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得知有孕
新春當日, 爆竹聲吵醒交頸而臥的兩人。
“新年安好。”喻安卿,不,是蘇卿云言笑晏晏地說道。
“安好。”程深墨哈欠連連地打了聲招呼。
兔子眼尾擒了兩顆晶瑩的露水, 蘇卿云微微起身吻掉眼尾的淚花, 右手從褻衣下摸進程深墨腰間, 輕輕揉捏。
“時候還早, 我們再睡會兒。”他意有所指。因著昨個初初和好, 他有意討好溫柔,沒有吃飽呢。
程深墨摁住腰間作祟的手, 狠狠掐兩下, 哼唧道:“滾滾滾, 我腰酸著呢。”
起身時眼前一花,程深墨重新跌落回床上。
這一跌嚇得蘇卿云連都白了, 連問哪里不舒服。
“急什么?我就是大夫, 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程深墨只以為猛然起身, 腦子供血一下沒跟上,右手隨意搭在左手腕上, 笑吟吟道,“往來如利, 如盤走珠,氣血充實著呢……”
程深墨說著說著, 沒了聲音。他的脈象有快速游走的特征, 分明是滑脈,甚至能探出懷孕四月有余。他雖不擅長婦科, 可這喜脈還是能把得清楚的。
顯然他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懷孕呢?難道得了什么疑難雜癥,連他都診不出來……腦海中浮現出他不治身亡、蘇卿云披麻戴孝、痛苦流涕,靈堂撞棺殉情的畫面……
程深墨被自己的腦補嚇得不輕, 臉色越發沉重。
蘇卿云見他遲遲不說話,擔憂道:“不剛才還說好好的嗎?臉色怎這般難看!”
程深墨回過神,開玩笑似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我現在腎虛得緊,都怪你。”
蘇卿云極其委屈:“昨晚才一次……你當真無甚大礙?”
“開個玩笑嘛。你之前老是騙我,合該我騙你一回……”程深墨三言兩語把這事糊弄過去。
趁蘇卿云做早餐的功夫,程深墨又仔仔細細地為自己把了半響脈,仍是喜脈,觀脈象竟極有可能是雙胎。
程深墨被自己的診斷結果逗笑了-
三日后,程深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黑葡萄般的圓眼睛,賊頭賊腦地進了一間醫堂。
他偷摸摸翻遍醫書 ,都沒有發現有類似喜脈表征的疑難病癥。粗腦筋的他終于發現不對勁:最近老是嗜睡好酸、腹部鼓脹,除了沒有出現孕吐外,皆像極懷孕的特征。
難不成他穿的不僅是喻程同人文,還是生子同人!蘇卿云不是小百花,是朵黑心蓮不說,還他么能播種!無良作者毀我一生!
越想越心慌,程深墨故來找別的大夫瞧瞧,諱疾忌醫可不行。
剛落腳小鎮時,程深墨特意打聽過,小鎮只有一家醫堂。老大夫姓揭,年逾七十,年輕時走南闖北,頗有名頭,最后定居此地。若不是小鎮只有這一家醫堂,早打算隱退。
程深墨暫居此地,一是氣候適宜藥草生長,二來也看中這點,準備開一間醫堂,不愁養不活自己。
“大夫,您看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程深墨聲若蚊吶幾不可聞,虧得老大夫耳聰靈敏。
“恭喜夫人懷孕四月有余,胎兒安穩健康。”老大夫摸脈后,面帶慈祥。
“揭老大夫,您看清楚我可是個男人,怎么會懷孕呢?定是診錯了。”程深墨摘掉口罩,急切問道。
揭老大夫一看面容,雖清秀精致,卻明顯男人特征。
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沉思片刻后說道:“老夫定不會診錯。男子懷孕,老夫雖是第一次遇見,但曾聽聞世間有靈貍、玄狐等異族,族人擁有上古靈獸的血脈,男女皆可有孕。您可是哪一族的族人?”
“老大夫您莫要誆騙我。我也是大夫,我怎從未聽說過這種奇聞!”程深墨急赤白臉,像極了急眼的兔子。
“老夫我行醫問五十載,何必誆騙你這小后生,愛信不信。”老大夫一甩袖,氣惱地把人哄了出去。
垂眉搭眼的兔子可憐兮兮地回到家,心里憋了一股怨氣,無處緩解。
“良姜哥哥,你去半響,醋可打回來了?”蘇卿云細腰系青碧色的圍裙,白潤如玉的臉沾了面粉,不減其容顏,更多了幾分溫柔的顏色。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嘛。”
要真懷了身孕,便都是這人的錯。當然,他絕對!絕對不可能懷孕!
蘇卿云拍了拍手上的粉塵,走到他身邊,低頭詢問:“誰惹我們兔寶寶生氣了嗎?”
“你惡不惡心……”程深墨眉頭一跳,別扭道。
“像個孩子似的那么容易生氣,可不就是個寶寶嘛。”蘇卿云笑道,“兔寶寶為何生氣?”
