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你答應了
◎墨趣軒鎮遠侯執晚輩之禮,◎
墨趣軒
鎮遠侯執晚輩之禮, 宋大人捻須寒暄道,
“看你這精氣神不錯,想來是真的大好了。”
“晚輩也算因禍得福吧, ”
齊鈞微微自嘲道,
“雖然丟失了一段記憶, 可孩童時的一些記憶卻鮮明了起來。”
“還有這等奇事?”
宋大人眼里閃過一抹精光,饒有興致的問道,
“能否說兩件來聽聽?”
齊鈞陷入了回憶之中,娓娓道來一段陳年往事,
“說來我那時還小, 經常出入順王府,頗得皇后娘娘的照顧…”
隨著他低沉的話語, 宋大人不覺間身子微微往他這邊傾斜…
十五年前,賢妃才入順王府為側妃,因為母親早逝的緣故, 他的姨母賢妃對他甚為照顧, 入了王府后也經常接他去玩耍,當時懷有身孕的王妃對他也頗為喜愛。
“我那時年幼調皮,慣愛玩官兵抓強盜的游戲…”
直到一次他藏身在后花園假山洞后,沒多久一男一女先后到了那處山洞。
他當時身子矮小縮在里面一聲不敢出,雖小也知道此事不好大肆宣揚,默默的放在了心里對誰也沒提及過,后來也漸漸減少了去順王府的次數,只是那畫面沖擊力太強,讓他于男女之事從那時起有了厭惡之感。
“直到今年春天返京, 皇宮設宴…”
久不理事的皇后也出現在了宮宴上, 齊鈞當時就認出了皇后身邊那嬤嬤, 只是并不以為意,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早已明白那些深宅大院之內那等事只是尋常罷了。
反倒是那男子,在那噩夢里出現了一次,他正護著木姑娘,不,已經梳成婦人發髻的信王側妃逃出京城。
忽然之間這條線就清晰了起來,那男子是信王的人,那么會不會是當年已經產下大皇子的賀夫人的人?
提起當年的事,宋老大人的心還是一痛,假如二皇子能順利出生…當時他不是沒有懷疑,可真的是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誰能想到會是她-翠枝!
她是宋家的家生子,自小在小姐身邊伺候,女兒可以說拿她當親姐妹,一應吃穿用度都是丫環里最頂尖的,當時到了年齡還想給她擇一佳婿,她自己說舍不得小姐,愿意一輩子陪在小姐身邊,并自梳明志。
假如是她的話,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多年官場沉浮的宋大人只覺的自己的心如墜入冰窖,可頭腦卻越發清醒,
“那男子現在何處?”
他沒有懷疑鎮遠侯的話,他此次被人陷害如何不會查暗算自己的人是誰,那日大皇子雖然沒有在京,可裕王世子背后之人是誰顯而易見,而查到這男子估計只是順手所得給自己送個人情,這人情好啊!他接了!
小小的墨趣軒里說著復雜的人心險惡,后院圍攏的女眷們卻看著新生的嬰兒笑語連連。
徐欣芮一身淡雅的裝扮,只一眼就博得了宋老夫人的好感,待人坐到了自己身邊看著她的眉眼更是笑瞇了眼,
“早就聽說鎮遠侯夫人蕙質蘭心,今日一見確實聰慧可人。”
這直白的夸贊讓徐欣芮有些招架不住啊,當下有些赧然的謙虛道,
“老夫人過譽了,我不過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
“真是個通透的孩子!”
是啊!本分,可就這簡單的本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老夫人感嘆道,
“說來你那藥鋪賣的藥真的很不錯,每一季我都會讓管事去采買一些…”
竟然還是自家藥鋪的忠實用戶?徐欣芮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
“我那時也是被逼無奈,姨娘一直臥病在床,弟弟那么瘦小,最怕的就是他生病…”
老夫人自己生養了五個孩子,有兩個都沒立住,又加上這新添的大孫子,對她這番話感觸頗深,
“是啊,養大一個孩子真的不容易…”
這一老一少竟聊起了育兒經,在旁邊陪坐的宋家大太太看看鎮遠侯夫人平坦的小腹,不會是有了吧?
再想著不大肆操辦,宋家近親的人數也頗為可觀了,隨著女眷越來越多,徐欣芮見識到了時下一個根深葉茂的大家族的底氣,女眷們儀態萬千,各個都是八面玲瓏熱情非常。
隨著開宴時辰的到來,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婦人抱著大紅絲綢襁褓的嬰兒走了進來,本來弄哄哄的說話聲立馬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起身朝著今日的主角圍攏了過來。
徐欣芮恍然這位應該就是二老爺的繼室,真的是很年輕!想及剛才大門口所見已經發福的二老爺,她不禁心下一嘆,就這繼室怕也是很多女子趨之若鶩吧。
“來來,給侯爺夫人抱一抱,來年也添個大胖小子!”
