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林佐川一樣，從來只把我當狗，當利用工具，一旦沒有價值就隨手丟掉。我恨你——我恨你們——啊——”

　　“砰砰砰——”韓澤用槍口指著黑夜用力開了幾槍。

　　“啊——”林曉蕓害怕得捂住耳朵，恐懼地簌簌顫抖著。

　　“曉蕓——”

　　“不準過來——砰——”韓澤朝沈曜丞腳邊開了一槍。

　　“丞——韓澤你放開我——放開我——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和爸從來沒把你當作工具，是你非要這么想。求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好不好？”

　　“我沒有錯，錯的是林佐川和他——”韓澤將槍口移到沈曜丞胸口，笑得癲狂，帶著不惜任何代價的決絕。

　　“對——錯的人是他，只要殺了他，你就會回到我身邊的，曉蕓……”他的聲音放得很輕，扣住扳機的手一點點加大力度。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碰我的女人。沈曜丞，去死吧——”

　　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了，只聽得到心跳和呼吸聲，一切仿佛變成了慢動作播放。林曉蕓甚至能聽到扳機與手指摩擦的聲音——

　　她再也顧不上其他，在那一秒拼盡了全部的力量，掙脫開了韓澤的手，她聽到風聲從耳旁吹過，沈曜丞的臉在她眼中一點點放大。

　　“砰——”一道冗長的聲音劃破了丞的寂靜。

　　子彈射入肉里，血注頓涌，濺染了雪白的外套。

　　林曉蕓緊緊抱住沈曜丞，用背為他擋去了那一槍。她悶聲呼痛，卻在沈曜丞看向她的那一刻笑了。“丞……”

　　“林曉蕓——”短暫的震驚過后，沈曜丞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抱住她軟下去的身子，捂住她的傷口，那猩紅的血液炙燙著他的手，刺痛了他的雙眼。

　　“曉蕓……曉蕓……你怎么樣了？”

　　“丞……痛……可是……我覺得……我覺得……好幸福……”

　　“你怎么那么傻，誰讓你擋那一槍的？誰讓你那么做？你是笨蛋嗎？為什么讓自己受傷？”

　　沈曜丞紅了眼眶，慌亂得語無倫次了。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慌張，那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甚至強過整個世界崩塌。

　　“我的心……讓我這么做的……”血從林曉蕓嘴角滑落，她痛苦地哽咽了一下，卻仍在笑。“是不是……很……感動？”

　　“一點都不感動，只覺得你很笨，為什么要這么做？曉蕓……”沈曜丞握住她的手，拭去她嘴角的血。

　　可它們仿佛流不盡似地，濕了他掌心，由指縫間不斷低落到地上。

　　“丞，我愛你——”林曉蕓哭了，“我不要死……我……我要和你在一起……丞……”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送你醫院，我們現在就去——”沈曜丞抱起林曉蕓，拔腿往外沖去。

　　“你撐著，曉蕓……撐下去……曉蕓，一定要撐下去……”

　　韓澤被撞得后退了幾步，槍從手中滑落，落地的聲音重重敲擊在他心頭。

　　他看著自己的手，再看向地上那灘血，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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