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誰都有過課堂嗅事,可打瞌睡被發現路啾還是第一個。
尤其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自己時,她恨不得挖一個洞鉆進去。
就在她以為會被夫女罵一頓時,沒想到夫女裝作自己沒聽見連理都沒理她,只是示意大家安靜:“老夫今年七十有三,也教不了大家幾年了,只希望大家能記住老夫今日的話,成為國家之棟梁,對文武不要有偏見。現在大家都靜下心想一想剛才老夫出的那道題目。”
“若是同桌兩個人沒有頭緒,可以前后前后討論。”
沒有當眾批評六皇女,眾人毫不意外。
路啾也暗自松了一口,然而聽到后一句時又皺了皺眉。
前后討論?那男主豈不是也要轉過來了?
之前在三皇女府中才鬧了一個大烏龍,這回再見面豈不是更尷尬?
胡思亂想間江時硯跟魏青都已經轉過來了,兩人坐的端端正正,魏青一臉懼色,江時硯仍舊是一臉傲氣,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傲個什么勁。
不過也對,他是男主,不管怎么樣都是有傲氣的資本。
路啾想事情出了神,魏青不敢搭話,只是惶恐的盯著腳底。謝雨小聲地喚了她幾聲,她都未曾聽見。
江時硯輕輕哼了一聲:“丑女人又在發呆…”
謝雨尷尬地看了路啾一眼,發現她還在出神似乎并沒有聽見江時硯那句大逆不道的話,頓時松了口氣。
傳聞六皇女脾氣暴躁不好惹,幸虧沒為難大家。不過轉念一想,夫女說的是四人共同討論。六皇女不參與,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都過不去。
再者,她是六皇女的伴讀,更應該起到督促的作用吧?
只是自己若是搖一搖對方胳膊,六皇女應該不會因為這事怪罪她吧?!
謝雨心里糾結一番,終于鼓起勇氣小幅度得去推了推路啾的胳膊。
路啾回神,胡亂擺了擺手:“你們討論你們的,不用管我,我聽著就好,反正我也不會。”
江時硯:“……”
謝雨欲言又止:“……殿下,您還是……”
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別的小團體討論的火熱,只有她們這個小團體沉默如山。
窗外雨慢了下來,淅淅瀝瀝像是披了一層朦朧的紗。
別說謝雨他們坐不住了,就連路啾在這種吵鬧又安靜的氛圍中都坐立難安。
她有點懷疑可能是因為自己坐在了這個地方,所以這幾個人才嚇得不敢說話。
要不自己還是出去吧?
只是找個什么理由呢?
“你又想偷偷跑出去?”
江時硯可謂是自小觀察路啾長大的,自然對她的一些小動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看到她坐立難安以及蹙眉的神情,就知道她鐵定又想往出跑了。
她要去哪?除了萬花樓,江時硯也想不出別的地方。
一說起這個,江時硯就想知道六皇女的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東西。
萬花樓那里面的男子,雖然他承認有長得好看的,可是再好看又哪里有他長得好?有他身材好?有他屁股翹?
真是看不懂這些女人,尤其是丑女人。
放著比那些小倌條件更好的人在這,結果就是喜歡裝作視而不見。
真是可惡。
江時硯一聲質問拉回了絞盡腦汁思考的謝雨跟魏青,前者詫異六殿下竟然有逃課的心思,后者則詫異江時硯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跟皇女說話叫板。
路啾本以為自己心思藏的天衣無縫,結果卻被男主戳破。她頗有些窘迫地出聲瞪江時硯:“關你什么事?”
“你!”江時硯也冷冷地哼了一聲,“自然關我的事。你現在是我們組的人,若是你跑了我們這一組沒有算出來,肯定會遭到大家嘲笑的。”
與榮俱榮,路啾聞言差點都忍不住動手幫他們算了。然后想起系統的話,只好歇了心思,橫眉冷豎:“嘲笑就嘲笑唄!搞得好像我在這個地方就能幫你們算出來似的。”
這話說的倒是事實。
六皇女跟霍穎兩個人的表現跟成績可以說是整個南山書院最差的。然而六殿下背靠沈貴君,夫女不敢說什么,但是霍穎可就慘了。
只要她一犯錯,夫女就去跟霍太史令反映她最近的狀況。于是就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鞭笞生活。
江時硯被她堵得語塞,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從前他還有理由懷疑六皇女在學業上也是藏拙,然而自從看過她做過的詩后,登時歇了自己那時不著調的心思。
他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對六皇女有愛的濾鏡,但還是無法高估對方的學業水平。若是以后母親因為六殿下的學業而拒絕讓自己跟她再說話又怎么辦呀?自己不愿意將就嫁給別人,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江時硯頓時蔫了下來。
謝雨聞言突然也覺得自己有些任重而道遠,一時間把自己未來都想好了。如果哪一天陛下抽查六殿下的功課,估計也就是自己斷頭之日。
在座的三人都蔫了下來,魏青覺得自己不能獨樹一幟,也垂頭一言不發開始裝蔫。
路啾:“……”
怎么大家突然就這樣了?謝雨跟魏青也就罷了,男主怎么也跟斗了鵝一樣沒勁了?