他把小兔子吃得死死的,一句話便堵得兔子面如赤霞,羞赧到不行,連火氣都沒撒。
“要你管,喝你的醋去吧。”程深墨恨恨白他一眼,摔門放下狠話,“今晚你睡廚房。”
蘇卿云承認自己有些變態,看到兔寶寶眼圈紅紅,臉頰氣鼓鼓,可憐巴巴的模樣簡直可愛得要了他的命,讓他忍不住更想欺負。
午餐滿桌酸甜口味的菜色勾得程深墨流口水,想起自己突然喜好吃酸,有可能是因為懷孕,瞬間沒了胃口,挑挑揀揀地吃了兩口酸藕絲。
“飯菜不合寶寶的口味嗎?”蘇卿云奇怪地問道。
程深墨一拍筷子:“寶寶,寶寶……你那么想生娃,你去娶老婆啊?喊我作甚”
蘇卿云面上帶了冷意,陰騭得可怕:“良姜,你覺得我說話膩味,可以表達不喜歡,我改便是。但是,有些話不能亂說。”
“你兇我。”程深墨鼻子一酸,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嗚嗚咽咽哭起來。
“我錯了,我不該兇你。”蘇卿云被嚇得不清,趕忙抱到懷里擦拭眼淚,小聲哄道,“出了什么事了?告訴我好嗎?”
程深墨嗚嗚哭泣:“我都被你搞懷孕了,你還兇我!”
淚眼迷蒙中,瞧見罪魁禍首一臉不可置信的呆樣。程深墨氣不打一出來,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你以為我愿意相信是真的?這狗幣的世界,老子這就下去找閻羅王算賬。”
“寶寶,你說甚胡話呢。”蘇卿云腦袋暈得緊,“男人怎么能懷孕呢?”
“狗男人,你想賴賬不成!我他么摸出來的就是喜脈,四個月!雙胎!”
程深墨越說越委屈,不由分說地將人趕出了門,任憑蘇卿云怎么做小伏低,就是不開門。
這股煩惱勁兒已經憋到程深墨的極致,發泄過后,心情舒坦很多。尤其聽到門外蘇卿云心焦的求饒聲,程深墨頓覺食欲重回胃里,執起筷子大吃特吃。
憑什么只有自己擔驚受怕,明明都怪蘇卿云,讓他自個苦惱去吧。
門外的蘇卿云繞著院子轉了一圈又一圈,良姜從外面回來如此大的反應,定是找過大夫確認。
他找到揭家醫堂,請教了揭老大夫。果不其然,得到肯定的回答。
因著蘇卿云態度良好,又把沉甸甸的診金擺在面前,揭老大夫細細說起他曾經聽聞過的異族故事。
當蘇卿云聽到靈貍族生下便有三色花紋胎記時,便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驚喜萬分之余,更擔心程深墨的身體。老大夫頗給面子地抓了服安胎固元的方子,又把孕婦注意事項寫下紙張。
蘇卿云鄭重地謝過,把紙張上的事項爛熟于心。出了醫堂,整個人如行走于云上,飄飄然然。
他想,家里的床太小,要換張大床,兔寶寶才能睡得舒服。被褥也要用上好的緞子被才行。桌椅板凳也要換成最好的梨花。
蘇卿云逛了一圈,發現小鎮上并無這般上好的材質。立即寫了封密信,讓鎮上的信使送往京城。
蘇卿云向來心思縝密,即便放棄暗閣閣主的身份,也留有后招。他在京城部署了眾多暗線死士為他所用,說句不好聽,若蘇卿云想,京城內的高官大臣乃至皇宮貴親,一夜之間可被屠戮殆盡。
因此在京城搞一些極好的貢品,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處理好一切,蘇卿云回到家,自己果然被鎖在門外,輕輕一躍,翻墻而入。
手撐下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熟睡的程深墨。冬日的天甚是寒涼,蘇卿云的心溫暖如春。
程深墨醒來時家里已煥然一新:光禿禿的墻面點綴了幾幅瞧著便心生喜悅的游景圖,舊被褥換成新棉軟被,桌椅皆縫了軟墊,就連窗臺也擺上幾株紅海棠,驅趕冬日的寂寥。
廚房傳來一股兒藥味,程深墨一嗅便知是安胎的好藥。
程深墨冷哼連連,踹開廚房門。蘇卿臉上幾抹鍋灰,扭頭瞧見他那般大的動作,眉頭直跳:“乖寶,你身子重。切勿這般大動作,小心傷著。”
程深墨雙手抱胸,冷笑道:“蘇卿云你進入狀態倒是很快啊……誰說我懷了孕,沒準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絕癥,你等著守寡吧。”
“呸呸呸,童言無忌。”蘇卿云揮了揮手中的蒲扇,似要揮離掉程深墨的口無遮攔。
“我已差信人快馬加鞭地送書信給石鶴師父。師父是太醫院首席,定有所耳聞。你莫要憂心,等師父回信便能知曉答案。”蘇卿云寬慰。
“誰憂心了?我才沒憂心。”
程深墨嘴犟得很,“我總之不會要孩子,哪有男人生孩子?”
蘇卿云輕嘆一聲,說道:“好,我們不要。”
程深墨頓時跳腳:“蘇卿云你的心好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蘇卿云把委屈巴巴的紅眼睛兔子抱緊,好笑地親親圓鼓鼓的面頰:“我知道兔寶寶舍不得我們的小兔崽子。”
“你詐我!蘇卿云,你奸詐、可惡、混蛋!”
程深墨氣勢越來越弱,聲音小得近乎聽不到,“小兔崽子聽起來像罵人,不準這么說孩子……”
蘇卿云的頭抵在程深墨的肩膀,溫熱的氣息撓得脖子癢癢的,低沉的笑聲震得他的胸腔也跟著跳動。
男人懷孩子什么的,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程深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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