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7仙人掌?單選題求解
一夜非正常睡眠被有規律的生物鐘叫醒,首飛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屋內漆黑一片,恍惚中她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耳朵邊有節律地吹過來一陣接一陣子熱乎乎的氣息,怪癢癢的。她清醒了過來,枕頭一邊是周武,自己的一只手還搭在他的肚子上,隨著呼吸一起一落。
昨天晚上吃了飯,簡單安頓了老兩口,首飛燕躲進自己房間化了個淡妝。周武說才弄了一瓶好酒,請她一起品嘗。她答應了。其實誰的心里都知道,這不過就是一個借口。想著這些,中樞神經發出了警報,不過她還是換上一件湖綠色的緊身t恤衫和一條肥大的白色牛仔褲,最近這兩天她的行為似乎不受大腦的控制,能做的只是心知肚明著裝聾作啞。出門坐上電梯,好像地心引力在她這里給足了反作用力,直達十七層。
屋里的暖氣轟得舒服,釣魚落地燈散射著溫暖的光,周武蓬著頭發,光著腳丫,穿了一身短打運動服,露出兩條結實的小腿和打卷兒的汗毛,忙著倒酒洗水果招呼客人。
巴赫的大提琴曲短促而律動,強烈的節奏和整個房間彌漫的酒香融合在一起。酒的確是好酒,放一點入嘴,醇厚的芳香就會立刻在整個口腔中旋轉直沖鼻根。首飛燕記得應該是自己上一次跟周武提過,金牌馬爹利干邑味道之獨特優雅是她極喜歡的。
“過年有什么打算?不回家看看父母?”首飛燕整個人窩在懶人沙發里面,靠著柔軟的抱枕,面對眼前的周武,她怎么還是覺得渾身上下有那么些許不自在。
“很多年沒有回家過年,一個人待著習慣了。”
“那你爸媽也習慣?”
“他們倆——自己玩得美著呢,我回去反倒添麻煩,過年打個電話,各自安好就行。”
“嗨,真羨慕你。我一直也是很多年自己在外面飄著,可惜自由自在的日子現在沒咯。以前真不覺得,如今才明白,父母健在、身體都好好的,是福氣。”
周武右手托著一盤鮮艷欲滴的紫紅色車厘子,遞了過來。
“謝啦!大廚給洗水果,待遇真是高。”首飛燕偏過身子看著他,問:“你說你有那么好的手藝,想過沒有,在這邊自己開一個小餐館?”
“想是想了,不過,眼看著現在大環境,我覺得未必能有個好營生。更何況要做個有特色的,就需要多一些投入,可是我手頭啟動資金也沒有那么多。再看吧,實在不行小先找個地方去打工,那比較沒有風險。但是我也擔心,我自己的情況我了解,一直散漫慣了,只怕真去了哪兒被人管著又受不來,嗨,再說吧。”周武的樣子像極了一匹野馬。
“我也一樣,感覺以后不可能去找個地方給人家打工,歲數也在這呢,肯定會難受死。真想有一天,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咖啡店,每天早上起來就忙著煮煮咖啡,做個蛋糕,算了,就是想想而已。”
“我記得,上次你就這么說過。”
“嗨,如果那個時候還有一線希望,現在離目標卻又倒退一萬公里了。”首飛燕說到這,腦子里面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眼前這就擺著一個現成的合伙人,有朝一日跟這個男人在家門口合干一個小餐廳,一個主廚,一個幫廚,小小的門臉,三兩桌客人,天熱的時候外面再擺上幾個小桌
“還是那句話,別急,自有水到渠成的一天。我們手里又不是沒有吃喝的銀子,先享受當下,理想還是留給明天去想好了。”
“要不然,哪天我來開一個小餐廳,你給我打工吧?”
首飛燕試探性的話一出,周武就跟著笑了,打趣道:“可以啊,非常愿意為首老板效力。”
這個玩笑開得太直白,首飛燕有些后悔剛才的口不擇言,故作鎮定聳聳肩,慌張著低頭喝酒。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的心總是懸懸的,她想自己大概是太久沒近距離接觸男人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慫呢,都這把年紀了,好歹也是叱咤疆場的老將一枚。于是她從口袋里面摸出煙盒,也朝著周武笑了笑,問:“你這酒果然不錯。我能抽根煙嗎?”