“喂!”路啾壓低聲線,“你們別這樣啊?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眾人沒什么反應,路啾沉默了幾秒拿起毛筆在宣紙上算了起來。
雖然她很想學原主那樣動不動就發脾氣一走了之,但是自己良心上根本過不去。
江時硯跟謝雨兩人皆沉浸于自己悲慘的未來中,只有魏青怯怯地抬起眸子,偷著看對面有個人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是……六殿下?
魏青不敢仔細看,只是時不時地抬頭瞥一眼…一眼,直到對方撂下了筆才后知后覺地垂下了頭。
“喂。”路啾將宣紙甩到幾人面前,“你們別垂頭喪氣了,我算出來了。”
那兩人終于回過神來,半信半疑地拿過紙看。
凝視的時間太長,路啾以為兩人肯定被她的飛快的速度給驚呆了,沒想到好半晌過去謝雨才艱難地問:“殿下,您在算什么?”
路啾詫異:“需要的箭矢數量啊!夫女不是叫我們算嗎?”
“……”謝雨沉默,她該如何告訴殿下,這鬼畫符一般的字,一般人是不認識的。
但對方的身份不是自己這種庶女能說的,謝雨望著跟蚯蚓一般的字體,只覺得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
想說又不敢不能說,這個伴讀當的真的是…
然而這世上講究一物降一物。
在坐的沒人敢說路啾,但江時硯就敢。他毫不留情地說:“字真丑,看來真不是讀書的料。。”
路啾被氣笑了,“你懂什么?本殿下這叫阿拉伯,頭發長見識短,你閉嘴吧你。”
“哼。”江時硯撇了撇嘴,“那你找找有誰能認得你的字?”
路啾的目光落在其余兩人身上,魏青見謝雨搖了搖頭,也忙跟著搖頭。
“……”
行!不認識就不認識吧,就當這個世界沒人能夠理解她。
不過字的問題暫且不提,自己既然都算出來了,那肯定得讓這幾人相信。
“忽略字的問題,夫女問題的答案是1223660支箭矢。”
謝雨怔然。
江時硯將信將疑:“你…你不會是隨口編出來的一個數字吧?”
路啾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凝睇著他:“若不是隨口編的你當如何向我賠罪?”
江時硯登時猶如被放了氣的燈籠,一言不發。不知道想到什么,如玉的面頰籠上緋色。
夫女琢磨著時間喊了停,渾濁的目光掃視了周遭學生一眼,“可有人算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
謝雨看了一眼路啾,見她沒反應也壓下了不解的心思。
寰宇無人應聲,夫女略微有些失望,“既然沒人算出來,那老夫先將答案說出來,爾等下去再好好算算。我軍所需箭矢為1223660支。”
撂下答案夫女就走了,學生討論著那道題一哄而散。
隔得遠都能聽得見大家在嘰嘰喳喳討論這道題,謝雨這一桌四人誰都沒走。等外面的聲音漸漸小就下去,少頃,江時硯才結結巴巴地問出了口:“這…這真的是你自己算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那…那自己不是就更有希望了嗎?這么難的題都能被她算出來,母親肯定不會再因學業而為難殿下了。
路啾輕嗤一聲,朝著魏青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呶,人證在這呢。剛剛本殿下在這算的時候,你同桌可一直在對面看著呢。”
陡然被點名,魏青迎著三人的各種復雜目光艱難點頭。
太害怕了嚶嚶嚶。
江時硯眼睛更亮了,就連謝雨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
幸好,看來六皇女這次是真的走了運,自己的脖子暫時也能保得住。
“不過殿下,這個數量您是怎么算出來的?”
被人肯定的滋味簡直是如同飄在云端,路啾拿起筆就打算給三人講。結果剛寫了一個30,江時硯就皺眉問了出來:“你到底在寫什么東西?這是…什么字符嗎?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這種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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