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當看到那坨不明物體后,喬遇霖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現在想來,那是他身體對他下的第二次警告。
“我不餓,待會吃。”
司萊聽了,便歡快地給對方打包,一點都沒給自己留。
——
凱爾盧在門口大聲報告,喬遇霖讓他進了。
“報告長官,林中校傳訊要與您對話。”
喬遇霖抬手,讓他接通。
林中校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半空。
“報告將軍,我們已經順利混入捷塞星,第三分隊已經去打探消息,初步得知:敵軍武裝大概有兩百人,重型軍火……”
喬遇霖認真聽著匯報,并指示著下一步行動。
林中校這番話在心中排演了數十次,喬將軍一向要求嚴格,林中校對他一向是又敬又怕,生怕自己出什么差錯,叫將軍失望了。
因此,他都不敢直視手表上微型的人像縮影。
但是今天,喬將軍格外隨和。
他眼角余光掃到將軍衣服上的斑痕,有一絲疑惑。
那么多年來,這是屬下第一次在喬遇霖身上看到“瑕疵”。
“中校還有什么事嗎?”
林中校連忙收回目光:“報告長官,屬下只是看到將軍的衣服似乎是破損了。”
喬遇霖:“中校好眼力,不過是家中機器人手笨。”
凱爾盧和林中校默默聽著,此刻都是同樣的疑惑:他什么時候會用仿生人了?
喬遇霖不是一向認為:若一味讓仿生人代勞,人類將會慢慢失去生存意義嗎?
真是奇了。
但更奇的還不止這些。
凱爾盧繼續匯報著:“財政部長邀您共進午餐,人已經在軍部大樓外等著了。”
喬遇霖覺得厭煩,八成又是來扯軍費的事。
“跟他說我沒空,叫他過幾天再來。”
凱爾回答:“您上次就是這么說的。”
喬遇霖掃過桌子上的便當盒:“那就說我已經吃過飯了,并且之后只在辦公室用餐。”
說著他打開了便當盒。
沒有食物芳香,只有一陣難言的臭味。
凱爾捂住口鼻,退后兩步,忍不住多嘴:“這也是您機器人準備的嗎?手藝還真是獨特……”
喬遇霖冷冷抬眉,凱爾盧嚇得奪門而出。
喬遇霖本就不是享樂的人,對食物的要求也不高,能入口就行了。
他更看不慣的是那些鋪張浪費、浪費糧食的人。
因此只是略帶猶豫,他便將那坨黑乎乎的東西吞了下去。
自我防御機制讓他完全沒有進行咀嚼,可食物落入腹中后,卻仍舊有些不適。
喬遇霖飲了三大杯水,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忽然發起冷汗來,原地嘔了起來。
推門進來的小警衛見狀嚇壞了,連忙喊了軍醫。
要知道若非親眼所見,他一直認為喬將軍也是鋼鐵鑄成的,有著金剛不壞之身。
喬遇霖曾在戰場熬了三天三夜,即使中了彈都能單手制服敵方的神一樣的存在。
可神現在在他面前嘔吐著。
聞訊趕來的軍醫將這方寸之地圍了起來,追問道:“發生了什么?”
小警衛一五一十地描述著:“我、我在12:47分到達上將辦公室,然后就看到將軍俯身嘔吐不止,我推斷可能是有人投毒,應當立刻封鎖軍部大樓,徹查今日可疑人員。”
戴著眼鏡的軍醫嚴肅記錄下來,另一位軍醫已經用儀器開始做起檢查。
聞訊而來的其他士兵們也紛紛趕來,自發地戒嚴了。
“得先查出在什么地方投毒的。”
警衛們井然有序地開始搜查起來。
“不用。”喬遇霖皺緊眉頭,抬手制止周圍人的舉動。
他又給軍醫指了指這個便當盒。
“檢查一下這個。”
其他人一動不動,不知道該不該散開。
喬遇霖強忍腹中翻涌的感覺,呵斥:“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警衛們這才魚貫而出,只留一人收拾起狼藉。
一位軍醫用掃描儀初步檢查了一番:“應該是飲食不衛生導致的腸道刺激性嘔吐。”
另一位軍醫又扶著眼鏡細細查看便當盒里的殘骸:“長官,這是什么?”