周武起身給取過來一個精巧的彩色琉璃煙灰缸,遞到她面前。“早就給你準備好的。”說罷,拿起打火機湊了上去。
周武的細致體貼令首飛燕舒心,她用力吸了一口,將尼古丁留在身體里,又把一縷青煙順著鼻子吐了出去,剛才略顯緊張的肌肉這會兒也放松下來,真地全部交給了沙發。
其實她知道,當初在那不勒斯,蛋堡門前的咖啡店第一眼看見周武,就感覺被他狠狠撞擊了。也許是他那種陽光又不羈的樣子,又或者是他身上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現在她明白了,那是沾染了多種混合香料的味兒。反正她當時就是知道喜歡他,就跟現在一樣。
“其實想想,咱們倆還真是——說不上是為什么,反正就是有緣。你還記得嗎?我們上次一見面簡直就是自來熟,直接開聊,音樂到美食,文學和美酒,沒有說不到一塊的。”
周武恰好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首飛燕應和:“記得,你可真能侃,能說的都讓你說了,沒想到的也都說了。”
“我實話實說,你這個人吧,看上去雖然算不得美女,卻能給人留下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一支生長在沙漠里面的仙人掌,特別健康、充滿活力,沒有一點其他女孩子身上那種矯揉造作的意思,說話又有點厲害好像渾身還帶點刺。總之,你那個意思別人學不來,太有勁兒了。”
聽他這么說,首飛燕覺得好笑,追問:“什么叫太有勁兒?你用的形容詞真新鮮。”
“就是我認為一個女性該有的樣子。”說罷,周武仰頭將琥珀色干邑徑直倒進嘴里,一口喝掉,跟著湊上來,一只手托住首飛燕柔軟的后頸,吻她。
首飛燕只感到一陣火辣辣的溫柔,慌亂中心跳加速,閉上眼睛。
首飛燕的頭嗡嗡發脹,完了,怎么就稀里糊涂又睡在人家的床上?如果上一次是簡單干脆的一夜情,那么這又算什么呢?淡定。應該就是女人身體本能的掙扎,絕不可能是自己真地動了情,這個年紀哪里還有催情的激素?對,是自己對年齡的吶喊,我還有需求。可是,這樓上樓下大頭碰面的,也不能只當是醉了,下床不認賬吧。
她的心里兩個房間,此刻一間住著懊惱,而另一間留著美妙,兩間房同時被血液撞擊著,讓她一時間想不明白答案,只想迅速逃離。她屏住呼吸,輕輕挪動搭在周武身上的手,慢慢反轉身體,盡量做到無聲無息。誰知道人還沒立起來,就被一只有力量的胳膊掰了過來。
“干嘛去,天還沒亮。”周武豐滿堅實的嘴唇隨即壓了過來。
“我得回家。從來沒有在外面不回去,我怕家里的老頭不放心。”含糊著說出這句話,首飛燕覺得羞愧極了。
“不行,我不讓你走。”周武又親親熱熱地說了一句,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動彈不得。
首飛燕又一次淪陷,她只有投降的份兒。
再一次睜開眼,窗外天已大亮,陽光穿過窗簾中間的縫隙,倔強地在地毯上留下一條炙熱的光影。
“聊聊?”周武欠起半個身,笑瞇瞇低頭看著首飛燕。
“這可怎么辦?天都亮了,這個點兒,我們家老頭兒肯定起床啦。”又補了一覺,首飛燕醒來發愁,伸手隨意撥弄著周武卷曲的亂發,自顧自嘟囔著。
“你可真好笑,瞧瞧你的樣子,頭發立著,名副其實的一個刺兒頭。”
“敢笑話我?你看上去才好笑,活脫脫一只大猴子。哪天我偏要收了你這只潑猴!”
“什么哪天?還收了我,反正現在你是落在猴子的手里——”說罷,周武呵呵著,意欲再次擒住她。
首飛燕瞇細著媚眼一下子推開他,一骨碌側身起來,從床頭柜摸起來煙盒抽出一支點上,倚在枕頭上面,悠悠然吸了一口。她伸出另一只手托起周武的臉,盯著他看,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讓她變得不由自主,一時之間他就像冬日里的暖爐帶給她溫暖,又好比夏季吹來的清風讓她神清氣爽。總之,他讓她快樂,卻也令她很是不知所措,不過她能感應到自己的生活亮了起來。
首飛燕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對方的臉頰上面,道:“說點正經的吧——”
“什么情況?還請賜教。”
“咱們兩個人呢,回頭好好想一想,以后一起做點事還是有可能的。看你這牙口還不錯,是個干活的好苗子。我這呢——有點小錢,咱們開個店,你就來給我打工,當個主廚吧。”
“嘿嘿嘿,什么牙口,挑馬呢!我讓你知道知道我這牙的厲害——”周武在首飛燕的胸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后抬頭瞇著眼看著她壞笑:“這是非要納我為奴的節奏嗎?那也不是不可以。”
首飛燕伸手捏住他的大鼻頭,說:“誰稀罕要你這個奴才!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你什么,跑到家門口來添事端,簡直不讓人好好過個年。干脆,我憋死你算了。”
“哎呦!狠毒莫過婦人心啊,才用過了,這就急著謀害親夫——好好說話,不要動手,真地疼。”
周武紅著臉,忙著躲閃的樣子引得首飛燕咯咯咯猛笑了一通。緩過神,她才發現,自己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地笑過了。
“不行,我必須馬上跑回家。我媽早上等我給做早飯,再說我爸可八卦了,我真地懶得跟他費口舌,怎么解釋得清楚嘛?”首飛燕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周武欠起身,又把她的人掰過來,面向自己。“你別這樣緊張,人家叔叔一把年紀,什么沒有見過。自己女兒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還不許追求幸福了——”
話沒說完,首飛燕橫了他一眼,狠狠照著他的胳膊掐了一下。
“我說你,能不能溫柔點?別動不動就這么粗暴。別怕,我跟你回家,去跟叔叔解釋。”
“去去去,誰要你添亂。”首飛燕嗔怪著,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紛亂的本命年眼瞅就過去了,臨了卻又追著補給她一道選擇題。其實,她的心里已經認定答案只有一個,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外來聲音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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