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二零六】
等江云邈以如此奇妙的方法將千杼子帶走之后,方以寒和辛卯坐在沙發上,像是頓時松了口氣似的,紛紛往后一倒。
方以寒甚至還稍稍往右邊坐過去了一些,以免擠到辛卯讓她靠得難受。
兩人仰頭靠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因為這間營帳本來就是臨時撤出來給他們用來脈沖傳輸的,也沒怎么打掃,辛卯只覺得鼻子眼睛一通癢,癢得眼睛睜不開,嘴巴倒是閉不上,隔了幾秒便是狠狠一個噴嚏,打得整個人都做了個仰臥起坐。
方以寒見狀,抬起頭噗嗤笑了一聲,然而過了一會兒自己也跟著打了個惡狠狠的噴嚏。
辛卯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揉了揉,聞聲看也沒看他,笑了一聲說道:“哼,還笑我,遭報應了不是?”
方以寒愣了一下,隨后笑著應付道:“是是!
辛卯也跟著笑,然而笑了一會兒,一想到千小甲現在還處于失聯狀態,她咧開的嘴便僵在了那兒,一張臉看著要笑不笑,還很是僵硬,表情看起來有些難看。
而坐在她身邊的方以寒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于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肩,也不指明,只是語氣非常輕柔地問:“這才剛醒過來,要不要再睡會兒?”
原本聽他這么說的辛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然而一抬頭看向他,見他那一副眼睛里幾乎要滴出水來的溫柔神情,她突然惡向膽邊生,想要逗逗他。
辛卯舔了舔下唇,微微垂眸,看起來像是思索了一下,隨即抬眸,一本正經地看著方以寒,問他:“你跟我一起睡?”
完全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的方以寒,剛才還一副溫柔表情的樣子,一秒之間就轉變為辛卯意料之中的驚愕。
心里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的辛卯,臉上卻仍然是一臉的平靜——方以寒甚至以為她是認真提出的這個提議。
方以寒咽了口唾沫,隨后又抿了抿嘴角,再開口的時候,清冽的男聲變得略微尖銳,甚至還結結巴巴的:“就、就是,這……這樣不好吧?”
辛卯聽他這么問,一雙眼睛盯著他的黑眸注視了一會兒,更加好笑地發現方以寒的瞳孔微微放大的同時,好像還有些想要往別處飄的意圖。
這反應,辛卯差點沒繃住直接笑出來。
這下辛卯的興致被挑得更高了,唇角稍微向上翹了翹,隨即又撇了撇嘴,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再接再厲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躺一個被窩的事情而已。”
她每多說一個字,方以寒的臉就紅上一分。
“我、我……”
方以寒憋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辭,而辛卯心里笑得更開,甚至臉上表情也有些藏不住了。
不過辛卯本著一路調戲方以寒到底的原則,故作可惜地抿抿嘴,吸了口氣,說道:“那既然你不愿意,我只能自己一個人進去躺會兒了。你要是覺得累,只能屈尊睡一下沙發了。”
說完,辛卯便當機立斷地起身,朝著里間的臥室走去。
沒想到辛卯居然這么果斷,方以寒怔住了,直到面前的人走進臥室里關上門,他才回過神來。
見她好像沒有要再和自己磨一磨的意思,方以寒的臉上還露出了失落的神色,隨后動作慢吞吞地橫躺下來,身體稍稍一縮,蜷在了不怎么寬敞的三人沙發里。
等徹底平躺下來之后,他還嘆出了一口極其冗長的氣。
這怎么聽,怎么都像在遺憾剛才自己沒有答應下來。
方以寒躺在那兒,腦袋枕在扶手上覺得太高,于是又往下縮,平躺在坐墊上。
可這么一調整又覺得太矮了,也不太舒服,他便把手墊在腦袋下面。
隨后他又盯著那扇緊閉的臥室門瞧了一會兒,又是嘆出了一口氣,接著便準備在沙發上翻個身。
不料,這才關上沒多久的門居然又開了。
方以寒一聽,已經翻過身去的他就又轉過頭來,一臉詫異地看過去。
然后他就對上了辛卯那雙略帶笑意的眸子。
方以寒心里咯噔一下,抿了抿嘴又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微微一動,以那種略顯得扭曲的姿態注視著站在門口的辛卯。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一直沒說話,直到辛卯突然挑了挑兩邊的唇角,看了一眼他躺著的沙發,話里有話地問他:“沙發睡著不舒服吧?”
“額……”方以寒聽了她的話,接著也就只猶豫了一秒鐘,當即很果斷地點了點頭,“嗯!
辛卯燦爛一笑,稍稍讓開了一點空間,還把臥室門開大了一點,只是什么都沒說。
然而這么一個小動作,那簡直是勝過千言萬語,方以寒這直接腦補了三萬字小作文出來。
某人看到她這么讓出來一條不寬不窄的小道來,本來有些失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而辛卯自然是也沒落下他的神情變化,這回則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抬手朝著他招了招手。
方以寒依然是猶豫了一下。
只不過這回他并沒有猶豫太久,只是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飄了一下,接著便站起身來,一邊撓著頭一邊朝著辛卯的方向走過去。
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辛卯當即便一個大跨步向前,伸手一拉他的手腕,猛地把人往屋子里帶。
方以寒嚇了一大跳,甚至很沒有形象地叫了一聲:“哎。俊
“喊什么?”辛卯語氣聽起來頗有些惡狠狠的,“怕自己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嗎?”