好問題,喬遇霖也不知道。
“既然沒事,你們也走吧。”
稍微年長一些的軍醫吹胡子瞪眼。
“誰說沒事的!你這還得進一步仔細檢查。至少還得輸液,更何況你身體積勞成疾、飲食不規律,太空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輻射,身體各處都可能有毛病。”
似乎是覺得“有毛病”三個字有些不禮貌,他又改口:“都有病變風險”。
喬遇霖道:“老樣子,開點藥就行。”
軍醫:“將軍啊,你的身體,你自己得愛惜啊!你最近有沒有感覺什么身體異常?”
喬遇霖本想快點把這兩人打發走。
可話到一半,他心念一閃,描述起了近幾日“心率異常”的狀況。
只見兩位資深軍醫聽得眉頭緊鎖,直道“行醫多年,未見過如此癥狀”。
他們倒是有一個更為尋常的推斷,這是這個在旁人身上十分常見的解釋:“可能是墜入愛河了”,在喬將軍身上則是相當違和。
他們怕自己開口了,直接被當作庸醫押走,于是反過來借著這個由頭,把喬遇霖強行送進了病房。
——
司萊自然不知道自己首次下廚便有如此威力,差點完成了若干星際強盜、無數聯邦敵人前赴后繼也完成不了的事業:刺殺喬遇霖。
他還在沾沾自喜呢。
自己真是個合格的好機器人,把所有好東西都省給了主人。
……他應該能感覺到我這份關心吧。
司萊自己的境遇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實在沒力氣再做一份飯菜,于是后面改吃沙拉。
——他把咬起來不苦的蔬菜全吃了。
喬遇霖今天也回來得很晚。
司萊心想,卡麥星球風平浪靜,又沒有仗需要打,他哪里來那么多事要忙呢。
司萊被困在房子里,與外界徹底斷了聯系,如同被□□一樣難受。
也不知道他爸有沒有找他,可任對方再怎么聰明,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現在會身處在此地。
但但更有可能的,他爸爸這會仍忙碌于集團里的事,根本沒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司萊對家中的事業知之甚少,在他之上又有倆哥哥,繼承家業也輪不到他。
司萊更是對科技啊、金融什么并不感興趣。
本來司萊已經偷偷申報了首都星的一所藝術類院校,等七月份便能過去追求夢想了。
誰能想到,自己卻被一樁婚事硬生生打亂了對未來的所有計劃。
司萊最為生氣的是,在這樁婚事里,他父母可以做決定選擇好自己的伴侶,他的兩個哥哥知情卻不報,甚至還幫忙看著自己。
唯獨當事人的司萊對此事完完全全沒有一點話語權。
仿佛在這個家中,只有他不懂“幸福”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這下好了,傻眼了吧。
你們誰愛結婚誰結婚去,反正我不可能乖乖回去的。
司萊覺得自己的精神特別的富足,顯得□□都沒那么難捱了。
他翻了個身,直勾勾地盯著大門,又心想,還好仿生人沒有情感,要不然天天這么眼巴巴地等著,好可憐啊。
想著想著,司萊在沙發上睡著了,腦袋墊得很高。這個姿勢做起來其實相當別扭,他好幾次險些摔了下去。
可誰能想到,喬遇霖回來得竟然比昨晚還遲。
司萊一覺睡醒,房子里仍舊安靜得可怕,他正準備去倒杯水喝。
電子音響起,眼角余光一陣藍光閃過。
喬遇霖回來了。
司萊的水才喝了一半,連咽都不敢咽了。
!
這樣子被看見,不合適。
要喝也得喝機油才像話。
于是他悄悄往冰箱側面挪動,還順手關了燈。
緊接著司萊明白了,自己這個舉動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動作快到司萊完全無法思考。
他只感覺自己只是眨了個眼,就被人摜倒在地了。
手中的水杯也滾到了一半,順著地板紋路,飛濺的水花淹沒了他的金發。
“什么人?”喬遇霖兇狠問道。
司萊兩只手都被人制住,胸前是一個沉重的分量:一只膝蓋壓在了司萊的胸膛,軍靴的鐵扣子硌著司萊的肋骨。
喬遇霖半瞇著眼,居高臨下地去扳司萊的下巴。
“說話。”
好疼,哪里都疼。后腦勺、胸口、手腕、甚至連下巴也疼。
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
司萊唇齒間溢出回答:“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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