大夫人在旁邊推了推弟媳婦起哄道,這位侯爺夫人可是個有福氣的,讓孩子也跟著沾沾福氣。
二太太抬眼看向走到近前的侯爺夫人,心里略過一絲驚異,她是第一次見這位徐家的五小姐,可是她對這位五小姐卻并不陌生,只因她和徐欣怡乃是要好的手帕交…
她因為懷里這個孩子幾乎半年都沒出門,徐欣怡和鎮遠侯之間的事聽的她是擔心不已,卻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徐欣芮小心的接過襁褓,滿百日的嬰兒已經長開了,腦袋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烏溜溜的黑眼珠四處張望著,顯然平時也是見慣了人的,
“長的真好,看這眼睛多機靈,將來肯定是棟梁之才。”
朝著那看過來的黑眼珠露出一個笑容,她的吉祥話也張嘴就來。
齊鈞陪著宋大人來到后院,入目就是懷抱襁褓一臉溫柔低語的人兒,他的心下一熱…
這百日宴真的就是宋家的家宴,來的最遠的就是宋大人的女婿和孩子的姑、舅、姨。
所以這晚宴就擺在了前院子里,男女分桌而坐。
看父親對鎮遠侯的態度很和善,宋家子輩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數,對鎮遠侯招呼的非常周到,那酒更是一杯接一杯的勸,那架勢就是讓他不醉不歸。
齊鈞不時眼睛看向女眷那邊,其實剛才在看到她抱著孩子時就知道她應酬的不錯,雖是庶出,徐家該教的一些規矩都是一視同仁的,可是他的眼睛就是不受控制的,只要一抬頭就不自覺的瞄向了那邊。
這種場合吃飯都是虛的,重要的是場面,徐欣芮不時和老夫人說兩句話,滿桌的女眷生怕冷落了她,輪流挑著話題跟她說話,偏偏她坐的位置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齊鈞本就儀表不凡乃逸群之才,偏又坐在一堆中年男子之間,面對著女眷這邊,徐欣芮不時就聽到一些低語聲,
“你看鎮遠侯儀表堂堂…”
“…身姿板正,你看我們家那位,真是不忍直視…”
二太太把孩子安頓好了,才終于得空坐了下來,正好在徐欣芮的一側,也終于能單獨和她說上句話了,
“夫人,說來我們雖是第一次見面,可我早就聽欣怡說起過你。”
“噢?”
徐欣芮停了手上的筷子看向她,驚喜道,
“二太太和我二姐是朋友?這可真巧。”
看年齡和二姐倒像同齡中人,相識是很可能的,但是朋友?她卻不會憑一句話就相信的。
“你二姐好嗎?”
周圍人多嘴雜的,宋二太太也不好多說什么,只簡單問了句。
“我上次回娘家聽大伯母說她挺好的。”
如此相問倒像是真關心了,所以徐欣芮就說了句讓她寬心的話。
既然和徐欣怡是好友,自然對徐家眾人的性情也早有耳聞,徐家不是那種為了外面人逼死自家孩子的人家,想來也是把人送離了京城暫避是非了,宋二太太知道她安好就放心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想來五小姐也不會太清楚,自己改天找機會打聽就是。
齊鈞喝醉了。
馬自然是不能騎了。
馬車上他熱烘烘的身子緊緊靠著她,雙目緊閉仿若睡著一般。
徐欣芮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額頭,酸溜溜的道,
“就知道招蜂引蝶!”
齊鈞…
孟虎架著侯爺進了里間,自然而然把侯爺放到了床上就退了下去。
徐欣芮幫著除去了外衫和鞋襪,把人安頓好后自己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好在這人醉了不耍酒瘋,就只是安靜的睡覺,等睡醒了酒也就醒了。
夜漸漸深了,房間里的燭火一直亮著,徐欣芮在軟塌上剛要睡著就聽到一聲囈語,
“娘子…”
她忙起身來到床前,掀開紗帳一看,齊鈞閉著雙目,嘴里正囈語著,她微微低頭,伸手輕推他的肩膀,
“侯爺,你可想喝…”
倏忽間她只感覺一個天旋地轉,回神時人已經躺在了床上,齊鈞的大腦袋埋在了她的頸間,她望著帳頂咬牙道,
“你起開…”
他要是敢借酒醉侵犯自己的話,自己絕對會讓他后悔的。
“娘子,”
齊鈞的聲音低沉的帶著深深的滿足在她耳邊響起,
“我真高興你嫁了過來。”
徐欣芮不為所動,冷冷的道,
“那個時候誰嫁過來你都會高興的。”
想想他那時傻乎乎的樣子,怕是任誰嫁進門都會是他的好娘子吧。
試探到問題所在的齊鈞抬起了頭,緊緊盯著眼前的俏臉鄭重的道,
“不,我高興的只有你。”
換作任何一個人他都會恨上天對自己的不公,可唯有見到她,他心里是慶幸和感激的。
這話讓徐欣芮一怔,不禁回望著他還有些醉意的眼眸,想看清他是否在說謊。
“我知道你的心結,我愿意給你時間,”
齊鈞漆黑的眼睛仿若深不可測的旋渦,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蠱惑,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做你真正相公的機會?”
她的心莫名的松動了,鬼使神差般開了口,
“你要我給你多長時間?”
“半年。”
若是那一場死劫自己僥幸過了,眼前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放手,若是命運不可改變,自己自然會放手讓她離開。
“君子一言…嗚…”
半晌后,紗帳里傳來一聲羞惱的低斥聲,
“誰準你親我…”
“可是你答應了啊…”
低沉的聲音有些委屈。
“我答應給你半年時間,沒答應你現在就…嗚…”
“答應了不就是可以…我答應你不…”
聲音越來越低,低至不可聞…
忽的,紗帳猛的掀了開來,惹火自焚的某人有些狼狽的跑進了隔間的凈房,紗帳里,徐欣芮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團,只留一頭烏發在外面 …
◎最新評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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