一次,她都會有抽空了的感覺,整個身子,像懸浮在空中一般虛無。
每次落樊都會在與她纏綿過后悄悄離去,然后在一個時辰后回來,他頭發的顏色,也漸漸恢復烏黑,配上他妖嬈絕倫的五官,更顯秀美。
眼角的妖氣,也越來越重。
她不想管,也不想知道在那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他做了什么。
他說的對,真相與現實,總是血淋淋,知道的太多,反而會傷了自己。
庭院中落了不少桃花瓣,秋風瑟瑟揚起,滿面塵土,混著凋零殘缺的花香,滿是凄涼。
深秋,少不了那難以言喻的愁思,天藍的太過猶豫,太過滄桑。
大瀛的統治蒸蒸日上,一舉拿下了邊境許多小國,納入自己的版圖,連隋河,也失了半壁江山,此時的隋河皇帝已經易主,大皇子香顏傾繼了香顏折笑的位,成為隋河第27位君主。
平靜的日子,悄無聲息的來臨。
蘇煙云卻覺得心慌。
沒由來的心慌,慌亂如麻。
自那夜后,她便沒再見過九州宮宮主,也沒再見過蕭意雨,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而自己當初承諾過的事,也沒有辦到。
她想起他說起幻影時疲憊憐惜的眼神,心微微抽疼。
不知何時,落樊一身緋色長袍,立于身后,滿含笑意的為她披上狐裘,肩上一暖,才意識到男人的到來,他總是那般神出鬼沒。
他的面容清秀中透著妖冶,渾然天成的冷傲氣息包裹著他,偏偏唇角還噙著一抹淡笑,天地失色,皎皎月輝,烈烈紅日,幻彩夕陽,皚皚白雪,仿佛都是為了映襯他的容顏。
緋色長袍隨風而動,桃花翩然起舞,空氣中暖暖的溫度升騰起來,混含著一股花香。
良久,似是有些猶豫,她緩緩開口:“樊,我想看看蕭意雨!彼龥]有看他的眼睛,因為她知道,只要她一看他的眼睛,定會被其中萬千變化的華彩所迷惑,然后墜入深淵。
他彎身,蹲在她的身側,纖長的手指輕柔的撥弄著她耳邊的發梢,緩緩笑道:“為夫吃醋了……”
蘇煙云俏臉微紅,眼神黯啞不明,說道:“我不過是你的奴,你也不過是我的主,什么為夫不為夫的……”她的語氣里似有跌怪,似有嬌斥,無限魅惑。
落樊眼神一亮,一個翻身,按住了躺椅的手柄,俯視著她,笑的格外開心:“華,我好開心!
“開心什么?”
他的眼神里有一絲哀婉:“我好害怕,你會離開我,所以我讓你喝下三生引,只為了能留你在我身邊,愛一個人,很快會變心,可是恨一個人,卻可以很長久,所以,我寧愿你恨我,所以,我即便娶了你也不愿意讓你做我的妻,我是不是很自私,很任性?”
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傻傻的說著,三千青絲垂于她的胸前。
良久,他又道,聲音極小:“我怕,怕我的不堪,會配不上你。”
蘇煙云聽他說了這么多沒頭沒腦的話,有些疑惑,她抬頭,望見他清如月輝的雙眸,其中有寒光隱現,又似清冷的雪,有無數寂靜與難受。
手不自覺撫上他的臉頰,嘴角揚起:“樊,別怕,我不會離開你,從今以后,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讓我做你的妻子……”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臉頰微微泛紅。
落樊淺笑,低頭,吻上她的唇,那般細膩,真摯,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咬一顆櫻桃,甜美多汁,他的舌在她的唇上婉轉,如一曲妙不可言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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