方以寒被她說得有點窘迫:“我不是……我沒——”
他話還沒說完,辛卯便又沒好氣地打斷他說道:“你緊張什么?蓋上棉被純粹打個瞌睡而已,我又不會吃了你!
辛卯說的人還沒覺得有什么,方以寒一個聽的人,聽得面紅耳赤的。
見他這一副青澀到不行的模樣,辛卯想要逗他玩的心思更加旺盛了。
于是她湊到方以寒耳邊去,也不湊得太近,也不離得太遠,只是用手撥弄兩下他的耳廓,時不時還用指節剮蹭兩下,還語氣很曖昧地對著他耳朵里吹氣:“怎么?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形象?隨便玩弄別人芳心?”
方以寒原本還因為她這動作弄得后背直竄起陣陣麻癢,結果一聽她這不著調的話,立即皺著眉頭躲開了辛卯不安分的手指:“你這話說出來……不覺得尷尬嗎?”
辛卯聞言,微微瞪大了眼睛,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都不覺得尷尬,你干嘛替我尷尬!
方以寒聞言,剛才那害羞勁兒瞬間一掃而光,略帶嫌棄地抬了抬肩膀:“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上趕著當太監!
這回倒是沒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辛卯心里嘀咕了一句,見他慢慢地往床邊走,于是迅速跟上去,眼睛也不眨,張口便給他認錯:“好嘛,我錯了還不行?”
聞聲,方以寒坐到床沿,側著抬頭看著她,見她對著自己無辜地眨了眨眼,無奈地抿了抿嘴角,抬手拍拍床墊,說:“趕緊睡吧。多睡覺,恢復得快。”
辛卯知道他這是不計較了,立刻笑開了花,開開心心地從床的另一邊爬上去,干凈利落地往床上一躺,直挺挺地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間。
方以寒:“……”
這是一點兒都不準備讓他躺啊。
于是某人無語地伸手戳了戳兩手交疊在身前,已經準備閉目養神的姑娘的手臂,聲調拉得又長又平:“我說那誰啊——您能給我讓個位置不?”
辛卯聞言睜開眼,微微側過頭看著他,嘴角勾起個意味不明的笑。
方以寒被她笑得,背后漸漸升起一股惡寒,隨即就看見躺在床上的人對著他一邊油膩地笑,一邊張開雙臂,說:“這里有位置!
被惡意調戲的當事人毫不留情地翻了個白眼,微微騰起身體,手迅速揪著坐在身下的被子,倏地往另一邊一掀,直接把那油到他的某位女士裹在里面,又隔著被子強行給她翻了個身。
“哎哎?!”辛卯裹在里面開始掙扎,“你怎么不講武德呢年輕人。俊
“我倒個油!狈揭院f著,直接一條手臂橫在了被裹成粽子的辛卯身上,“還有,到底誰不講武德?”
辛卯知道自己剛才可能調戲得有點兒過了,而且那個油膩腔調別說方以寒了,連自己都有點兒被惡心到,忍不住在卷成筒的被窩里打了個抖,選擇性地忽視了方以寒的后半句問話,轉而半打岔地說道:“你壓到我脖子了。”
說完這話的下一秒,方以寒直接一巴掌糊在了她腦袋上,語氣異常平靜,跟回答她今天吃了些什么似的,聽起來還帶著點兒理所當然:“這樣就壓不到了。”
辛卯:“……”
她一邊無語一邊又奮起要跟他掙扎纏斗一番。
而另一邊——
被改動過的形錮陣捆成個粽子的千杼子依然在不屈不撓地掙扎著。
“臭小子,放我下來聽見沒,”他一邊在江云邈身后撲騰著兩條腿一邊低聲威脅道,“等下次回亭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云邈頭也不回:“下次是下次,這次我一定得這么辦,不然您在咱們去的路上也和剛才那樣摔了一跤,您說我怎么辦?是丟下您不管,還是繼續這么捆著您走?”
“那也不能……!”見到身邊有人經過,千杼子才拔高的聲線又悶了下去,見那人重新走遠,這才繼續說道,“那等會兒摔了你再這么弄不是也行?”
江云邈說:“那這不是先預演一下,讓您習慣習慣么!
千杼子知道他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對著干,于是決定自己先退一步:“那行行行……咱不能換個方式?這捆著實在是……不大好看不是?”
這個時候,江云邈倒是轉過頭來,只是笑得有點兒滲人:“不能!
“為啥?”
江云邈還是笑:“省脈沖,省腦細胞,省口水!
千杼子:“……”
意思就是形錮陣不僅是脈沖消耗最小的,還比其他的移動載人或載物的術法更容易施展。
……死小子,總有一天能被他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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